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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吼狮”典出麻城

 昵称503199 2012-08-10

“河东吼狮”典出麻城

 

 提起“河东吼狮”,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大发雌威妇人的形象,以致于河东狮子成了“泼妇”的代名词。
“河东狮吼”语出苏轼《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一诗:“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龙丘居士即陈慥,为苏轼情投意合的莫逆之交。历史上陈慥确有其人。陈慥,字季常,号龙丘居士。因经常头戴一顶方形青帽,人称方山先生。眉州青神(今四川青神县)人。是陕西凤翔府太守陈希亮四子。苏轼二十三至二十六岁任凤翔府判官时,其顶头上司就是陈希亮。陈希亮因苏轼过于锋芒毕露,对其“百般刁难”,苏轼为此作过《凌虚台记》一文暗中讽刺陈希亮,但陈希亮竟一笑了之。事后苏轼才知道陈希亮是为了磨炼他年少的棱角。陈慥少年时豪侠不羁,因报国无门,晚年隐居岐亭(今湖北麻城)。
 宋元丰三年(1080年)正月,苏轼因“乌台诗案”贬任黄州团练副使,路过歧亭,不期与隐居在此的陈慥邂逅。后又多次到今麻城歧亭杏花村赋诗饮酒,写下名篇《方山子传》等一系列诗文。该文云:“方山子,光(今河南光山)、黄(今湖北黄冈)间隐人。”又说:“晚乃遁光、黄间,曰歧亭。”据有关资料记载,歧亭地处都城长安(今陕西西安)至黄州(今湖北黄冈)官驿大道的交通要道旁。作为世家子弟的陈慥为什么要隐居歧亭呢?盖因这里风景优美,有杏林美酒。当地民谣云:“三里桃花店,四里杏花村,村头有美酒,店里有美人。”因此此地为文人墨客汇聚玩赏之地。
 据说苏轼曾五次造访岐亭,与陈慥常作深山之游,陈慥也七次去黄州拜会苏东坡。陈慥在歧亭龙丘(一说在今武汉市新洲区三店街,距歧亭10公里。)的房子叫濯锦池,宽敞华丽,家里养着一群歌妓,客人来了就以歌舞宴客应酬,妻子柳氏性子火爆且爱吃醋。每有客定会指桑骂槐,搞得陈慥很没面子。于是苏轼写下了《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诗讥讽陈慥,其中有:“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仗落手心茫然。”苏诗中的“河东”指的是陈季常妻子柳氏,柳姓为唐时河东(因山西在黄河以东,故名。)名门望族。而“狮子吼”一词则本来是佛门的譬喻之语,佛教中称佛说法为“狮子吼”,由于陈季常好谈禅,故苏东坡借佛家语戏之。因柳氏嗓门大、爱吵吵嚷嚷,对丈夫很凶,“每逢客至,必以歌妓宴客”(即为客人演出)。但那时女人地位低,有客来柳氏就得回避,但柳氏自有办法,每当陈季常陪客至酒酣耳热时,柳氏就在邻房用木杖猛敲墙壁,大呼小叫,陈季常很丢面子,所以苏东坡把柳氏比喻成狮子。此诗虽意在调侃,但因苏轼的名望,陈慥怕老婆隐私还是流传开来?也由于苏东坡的这首诗,柳氏成为好吃醋而且大发雌威女子的代名词。一言以蔽之,都是苏轼调侃惹的祸。陈慥死后,就安葬在歧亭杏花村,今墓尚存。其妻柳氏于元丰六年病故。为了纪念他们,后人将陈慥和苏轼活动过的地方分别命名为杏花泉、风月塘、杏泉、杏池、方山亭、苏步桥、东坡桥和东坡垂钓处。
 稍后南宋洪迈《容斋三笔.陈季常》篇又增加了“好宾客,喜蓄声妓,然其妻柳氏绝凶妒”加以杜撰演绎,“河东狮吼”的典故自此广为流传。加之明汪廷讷(安徽休宁人)的传世昆曲《狮吼记》的编排和现代香港电影《河东狮吼》淋漓尽致的发挥,使河东狮吼的故事深入人心。于是,“河东吼狮”就这样炼成了。又因为陈慥字季常,后来人们就把怕老婆的人称为“季常癖”,借以讥讽”惧内“的人。
 凭心而论,即便《狮吼记》((《狮吼记》的取材和立意都源于对苏轼那首诗的误读))里写的“确有其事”,那么苏轼等士大夫经常勾引陈季常去狎妓冶游,谁的老婆会满意。设身处地的为柳氏想想,即使对陈慥发几声“狮子吼”又何妨?宋代的士大夫以蓄养歌妓为时尚,苏轼等士大夫自然乐在其中,或曰“逢场作戏”未尝不可。不曾想,苏轼竟写诗嘲笑好友陈慥,给陈慥的妻子奉上一顶“河东狮吼”的帽子便有点太那个了,好在其笑谑和揶揄不是恶意的,而是一种朋友间的调侃罢了。未曾想后来经洪迈等人添油加醋的编排,原来只是“爱吵吵“的柳氏竟背负“河东吼狮”的骂名,岂不冤哉!这虽有违苏轼的本意,却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桩冤案。

北宋元丰五年(一○八二年),苏东坡仍谪居黄州,一天去拜访壮年致仕归隐蕲州的名士吴德仁而未果,苏与吴并不相识,但彼此钦慕非止一日。不久,苏东坡给吴德仁去了一封信,并以《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为题作诗相赠。
东坡先生无一钱,十年家火烧凡铅。
黄金可成河可塞,只有霜鬓无由玄。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谁似濮阳公子贤?饮酒食肉自得仙。
平生寓物不留物,在家学得忘家禅。
门前耙桠十顷田,清溪绕屋花连天。
溪堂醉卧呼不醒,落花如雪春风颠。
我游兰溪访清泉,已办布袜青行缠。
稽山不是无贺老,我自兴尽回酒船。
恨君不识颜平原,恨我不识元鲁山。
铜驼陌上会相见,握手一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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