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米芾书法全集》由故宫出版社出版

 白罂粟 2012-08-08

广大书法爱好者的特大喜讯!故宫博物院携手江苏丹徒推出首部原版中国书法名家全集《米芾书法全集》!

“全集”将存世的米芾墨迹和刻拓本进行汇编,收录了七十余件米芾真迹与众多宋拓精刻的米芾真迹刻本。历时数年,为书画爱好者精心呈现了一部规模空前的个人书家作品集。 

“全集”整合了海内外的米芾作品资源,彩色原样,印制精美,装帧古雅,填补了米芾书法出版编辑的空白。为书家提供了研究、临习、鉴赏米芾书法作品的全貌,对认识学习和弘扬我们优秀民族文化有深远的意义。 

 

  • 首发--全集涉及的原物拍摄质量高,首次正式出版的文物比重大。拍摄的书法和碑帖文物215件(故宫藏153件);一级文物80件(故宫藏35件);首次正式出版的文物136件(其中碑刻与丛帖中的米帖99%为首次出版)。原物首次出版的意义重大。
  • 博文--全集集结的博物馆资源堪称空前,收录的藏品辐射海内外各大收藏机构,包括:北京故宫博物院、台北故宫博物院、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国家博物馆、上海图书馆、上海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日本大阪市国立美术馆、日本书道博物馆、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博物馆等等。
  • 审慎--全集收录的版本讲究溯流探源,具有重要的比较研究价值。如故宫原藏两册的《绍兴米帖》,与国图所藏及民国时期所印而今不知下落的《宋拓米襄阳帖》,二者内容相近达95%而精神气韵却有异,最终一并收入全集。此外《英光堂帖卷三》有宋拓本,与清徐渭仁翻刻本,前为木刻,后为石刻,二者神情颇为不同,皆一并收录。严谨不敢偏颇,但求在版本对比中突出各自的艺术价值和美术价值。
  • 装帧--全集除内容的学术性和资料性兼具以外,在装帧包装上还很注重古典风韵与使用功能的结合,为其收藏价值与鉴赏价值加分添彩。

 

米芾书法全集前言——王连起(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

米芾是宋代书法新风的代表人物。宋代书法是中国书法鼎盛的魏晋和隋唐书法的转折,但它还是能与晋唐相提并论,这就是前人所谓的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尚意书风的形成,首先同唐末五代战乱造成的经济文化的巨大破坏有关。这时唐及以前的师生父子书法亲相传授法的传统已断,唐代书法遒美是入仕途径的科目业已废除,特别是唐代书融南北,新兴楷书法度高度成熟,而国势强盛,文治武功显赫,宗教文化也十分兴盛,社会对庄严端正的碑版楷书需求很大,唐人书碑的辉煌成就后人难以逾越。宋代因国势不强,宗教观念相对薄弱,铭功纪事的书碑之书社会需求大减,这样书法的抒情功能自然就应运而生。这方面北宋的文坛领袖欧阳修,从理论上的探索和建树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宋代书法已经没有了魏晋隋唐书法所附丽的文字更体带给的体势结构笔法的变化,因此需要更多的人的思想意识的主观能动的介入。而实践成就上取得突破的则是苏轼、黄庭坚和米芾。

米芾同苏轼黄庭坚三人的书法是北宋书法新风的代表。米芾的出身、仕宦经历、政治地位、诗文成就都不能与苏黄同日而语,但米芾书法艺术却可以与苏黄势成鼎足。而就书法艺术本身来论,如结构的多姿多态,用笔的变化丰富,各时期面貌的异样新奇,特别是对历代众多书家的优劣得失的反复研究探讨,及其体会收获之深,对后世的影响之大相较苏黄二家似又过之。这是因为书法对苏黄仅是能有大名气的其中“一艺”,文学史上云,唐有李杜,宋有苏黄,特别是苏东坡,不仅文章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词同辛稼轩一起为宋词豪放派代表,而且还是北宋政坛的着名政治家。山谷诗影响宋人,较东坡似乎还要大,为江西派宗主。而米芾则几乎是倾毕生精力于书法,虽然当初他也有文集一百卷,但到南宋岳珂时,便已剩下了八卷。米芾名气主要得益于书法。他自己说,学书以来,写过麻牋十万,一日不书,便觉思涩,就连过年也要挥毫。他甚至说:“学书须得趣,他好俱忘乃入妙。别为一好萦之,便不工。”所以,其书法艺术出类拔萃的成就,同他的只专注书法而又全力以赴是分不开的。

在我们介绍米芾的书法艺术之前,先简单介绍一下米芾的生平。米芾在《宋史》中传归“文苑”,曰:“米芾,字元章,吴人也。以母侍宣仁后藩邸旧恩补浛光尉。历知雍丘县、涟水军、太常博士、知无为军,召为书画学博士,赐对便殿,上其子友仁所作《楚山清晓图》,擢礼部员外郎,出知淮阳军。卒年四十九。”称其“年四十九”,却没有生卒年。米芾有诗:“我生辛卯两丙运”,及“辛卯米芾”。其友蔡肇所撰《故南宫舍人米公墓志铭》记其“享年五十有七”。那么就可知其生年为宋仁宗皇佑三年辛卯(公元1051年),卒为宋徽宗大观元年丁亥(公元1107年)。

米芾的仕宦经历,《墓志铭》较宋史更多出了秘书省校书郎、淮南幕,监中岳庙、发运使句当公事、蔡河拔发,出知常州未赴,官句洞霄宫。但《墓志铭》还记载了入淮南幕之前曾经七迁,今从其《宝晋山林集》及书法题跋、碑帖石刻、宋人记述等可知,他还曾为临桂尉、长沙从事、杭州观察推官、润州州学教谕等。但还尚缺“三迁”。

米芾之所以屈沉下僚而转换官职如此之多,大概同他没有科举的出身有关。甚至他的性情颠逸举止怪异,都同他“以母侍宣仁后,藩邸旧恩”而得官有关。

米芾的名号很多,其名早年写作黼,四十岁左右改芾。别号有海岳外史、襄阳漫士、鬻能后人、火正后人、溪堂、鹿门居士、淮阳外史等。因家居襄阳人称米襄阳,曾官为礼部员外郎,又被称为米南宫。米芾“博文尙古,不喜科举学,性好洁,世号水滛”。违物异俗,每与物迕,人又名米颠。关于米芾的逸闻轶事,宋人杂着笔记记载很多。如学晋人衣冠,因帽子高,坐轿时便会去掉骄顶。至于作文的怪诞,宋人庄绰《鸡肋编》记:“尝作诗云‘饭白云留子,茶甘露有兄’。人不省露兄故实,叩之,乃曰:‘只是甘露哥哥耳’。”当然有些记记载与史实或有出入,但记元章事人多喜传之,而不问究竟。如元代道士张雨喜元章,而怪蔡肇的《墓志铭》“叙事多脱落”,便自撰《中岳外史传》,其中有:“苏公有云‘元章奔逸绝尘之气,超妙入神之字,清新绝俗之文,相知二十年,恨知公不尽。答曰,更有知不尽处……’”后之览者还认为是两人的当面对答呢。但从东坡集可知,相知云云,是东坡南还后,听儿子读米文《宝月观赋》时的话。“欲与公谈,则实未能”之时。而称元章“迈往凌云之气,清雄绝谷之文,超妙入神之字”是“今真见之矣”后写的。至于米芾的“更有不尽处云云”,则是东坡逝世后,元章所作的挽诗五首第四首中“碧落新添几侍晨”句的注释:“公简云:相知二十年,恨知公不尽。余答曰,更有知不尽处,修杨、许之业,为帝晨碧落之游,异时相见,乃知也。今思之,皆诀别之语。”前言元章诗多有不着调处,因此文集百卷所剩无几,但此挽诗五首,不仅诗作得好,其情真意切,其爱敬同情,哀思悲痛亦表达得很好。可见二人相知之深。

米芾的学书经历,本书所收故宫博物院藏宋拓《群玉堂帖》中,有其大行草书《学书帖》,或称《自叙帖》,云:“余初学,先写壁,(学)颜,七八岁也。字至大一幅,写简不成。见柳而慕其紧结,乃学柳《金刚经》。久之,知出于欧,乃学欧,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褚而学之最久。又慕段季(展)转折肥美,八面皆全,久之,觉段全绎展《兰亭》,遂并看法帖,入魏晋平淡。”因此他后来说:“草书若不入晋人格,徒成下品。”但米芾原先对唐代很多书家的作品,都是视若珍品的。他早年不仅学过唐代罗让的《襄州新学记》(米芾早年就住在襄州即襄阳),而且还学本朝人周越,在长沙时还曾经写过半年唐沈传师《道林寺碑》。由于历史和社会原因,宋人学书多从唐人和本朝名家入手。宋四家中,米芾同蔡襄、黄庭坚三家,竟都学过周越。由于后来鉴赏能力的提高,审美旨趣的转变,特别是交游广见识多了,广搜博访,见晋人墨迹渐多,米芾才崇晋卑唐,“入魏晋平淡”的。我们千万不要因看到他对唐代书家说了不少刻薄的话,而认为他没学过唐人。相反,正是因为他对前代大家的优劣得失反复审视,而临摹书写用功之勤几前无古人,所以于古也得益最多。他讲自己的书法承继变化是:“壮岁未能立家,人谓吾书为集古字,盖取诸长处总而成之,即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他的这种“集古字”而锻造出的“出新意”书法,其笔法变化之丰富,结态造势之新奇,特别是其笔势的凌厉无前,确实堪称一代之冠。东坡评其书是:“风樯阵马,沉着痛快,当于锺王并行,非但不愧而已。”评价极高。山谷评其书亦云:“如快剑斫阵,强弩射千里,所当穿彻,书家笔势,亦穷于此。”但山谷没有东坡那样客气,针对米书的满纸精彩有时甚至过份而显现的火气,山谷批评:“然亦似仲由未见孔子时风气耳。”

其传世作品,包括题跋以及被当作前人书的临古帖,约七十余件,刻拓之多,又当以倍数。据翁方纲考证,米氏四十一岁以前署名为“黻”,其后为“芾”。根据传世作品,姑将署“黼”者称为早年或壮岁,四十一岁后至五十岁为中年,其后为晚年。其书以阎立本《步辇图》卷后题名为最早,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三十岁。体势紧结,可见欧书风规,结法尚有不到处,但点画提按皆有交待。《三吴诗帖》同时或稍晚,亦有欧书紧峭内敛之意,笔力沉着,体势略呈欹侧,用笔使转得法。《砂步二诗》、《法华台诗》、《道林诗》四帖,清初尚在一起,当作于官长沙时。因顾复说了句:“是早年笔,或疑为王子端(庭筠)”,这时的《装余偶记》便坐实为“黄华老人书”,后四帖皆入清内府,《砂步二诗》,《石渠宝笈》依然定为米书;《法华台》《道林》,《石渠宝笈》未曾着录,而刻入《三希堂帖》则定为王庭筠书了。此四帖笔力劲健,结法仍然精紧,但体势纵逸有加,使转也更得心应手。当然都是米书。《秋暑憩多景楼诗》体势开张,笔力雄健,运笔如刷,沉着飞动的本家豪爽面目已渐显露出来了。《吴江舟中诗》恣肆纵逸,飞动刷掠,颇具苍劲之态。然用笔结体,实为早年,坐视“视”字。元章“元”字,末笔皆一甩了之,同行草书《寒光》、《盛制》二帖,结态用笔有其明显的共性。后二帖都是给好友蔡肇(字天启)的。其书体态修长,笔法遒媚,行中带草,笔势连绵,于圆转流美中见欹侧生姿之态。第一帖最后一行“天启亲”三字,忽放笔作大行草,极为酣畅雄逸。《张季明帖》、《李太师帖》等帖,笔精墨妙,沉着痛快,其笔纵横使转,无不如意。《张季明帖》丰腴流畅,《李太师帖》宽展肥美。《长者帖》变化多端,《秘玩帖》结法老到,皆为四十岁之前得意书。《长者帖》知府的“府”字寸少一点,是避高皇后之父遵甫之讳(至元佑八年取消)。《三希堂法帖》上石,妄将“府”字缺笔补上,易使人或将此贴断为四十岁以后书。

元佑戊辰(公元1088年)八月所书的《苕溪帖》和同年九月写的《蜀素帖》是米芾书法的代表作品,时年三十八岁。前者书于纸上,秀润劲利,欹侧生姿;后者书于绢上,多有渴笔,笔峰转侧变换刷掠之妙,毫发毕现。二帖肥不没骨,瘦不露筋,用险得夷,似欹反正,体势在开张中有聚散,用笔在遒劲中见姿媚,确实可称“有云烟卷舒翔动之气”。米芾自称学褚遂良最久,称褚书:“如熟驭阵马,举动随人,而别有一种骄色”。这个评语,正可用于他自己的书法,其书神采正从这昂然的“骄色”中来。

元章中年以后,存世墨迹更多。《非才当剧帖》、《河事帖》、《丞徒帖》书法瘦硬,牵连细筋入骨,笔画力透纸背,欹侧纵放,转换多姿;而《伯充帖》、《拜中岳命诗》、《淡墨秋山诗》则筋丰骨健,转折肥美,八面出锋;《逃暑帖》、《岁丰帖》、《穰侯出关帖》等用险得夷,似欹反正,姿态各异。较长篇的《与魏泰唱和诗》固可见其结态用意;只三行的《参政帖》亦可见其笔意的俊爽。

《元日等四帖》与《道味帖》即《与葛君德忱书》,与《论书帖》即《草书入晋帖》皆为米芾《草书九帖》中帖,为米芾草书的代表作品。因为要入“晋格”,反不如其行书的挥洒任意,游行自得。同薛绍彭书同一机杼,“晋格”是有了,同时也有按模脱墼的痕迹。如果刻石传拓,置于古法帖中,或就会被认为是古人法书。《新恩帖》、《公议帖》、《衰老帖》、《清和帖》、《甘露帖》、《面谕等九帖》,则由于不受什么格的束缚,出于振奋天真,或任意挥洒,顾盼生姿;或笔势凌厉,倜傥超群;或颐指气使,骄纵雄逸,结势造态,几达于浑然天成,为米芾五十岁前后几年所书精品。《海岳名言》记米芾回答徽宗问本朝能书之人的对话是:“‘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上复问曰:‘卿书如何?’对曰:‘臣书刷字’。”观其书,入笔侧锋取妍,行笔毫铺满纸,即迅疾利落,又沉着飞翥,全似振奋天真,不见迟疑做作,确实是“刷”字。他推崇“魏晋平淡”,主张书法变化要“出于天真”。批评颜柳挑剔,“作用太多,无平淡天成之趣”。写字是“贵形不贵作”。但他的得意之作都是笔笔求变化,字字避雷同,章法行气的以险求夷,似欹反正,也是经过精心安排,极具匠心的。他讲“三字三画异。故作异,轻重不同;出于天真,自然异。”这也证明他是非常重“作”的。其执笔,主张要“把笔轻,自然手心虚,振迅天真,出于意外”,也证明“意外”是“意”中的要求。只不过由于他用功极精勤,达到了心手相应,“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即他所说的:“心即贮之,随意用笔,皆得自然,备其古雅。”所以他的“故作异”也就近乎是“出于天真,自然异”了。言及此,有必要谈谈书法何以为艺术的问题。中国书法是汉字的书写方法。汉字的起源和涵义有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六种,所谓六书。静止抽象的文字能产生具象的联想,应是汉字特有的功能。通过书法家将结构、笔画的巧妙安排,便能造成字的体势动感,姿态灵活,而且风貌各异。书法脱离附丽于文字变迁而成为独立的书法艺术的魏晋时期,出现了那么多研究书势的文章,说明书法艺术就是通过书法家将笔画艺术性的不同安排,使静止的文字有了生气动感的造型而多姿多态。米芾书法在“故作异”即结态造势穷其变化方面可称代表。对此,元代专学米书的诗人白珽理解很深。他说:“米氏之剑拔弩张,悉从小心翼翼中来。”这种熟驭楷则而又似随意挥洒的作品还有晚年所书的《戎薛帖》、《紫金研帖》、《韩马帖》、《珊瑚帖》、《复官帖》等,这些帖使转纵横,穷极变化,几至心手两忘。如《戎薛帖》四行,前两行行书,笔笔压纸,笔笔离纸;而后两行忽作草书,连绵宕逸,体现出他认为的王献之书的运笔如“火箸画灰,连属无端末,如不经意,所为一笔书者”的审美情趣。《珊瑚帖》笔势雄奇,较之他中年“入晋格”的《论书帖》似更雄畅纵逸,凌厉飞动,真如山谷所评:“如快剑斫阵,强弩射千里”。中间又恐文字不能达意,竟随意画出一个珊瑚笔架,并注“金座”二字,后又自书绝句一首,淋漓挥洒,意趣横生。而大字《多景楼诗》、《虹县诗》、《研山铭》等写大如写小,笔势跌宕,有畅逸飞舞之态。三帖《研山铭》同《多景楼诗》《虹县诗》又有不同。二诗纵横恣肆,略显干枯苍率,是过份逞才使气的“故作异”,还是老态横出,衰颓之气不能掩,总之是有些怒张筋脉,险怪躁露之态。即山谷所说的“似仲由未见孔子时风气”。《虹县诗》从“长安又到人徒老”可知,此帖书于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即五十三岁以后。《多景楼诗》无年月,但帖后何执中跋为:“崇宁元0清明前一日”,则知此帖必书于崇宁元年之前。此帖曾入清内府,有乾隆内府诸玺,但《石渠宝笈》没有着录。据邵松年说,是因为“赏给成亲王,后遂流入人间”。今原件藏上海博物馆,另有一摹本,为叶公超旧物,今藏于台北叶公超氏。本文的评论,基本上还是本人上世纪八十年代为《中国美术史》撰写宋代书法史的观点。但今天重看这些大字,特别是《多景楼诗》,忽然悟到,这同所用之笔是有很大关系的。米氏中小行书,皆用硬毫,点画使转的迅急刷掠,笔画的方圆肥瘦,精致微妙,都可说得心应手。但写一些大字,却似软毫所书,锋颖缺失,使转不灵,结果只能字就笔势,显得拖沓枯燥,以致使人怀疑其为伪书。《多景楼诗》的这种特征,亦可见于《虹县诗》、刻本的《自叙帖》,甚至壮年的《吴江舟中诗》。而《研山铭》是行书,运笔没有那么迅疾。笔画也少有枯槁苍率。而是沉雄纵逸,从其笔笔压纸、笔笔离纸,无往不收,无垂不缩,笔尽其势而得心应手看,当是米书大字中的精品,本来是望而知之的。惟其在流传过程中,被人截拼配改,让人增加了困惑。此卷现状是本帖之后,隔水只剩窄条后王庭筠题字三行,接《研山图》。后米友仁跋二行。从小米“臣”字款跋可知,他是为绍兴内府鉴定书画时所跋。写明跋的是《研山铭》,而无《研山图》。小米卒时,黄华老人只有两岁(王庭筠生年另有两说,更晚。)小米怎能题在其后呢?至于《研山图》,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六有记:宝晋《研山图》,虽为刻图,行状位置与此卷则一一相同。陶南村录元章题《研山图》先后二诗并跋后云:“余二十年前嘉兴吴仲圭为画图,钱唐吴孟思书文,后携至吴兴,毁于兵。偶因清暇,默怀往事,漫记于此。”此图墨笔标字篆书,但绝非吴孟思书,画亦非吴镇画《研山图》。所以米友仁题必在米芾书后。张丑《真迹日录》着录曰:“米南宫真迹《研山铭》。”并云:“于都下见真本及《研山图》,宋元人题跋甚众。见杨仪《骊珠随录》。”今此帖上除小米题外竟无一宋元人跋(王庭筠题亦后配),杨仪之书亦不得见。但真知书者当如九方皋相马,不会受困于其他书法之外的因素的。

米芾于楷书极为注意,认为行书十行难敌楷书一行,并说:“字之八面,惟尚真楷见之。”今存世楷书墨迹,惟有小楷书《向太后挽词》,实际是楷中带行。其书大小随度,笔画清轻劲媚,锋势空灵,变化多端,转换提按交待得分明有致,绝无唐楷的整齐划一。他非常矜诩的所谓“跋尾书”,如《兰亭序跋赞》、《褚临兰亭序跋赞》、《破羌帖提赞》等,虽更流便放逸一些,其情致姿态实际上还是一致的。而且这种点画精微,书姿峭丽的小楷或小行书,竟都是悬手写出来的。米芾的“悬手”作字,是从“写壁”练就,把笔轻,手心虚,最大限度地发挥指腕的灵活性,是晋唐遗法。宋代开始有高桌,人们端坐而书,肘腕贴案,渐成习惯。陈师道就曾说过,苏黄皆不能悬手。后人不注意晋唐人作书姿势,一味悬臂悬肘,“用力捉笔”,强调用肘、臂甚至腰、全身之力,反而使指腕僵死,怎能使转灵活呢?特别是不注意晋唐与宋以后因桌子高矮形成的执笔区别,一味强调中峰用笔,笔笔中锋,写篆书和画符是可以的,写行楷草书怎么能行呢!老米强调书有“四面、八面”,即是要前后左右上下皆能运动自如,这也是米书沉着飞翥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米芾较他人高明的地方。米芾临古乱真致使朋友间也能上当的遗事流传颇广。归为前代大书家名帖而为米芾书者有王羲之《大道帖》,王献之《中秋帖》、《东山帖》、《鹅群帖》(此二帖吴其贞《书画记》都作米书),颜真卿《湖州帖》等。也证明他确实得晋人用笔之法。

对于米芾书,宋高宗赵构评价颇为中肯:“米芾得能书之名,似无负以海内。芾于真楷、篆、隶不甚工,惟于草书诚入能品。以芾收六朝翰墨,副在笔端,故沉着痛快,如乘骏马,进退裕如,不烦鞭勒,无不当人意。然喜效其法者,不过得外貌,高视阔步,气韵轩昂,殊不究其中本六朝妙处酝酿,风骨自然超逸也。”

传世米芾伪帖有《捕蝗帖》、《离骚经》两种、《天马赋》、《鹤林甘露帖》、《评纸帖》等。其中《捕蝗帖》《平生壮观》、《石渠宝笈》、《校理中秘书画录》等书着录。《玉烟堂帖》、《天益山颠帖》、《懋勤殿帖》、《三希堂帖》、《谷园摹古帖》、《清芬阁帖》、《贯经堂帖》等帖摹刻。张伯英先生《诸帖刊误》亦未言其伪。盖因其为摹本,间架结构,笔画形态皆来自真本。考诸史实,亦确有来历。但通观其书,只得其形而失其神,点画已失其转侧生动活泼,细审更见僵死。转换牵带处尤其明显。书法的摹本与原迹,从点画位置看,尤其是摹出高手者,差别是不大的。区别唯在总体把握的灵动活气上。古人讲从墨色枯浓,从使转生动看字的血脉筋骨,就是这个意思。翁方纲长于考而疏于鉴。如其研究兰亭,为比较考证曾自摹数十种(容庚先生就见过其摹证兰亭三十四种一卷)其考《天际乌云帖》等亦用此法,但却并不能确知真伪。这是只求形似而遗神气的缘故。米芾书“三字三画异”“故作异”,何况时有早晚,书有乖和,书同一字都绝不可能相类。有时仅以字比,反而让人觉得不似多于相似。要真的认识米芾,其书形神当存于脑中。这有时是只能意会,不用言传的。当然,这也会让考据家认为是赏鉴家流的望气派。帖中言及的蝗事,《葛君德忱帖》(即《道味帖》)亦曾言及:“海蝗云自山东来,在弊邑境未过来尔。”《海岳志林》记元章逸事一则:“米元章令雍丘。蝗大起,邻县尉司焚廛后仍滋蔓,责保正并力扑除。或言,尽缘雍丘驱逐过此。尉移文载保正语牒行雍丘,请勿以邻为壑。时元章方与客饮,视牒大笑,题纸尾答云:‘蝗虫原是飞空物,天遣来为百姓灾。本县若还驱得去,贵司却请打回来!’传者莫不大噱。”关于米书真伪,这里也不作详论了。

以上是对本书所收部分墨迹的简单评述,而本书所收刻拓碑帖数量则远多于墨迹。元代赵孟頫在其着名的《兰亭十三跋》中讲过:“昔人得古刻数行,专心而学之,便可名世。”可见好的古刻之难得。本书所收米芾明以前着名刻帖,凡存世者尽在其中。明清重要之刻也基本收入,这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其中的《绍兴米帖》、《群玉堂帖》等宋刻宋拓之帖,选、摹、刻、拓俱精,如银粉书于乌金之上。不仅数量远在存世墨迹之上,书体之完备,亦非墨迹可比。如《群玉堂帖》,收有米氏自矜自珍的跋尾书及小楷多种,《绍兴米帖》还有篆隶书。世人论米芾,皆言其行书。而有宋一代书家兼善诸体者,恐怕也只有米芾一人而已。本书所收《绍兴米帖》唯上海图书馆藏其卷九米芾篆隶书为原刻宋拓。故宫原藏上下两册“米芾行书”同国家图书馆藏一册收帖大致相同,而细校并非同石之刻。其中有些帖冯铨也刻入了《快雪堂法书》帖中,三刻相较,各有优劣。前两种也是被称为《绍兴米帖》的,但专家如张彦生先生,已认为是宋刻明拓了,原因就是王澍《竹筠题跋》所云:原石明初曾入明内府的话。但原石流传到明代,并到了北京实在让人怀疑。而且从帖前后篆书题字及两刻书法所体现的生动灵活看,其与《群玉堂帖》《英光堂帖》所刻行书尚隔一层。因为翻本同原刻比,必增若干呆板之气,哪怕出于高手也是不能掩盖的。后两种当是翻刻,所以这两种绍兴米帖,其铁笔传神的程度并不比刘光旸奏刀的《快雪堂》高明多少。此言非云此二刻不好,而是说刘光旸刻得太好了!同时也说明它们不是绍兴原刻的原石拓本。但翻刻的时间是很早的,其艺术价值并不逊于宋刻的《宝晋斋帖》。非常可惜,冯铨所藏的绍兴米帖两卷行书至今不能看到。而宋拓《杭州龙井山方园庵记》,当是书碑即刻,不像后之刻帖要勾样过朱,所以传神似真的程度,确实可以称之为“下真迹一等”。专收米书的宋拓法帖,还有其曾孙米巨容刻的《松桂堂帖》、岳飞的孙子岳珂刻的《英光堂帖》。《松桂堂帖》虽刻拓于宋代,且为米芾后人之刻,但只至近世程文荣《南村帖考》始有记载,所收米书皆不见于闻名之宋拓之中。岳珂曾在润州为官,于米钟情最深,《英光堂帖》文字多见于其《宝晋斋法书赞》,私家收米书真迹之多无人可比。《宝晋斋帖》今传宋拓本是米芾无为军的继任者曹之格刻。曹氏为宋代治帖之世家。本帖除《宝晋》原刻外,还刻了不少米帖,所以历来为研究米帖者重视。但此帖虽用米芾原刻之名,所收之帖却有很多所谓晋帖,只是曹氏之“所宝”,而非米芾之“所宝”,很多帖都是翻刻。米帖中如以其卷九的《章吉老墓表》同亦收入本书的原碑之拓对看,即见其失真失灵之态之弊。其中卷十数帖狂躁怒张,后有米友仁跋,凡云先子礼部云云,而又自具职衔者,基本上是帖、跋俱伪。加之多为翻刻而又摹勒粗陋,遂有其为“宋刻之帖最下”之评。但此刻宝晋三帖,不仅有曹氏已刻,也保存了米芾原刻和葛佑之再刻。就此一点,也证明此帖还是值得珍视的。本书所收为上海图书馆藏宋拓十卷本真石原拓,明以后流传之三十、二十卷本皆为伪刻。

商务印书馆曾印《米襄阳行书》一册,郑孝胥题“宋拓米襄阳行书”,首页标“米芾行书”,尾页题“绍兴辛酉奉圣旨摹勒上石”,皆篆书,摹刻俱精,很容易让人感觉也是《绍兴米帖》的残本。但其中固有《绍兴米帖》之帖,还有其他帖中翻出者。有些顺序错乱,或可认为是装裱甚至印刷装订问题,但有些帖是后刻的墨迹上石者。如《非才当剧帖》《景文隰公帖》都是墨迹上石。只是被颠倒拆散了。在没有影印技术的时代,有如此好的刻本,而又难寻其来历,自然宝爱,认为是宋代名帖,也就不奇怪了。这类的帖,还有故宫藏的《米南宫法帖》上下两册。过去也曾被人目为宋拓。张伯英先生癸丑(1913年)得之于隆福寺带经堂,称之为“机神完足,不减绍兴刻,洵米帖最佳之本。”并说:“快雪堂米书有相同者,即系重摹此本,而神味远逊。”在鉴帖方面,我是十分钦服张伯英先生的。但此帖经仔细审视,则完全不能苟同其意。因为两帖有些相同者,快雪是摹自冯铨自藏的绍兴米帖,其二,两帖相同的有些帖,如《衰老帖》等,快雪是摹自冯铨所藏的墨迹,而此墨迹快雪是第一次上石,两帖凡石花残损处皆同,这只能证明张老先生所说正好是颠倒的。究其原因,盖因此帖卷尾有“徐州之印”,张先生定其为徐州米帖。张先生乃徐州人,即其所谓“复为徐人所有”者。偏颇乃因乡情,非关张先生目力也。《米襄阳行书》和《米南宫法帖》虽非宋刻宋拓,但刻拓俱精,依然是值得宝爱的法帖珍品。

明清人刻米帖,既有专刻,也有见于汇帖中者,情况更为复杂。较早的是明弘治九年晋靖王朱奇源为世子时所辑的《宝贤堂帖》,宋以前书几乎都是翻刻,其中卷十一有米芾两帖,皆翻自《宝晋斋》。文征明的《停云馆帖》只刻米芾草书九帖,全为真迹。从米友仁“臣”字款跋可知,九帖汇集一帙当在南宋之初。后九帖分散,帖名如下:《葛君德忱帖》(《道味帖》)、《葛叔忱帖》、《元日帖》、《焚香帖》、《草体帖》、《草书入晋帖》、《中秋登海岱楼诗》、《梅惇帖》、《海岱帖》。前论墨迹,只有其中六帖,其他三帖,赖停云所刻以存其面目。我们是应当感谢文氏父子的。董其昌《戏鸿堂帖》收帖较文氏《停云馆》多,但选刻都有问题,且收有伪帖。如《九歌》《西园雅集图记》《易义》等。当然也有翻刻。米芾名迹《蜀素帖》都用的是临摹本。吴廷《余清斋帖》除伪书《评纸帖》外,其他米书张伯英先生认为都是真迹。应当指出,张先生是不区别墨迹上石还是翻刻上石的。在没有影印技术的时代,刻帖就是当时法帖复制的手段,所以很多帖在明清汇帖中反复出现。真迹的宋刻几经翻摹已经走样变形。既今还可以看到原件的墨迹,经过屡次再翻也会面目全非,以致让人难辨真伪。而刻于数帖之《天马赋》《西园雅集图记》《萧闲堂记》《评纸帖》等等。原刻之伪同翻刻之伪也是有区别的。总之,刻帖问题非常复杂,过去的治帖名家也绝对找不到这么多的汇帖进行系统地研究比较。本书可以说第一次给有心于此道的专家和爱好者提供了这方面的原始资料。相校之下,冯铨所刻的《快雪堂帖》除《九歌》、《丹青引》为伪书外,一些墨迹上石的《衰老帖》、《珊瑚帖》、《复官帖》、《甘露帖》等皆为真迹。《燕然山铭》翻自《群玉堂帖》卷八,《与门下仆射书》与《左丞书》、《与司勋书》、《内翰帖》、《腊雪帖》等,翻自绍兴米帖。虽为翻刻,但因刻手刘光旸为铁笔名家,所以其传神程度当在宋刻宝晋之上。而且由此可以断定,冯铨所收的《绍兴米帖》行书应当是原石原拓。《三希堂法帖》乃清内府御刻,乾隆帝亲董其事,其真伪鉴别,自视尤高,但所收伪帖并不少。与米芾有关者,三希之一的王献之《中秋帖》便是米芾节临的王献之《十二月帖》。同属米书而定为王献之的还有《新埭帖》。而《法华台帖》、《道林诗帖》则定为王庭筠书,其实此二帖同米芾《砂步二诗帖》刻在一起,从笔法结构风格特点看,都是米芾早年之书。而卷十五的《捕蝗帖》、《先生德行帖》、《天马赋》皆为伪书。皇家刻帖其伪不能免,私人刻帖问题更多。至于专刻米帖者,真伪问题也是有少有多,而无纯真者。刻于清代前期的《月虹馆帖》四卷,是收伪书最少的。王亶望《清芬阁帖》先后刻十八卷,凡一百八十余帖,可谓洋洋大观,但很多帖是翻刻。张伯英先生断其伪者三十二帖,实际上还要多。其中“续刻”第二卷(册),《杭州龙井方圆庵记》是从碑拓本翻刻出来的。本书收有此记的宋拓,两相比较优劣十分明显。张模刻《贯经堂米帖》六卷,张伯英先生认为,只有《易义》一帖是伪品。但此刻既有翻刻之帖,又有定名有问题的。这同真迹上石的“真”还是有距离的,而姚士斌所刻《白云居米帖》十二卷,米芾二十代裔孙米澍所刻《米氏祠堂帖》,八卷中所收米书六卷,竟无一帖为真迹。如果说姚氏不辨真伪乃叶公好龙,那么作为元章后人而刻石置于其家祠堂,而无一真迹,倘若元章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上述诸帖虽多伪书,但自清代以来,却很普及流行,很多学米书者也取其为临池范本。本书尽数收录,并注明其真伪,我想对广大的米芾爱好者,特别是研究者还是有用的。

本书还收有一些拓本,有些碑志虽后出土,但笔法风神特点依然可以看出;一些刻石或因年代久远,多次椎拓已字口模糊,再次剜修面貌已非;或有的因地域关系,是混为米书的他人之书。限于篇幅,亦不能详评,仅就其中的临张芝二王等帖一刻略作说明。此帖刻石镇江,传为米芾书,墨迹曾归南海吴荣光。吴氏刻在他的《筠清馆帖》卷五,定为元杨遵书,多书者自跋一段。此卷原为项元汴物,他看到帖后有印“海岳闇主”,便误以为是海岳庵主了。吴荣光为之考辨甚详,见其《辛丑销夏记》卷四。十几年前,我见原件于北京文物公司,后影印于瀚海拍卖图录。书法劲利,略带米书意味,而笔致并不弄险,确为元人书风格。杨遵书尚有米友仁五洲烟雨图卷后诗题。他精篆隶,师杜本,工篆刻,有集古印谱传世。原帖上有其别号“海岳闇主”印,而他也在明初做过镇江知府,暇辄登览山川,赋诗寄兴。因慕元章而又同居于润,遂亦号海岳闇主(即袭而又有别)。当时金焦一带多有其题,此刻正是其中之一。因此刻未刻其“杨氏”、“宗道书印”、“清白”、“怀玉山人”等印,后人便归之于米元章书了。附此说明。

米芾之书刻拓问题远不止此,当另作专题研究,这里只是概叙而已。

米芾书法在宋代就已有巨大影响,儿子米友仁继其家法自不必说。南宋高宗皇帝赵构酷爱米书,从其给岳飞的两个敕书可知,他学米是下过颇深的功夫的。其《绍兴米帖》十卷包括了大量的米书真迹。其皇后吴氏的侄子吴琚更全学米书,得其精髓。米芾保爱的王羲之《破羌帖》,据岳珂《宝真斋法书赞》卷二十,岳珂跋《米临王右军四帖》记,宋高宗就赐给了吴琚。金王庭筠书学米而得名,至被传为元章之甥。金代的赵秉文书亦有很重的米书影响,而更刻厉。凡此种种都证明虞集所说的“米氏父子书最盛行,举世学其奇、怪,不惟江南为然。金朝有用其法者,亦以善书得名。”确实如此,诗人张孝祥、画家陈容皆从米芾变化夸张而来。元代诗人白珽及袁桷都是完全学米。而赵孟頫早年的《二赞二图诗》及与鲜于伯几论书的两帖,亦有明显的米书意味。明代晚期两位最着名的书法家,董其昌学其平淡,王铎学其雄强。画家徐渭的书法,也是从米书得法。清代虽受皇家影响,多学赵孟頫、董其昌,但最着名的书家张照、王文治受米书影响还是很明显的。以上仅记学米书者之大略,实际上人数要多很多。最后要说的是现代着名鉴定家张珩,亦写得一手甚佳的米字。原来米芾的真迹《参政帖》就是葱玉先生旧藏,三行真迹都能玉成一位书家。本书所收七十余件米芾真迹,还有众多的宋拓精刻米芾真迹的刻本和明清刻帖,特别是彩色原大精印,这对广大的书法爱好者,特别是米芾书法的爱好者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有益的事情。

米芾富收藏、精鉴赏,其传世的书画论着《书史》、《画史》、《宝章待访录》、《海岳名言》,几成书画研究鉴考者的必读之书。米芾的书论虽时有苛刻之处,但更多独到之处。这些有很多学者专家都有精辟评说,本文此处也就舍而不论了。

查阅《二十四史人名索引》,米姓之人宋代以前竟然没有。盖米姓为唐昭武九姓之一,今研究者或认为是粟特人。米芾始家太原,文献记载,宋代开国的大将米信,为米芾的五世祖,即太原人,则为奚人。米芾好洁成癖,今人甚至有认为他是伊斯兰的后裔。但无论米芾的远祖为何族,到米芾本人都已华化为纯汉族士人了。文献记载他晚岁参禅,有记载元章卒时曾云:我从众香国中来,当还众香国中去。众香国见维摩经卷下“香积佛品”:“上方界分过四十二恒河沙佛土,有国名众香,佛号香积,其楼阁苑囿皆香,此香积如来之净土,乃称众香国……”

众香国中的米老如果能看到我们的这部书,不知当作何等评语!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