夏天的雨后。 荷塘里的荷疯长的季节。 水面上层层叠叠的绿里透出的充满少女情态的红,便是荷花了。 含苞的,待放的,花开正好的,随着水面的浮动而摇曳生姿。 在俱寂里多了些许不宁静的欢腾,将内心的暑气与浮躁共同消解。 然后但凭内心的此起彼伏归于平淡。 看了罗曼波兰斯基的名作《钢琴家》。 果然还是对战乱的残酷悲壮与音乐的融合毫无抵抗的能力。 电影里,饱受种族灭绝之苦的犹太裔钢琴家从一开始就演奏肖邦,战火纷飞里,柔和但是铿锵的肖邦。 不荒凉但是悲壮,不怒吼却直指人心。 或者,只有曾经在无边的忧患中接受洗礼的人,才能明白肖邦的失去与流离, 也正是从失去与流离中,他的音乐得到永生。淡然地抚慰孤独却充满希望的灵魂。 音乐,使一切外物堕入尘埃,也足以让每个渺小的寄居者变得勇敢而坚强。 是因为悲壮,所以史诗般恢宏。却在小人物的命运转圜里,完成对一个时代的默哀与念记。 曾经也饱受纳粹迫害的大导演波兰斯基,在七十岁的时候,终于有勇气,以肖邦充满忧患的诗意,做自己的旁观者。这样的回望,一辈子一次,也就够了。 人与音乐的相遇,实在是种奇妙的旅程。 总在内心举棋不定的时候听见不同的演奏家弹起肖邦的作品。 而无论出名不出名的演奏者,当琴键开始跳动时候,总仿佛开始一场超越时空的对话。 常有做无用功的时候,也常有自己不肯放过自己的时候。 忧患与苦难,最后都会落入尘土,滋养着逐渐丰沛的生命。 所有的失去,最后终于,都会是一种得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