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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馒?头?记?忆

 快家教 2012-09-02

米 馒 头 记 忆

(2012-02-14 12:45:18)

    以前,在家乡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做米馒头,做米馒头成了乡村过年必不可少的一件大事。           

腊八节后,年味渐浓,在完成了做年糕、磨豆腐、杀鸡鸭、宰猪羊、买年货,一项项过年准备工作后,到了腊月廿七八,接下来是一件较为隆重的事——做米馒头。米馒头可是那个年代较为珍贵的食品,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或是重大节庆日才能吃到,它又是走亲访友、拜岁拜年的馈赠礼品,它的味道软糯香甜,咬一口豆馅就现,还有微微的酒酿酸味,味道特别好,让人百吃不厌。

可是,做米馒头的工序是非常复杂的。首先要选上等的粳米或早米,加适当的糯米,用水浸泡三四天后,沥干,再去机房碾成粉,因为是湿米不易磨粉,需人工用筛子反复不断地筛,纯白细腻的粉末像干雪儿在筛下翻飞降落,堆成了一座小雪山似的。把筛出的粗粉再碾,直到全碾成细粉末为止。然后把米粉抬回家倒在一口敞口的大缸里,放上酒酿、掺入温水,拌匀,在缸的四面围上旧被絮、破棉袄保温发酵。待一天一夜后,米粉发酵得涨起来了,一股好闻的酒香气也有了,就着手做最后一道工序——蒸馒头。蒸馒头对于我们小孩来说是等待已久,也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每到这个时候,我们总是随意地吃点晚饭,目的就是等下能够多吃些馒头。

有一年,为了方便,我家和叔叔家一起蒸馒头,我们两家所有人各负其责:奶奶打杂,爸爸拔蒸笼,妈妈烧火,叔叔劈柴,姑姑和姐姐做馒头,我和堂兄打馒头印子。随着爸爸一声:“馒头熟嘞!”正在火塘旁取暖的我立马起身奔到灶头,爸爸抱起上面的四五格蒸笼,我立刻端起冒着腾腾热气的最底下一格蒸笼快速来到外间,拿住蒸笼的一头把手,另一头把手搁在桌沿上,抽出右手拿扇子使劲地扇笼上的白胖胖的馒头。在扇风的猛烈吹拂下,馒头显得更加晶莹透亮了,堂兄赶紧用馒头印子印上一个个“红双喜”,这下红白相间的米馒头,显得更加亮丽夺目和诱人。

按规矩头几笼馒头一般不能吃的,先要摆到灶头敬“灶王菩萨”。其实我和堂兄早已馋涎三尺,巴不得早点吃上一个,没法,不能违反“家规”,只好直愣愣地瞧着馒头,忍着。馒头冷却得差不多了,我和堂弟小心翼翼地把馒头一个个拿到团匾上晾着,而后,把腾出的空格子递给姑姑和姐姐。姑姑抓起一小团米粉,搓一下,再用大拇指掐入粉里,然后不停地捏转四周,形成了一个小碗状,用筷子往“碗里”夹进豆馅,封口,搓圆,摆放在蒸笼上。姐姐也不比姑姑慢,在灵巧的双手不停运作下,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一眨眼功夫,摆满了一笼,我就端起递给灶间的爸爸。母亲把灶洞烧得旺旺的,灶火把母亲的脸映得红彤彤的,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随着馒头一笼又一笼地出来,屋子里满是热气腾腾的,还充盈着好闻的酒酿香味。四五笼后,随着长辈一声“馒头现在可以吃了”的“命令”后,等不及的我已经抓起一个往嘴里送,吃一个怎能解馋,接着又是一两个,毕竟一年到头只做一回馒头啊,此时此刻,怎能不吃个痛快。“热笼馒头”的味道到底可以胜过山珍海味,偏爱粉食的我几乎每出一笼都会吃上一个,近一个晚上下来已经吃了七八个。这时,只听爸爸说:“现在我年纪大了,吃不多了,以前年轻的时候,每出一笼就吃一个,会吃10多个呀。”“是的呀!”叔叔也附和着。大家也边吃边议论着今晚做的馒头样子好,味道佳,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两家人完全沉浸在祥和愉悦的氛围中。是啊,又辛苦了一年,今晚又能够吃上这白胖胖的馒头,怎能不叫人开心、愉悦呢!幸福靠劳动创造啊。

慢慢的,团匾里的馒头越来越多了,母亲和奶奶不时地挪移着冷却的馒头,或者两两合一,小心地叠放到米箩里。我抬头看看钟表已是半夜,我的眼皮已不听使唤,直打圈,馒头也吃够了,肚子也撑饱了,回家上楼爬上床,带着甜甜的梦乡沉沉地睡去了……

时光变迁,每家每户过年做米馒头的历史已一去不返了,有时回家乡,餐桌上偶尔还能见到令我向往的米馒头,一问才知是某地农家专门生产馒头,进行销售,但是其味道远没有自家做的好。     

现代人过年都是化繁为简,年货都以购买为主,没有人愿意去做工序那么繁琐的米馒头,但是,现在家家户户不做年糕、馒头、豆腐,似乎没有了以往那样浓郁的年味。我还是向往小时候那样有滋有味的过年,特别向往小时候做馒头的热闹场面,那场面常常闪现在脑海中,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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