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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随我爱 (悼武兆宁之八)

 小猫臭臭 2012-08-24
 
 

            之八:

在许多方面,他都是“亚瑟”, 那个小说“牛氓”中“愤然出走, 带着永恒的悲哀”投身“烧炭党”的“革命者”的投影。 但是,他只是一个依然停留在“青春期”反叛心境中的“少年”,  他从来都不是“革命”党人, 他也没怎么长大。 他懂得的革命, 大抵是“红色娘子军”, “白毛女”, 保尔,董存瑞式的, 可他的“气质”, 却是“贵族式”的, 有“王尔德”式的“不彻底的”“玩世不恭和唯美主义”, DH 劳伦斯的“爱欲情结”, 而深埋心底的又是“宝玉惜花”, “黛玉情死”的“真温柔”。多年来, 他的病情, 正是他心灵倍受煎熬的结果。 他的“琼玛”, 他的“剧中情人”, 他的“美”的“永远失落,” 使现时, 现代, 现状对于他变得更加不可理解。  无论是他假装“骆驼祥子”去蹬板儿车, 还是隐名埋姓的去当一个“锅炉工”, 他的心都左右为难, 痛苦不堪。 外地的讲学, 教课, 也成了一个又一个“片段”的“舞剧”, 没有终场。 甚至他得到的荣誉, 也由他日益明朗的“自我批判”,而如芒在背。 他认为那“不象样, 不能提, 与别人对人类的真正的贡献, 不可同日而语。”他说, 和一个大学问家比, 他没有数几十年的钻研, 和科学家比, 他没有能造福人类的建树。 他的成就, 那么轻而易举, 凭他的天资, 可, 他没有受到挑战,他所作到的一切, 都是他可以作到的。 当他走下舞台, 他便没有了替身,  痛苦的灵魂, 失去了外化为艺术的可能, 舞台,不再是他的“行刑所”, 他的一切情感不能预演, 而他的生活, 他的日常生活,就日益承载着越来越大, 越来越重的“乏味的”心理负荷。酒成了他的日用麻醉剂。 他对我说“他一无所有,” 唯有无法演义的情潮, 惊涛拍岸。 他时而风流, 时而倜傥, 时而悲愤, 时而张狂, 时而温柔,时而冷峻。 有时,他像醉酒的刘伶, 痴异的阮籍, 有时, 他又像别姬的项羽, 仗剑的荆轲。 他会为电视剧里的“英君明主”壮怀激烈, 又会为小说中的“云云众生”痛不欲生。

他最钟爱的“亚瑟”, 不仅从心里上感化他, 连“亚瑟”头上那条伤痕, 武兆宁心头也有一条, 从额角裂到眉梢的刀痕,从心上划过。 “亚瑟”患有一种在南美染上的疾病。 发作起来, 痛不欲生, 靠鸦片止疼。 武兆宁的病也是一种怪病。先是每天高烧,大汗淋漓。吃了就吐。 后来住过三次院,都查不出是什么病。他说, 中医认为是“痹症”, 也给开了中药, 但中药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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