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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感动

 xjjk雅儒 2012-08-17

xjjk雅儒

那一刻的感动

类别:随笔小札 作者:苍海樱子 [个人散文集] 日期:2012-8-16 20:56:57 
编者按:朴实的文字,朴实的情感,更有朴实的人儿……绵密也淳美,自然也清醇,这字,犹如春日里的一望无垠的绿意,牵动着眼眸,牵引着思绪。
  这是个被四周林立的楼房围绕起来的有一个二层楼的大杂院。在所有熟悉它的人眼里,这里恐怕是最脏乱差并相当拥挤的居民住宅大院。幸亏被周围的楼房挡在里面,不然它孤零零地立在这片楼群里,实在是有些不协调。过去,它曾是某个厂的集体宿舍,后来那个单位倒闭了。走的走了,留下来的娶妻生子,人口是在不断地增长。可空间还是原来的空间,分割来分割去的可想而知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挤。过去只是听说,十七号大院简直是寸土寸金的金贵。确切地说,自去年第一次走进他们其中的一家,落实农村媳妇进城落户的信息时,才真真正正的被吓到了。
  那日,户外阳光明媚。可是,迈进那个大门后,就被杂乱无章的三合板之类的墙体给分成了几块。因为伸手不见五指,大白天的在这里竟变成了睁眼瞎。不是有他们邻居引着去的,我是绝对不相信,那间屋子里竟然被分割成了几家的。当那个“向导”对我说这里一个“门”就是一家时,我嘴里禁不住蹦出“啊”的惊讶声。
  从那以后,便了解了“蜗居”的真正含意。更佩服住在“蜗居”里的那些人,他们是怎么有这种“蜗居”下来克服万难的信念和勇气的啊?想到此,我惭愧至极!因为自己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罪。还不知足,总抱怨自己住的这五六十平米的房子太小了。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记得去年年末又去过两次,不知道是那里的居民太朴素、实诚,还是他们知道我胆怯、或者不愿我在走进那些黑黢黢的“洞穴”里闻那些霉味和受挤于那些杂乱狭小的空间,还是知道我这个城里人有假干净的洁癖?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反正,院子里有人,不管是做饭的、看孩子的、洗衣服的……只要看到我去,总是很热情的和我打着招呼,然后站在“天井里”大声地替我把要找的人喊出来。
  由此,我便免去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心理恐惧和麻烦。不过,每次都是匆匆地去,迫不及待地回。因为即使是站在“天井里”,空气也是不流通的,在那些被分割的狭窄的空间里,总觉得多一个人都会“剥夺”他们呼吸的空间。真不知道,他们那些大人、孩子、老的、少的五六口的晚上都回来了怎么办?难道一回家就只有上床的上床、爬吊铺的爬吊铺?这种拥挤对他们而言真地是习惯了吗?不过,奇怪的是,随便问谁,他们都会堆着笑脸告诉你,“要不,咋办?又买不起房子!”老的、少的皆如此回答。真奇怪,从没见他们愁眉不展。他们一如既往地生活,打工的打工,照看孩子的照看孩子。
  应该说,今日为止已有数月未曾踏入这个大院了。刚走进大院门口,就被眼前的红的、黄的、粉的、白的……大的小的,高的矮的,五颜六色一支支、一簇簇、一团团的盛开的花儿给惊呆了。不仅大院墙角里的陈年垃圾不见了,而且大院周边、过道、杂物、家家户户门口,只要是闲着的地,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栽花。它们在这个夏日的季节里,热热闹闹的争相开放。走进一看竟然多数叫不上名字。有一些开的细细碎碎的花,似乎只在爬山的时候,山间野外的看到过。但那种欣欣向荣的成长劲头,一点也不输与我们这些所谓城里人家中盆栽的名贵花卉。它们迎着风,顶着阳光,就那样洋洋洒洒的到处可见。
  在等我要找的人从二楼下来的空档,一个正在洗菜准备做饭的年轻女人,笑盈盈的端着一盆洗菜水,从一个屋里走出来。
  大约是听到了我刚才喊的名字,边浇花边说,“等会就下来了”。
  “谢谢!”我笑着回她。
  看着她把一大盆水浇了自己门前大小几排花。
  “这些都是你们家养的吗?”我随意问。
  “谁家的都有,谁方便谁浇的”。她依然笑盈盈地说。
  “噢,真漂亮!”我由衷地说。
  “野花多,好养活。”她的脸上竟掠过一丝羞涩的感觉。
  望着她走进了一扇敞开的绿木头门里,我随着她的背影看过去。屋子里陈设虽简单却整洁、屋内活动的范围也较宽敞,并且有阳光的呵护。我知道她家最多三口家,俩个大人一个孩子的那种。而且屋内一定有一扇大窗户迎接照进屋内的阳光的。
  在这个大院里独自享有这样一大间屋子的人家,是绝对少之又少的。看着那些可爱又漂亮的花儿,我正思量着。那位我要找的人也抱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笑脸迎过来。打过招呼,我随即问:“这里都是沂水人吗?”
  她也呵呵一乐:“要不,怎么叫沂水帮呢。”
  “你们家的也在这儿吗?”我指着长长的两大排不同的大小花盆问。我看到虽许多花一个模样,可是花盆却不同。
  “没有啊,我们的在二楼”。她顺势指着二楼过道墙上摆满的大大小小花盆自豪地说。
  “噢,真难得啊!怎么都放在外面了呢?”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好奇地问。
  “过去拾荒的、收废品的进了大院,见什么拿什么。可现在没人拿了,料想也不值钱,他们都懒得动了。大家索性都搬出来了,而且在外面养的多。听他爷爷说,原来忙起来,在家里忘记浇水了,有的花就死了。把它们都搬到外面,谁看着谁摆弄,反倒没有干死。”她看着花又似看着我甜甜地笑着说。
  这一刻,我竟然为他们的这种朴实所感动,为他们的这种邻里间的互帮互爱所感动。还有刚才浇花的那个女人,不论她是因我们这些所谓的城里人,身上有哪些对于她们来说所谓的优越条件,还是因她的淳朴所致,或是因这些“野花”的廉价和不贵重才会有了那一丝的羞涩。其实,她不知道,我这个在她们眼里所谓的城里人,是多么羡慕、佩服他们的这种对生活积极而热爱的态度啊!再说,什么又是名贵和贵重呢?只要有爱在心底里,我想,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名贵和贵重的。因为只有把爱放在里面才会有珍惜,也只有珍惜了才会有昂贵与无价。而不是单纯的用“价”去衡量它的价值。
  在这个飞速发展中的海滨城市,这样的集体宿舍大院恐怕越来越少了。高楼林立的楼房,在日益此起彼伏的替代了它们的存在。可是,邻里之间像这样其乐融融之情也在飞速淡漠中减少、消失。“楼越高,越缺乏人情味。别墅越大,越缺乏邻里之情。”看来,真的有待改进啊。
  是啊,虽然“野花”好养活,但这种“野花情”,着实让我心里暖暖的感动着。
  过去,偶尔经过这里,看着到处的破烂、垃圾,闻着老远就有了的霉味,总是捂着口鼻一路小跑过去的。
  以后,在经过这里,我想,自己一定会找机会逗留一会儿,因为那些可爱的花,还有那些淳朴的人,都让我热爱、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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