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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地瓜 进入妹的空间，得知其邻家走失了小狗而伤心难过的事。当时我的心被什么东西挤压了似的，难受得想掉泪。我尽量用无所谓的心态调整了情绪，告诉自己真的无所谓的，就这样无所谓的过去吧，别再想了。 整整一天，我让自己忙个不停，但总没有脱离填补无限心痛的感受。只要有一秒钟思维的空隙，就会不停的想起，不停的自我控制从鼻尖酸酸地爬到眼眶里的泪水，害怕一不小心让它掉下来，就再也止不住。 女儿曾在同学家要了一条小狗，取名“地瓜”。顾名思义，它只有一个地瓜大小，白绒绒的、团团的。不管到哪，我们总把它托在掌心里。 初到家时，它总缩成个团，耷拉着大大的耳朵，睁着一双幽亮幽亮的圆眼睛，粉色的小鼻子似乎不敢深深的呼吸，胆怯地望着我们。就因为这副模样，让本不喜欢狗的我，不禁心生爱怜之情，用手在它毛茸茸的背上蹭来蹭去，居然爱不释手了。 地瓜就这样既没商量，也不让有任何心理准备地入了我家门，并成了全家人的情感中心，老公给它买来了奶瓶，女儿拿出了自己喝的牛奶。它呢，则最喜欢象婴儿一样仰面躺着吸奶，有时吸着吸着，高兴了就伸出四只小毛腿抱住你的手，吃得非常努力、专注，“啜啜”有声，吃饱了，还伸出粉红的、嫩嫩的、滑滑的小舌头来回舔舔你的手，便心满意足的睡去。这时我们便会忙不迭的去为它准备洗澡水，一个水温要反复试几次，调兑几遍，才放心、满意。 起先，它很怕水，不停的挣扎，不停的甩头，还三番五次爬出浴盆。不知怕多一点，还是冷多一点，总是“簌簌”发抖。有时为了躲避喷头的水注，居然几次滑倒在盆里，几次呛水，喷嚏连连。每当它这样狼狈而痛苦的时候，我们则心痛不已，总是催促自己快手快脚地洗完，再拿一块干爽的毛巾把它严严实实的裹了，只露一个头在外面，斜靠在沙发的角落里，它亦变得心平气和、心安理得，顺其自然地呼呼睡去…… 就这样，它渐渐长大了，溶入了这个家，成了家庭中的一员，并拥有了为所欲为的权利——睡觉可以自由进出任何人的卧室。吃饭可以跳上登子，前脚趴在餐桌上，馋眼地盯着饭菜，“咈咈”大吸鼻子，想吃什么就朝什么急不可耐地“嗯嗯”。哪怕最美味的一点鸡肚鱼蛋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让给它，女儿不仅毫不妒忌它抢了自己被宠的位置，反而餐餐为它留有空位，我们则顺水推舟，自感天经地意。 地瓜特别爱玩球状、能滚动的东西。这样卫生纸便首当其冲成了它物色的对象，每次它先把茶几上的卫生纸扒到地上，伸出一支手摸摸，试探试探，然后跳跃起来，神情专注地一口咬下去，再一甩头，来回跑起来，高兴了跳上沙发、蹿上电视柜，霎时，整个客厅被它拉满了白色的飘带。看到这样的情景，感觉只想发火，想痛打它一顿。然而，当你表情严厉地出现时，它立即停下，警惕地瞅着你，清澈纯净的眼睛里装满不谐世事和惊慌失措，面对这样一双惊恐而瞪大的圆亮亮的眼睛，顿时你心中的火气全消，反而会心痛地把它搂在怀里，责怪自己刚才的冒失，心甘情愿地收拾眼前的一切。 每天我们午觉时间是地瓜最孤独难熬的时刻。但它不吵不闹，独自在客厅玩它想玩、认为可以玩的一切。此时，即使窗帘也成了它的玩伴，它咬住窗帘一角，往回就跑，没跑几步，被窗帘扯回。不甘心，再咬住、再跑、再被扯回往返几次不罢休。而且越拉越兴奋，由奔跑着来回变成了跳跃着来回，欢腾无比。然而只要哪里微微有一点动静，它就立刻停下，竖起耳朵，睁大双眼，准确、敏捷地向所捕捉到的声音方向奔去。 有时它也会安静的在家里来回走动，还不时到卧室看一眼，而这一眼却不同寻常，超乎想象，达到精灵的极致。它站立着，前脚趴上床沿，你甚至已感到丝丝鼻息凉凉的掠到脸上。这时，如果你没兴致，就别动，装睡。失望了，它会“哼”的一声，稍稍走开。如果你睡足了，也高兴了，那只需看它一眼，它就毫不客气地跳上床，用头蹭你，用手摸你的脸，嬉戏个没完没了…… 这就是地瓜，是全家人的宝贝、圆心。 忽一日，我下班回家，发现家门口蹲着一只小狗，综色，虽没地瓜亮丽，但五官周正，慈眉善目，体态端庄，让人觉得很舒服。它见了我立刻站起来揺尾巴，微微低着头，好象在诚恳地打招呼。我心一动：哟，不仅有风度，还懂礼貌呢。门才开了个缝，它就挤进去了。地瓜闻讯欢快地从里间跑出来迎接，它两在客厅里跳跃着，嬉戏着，不停地用前爪抚摸对方的脸，有时互相搂着把脸蹭在一块滚到地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与满足的表情。我亦被感染了，顿觉心情舒爽，怜爱之心油然而生。 自从认识帅哥以后，地瓜经常出门玩耍，很多时候，归来时已是一身尘土，但看到它由于兴奋而分外明亮的双眼，我们便不忍心阻拦，只在吃饭的时候，在阳台上唤它的名字。然而，有一天，唤过几次没有动静，天色将晚时，全家人神色紧张起来，似乎感到意想不到的事情即将发生。 地瓜丢了。 突然失去了地瓜，全家人都被掏空了心。 我们立即在单位院子的各个角落、房前屋后、平时地瓜喜欢去的地方找个遍，甚至公路上、江边……就不见地瓜踪影。当精疲力竭、失望地回到家时，只见女儿已泪痕满面，我则强忍着溢满眼眶的泪水，憋得脖子酸痛，更不敢说话，怕哽咽而语不成句。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一出门，遇有类似地瓜的狗经过，都会仔细上前辨认，唯独没有地瓜。 正如它的到来，既没商量也无心理准备，地瓜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留下了漫无边际的伤心、伤感和忧虑，一片沉重的空茫。 地瓜，你到底咋啦，是被扣了？遭遇不测了？还是流落街头、饿死它乡？ 从那以后，全家人都不约而同、不由自主地关心着房门的开和关，偶尔谁把门关上了，另一个发现就会立即把它敞开。 痛苦而无限期的等待弥漫在家的每个角落、弥漫在每个人心的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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