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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就是王道-于娟
2012-08-18 | 阅:  转:  |  分享 
  
白岩松:人生是條單行道,一路向前,從來沒法回頭。然而,現如今的中國很多人為名忙,為利忙,常常忘了或者顧不上生命的意義跟價值。也許于娟的故事
會讓有些人停一停、想一想,可是一定沒多長時間,一切都會照舊的。是嗎?會這樣嗎?網友說:天堂裏沒有病痛的折磨,在天堂裏你會變成守
護天使,繼續守護著你的父母、心愛的小土豆跟光頭。于娟,女,32歲,祖籍山東濟寧,海歸,博士,復旦大學優秀青年教師,一個兩歲
孩子的母親。2010年1月2日于娟被進一步確診乳腺癌晚期。隨後逐漸轉移到全身軀幹骨。在健康狀況稍好的時候,她把自己患癌症前的生
活寫成日記,取“活著就是王道”。4月19日淩晨3時,與癌症抗擊到最後一刻的于娟離開了人世。享年32歲。于娟雖然走了,但她的
遺著—“此生未完成”,成了最真摯的勸誡。她激勵人們熱愛生活,因為,活著就是王道。于娟在書中寫道:在生死臨界點的時候,你會
發現,任何的加班,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買房買車的需求,這些都是浮雲。如果有時間,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買車的錢給父母親買雙鞋子,不要
拼命去換什麼大房子,和相愛的人在一起,蝸居也溫暖。“人生最痛苦的事有三種:幼年喪母,中年喪妻,晚年喪子,如果我走了,我的父母、
丈夫還有孩子,就會面臨這些痛苦,所以我要堅強地活下去。”于娟說。“我曾經以為,我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我的家庭是平凡得不
能再平凡的家庭。爸媽沒有多少文化,勤勞質樸做個本分人是他們的終極幸福。老公出身蒲柳,和我一個版本也是苦學改變命運的教書匠。”“對
於這種近乎平庸的平凡我已習以為常,三餐一宿,衣食無憂,想房想錢想課題,我和光頭一如小說裏所有的夫妻那樣平淡愛世俗,我從來沒有想到,
碌碌庸庸的家人們深藏在無盡歲月裏的,居然是如此強大的內心。”我蠻希望很多人能夠看到我的悲劇,然後去更改他們的,走向悲劇的這樣一個
方向,重新去審視健康,重新去正視真正的生活是什麼。如果是我寫下來的這個東西,哪怕是讓一個人看到以後有所反思,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慣或者
工作習慣,從而不再受我這種罪的話,我覺得也蠻值的。我跟很多人很像,我跟很多年輕人太像了。我們都沒有背景,然後我們都靠的是知識改變
命運,然後我們讀了二十幾年書,十幾年書,爬上來以後發現上面有四個老的要養,下面有個孩子要養。你會要拼命地想去賺錢。大家心裏其實都蠻
苦的。我曾經試圖像圓圓三年搞定兩個學位一樣,三年半同時搞定一個挪威碩士、一個復旦博士學位。然而博士始終並不是碩士,我拼命日夜兼程
,最終沒有完成給自己設定的目標,自己惱怒得要死。現在想想就是拼命拼得累死,到頭來趕來趕去也只是早一年畢業。可是,地球上哪個人會在乎
我早一年還是晚一年博士畢業呢?我曾經試圖做個優秀的女學者,但我有時會對中國的教育體制感到很失落。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生目標
的事情撲了命上去拼,不能不說是一個傻子幹得傻事。得了病我才知道,人應該把快樂建立在可持續的長久人生目標上,而不應該只是去看短暫的
名利權情。癌症是我人生的分水嶺。別人看來我人生盡毀。其實,我很奇怪為什麼反而癌症這半年,除卻病痛,自己居然如此容易快樂。我不是高
僧,若不是這病患,自然放不下塵世。這場癌症卻讓我不得不放下一切。如此一來,索性簡單了,索性真的很容易快樂。名利權情,沒有一樣不辛苦
,卻沒有一樣可以帶去。今年三月,當于娟的網路日記已經獲得了數百萬點擊的時候,她接受了一次電視採訪,此時距離她去世已經不足兩月。曾
經意氣風發的海歸女博士,鉛華盡洗。家裏為給她治病,甚至賣掉了房子,全家人租住在一套面積不大的舊樓房裏,真正的蝸居也溫暖。我以前就
是想讓自己的父母過得好一點,想讓孩子有一個好的教育,想換一所大點的房子,想過得稍微舒服一點,但是後來病了以後你會發現,其實他們的
快樂也不是說,他們是不是能住大房子,也不是說他們是不是能到一個全球最好的早教中心去或者怎樣,而是說,是不是你是好好的。生不如死,
九死一生,死裏逃生,死死生生之後,我突然覺得,一生輕鬆。不想去控制大局小局,不想去多管閒事淡事,我不再有對手,不再有敵人,我也不
再關心誰比誰強,課題也好、任務也罷暫且放著。世間的一切,隔岸看花、風淡雲清。“光頭”,于娟的丈夫,由於于娟生前博客的影響力,他
的別名比他的本名趙斌元”來得知名得多,這位上海交通大學材料科學與工程學院的副教授,在昨天簽售現場一直不停地說著感謝,感謝,感謝……
他說這本書是于娟生命的延續,這本特殊的書也讓于娟永遠活在我們心中。在光頭的心中,和于娟的結合是這一生最無悔的選擇,“我們互為初戀
,讓初戀成熟為婚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多麼美好的一條人生道路,還有什麼不可以包容。”生病之前的30年,于娟的生活高歌猛進--
讀書,考研、讀博、留學,她像一隻趕路的鳥兒,忙著去追趕一個又一個目標,直到有一天被命運掐著脖子按在塵土裏。生命的最後幾個月,于娟
的博客開始受到成千上萬人的關注。儘管在網路時代,類似的生命日記並不罕見,但這個讀了二十幾年書,研修了社會學經濟學等等學科的才情女子
嘔心瀝血的話,還是令許多人震動、深思。于娟身後的世界,似乎一切如常,兒子土豆,偶爾會在遊戲的間隙問大人:媽媽哪去了?或者流連在媽媽生前住過的小房間。有一天,他會知道媽媽今天寫下的文字。那些文字,正是為了他,和所有有將來的人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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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蠹书虫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