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街,在北海的老街,我魔障了。 这条街象妖精一样,把我魔障得神魂颠倒,我数次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留在这儿得了! 这条街,简直就是一个温情的大沙发,我想就此陷下去,从此长坐不起。 这个沙发的质地,肯定不是皮的,那太冰凉了;也不是古典家具的那种丝棉,那太不真切了。它一定是纯棉的,就那种最普通但最窝心的纯棉,绝不拨份儿,但是最体贴。 初到北海,我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它的马路过分宽阔,建筑过于齐整,城市面貌过于崭新,连同那些以中国各个城市命名的街道一样,这些都展示了它城市开发的野心。无疑,这个城市的规划是极其用心的,可恰恰是这些用心让我失望。我喜欢的南方城市,应该象桂林那样,弯曲的小街,随意而安甚至看起来破旧的的老房子,一条河穿城而过,满街的绿荫,这样的城市充满了“人气”。我不喜欢北海这样的新城,就象我不喜欢珠海,深圳,以及我居住了十年的北京。 我对骑楼式的建筑一向钟爱有加,马来西亚马六甲的骑楼,有我第一次国外除夕的温馨记忆;越南西贡的骑楼,混合着榴莲的暧昧气息;广州石室教堂附近的骑楼,那么凌乱那么有味道。 那个漂泊大雨的午后,我第一次前往老街,浑身湿漉漉地站在老街的骑楼下,看着雨点们酣畅淋漓的,肆无忌惮地落下来,空中的雨气交织着,灰蒙蒙的,整条街几乎空无一人,静得只有雨敲击青石板的声音,骑楼的外墙斑驳得发黑,雨顺着墙面上的青苔与叶子流下来。那一刻,我怔住了,我魔障了,那么浓的往日情怀,不由分说的,一古脑儿的向我袭来。 爱屋及乌,我爱老街,也爱上了北海。 或者 ,我爱北海,只是因为我爱上了老街。 老街之妙,就在于它不自恋,没把自个儿倒饬得过分精致。它不象阳朔的西街,那么商业化,那么喧嚣,那么刻意,它就是那么心态平和的,不经意的,爱咋咋的,那么天生丽质,还那么不矫情。最重要的,它充满了“人气”,西街基本上已经没有原住民了,而老街两侧的老房子里,还是一派吃喝拉撒的生活景象,穿过那些骑楼往里走,竟然别有洞天,里面是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的房子也常常是两层的,满眼都是青翠的树。顺着骑楼的台阶儿往上走,会看到窄窄的天井,更可以顺着梯子爬到屋顶,屋顶之上,星空之下,似乎总会装修效果图发生这样那样的故事。 老街的夜,两侧的街灯明智的没有那么亮,三三两两的桌子,散落在酒吧外,那种闲情逸致真是恰到好处。有一家拉风的酒吧,名字我已经忘了,可是它那种包豪斯的建筑风格,那种曲里拐弯的楼梯,忽而闪出的天井与门窗,那样斜斜的木梁屋顶,着实把我惊着了。我们在高层的红色灯光里,漫无天地的闲聊,而午夜时光,突然爆竹声声响,我很久很久没有在夏天听到鞭炮声了!我们跑到窗台去看爆竹,它的喧嚣蛮横得不讲道理,却又象一首乐曲里最精彩的华章。 回宾馆的路上,阿溪骑着小电驴载着我,在午夜的,漆黑的,狭窄的巷子里穿行,有的巷子狭窄得甚至要担心会擦着皮肤,呵呵,这种滋味,真的很新鲜! 我出生并成长于一个古老的小镇,在老街,有我前世的乡愁。 雨巷里,不太象丁香的姑娘 这是有两百年历史的接龙桥双水井。 顺着梯子爬上去,Anything is possible 那个过分拉风的酒吧。 和拉风的我们,拉风是拉着风同学聊天到午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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