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一年,是疯狂的一年,相信所有经历过那一年的同学,记忆肯定都非常深刻。那一年,阿飞十八岁,蒙蒙憧憧的年龄。在那个年龄段,自己的所作所为对父 造 了多大的伤害,也许,要到你真正懂事之后,或者你有了自己的子女之后,才能深刻体会。
忘子 龙之心, 皆有之,阿飞的父 同样也不例外,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考 好的大学,在以后的社会中,能够搏的一席之地,尤其是农村的孩子,鲤鱼跃龙门,能够通过大学这条路子,跳出他们认为的苦难的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劳耕土作。
可是,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因为学校的教育和社会风 的 况,总的来说,还是非常要面子的,谁愿意在同学面前丢面子呢?阿飞就曾经很难为 过,因为父亲怕他在学校里的伙食不好,特意请他 亲做了几个好菜,为了保证菜不冷掉,父亲衣服也没来的及换,直接穿着在农田里干活的一 衣服,满 尘土,风尘仆仆的赶到学校,那时正当中午放学,所有的同学都非常诧异的看着阿飞,阿飞的脸涨的通红,看着满脸挂着关怀的父亲,赶紧拖到一边,嘟哝着“爸,您怎么来之前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您看您,衣服都没换。”父亲感觉象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没想那么多,我是怕菜凉了。”“以后您还是别来学校了,搞的我在同学面前都抬不起 来。”父亲以后再也没有踏入学校一步,每次都把我送到离学校百米左右,然后推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回家,现在回想那段往事,父亲的背影及当时的表 ,懊悔不已。 阿飞的眼睛不好,读 一的时候,因为经常躲在被子里点蜡烛看小说的关系,近视了。到高三的时候,已经到了三百度,取下眼镜的时候,基本 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阿飞当时的学习 绩,如果想 一类大学,他心里很清楚,肯定没谱,每次模拟考试才500过一点,最多能 个三类就不错了,也许还要看运 。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在高三这一年,开设了艺术班和特 班,艺术班以学美术为主,特 班以小语种班为主,比如 语,法语等。这两类班,对主科 绩分数的要求相对来说,就要低很多。在老师的鼓吹和同学们的唆使下,阿飞选择了先去试试看的想法,因为两年时间基本将课程学完,第三年完全是做题和复习了,就阿飞目前的 况,只要专业课能过,考 大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一天去 课,阿飞就沉 其中了,教授只是 了阿飞一些铅笔的基本用法,然后就让阿飞自己找东西画了起来,柱体,锥体,球,大卫,画室里的东西多的不得了,阿飞选择了最简单的锥体画了起来,经过一下午的功课,阿飞画的东西受到了教授的好评。 功的感觉冲击着阿飞的大脑,他觉的自己天生就是画画的,自己一直没发现自己原来还有这方面的天才,自己就是毕加索重生。
一个星期后,阿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就是天生的画家,自己一定要画画。可是,这是需要钱的,而且数目不菲,要三千多块,在当时的农村来说,对靠种地为生的父 来说,压力是显而易见的,可是,那个时候,阿飞是意识不到的,不知道钱来的是多么的辛苦,因为从小到大,父 就从来没让他受过一丁点农村的苦,他们也一直相信,自己的阿飞以后是要考 大学的,是要过  的生活的。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父 ,显然是惊颚了,了解自己孩子的父亲,当时没有急着表态,只是说,你先画几幅让我们看看嘛?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阿飞已经能够开始画大卫了,当着父 的面,拿着教授画给他的稿纸,照着画了起来,经过一 午的努力,阿飞将自己的作品得意的 给了父亲。父亲很是随便的瞟了一眼,没有说话,也许,他在考虑怎么说话,才能不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阿飞啊!学习画画是很费眼睛的,需要敏锐的观察力,你的眼睛又不好,这对你以后的学习会不会打折扣哦?”“不会的,我们班好多同学都戴眼镜。”“你的学习 绩不是很差,还有一年时间,说不定可以赶 六七十分,考重点大学还有戏呢!”“我已经很烦那个复习了,天天都是做不完了考卷,我不想再做了。”“那你考艺术类,这么短短的时间,你能确定你的艺术课能过吗?”听着父亲不停的叨叨,阿飞终于不耐烦了:“你们到底支不支持我嘛?”“不是不支持,只是这么大的事 ,我们觉的你应该多考虑考虑,毕竟,这是关系到你今后一生的事 ,而且,三千多块的学费也不是个小数目。”阿飞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声的喊了起来,受到 绪的感染,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们就是舍不得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又不能带到棺材里去?” 亲听着儿子的哭喊,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我们要钱干什么啊,以后还不都是你的,我们是为你着想啊!”“为我着想,就给我钱。”
阿飞声音都喊嘶哑了,父亲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他,显然,父亲被他 着了, 体直哆嗦。
阿飞看着父亲没有表示,扭 就走, 后传来 亲的喊声:“你去哪里啊?”父亲的声音也跟在了后面:“别管他, 去哪就去哪,就当没养这个儿子。”听到父亲的话语,阿飞恨的咬牙切齿,我就当没你这个父亲,我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阿飞在 道 一路疾走,脑海里一直在盘旋,我就不回家了,我就没有家,走着走着,觉的走累了,看着一棵棵孤寂的大树,看不到 的 道,阿飞绝望了,我该走向哪里呢?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回忆父 刚才说的哪些话,阿飞慢慢的感觉到后悔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父亲躺在 ,显然还在为先前的事 忧心生 ,看到阿飞回来,父亲一言不语。“扑通!”阿飞直接跪在了 边,对着父亲,满眼含泪:“爸爸,我错了。”
一滴浊泪从父亲的眼睛里浸了出来。
二
女儿这年头青春期叛逆厉害,我大概也是更年期的火急火燎,再者没有一个男人在中间平衡,缓和尴尬的气氛,平息尖锐的情绪,于是阴阳失衡,两个女人经常就这样干上了,斗智斗勇的。
去女儿的房间,恩?房门上贴了张纸条:学习重地,闲人免进!旁边还有一些色彩醒目的卡通图画。算什么狗屁创意啊,我脑子闪现的就是:仓库重地,闲人免进。庸俗的copy!
“你怎么进来啦?” 不耐烦的口气。
“怎么啦,老妈不可以进你的房间吗?”顶撞的口气。
“没看见我房门上的警示吗?”
“看见啦,怎么啦,闲人免进?我觉得我不是闲人,所以我进来了。”奶奶的,女儿竟然将我这个重要的老妈当成“闲人”啦,我还没老呢,我还没退休呢,听见我内心深处在呐喊了吧。
“我怎么可能是闲人呢,我是你的银行,你的司机,你的保姆,你的......”算算我的职位和功能还蛮多的呢,怎么就变成“闲人”了呢。
“如果你真要把妈妈当成闲人,可以,明天开始:银行关闭,司机罢工,保姆炒你鱿鱼......”一边恐吓,一边唠叨。
女儿眨巴眨巴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低头做功课去了。
这个创意在我面前失败!
...........
“你怎么进来啦?” 不耐烦的口气。
“怎么啦,打扫卫生,怎么啦?今天怎么这么怪的。”顶撞的口气。
“没看见我房门上的警示吗?”
“外婆不识字的,有话直接跟我说。”
“乖乖,都不得了啦,把你们一个一个培养成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就开始欺侮我不识字啦。”外婆用朱家角的方言唠叨。
女儿眨巴眨巴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低头做功课去了。
这个创意在外婆面前等于一张白纸!
大厨师外公是一个高级知识份子,在家里,我们将他封为“老教授”,以满足他的虚荣心,因为他的气质很棒,确实!“老教授”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洗涤,一生经历坎坷,胆子变得很小很小,什么事情也循规蹈矩的,什么事情也都是书上怎么说。他负责每天的早餐,我的早餐简单,就是一碗粥,一个鸡蛋之类的,而女儿在长身体,她的早餐经常需要变化的,那也成为了外公的一个追求,似乎是一个快乐的追求。
外公看了看门上的警示,站在门外,嘟嘟地敲门:“初初啊,你明天早饭想吃什么?”
“明天吃面条吧,要一点肉酱的,如果有骨头汤更好了。”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好的!”外公兴高采烈地去准备了。
啊?外公还真的将自己列为“闲人”啦?
这个创意在外公面前成功!
没过几天,门上的纸条变成了“学习重地,请勿打扰”。嘿嘿,“闲人”,这个词,不是随便能用的,尤其在家里,女儿已经意识这点了,所以改变了策略。
我依然推门而入,不过呢,稍微敲敲门,意思意思,然后推门的力度轻柔些,表示尽量不打扰。
“没看见我房门上的警示吗?”口气有点挑逗的。
我就装傻笑:“嘿嘿,看见了,这不,我也是来学习的。”我举了举我的手提电脑,抬了抬我的书,将大垫子扔在地上,将电脑的电源线扔给女儿。
女儿眨巴眨巴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帮我插上电源,低头做功课去了。
这个创意,被我利用了,成功进入女儿的房间,并安静陪伴她读书。
我的妈呀,与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一起,有时候真的是斗智斗勇啊。经过这几年的锤炼,我现在基本能做到在我脾气要爆发的时候,自己跟自己念经般地说话:不要光火,不要光火,我要“升华”,我要“升华”。升华得没有脾气,用幽默去解决,或者用语重心长的谈话来解决,实在不行,就对着女儿哭,伤心地哭。有时候,她还真的会心疼我,眼泪吧嗒吧嗒地看着我。
有经验的朋友都劝我,上高中就会好的,上大学就好了。 she will be back。那我就耐心等待吧。
还有很多故事,以后写续篇,省得哪一天初初做妈妈了,她自己碰到和自己的孩子干上了,在她难过的时候,我就有东西去说服她了。
一代一代都是这样的,我也曾经让我妈妈咆哮过,抓狂过,泼妇过,母亲的那种泄愤的状态我还记得,可是故事我已经忘了。
那是青春期的叛逆阶段,也是成长的一部分,我开始学会去接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