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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港小镇 没有霓虹灯的家乡

 易之复 2012-08-16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鹿港的街道鹿港的渔村

妈祖庙里烧香的人们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鹿港的清晨鹿港的黄昏

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

 

罗大佑的家乡,那个没有霓虹灯的小镇,它的名字叫做鹿港小镇。

 

从台中高铁站,我们坐上了去往彰化的台湾好行小巴车,终于,离歌中的那座小镇越来越近了,那些冷艳纷乱的霓虹灯被甩在车后,那些被高楼大厦圈起的文明被甩在脑后,此刻的我,只想着今天鹿港的黄昏会是什么模样。



 

车在小镇中心停下来,街道两边商店招牌林立,机车在路上往来穿行,和我脑海中勾画的鹿港有些不同。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鹿港曾经是台湾文化与商业的港埠重镇,在十八世纪后期,这里商船云集,店铺栉比,那是鹿港的黄金岁月。



放下行李,当然是先去必去的鹿港老街,也正是因为这所谓“必去”的头衔,所以要比其他巷子来得热闹。两边的老宅中开着各色商店。这里的房屋有着古旧的面容,一家店铺的老板告诉我们其实房屋已经翻修过,但依然是修旧如旧,但那种古朴的味道却被熙来攘往的热闹吞没了。如同所有给游客准备的古街一样,这里的商店出售的都是一些手工艺品和食品,但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里面不乏一些已经超过百年的老店,比如美珍香糕饼店,即使不买糕饼,那栋两层楼的老铺面也值得进去看看。












 
这家店铺卖的是面茶,店主热情的用小杯子沏了面茶给我们品尝。我接过来,尝了一口,笑而不语,心想:把老北京的面茶推销到北京人身上来了,你的推销失败了。


 
老街中一条窄窄的小巷,窄得仅容一人通过。

 

 
精美的木门。


 
一个普通的缸也被打扮得如此富有韵味。


 
眼前的这家题写着“三槐挺秀”的宅院是鹿港小镇的一个景点,但景点不是宅院本身,却是院墙下面那半口水井,叫做“半边井”。其实水井并不是只有半边,而是一半在墙里,一半在墙外。为何会有如此的设计?原来将自家的半边水井口建于墙外,是为了让没有条件打井的街坊邻里也可以到此取水,深厚的人情味也随着这井、这水一直流传下来。



 

如果说白天的鹿港老街让人重温了鹿港那段黄金岁月的鼎盛,那么傍晚的鹿港老街更加贴近罗大佑歌中那个没有霓虹灯的小镇。傍晚的天空泛着微蓝,我骑上民宿的自行车,再次来到老街。老街已经恢复了平静,街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有店铺门口悬挂的各色灯笼透出的光,也有从窗口透射出的屋内的光。




 
白天,这里是游人的店铺,晚上,这里便是鹿港人的家。人们坐在屋中看着电视,聊着天,街上只偶尔有如我一样的外乡人零星的走过。这里没有大城市的霓虹灯,却兀自多了一分温馨和质朴,让久居城市的人心生宁静。





 
要想更深的去感受鹿港,便要远离老街。在鹿港深处的小巷中,隐藏着鹿港的隽永景致。强烈的海风造就了这里弯曲的小巷,顺着狭窄多折的小巷前行,两边是古旧的门窗,一种只属于家乡的暖意弥漫在巷子中。




 
抬头可以看见那时用空酒翁砌成的墙,既富有特色又十分通风,显示了鹿港人的生活智慧。


 
小巷的尽头或许是一间妈祖庙,又或是两只慵懒的猫,我们要做的,只是随意的走。


 
走进巷尾的一间妈祖庙小坐,对着地图才发现原来这里是鹿港最早的妈祖庙——兴安宫,建于清康熙二十二年(1684年),也是鹿港现存最古老的建筑。其间也历经多次倒塌和重修,却依然保留了古风。


 
妈祖庙不大,整座庙为狭长的格局。但坐在门廊的椅子上仔细看,却发现这里的木雕、石雕、泥塑、彩绘都十分精细,纹路花样繁复,人物造型栩栩如生,不可小觑。








 
要说鹿港给我最大惊喜,还要数桂花巷艺术村。形式上很像北京的798,两排日式的房屋中都是艺术家的工作室。大门敞开着,欢迎每位游客参观。


 
这里展示着鹿港或传统或现代的手工艺品,你可以和主人畅谈,观看制作过程,或者是亲自体验制作。不知不觉,我们就在这里游走了两个小时,听对台湾狮情有独钟的艺术家施竣雄先生讲述各地狮子的不同,看秀美的鹿港女孩用再普通不过的铁丝和棉线制作鹿港传统的手工艺品缠花,这些让我们对鹿港小镇的了解又深入了一层。



这些漂亮的花朵便是鹿港的一项传统手工艺——缠花。缠花是用各色的彩色丝线缠绕在纸片上而成,然后再用铁丝进行造型、固定,铁丝上也会细细的缠上丝线,绝不留痕迹。牡丹花、百合花、玫瑰花都是最传统的题材,而随着缠花手法的发展,现代缠花的内容已经发展到无所不包,从花鸟虫鱼,到书法、纹饰,只要有灵感,便能用这简单的丝线和铁丝缠绕出任何想要的形状、图案。


 
做缠花的材料和工具十分简单,最难的是手法,通过缠、捻、盘、绑,丝线一圈圈紧密的缠绕在纸片上,呈现出亮丽的光泽。只有平心静气的细细缠绕,才能让丝线不松脱,不打结,不留缝隙。所以,制作一朵最普通的缠花也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做缠花的小姑娘对着我的镜头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一如从她手下变出的各色花朵一样美丽。


 
这间名为“佬房工作室”,主人是一位创意家居用品、装饰画的艺术家。这里的东西玲琅满目,不仅外观精美,还有实用价值。另外,这里也可以自己动手,在艺术家的指导下制作专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让我停留最久的是一家“尸公馆工坊”,主人是一位致力于研究台湾狮的艺术家。他本人姓“施”,研究的又是“狮子”,所以便依着谐音取了这样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进入他的工作室,四面都挂满了各种脸谱图案都不同的狮子头,每个看似形式雷同,但细看之下却绝不相同。


 
施先生是一位很健谈的人,我们一边照相,他一边向我们介绍,原来每个不同图案的狮头都分属于不同的地区。从前农业社会,村民平日忙于农事,休闲时总想娱乐娱乐。狮阵就是在此需求下产生的,每遇重大节日,村民趁此机会沟通交谊。每当得知有同宗的瑞狮要来献寿助兴,就会非常兴奋,奔走相告,组织双方狮阵汇演,演变成娱人娱神的活动。


 
每个地区的狮子都有自己的主色彩和特定的花纹,施先生现在就是致力于收集和研究不同地区的狮子脸谱,并追溯它们的含义以及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从狮子头讲到民间习俗,又从民间习俗讲到两岸渊源,让我们听入了神。




 
工作室也制作一些迷你狮子头,每一个都是施先生亲手绘制的。狮头虽小,却颇费功夫和时间,每一个都需要上几道彩。




 
制作狮头要先打好骨架,再在骨架上绘制。


 
不同颜色的狮头有不同的含义,有的可以镇宅,有的可以旺财,有的可以祈福。


 
这对台湾本地的夫妇对这些台湾狮也是爱不释手,并和施先生约定要来学习绘制这些精美的狮头。


 
从桂花巷出来,已近黄昏。我骑着民宿的自行车,迎着微凉的风行进在小路上,车筐里装着从711便利店买的晚餐,这一刻,我的身心已经完全融入了鹿港小镇,这座没有大城市的霓虹灯,依然质朴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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