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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欣是我教復習班三十二班的學生，但其學習及考試成績，我不敢居以為功。我在二高的成名之作，是1999級學生，他們應屆2002年考上大學，也有復習一年兩年甚至三年才考上大學的。皇甫磊去年全縣文科第一名，就是1999級的學生。前幾天來信說，許多同學想來看我，想到自己還沒有真正成才，沒有成就，不敢來。也許真正用心教育的學生，正如用心澆灌的花朵，忘記不得。不見面有所期待，見面了反而遺憾。這份情感委曲，好像還沒有人道出。 送君幾回校門外 思君一夜到天涯 門前荊棘人莫識 夢裏夭桃盡開花 心路一轉，想起學生。在一高，91、94、95、97、98屆，九年送五屆畢業生。在二高，99、02、02、04、05加上現在的06屆，8年將送6屆畢業生。加上未送至畢業的，學生有二千人。加上教小學、初中，教電大班，弟子三千，數已近滿。二十年，常常見學生問候而不識者，更多的是知其名難認其面，見其面難呼其名。不知三千學生還記得任老師否？還記得高中校園否？世路艱難，各人門前的雪掃淨了嗎？他們知道我是誰，必是從我這裏傳出去些什麼，必是精神我的思想傳出去些，如此我也算是死而不死，延續到他們身上，如果不能不朽的話。 對面難呼名與姓 可能回想道生平？ 三宿柔桑桑已枯 何人猶記故園情！ 學生有武蘋蘋者，是女生中的尤物。年齡小，面色嫩，而人小鬼大，回腸九曲。皆知其聰明如冰雪，我獨愛其言語不多而心有靈犀，似乎清瘦柔弱而多有機變主見。秋波一轉，令人銷魂，背影已逝，輕顰猶存。現在武漢上大學四年級。近得2002年玉照，網上傳來，大了，胖了，成熟得讓人不敢逼視，所以蜷在床上，光線暗淡，似笑非笑，欲露欲藏。 三年物是歎人非 飄然來對笑微微 一瓣心香君莫笑 江風涼處且加衣 學生中有上官海燕者，曾任我所帶班之語文科代表及班長，來往甚多，用情亦深。無端讓妻子莫名嫉妒，一時夫妻感情大傷。妻雖悍而無奈夫倔，疑在懷而事非有征。何以悠悠難以遣懷，蓋當時見海燕之父。他與我見面多次，但知其誠懇樸實，大念鄉情，直呼兄弟。我之視上官海燕，幾同父女。沒有女孩，真是人生一大缺憾。早見上官賣包裝袋，騎自行車；後新置三輪摩托，見我，依舊停車，絮絮不休。窮家俊女，為阿堵物所困，見上官之辛勤，知嬌女之艱難。久無聯繫，殊覺怏怏於懷。 山清水秀毓雲英 鳥槍換炮忽堪驚 為師為父無二致 從此老鄉認長兄 有一學生，不可不記，又難以為情者，是2002屆許鵬。他是澠池高中畢業，後轉入二高復習。當年二高優秀學生到一高去了，張校長千方百計要把許鵬招來。事甚曲折，我們一行人曾至其家。複歸一高。中間一高請出許鵬父母，我與李專有來尋，張校長說，“今晚許鵬不回來，你們也不要睡覺了。”後來言語之中，校長婉轉向我說明自己的急躁無禮，心甚感奮。後許鵬住在我辦公室，與談甚愜，後不言而去。記許鵬事可以知兩校競爭之激烈，學生以高分為資，要脅乃至談判，後來愈演愈烈，臨高考而兩地報名、出錢買重點學生，花樣翻新，層出不窮，司空見慣，也不足為奇了。 聞說求知似撞鐘 優生擇校師作傭 才多無奈財多便 唯恐淺池困蛟龍 我有兒子，名叫任斌。結婚十年，最大收穫在他。其得名之因甚奇。當時初生便病，從婦產科入兒科，醫生問名以登記，我以自己的名字告；倉促哪得起名。合文武兩字，寫時誤為斌，醫生護士輒以任斌相呼，遂成其名。是命名合古撞名之法，而父子相因相成，兒子儼然是父親的縮影。知者奇之，以為吾有匠心。今年十歲，上小學五年級。學習常有困難，我為父亦兼為師矣。 華蓋當年運命同 初生馬駒孽緣通 難期功業先贖罪 補課天天累爾翁 友方豐章者，有女早慧。當時玩笑，欲結兒女親家。憶及此，非記親家，記友也。二十年風霜雪雨，常與朋友共言之，而心有千千結，眼含千行淚，非人所知也。可以置心腹，托妻子，我亦志誠君子；可以共天地，交魂靈者，千載不遇，非我獨有辜，亦非我獨有幸，徹夜難眠，借人可以平心於暫時，而不能消憂于根本。人生來去赤條條，此一大悲哀事也，吾豈能免？每當遠離親友時，一個人孤獨而且真實，總能發現點什麼東西，那東西卻又不可捉摸。於是借酒、借煙、借課堂、借文章、借嬉笑怒駡、吃喝拉撒以泄之。古代感懷詩，無題詩，漸能淺解得其恍惚之象。 一壺濁酒論英雄 千古悲情在其中 良友至親誰知己 圓寂原來即飛升 上官保民，相識亦二十年。現在市一高教書，是數學教研組長。河南大學校友，上大學得其親切，畢業後得其誠懇，見其家知和睦，識其人足欣慰。良友如長兄者也。頭胎生兒子未成，心實鬱鬱，吾嘗以自身家事勸導之。前年至今，多次聽其說，欲去而之他，以教謀富。二十年來，世事推移，人情變化，投身教育行業，往往存一點癡情，能與時俱進者有幾？ 廿年師道話友情 富貴同仁莫眼紅 莫道求真與創新 歷朝難得是忠誠 張宗澤者，原澠池高中數學教師，後入法院，再入縣委。職是同鄉之緣，先聞宿慧之名。早年頗以棋道泛交各界，後銳意仕進，亦得結識要人，漸入要津。然其得志，起於東村開煤礦。乃出教育而富貴者也。性愛誇耀，略顯囂張；本出貧家，時複豪奢。博聞強記，談笑風生，與張對坐，不知日之欲落，天之將白。初見之魁梧蕭散之態，超然不群，似得道者；久交之，時有機鋒，時有計較，時有親切，時有狂妄。自言嘗因公至新華社、《人民日報》社，北京記者呼之曰張大師，可以想見其風采矣。 仰天長嘯風雲變 把酒臨風滿座傾 屈指最弱屬棋道 能狂終必占時名 牛先鋒者，吾幼時同窗，裏中好友。84年考入河南師範大學，後入吉林大學讀研究生，返回河南師範大學任教，再考入人民大學博士，現在中央黨校工作。曾經到重慶綦江任副縣長。幼時他年年趕我，凡考試總是屈居第二。後來我再也趕他不上，也許根本就沒有趕，只是遙望而已。近年見面絕少，音訊漸稀。教書，我知其編教科書，搞政治，恐為才多所限。政壇不如杏壇，黨校也是學校。以其名入詩，知交當不忌。 巴山蜀水多情致 東北西南任縱橫 漫說耕牛能負軛 與時俱進作先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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