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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用文字创造一个无与伦比的世界,让读者超越现实和历史的困惑与苦闷,感受人类精神的力量。 吃了个好蛋,几十年后才想起来那只劳苦功高的鸡。说这话是因为莫言。 1988年,根据莫言小说改编的电影《红高粱》获得第38届西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故事片金熊奖,然后在那两年内,该片还在澳大利亚、法国、古巴、摩洛哥、比利时、津巴布韦以及中国香港等地获得多个奖项,不过,那些大奖都与原作者兼编剧莫言无关。24年后,莫言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当年,他拿到了800元改编费,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这次他会获得750万元奖金,心情却是“狂喜并惶恐”,也许是觉得钱拿得太多了。 莫言,山东人,他把高密这个鲜为人知的地方带到了西方,诺贝尔文学奖从此烙上了山东的印迹。未来,会有很多外国人去山东,寻找他创造的那个“高密东北乡”,并把它看做中国的一个缩影。 莫言开始发表小说的上世纪80年代,我正在上大学,当时,他是个蒸蒸日上的青年作家,从《透明的红萝卜》、《球状闪电》、《金发婴儿》到《白狗秋千架》、《红高粱》等,无论中篇、短篇,我都读了不少。那是个文学青年极度张扬的年代,各种文学思潮令人目不暇接,马尔克斯、福克纳、博尔赫斯、昆德拉、卡夫卡等让人津津乐道,很多青年作家都在不同程度地模仿他们,创造自己的文学世界,并锤炼自己的文体。而莫言就从此开始营造那个福克纳式的“邮票大的故土”,其写作手法则从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山寨过来。 有很多人问,莫言为什么获奖?答案有很多,但关键是西方人从莫言那里读出了什么。法新社评价称,莫言的作品涵盖了各个时代背景,比如1911年清王朝覆灭等。他的作品通常避开时代问题,转而以故事的形式反思20世纪的中国,在故事中莫言还融入了政治因素以及黑色幽默,通过一个个匪夷所思的黑色幽默故事,让人们去反思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些问题。 从莫言得奖的长篇小说《蛙》来看,西方人认为从他的小说中看到了一个真实、深度的当代中国,看到了当代中国人复杂、纠结的灵魂和心理。这部小说描述了乡村女医生姑姑从事妇产科工作50多年的人生经历,这个普通医生的经历与新中国近60年波澜起伏的农村生育史联系在一起,反映了中西方人都关注的一个巨大而敏感的问题。2011年,《蛙》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这部小说的价值。 几年前,在德国法兰克福书展上莫言讲过这么一个故事:“歌德和贝多芬在路上并肩行走。突然,对面来了国王的仪仗队。贝多芬昂首挺胸,从仪仗队面前挺身而过。歌德退到路边,摘下帽子,在仪仗队面前恭敬肃立。年轻的时候,我也认为贝多芬了不起,歌德太不像话了。随着年龄增长,我慢慢意识到,在某种意义上,像贝多芬那样做也许并不困难,但像歌德那样,退到路边,摘下帽子,尊重世俗,对着国王的仪仗队恭恭敬敬地行礼反而需要巨大的勇气。” 这是一段耐人寻味的话,也许会遭到一些公知的鄙夷。但我很欣赏莫言的坦白和智慧,因为作家终究不是执法官、角斗士,文学终究不是匕首和投枪,不是投诉状,它需要的是直指人心、撼动心灵,要用文字创造一个无与伦比的世界,让读者超越现实和历史的困惑与苦闷,感受人类精神的力量。而莫言通过他的《丰乳肥臀》、《红高粱家族》、《酒国》、《檀香刑》、《生死疲劳》、《天堂蒜薹之歌》等一系列作品做到了这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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