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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录》的精彩书摘

 优雅a 2012-09-15
 《思想录》的精彩书摘
  
  正如我们在败坏着精神一样,我们也在败坏着感情。
  
  我们由于交往而形成了精神和感情。但我们也由于交往而败坏着精神和感情。因此,好的交往或者坏的交往就可以形成它们,或是败坏它们。因而最重要的3就是要善于选择,以便形成它们,而一点也不败坏它们;然而假如我们从来就不曾形成过或败坏过它们的话,我们也就无从做出这个选择了。因此这一点就构成一个循环,能摆脱这个循环的人就幸福了。
  
  当我们想要有效地纠正别人并指明他是犯了错误时,我们必须注意他是从哪个方面观察事物的,因为在那方面他通常总是真确的:我们必须承认他那方面的真理,然而也要向他指出他在另一方面所犯的错误。他对这一点会感到满意的。因为他看到自己并没有错误,只不过是未能看到各个方面而已:人们不会恼恨自己看不到一切,然而人们却不愿意自己犯错误;而这也许是由于人天然就不可能看到一切的缘故,是由于人天然就不可能在自己所观察到的那一方面犯错误的缘故,因为感官的知觉总是真确的。
  
  当一篇很自然的文章描写出一种感情或作用的时候,我们就在自己的身上发见了我们所读到的那个真理,我们并不知道它本来就在那里,从而我们就感动得要去热爱那个使我们感受到它的人;因为他显示给我们的并不是他本人的所有,而只是我们自身的所有;而正是这种恩惠才使得他可爱,此外我们和他之间的那种心灵一致也必然引得我们衷心去热爱他的。
  
  雄辩就是讲述事物的本领,其方式如下:(一)听讲的人能够毫不勉强高高兴兴倾听它们;(二)他们对此感兴趣,因而自爱心引得他们格外自愿地要反复思考。
  
  因而,它就在于我们要力图在两者之间建立一种吻合:一方面是属于我们听众的精神与心灵,另一方面则是我们所运用的思想与表达。这就要求我们能够好好地研究人心以便认识它那全部的力量,以便随后找出我们所要求与之相称的那篇论文的恰当分寸。我们必须把自己放在听讲人的地位,并根据自己的内心来检验我们文章中所加进的曲折,以便看出二者是否相称,以及我们是否有把握使得听众就好像不得不折服那样。我们必须尽可能地把自己限于自然的简朴事实:是小的就不要夸大,是大的就不要缩小。一件事物光说得漂亮是不够的;它还必须扣题,它应该是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少。
  
  但愿人们不要说,我并没有说出什么新东西:题材的处理就是新的;当我们打网球的时候,双方打的只是同一个球,但总有一个人打得更好些。
  
  我非常喜欢听人对我讲,我使用的是前人的文字。正如同样的思想用另一种讲法并不就构成另一篇文章,同样的是:同样的文字用另一种写法却构成另一种思想。
  
  我们仅只请教于耳朵:因为我们缺少心灵。
  
  准则就在于诚恳。
  
  删节之美,判断之美。
  
  有些人说得好而写不好。那是由于场合和人群炙暖了他们,从他们的精神里引出了缺少这种温暖时他们所不会具有的东西。
  
  同一个意义随着表达它的文词而变化。意义从文词中获得它的尊严,而不是赋予文词以尊严。
  
  一个跛脚的人并不使我们烦恼,但一个跛脚的精神则使我们烦恼:这是什么缘故呢?是因为一个跛脚的人承认我们走得正直,而一个跛脚的精神却说跛脚的乃是我们自己;若不是如此,我们就会可怜他们而不是恼怒他们了。
  
  爱比克泰德格外强而有力地问道:“为什么如果有人说我们头上有毛病,我们并不生气;而有人说我们的推论有毛病,我们就要生气了呢?”其缘故就在于,我们完全可以确定我们的头并没有毛病,我们的脚并不跛;可是我们是否抉择了真理,我们却并不那么有把握。既然我们之有把握,只不过是由于我们以我们的全部视线看到了它的缘故;从而当别人也以其全部的视线却看到情形相反的时候,那就要使我们犹疑与惊讶了;而当成千上万的人都在讥笑我们的抉择时,我们就会更加如此;因为我们非要偏爱自己的智慧有甚于所有别人的智慧不可,而这一点却又是艰辛而困难的。但对于一个跛脚的人的感觉,却永远都不会有这种矛盾。
  
  精神自然而然要信仰,意志自然而然要爱慕;从而在缺少真实的对象时,它们就非附着于虚妄不可。
  
  世界上最伟大的哲学家,假如是站在一块刚好稍微大于所必需的板子上面而下面就是悬崖;那么不管他的理智怎么样在向他肯定他的安全,但他的想象必然占上风。大多数人绝不会接受这种想象而不面色苍白.汗出如浆的。
  
  对于一个人不堪忍受的事莫过于出于完全的安息,没有激情,无所事事,没有消遣,也无所用心。这时候,他就会感到自己的虚无.自己的沦落.自己的无力.自己的依赖.自己的无能.自己的空洞。从他灵魂的深处马上就会出现无聊.阴沉.悲哀.忧伤.烦恼.绝望。
  
  两副相像的面孔,其中单独的每一副都不会使人发笑,但摆在一起却由于他们的想像而使人发笑。
  
  那个因为自己的妻子和独子的死亡而那么悲痛的人,或是一件重大的纠纷使得他苦恼不堪的人,此刻却并不悲哀,我们看到他居然能那么摆脱一切悲哀与不安的思念;这又是什么缘故呢?我们用不着感到惊异;是别人给他打过来一个球,他必须把球打回给对方,他一心要接住上面落下来的那个球,好赢得这一局;他既是有着这另一件事要处理,你怎么能希望他还会想到自己的事情呢?这是足以占据那个伟大的灵魂的一种牵挂,并足以排除他精神中的其他一切思念。这个人生来是为了认识全宇宙的,生来是为了判断一切事物的,生来是为了统御整个国家的,而对捕捉一头野兔的关心就占据了他并且整个地充满了他。而假如他不肯把自己降低到这种水平,并且希望永远都在紧张着,那末他无非是格外地愚蠢不堪而已,因为他在想使自己超乎人类之上;而归根到底,他也不外是一个人,那就是说,他既不能做什么又能做得很多,既能做出一切又不能做任何事;他既不是天使,也不是禽兽,而只是人。
  
  人们可以专心一意地去追求一个球或一只野兔:这甚至于也是国王的乐趣。
  
  消遣——我们使人从小就操心着自己的荣誉.自己的财富.自己的朋友,甚而至于自己朋友的财富和荣誉。我们把业务.学习语言和锻炼都压在他们身上;并且我们还使他们懂得,除非是他们的健康.他们的荣誉.他们的财富以及他们朋友的这些东西都处境良好,否则他们就不会幸福,并且只要缺少了任何一项就会使他们不幸。我们就这样给他们加以种种负担和事务,使得他们从天一亮就苦恼不堪。——你也许说,这就是一种奇异的方式,可以使他们幸福!那我们还能做什么使他们不幸呢?——啊!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我们只要取消一切操心就行了;因为这时候他们就会看到他们自己,他们就会思想自己究竟是什么,自己从何而来,自己往何处去;这样我们就不能使他们过分的分心或转移注意了。而这就是何以在为他们准备好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假如他们还有时间轻松一下的话,我们就还要劝他们从事消遣.游戏并永远要全心全意地有所事事的缘故了。
  
  人显然是为了思想而生的:这就是他全部的尊严和他全部的优异;并且他全部的义务就是要像他所应该地那样去思想。而思想的顺序则是从他自己以及从他的创造者和他的归宿而开始。
  
  可是世人都在思想什么呢?从来就不是想到这一点,而是只想着跳舞.吹笛.唱歌.作诗.赌赛等等,想着打仗,当国王,而并不想什么是作国王,什么是作人。
  
  我们不肯使自己满足于自己自身之中和我们自己的生存之中所具有的那个生命:我们愿望能有一种想象的生命活在别人的观念里;并且我们为了它而力图表现自己。我们不断地努力在装扮并保持我们这种想像之中的生存,而忽略了真正的生存。如果我们有了恬静或者慷慨或者忠实,我们就急于让人家知道,为的是好把这些美德加到我们的那另一个生命上,我们宁肯把它们从我们的身上剥下来,好加到那另一个生存上:我们甘愿作懦夫以求博得为人勇敢的名声。我们自身生存之空虚的一大标志,就是我们不满足于只有这一个而没有另一个,并往往要以这一个去换取另一个!因为谁要是不肯为保全自己的荣誉而死,他就会是不名誉的。
  
  我们是如此之狂妄,以致我们想要为全世知,甚至于为我们不复存在以后的来者所知;我们又是如此之虚荣,以致于我们周围的五.六个人的尊敬就会使得我们欢喜和满意了。
  
  虚荣是如此之深入人心,以致于兵士.马弁.厨子.司阍等等都在炫耀自己并想拥有自己的崇拜者;就连哲学家也向往它。写书反对它的人是想获得写作得好的光荣;而读他的人则是想要获得曾经读过他的光荣;而我在这里写书,或许就具有这种羡慕之情;而读它的人或许就……
  
  思想——“在一切之中,我寻求安息”。假如我们的境遇真正是幸福的,我们就无须排遣自己对它的思想,以求自己幸福了。
  
  我们从来都没有掌握住现在。我们期待着未来,好像是来得太慢了,好像要加快它那进程似的;不然,我们便回想着过去,好阻拦它别走得太快:我们是那么轻率,以致于我们只是在并不属于我们的那些时间里面徘徊,而根本就不想到那唯一是属于我们所有的时间;我们又是那么虚妄,以致于我们梦想着那种已经化为乌有的时间,而不假思索地错过了那唯一存在的时间。这乃是由于现在通常总是在刺痛着我们。我们把它从我们的心目之前遮蔽起来,因为它使我们痛苦;假如它使我们愉悦的话,我们就要遗憾于看到它消逝了。我们努力在用未来去顶住它,而且还想把我们无能为力的事物安排到我们并没有任何把握可以到达的时间里去。
  
  假使每个人都检查自己的思想,那他就会发见它们完全是被过去和未来所占据的。我们几乎根本就不想到现在;而且假如我们想到的话,那也不过是要借取它的光亮以便安排未来而已。现在永远也不是我们的目的:过去和现在都是我们的手段,唯有未来才是我们的目的。因而我们永远也没有在生活着,我们只是在希望着生活;并且既然我们永远都在准备着能够幸福,所以我们永远都不幸福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当我们在自己眼前放一些东西妨碍我们看见悬崖时,我们就会无忧无虑地在悬崖上面奔跑了。
  
  人们对小事的感觉敏锐和对大事的麻木不仁,这标志着一种奇怪的颠倒。
  
  让我们想象有一大群人披枷带锁,都被判了死刑,他们之中天天有一些人在其余人的眼前被处决,那些活下来的人就从他们同伴的境况里看到了自身的境况,他们充满悲痛而又毫无希望地面面相觑,都在等待着轮到自己。这就是人类境况的缩影。
  
  当我思索我一生短促的光阴浸没在以前的和以后的永恒之中,我所填塞的——并且甚至于我所能看见的——狭小的空间沉没在既为我所不认识而且又并不认识我的无限广阔的空间之中,我就极为恐惧而又惊异地看到,我自己竟然是在此处而不是在彼处,因为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为什么是在此处而不是在彼处,为什么是在此时而不是在彼时。是谁把我放置在其中的呢?是谁的命令和行动才给我指定了此时此地的呢?
  
  这些无限空间的永恒沉默使我恐惧。
  
  消逝——感觉到我们所具有的一切都在消逝,这是最可怕的事了。
  
  在我们与地狱或天堂之间,只有生命是在这两者之间的,它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
  
  机遇——按照如下的假设,世上的生活也就必定随之而异:(一)假如我们能永远生存在世上,(二)假如确实知道我们在世上不会生存很久,但不能确定我们是否会在世上生存一小时。这后一种假设才是我们的假设。
  
  我们绝不会对天天都要饮食和睡眠感动无聊,因为饥饿是反复出现的,困倦也是的;如若不然,我们就要对它们感到无聊了。同样,没有对于精神事物的饥渴,我们也会感到无聊的。渴望正义:这是第八福。
  
  智慧把我们带回到童年。若不变成小孩子的样子……
  
  什么是我?
  
  一个人临窗眺望过客,假如我从这里经过,我能说他站在这里是为了要看我吗?不能,因为他并没有具体地想到我。然则,由于某个女人美丽而爱她的人,是在爱她吗?不是的,因为天花——它可以毁灭美丽而不必毁灭人——就可以使他不再爱她。
  
  而且,假如人们因我的判断.因我的记忆而爱我,他们是在爱我吗?不是的,因为我可以丧失这些品质而不必丧失我自己本身。然则,这个我又在哪里呢?假如它既不在身体之中,也不在灵魂之中的话。并且,若不是由于根本就不构成其为我的这些品质(因为它们是可以消灭的),又怎么能爱身体或者爱灵魂呢?因为难道我们会抽象地爱一个人的灵魂的实质,而不管它里面可以是什么品质吗?这是不可能的,也会是不公正的。因此,我们从来都不是在爱人,而仅只是在爱某些品质罢了。
  
  因而,让我们不要再嘲笑那些由于地位和职务而受人尊敬的人们吧,因为我们所爱于别人的就只不过是那些假借的品质而已。
  
  我们就只会想像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总是穿着学究式的大袍子。他们是诚恳的人,并且也像别人一样要和自己的朋友们在一起欢笑。当他们写出他们的《法律篇》和《政治篇》作为消遣的时候,他们是在娱乐之中写出来的;这是他们一生之中最不哲学.最不严肃的那一部分;最哲学的只是单纯.恬静地生活。假如他们写过政治,那也好像是在给疯人院订章程;并且假如他们装作仿佛是在谈论一桩大事的样子,那也是因为他们知道听他们讲话的那些疯人自以为是国王或者皇帝。他们钻研他们的原则,是为了把这些人的疯狂尽可能缓冲到最无害的地步。
  
  我很能想象一个人没有手.没有脚.没有头(因为只是经验才教导我们说,头比脚更为必要)。然而,我不能想象人没有思想:那就成了一块顽石或者一头畜牲了。
  
  理智之命令我们,要比一个主人更专横得多;因为不服从主人我们就会不幸,而不服从理智我们却会成为蠢材。
  
  思想形成人的伟大。
  
  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芦苇。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他;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要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一无所知。
  
  因而,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正是由于它而不是由于我们所无法填充的空间和时间,我们才必须提高自己。因此,我们要努力好好地思想;这就是道德的原则。
  
  能思想的芦苇——我应该追求自己的尊严,绝不是求之于空间,而是求之于自己思想的规定。我占有多少土地都不会有用;由于空间,宇宙便囊括了我并吞没了我,有如一个质点;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
  
  精神所时而触及的那些伟大的精神努力,都是它所没有把握住的事物;它仅仅是跳到那上去的,而不像在宝座上那样永远是坐定的,并且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这位主宰人世的审判官,他的精神也不是独立得可以不受自己周围发出的最微小的噪音所干扰的,不需要有大炮的声音才能妨碍他的思想;只需要有一个风向标或是一个滑轮的声音就够了。假如它此刻没有好好推理,你也不必惊讶;正好有一只苍蝇在他的耳边嗡嗡响,这就足以使得他不能好好地提出意见了。如果你想要他能够发见真理,就赶走那个小动物吧;是它阻碍了他的理智并且干扰了他那统治着多少城市和王国的强大的智慧。这里是一位恶作剧的上帝啊!“啊,最滑稽可笑的英雄!”
  
  苍蝇的威力:它们能打胜仗,能妨碍我们灵魂的活动,能吃掉我们的肉体。
  
  偶然的机会引起了思想,偶然的机会也勾销了思想;根本没有可以保留思想或者获得思想的办法。
  
  思想逃逸了,我想把它写下了;可是我写下的只是它从我这里逃逸了。
  
  正要写下我自己的思想的时候,它却时而逃逸了;然而这使我记起了自己的脆弱,以及自己时时刻刻都会遗忘;这一事实所教导我的并不亚于我那被遗忘的思想,因为我祈求的只不过是要认识自己的虚无而已。
  
  如果我们太年轻,我们就判断不好;如果太年老,也一样。如果我们想得不够,如果我们想得太多,我们就会顽固不化,我们就会因而头脑发昏。如果我们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之后仓促之间加以考察,我们对它就一心还是先入为主的成见;如果是时间太长之后,我们又再也钻不进去了。站得太远或太近来观看绘画,也是这样;仅仅有一个不可分之点才是真正的地方:其余的则不是太近,就是太远,不是太高,就是太低。在绘画艺术上,透视学规定了这样一个点。然而在真理上.在道德上,有谁来规定这样一个点呢?
  
  当一切都在同样动荡着的时候,看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在动荡着的,就像在一艘船里那样。当人人都沦于恣纵无度的时候,就没有谁好像是沦于其中了。唯有停下来的人才能像一个定点,把别人的狂激标志出来。
  
  如果我们每夜都梦见同一件事,那么它对我们的作用就正如同我们每天都看到的对象是一样的。如果一个匠人每晚准有十二小时梦见自己是国王,那么我相信他大概就像一个每晚十二小时都梦见自己是匠人的国王是一样地幸福。
  
  如果我们每夜都梦见我们被敌人追赶并且被这种痛苦的幻景所刺激,又如果我们每天都在纷繁的事务里面度过,像是我们旅行时那样;那么我们所受的苦就和这些是真的时大概是一样的;并且我们就会害怕睡觉,正像我们怕当真会遇到这类不幸时我们就要担心睡醒是一样的。而且实际上它也差不多会造成像真实境况一样的恶果。
  
  但是因为梦是各不相同的,而且同一个梦也是纷乱的,所以我们梦中所见到的就比我们醒来所见到的,其作用要小得多;这是由于醒有连续性的缘故,但它并不是那么地连续和均衡乃至于绝无变化,仅只是并不那么突然而已,除非它是在很罕见的时候,例如在我们旅行时,那时我们就说:“我好像是在做梦”;因为人生就是一场稍微不那么无常的梦而已。
  
  人的伟大之所以为伟大,就在于他认识自己可悲。一颗树并不认识自己可悲。
  
  因此,认识(自己)可悲乃是可悲的,然而认识我们之所以为可悲,却是伟大的。
  
  这一切的可悲其本身就证明了人的伟大。它是一位伟大君主的可悲,是一个失了位的国王的可悲。
  
  我们没有感觉就不会可悲;一栋破房子就不会可悲。只有人才会可悲。“我是遭遇过困苦的人”。
  
  人之伟大是哪怕在自己的欲念之中也懂得要抽出一套可赞美的规律来,并把它绘成一幅仁爱的画面。
  
  真正的本性既经丧失,一切就都变成了它的本性;正如真正的美好既经丧失,一切就都变成了它的真正的美好。
  
  病弱者乃是虽认识真理但其拥护真理却仅以其自己利益所涉及的范围为限的那种人;可是超出此外,他们便放弃了真理。
  
  矛盾——我们惟有协调了自身的一切相反性,才能形成一幅美好的体质;而不协调这些相反的东西就无法追循一系列相协调的品质。要理解一个作家的意义,我们就必须协调一切相反的章节。
  
  目前的时代,真理是那样幽晦难明,谎言又是那样根深蒂固,以致于除非我们热爱真理,我们便不会认识真理。
  
  人们干坏事从来都没有像他们是出自良心而干坏事时干得那么淋漓尽致而又那么兴高采烈了。
  
  
  《思想录》是帕斯卡尔的代表作,而该书又被法国大文豪伏尔泰称为“法国第一部散文杰作”它文思流畅,清明如水,作者在此书中以一种浪漫思维的方式来谈问题,处处闪现思想的火花,更有许多提问和警句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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