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就这样,望着腕上那一串淡黄色的发晶发呆,像个爱做梦的孩子。那透明的晶体内,金丝如发,纵横交错,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泽,让人视线为它牵绊,百种遐思,也在心头游戈。 我常想,那里面的发,是谁的呢? 是千百年前守候恋人归家的痴情女子么?斜阳独倚西楼,凭栏杆,望着君将归来的路口,任泪水几番打湿衣襟,任娇弱之驱在风中颤抖。日日如是,岁岁如常,终将一头青丝熬成白发缕缕,朱颜不忍照鸾镜,才心碎而去。那滴滴的泪化为晶,那一缕白发化为丝,经时间镀了金,流传到了至今,是命定的吧,被我带上了皓腕,那伴随泪珠的一缕魂,也在我带上它的那一刻起,附了我的身,让我继续着她那未完的痴,未了的情,未果的守候,于是,我也开始吟着: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开始了千百年沦回的旅程。一切,是这样的么? 或许,不是如此呢。是不是她等了多少个日夜,也找不到君归的方向,于是,倦了,厌了,心也碎了,情痛绝,孤灯灭,终将一头青丝剪落,就象剪落一心的相思与祈盼,独留远去的背影,在风中瑟瑟。而男人从远方归来,桃树下无觅芳踪,人面不知何处,只留一地相思发,不禁滑下多少的男儿泪,滴落她的断发间,发与泪纠缠成另一段尘世的情缘。 怎么了?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总不给相爱的人一成眷属的结局呢? 那就这样吧,这样幻想吧,守望的人也守望到了,该归来的,也归来了,脚步凌乱奔向另一半,相拥无语泪先流,泪相汇,发相连,从此不分,于是化泪结发到白头,不忘预订了今生,以发晶为证,一世又一世。终该圆满了吧。 那么,梦醒后,我又该是哪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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