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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前海还是金融“浅海”？
叶檀 (2012-10-24 00:47:10) 2012－9 金融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前中国小规模的金融改革，几无成功案例，最重要的原因缺乏基于对市场透彻理解的顶层设计，缺乏对金融风险透彻理解的控制手段。 金融改革“竞次”教训 金融部门担忧资金不可控不敢放权，地方政府上一窝蜂，在金融改革过程中寻租、抢夺管理权现象屡见不鲜，四是缺乏金融专业人士的配合，对各地市场金融风险的控制仅止于取缔。 改革之后，中国首个钱庄方兴钱庄于1984年9月在温州苍南县钱庄镇设立。虽然有改革者大力支持，虽然地方政府再三争取，但1986年年初，国务院颁布《银行管理暂行条例》，方兴钱庄自行停业，营业执照被收回。 面对重办的申请，1986年11月7日，央行一封明传电报发到央行温州市支行，电文如下：“中国人民银行温州市支行：十一月六日来电悉。经与国家体改委研究，答复如下：对于私人钱庄,请按国务院银行管理暂行条例规定办,不能发给《经营金融业务许可证》。”民间金融渠道被堵住，此后中国的金融故事主要集中在挽救银行、做大银行和发展股市上。回溯历史，当时着力引导资金流向政府可控的领域，对于小型商业银行、民资为主的银行的实验，也因为风险因素以失败告终。 同期，以国债期货为主的金融创新，由于与财政部有关联的公司进入市场，而保值贴补率由财政部制订，在上演了一出多空对决的惊天大戏后落幕，当金融定价权被寻租者利用，金融创新注定不会成功。 此后的金融创新，如各地一窝蜂创办的金属交易所、文交所等等，鱼龙混杂，激起一片质疑声，目前的清理尚未结束。 从此前的金融创新，可以得出的基本结论是，政府控制不等于低风险，大量寻租的市场必然是从混乱走向死亡的市场，而各地政府一窝蜂上马的金融创新试验，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抢夺资源，并非对金融改革情有独钟。 技术突破亮点不多 本轮的金融改革意在将民间金融纳入管理轨道，盘活现有的民间资金为实体金融服务。本轮改革未触动利率改革等敏感部分，因为温州、深圳等地一旦实行市场利率，全国的资金将集中到这些城市寻求高收益，也就相当于中国实现了利率市场化，这是现阶段不可能实现的改革梦。与此同时，央行通过不对称的加息、降息等手段，试图在全国范围内实行一定程度的利率市场化。 广深温共同的特点是以某些技术改革为主要手段，刺激民间金融规范化运作。 作为金融改革的暖场戏，3月28号，国务院常务会议决议决定，在浙江省温州市设立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温州金融改革方案出炉。温州金融改革所涉及的领域极多，最受关注的莫过于温州民间借贷登记服务中心，该中心向民间借贷双方敞开大门，隐含为借贷双方撮合交易的形式，但借贷中心不做为中介，不承担风险。该中心开张以来，成交量并不大，温州当地的企业家告知，看不出到借贷中心借贷，跟民间借贷相比有什么优势。 为了提升交易活跃度，温州民间借贷服务中心扩大了抵押范围，如进行“顺位抵押”，就是“二次抵押”，将已做抵押的房产再次抵押从放款人处获得贷款，这是获取房地产残值的办法。6月12日，温州首单房产顺位抵押民间借贷在温州民间借贷登记服务中心完成。此后交易活跃度略有提高，但远称不上活跃。 广州的金融创新与此较为类似，但步子更快。 早在2009年4月16日，广州公布《广州市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流转实施办法（试行）》，提出工业用地和商业、旅游、娱乐等经营性集体建设用地，可以招标、拍卖或者挂牌方式公开出让、出租。今年6月27日，广东对外公布《广东省建设珠江三角洲金融改革创新综合试验区总体方案》，到8月14日在梅州举办的全省农村金融工作现场会上，广东省人民政府金融工作办公室主任周高雄表示，“广东将在有条件的县试点农村宅基地使用权和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工作。目前，相关部门正在做方案，将尽快让农村集体资产运转起来，实现‘由虚变实’的突破”，也就是说，农民可以通过宅基地、土地承包经营权作为抵押品获得贷款，此举对于土地制度是个重大的突破，而农民可以通过土地收益获得抵押贷款得到原始资金。 这是中国土地使用与金融信用体制上的突破，此后农村土地将可以进入信用市场，进行量化评估。 无论是温州还是广州，着眼于通过抵押品控制金融风险，扩大抵押范围，这说明，当地的信用贷款体系尚未建成，本质上与银行的抵押贷款一致，只是出资方与抵押方不同，而利率可以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最高提升到政府规定贷款利率的4倍。 如何建立民间借贷的基本信用，如何约束中介机构的行为，如何以市场化的评级机构建立起信用体制，仍然是一片空白。从这个意义上说，两地只是技术性突破，而非金融领域的实质性突破。 深圳金融改革人民币国际化有实质突破 与温州、广州相比，4月12号出台的深圳金融创新文件，似乎更具有国际视野。 深圳一直是中国金融重镇，背靠香港，拥有全国一流的股权投资基金，人民币国际化的桥头堡之一。因此，深圳争取的是未来成为中国的金融中心，对于民间资金融通着墨不多。 深圳的特色是国际化，是多元化。国际化体现在把国际人民币吸引回深圳，到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回流到前海，同时进一步完善人民币跨境结算基础设施，支持跨国企业在前海设立全球结算中心。从这两个举措看，深圳的竞争对手是上海，着眼于人民币国际化之后的中国金融中心地位，其志不小。 深圳有理由得意，今年6月27日，《国务院关于支持深圳前海深港服务业合作区开发开放有关政策的批复》，其中就包括“允许前海探索拓宽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渠道、配合支持香港人民币离岸业务发展，构建跨境人民币业务创新试验区”、“支持设立在前海的银行机构发放境外项目的人民币贷款”、“支持在前海注册符合条件的企业和金融机构，在国务院批准的额度范围内，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等，上述举措将使前海在人民币国际化业务上先行一步。 而建立前海区域性场外交易市场，继续保持深圳在股权投资领域的优势则是另一大看点。未来中国的金融，将是银行、债权、股权三者并行的市场，在股权投资方面的优势，决定了中国哪个城市能够成为大额、活跃资金的集聚地。目前京、沪、深各方相争，鹿死谁手未有定论。从具体条款看，深圳所获得的支持力度最大，既具备操作性，也有实质性突破。 中国金融改革方兴未艾，但在金融改革的过程中，尊重市场、最大限度地释放权限、建立严格的信用体制，是本轮金融改革的基础。请不要忘记，温州十年前就是金融创新试验区，但十年间一无突破，无论是利率、信用、流通，均处于地下作坊阶段。 此次中国金融改革是倒逼的结果，如果此次金融改革成功，则满盘皆活，实现企产业的优胜劣汰，把以往白痴式的房地产投机术驱逐出市场。与十年前不同，这一次，中国改革等不起。 注：此文两个多月前写成 现在，前海地价涨发 温州金融前途渺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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