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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提醒】【原创首发】丹青墨韵『 第七届生命之歌杯有奖征文 』≡::活动专区::≡生命之歌...

 真心文苑 2012-10-16
少时便恋上了中国画。究其根源,最初,并非是因其水墨交融的悠长韵味,也非其有别于西画的诗书画印,而仅仅是单纯的被它的颜色,确切的说,是被它诗意般的颜色名称所吸引。
      中国画的颜料名称,并非黑白黄绿叫得这般直白,却如国人的性格一样,含蓄而又内敛。它的“红”不叫“红”,谓之“朱磦”、“朱砂”、“胭脂”。它的蓝不叫蓝,称之“花青”。
      因古人作画多喜用红、蓝两色,故中国画又被称为“丹青”,古时的民间画工,亦被成为“丹青师傅”。
      先说这“丹”。丹者,红也,包括:朱磦、朱砂、胭脂等红色系颜料。
      朱磦、朱砂,它们都是提取自同一种矿石,所不同的是,它们在被研磨制成颜料时的颗粒有大小之别。将朱粉倒入水中,霎时间,水便红了。渐渐地,朱粉一半浮,一半沉。悬浮于上的,是粉嫩娇羞的红——朱磦。沉淀在下的,是浓艳张扬的红——朱砂。
      两种红色,一深一浅,一浓一淡,既泾渭分明,又和谐统一。她们就像源自同一母体的孪生姐妹,虽一奶同胞,样貌极似,却有性格迥异、爱憎有别。
      朱磦,是娇羞可人的妹妹。
      细如微尘的朱磦,泛着些许粉色,盛在盘中于眼前观之,非得屏息凝视,一不小心,鼻息就会将其喷于空中,阳光下,登时染出一抹朝霞。朱磦宛若一个身着粉红罗裙的娴静淑女,捧一本书卷经文径自品读。她的静谧安宁,让人不忍搅扰,只可远观不敢走进,唯恐惊了这优雅的朱磦娘子。
      朱砂,是热情奔放的姐姐。
      朱砂的颗粒粗大些,色泽也更红。于阳光下,会泛出似红宝石般的,细碎的晶莹光泽。若朱磦是温雅娴静的小家碧玉,那么朱砂便是妖娆妩媚,能歌善舞的帝后嫔妃。你看它那纯正艳丽的红色,就如古时帝后的朝服,雍容华贵,气势磅礴。她婉转的歌喉,轻舞的水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吸引你的魅力,让你一心想接近并得到她。这种张扬的魅力,让世间男人为之动容倾倒。正所谓,如画江山万里,不如眉间朱砂一粒。
      古时,有“红色”释义的字颇多。诸如:绛、朱、赤、丹、红,等等。在古人眼里,富贵至尊的“红”谓之“朱”。什么“御笔朱批”,什么“朱门酒肉臭”等等便是佐证,一个“朱”字,写尽了权贵荣华。
      朱者,虽富虽贵,却过于艳丽,显得有些张扬轻浮,也并非人人爱之。古代的文人墨客,便独爱另一种高洁清雅的“红”——胭脂。
      胭脂为绛色,没有朱磦的亮艳,更无朱砂的张扬,少了几分“朱”的火气,多了几分“绛”的沉稳。中国人爱红,君不见那红墙黄瓦气势恢宏的紫禁城,那红墙红柱的“红”色非朱非赤非丹,而是偏暗的胭脂——绛色。只有胭脂,这样大气沉稳的“红”,才能尽显皇家气派天子威仪。
      国人眼中的“中国红”,便是这胭脂绛色,其它的“红”,要么艳丽夺目,要么轻佻张扬,均是绚烂有余却庄重不足。
      朱磦、朱砂,都取自天然矿石,中国画中称之为石色。石色虽色彩艳丽覆盖力强,但因其颗粒大,不易附着于纸绢。而胭脂是提取自植物的水色,能很好的附着于宣纸绢帛。于是,先用水色的胭脂打底,再施以石色的朱磦、朱砂。有了水色的铺垫,石色方能稳定。胭脂就像皮,“二朱”就像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石色的朱磦、朱砂色泽虽明艳妖娆却火气过重。有了偏暗的水色胭脂做底色,画面依旧绚丽,却减了火气,少了焦躁。石色、水色二者相得益彰配合默契。于此来说,胭脂又像是朱磦、朱砂这对孪生姐妹的生母。
      “二朱”青春年少,自觉有沉鱼落雁之容,倾国倾城之貌,为人难免傲慢自负,处事必定焦躁轻狂。母亲胭脂,厚重从容,淡定沉稳,时刻提醒指正女儿的言行,让她们莫要自恃妖娆而娇蛮跋扈,少些气盛轻狂,多些宽宏忍让。
      其实,不曾习画的人,对这胭脂也应该不会陌生。在胭脂中,调入适量的动物油脂和铅粉,便成了女儿家的闺房秘宝——胭脂水粉。想那古时,不管是闭月羞花的绝世美人,还是邻家茅舍的小家碧玉,谁人不曾染过这令香腮红润的胭脂膏呢?
      再说这“丹青”中的“青”——花青。
      花青是来自一种叫做蓼蓝的植物,属于水色。从蓼蓝草中提炼出来的靛青,颜色比蓼蓝本身更加深邃、幽远。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便是源自此处。
      中国画,特别是文人画,重墨轻色。究其原因,这大概和文人总是自命清高有关。于是乎所有那些显得妖娆、华丽、浮躁的颜色被摒弃,文士们只喜欢用平和、圆融、安静的墨色来构建心中的桃花源。
      花青中的“青”,古意中,可以是青绿色,可以是黑色,可以是紫色,而绝非仅仅指蓝色。总之,花青的颜色不张扬,不媚俗,不轻佻。于是,它便成了色彩中的幸运儿,总是与墨一道,出现在文士的画卷里,或是花鸟中的根茎叶枝,或是山水中的云岚雾霭,又或是人物中的青青子衿。花青之所以能受到如此礼遇,全赖他淡泊清雅的秉性与古代文人的性格高度契合。
      花青,就是中国画色彩中的文人高士,他不与“二朱”斗妖娆,不跟胭脂争荣辱,平平淡淡与世无争,洒洒脱脱不逐功名。
      说起中国画,最最重要的,便是墨。国画中,所有的颜色都可以隐匿不现深藏不出,但惟有墨,这个绝对的主角,是铁定会出场的。那些朱磦、朱砂、胭脂、花青什么的,在墨面前都得俯首称臣不敢造次,惟有他,才是主导画面的君王。即使没有了所有颜色的辅佐,墨,依旧可以独当一面指点江山,仅凭一己之力,也能成就旷世之作。
      墨,并非一味的死黑。他与水多寡的交融,成就了墨的五色——焦、浓、重、淡、清。
      我酷爱那焦黑苍劲的雄鹰;
      我钟爱那浓黑坚韧的墨竹;
      我醉心那重墨皴擦的峰峦;
      我流连那淡墨晕染的山岚;
      我喜欢那清墨烘染的溪涧。
      正神游间,一不小心碰翻了颜料盘。雪白的宣纸上,顿时星星点点沁晕开来。忽灵感飘至,随即提笔,顺势作一幅《月宫仙子》:焦墨点眉目,浓墨画青丝,重墨勾轮廓,淡墨染衣纹,清墨烘背景,朱磦润罗裙,胭脂抹腮红,一丛花青竹,嫦娥捧玉兔……
      末了,于画面一角题诗落款,取一印章,盖上四四方方朱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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