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宏斌传奇http://bj.house.sina.com.cn 2012年10月23日14:28 安家
孙宏斌，融创中国董事长
“地产江湖传奇”——孙宏斌变了。在外人眼里，当年偏执、狂妄的年轻人如今已是谨慎、稳健的中年人。尽管快速、凶狠依然是融创的特质，但只在京津渝和长三角布局、专注于豪宅的定位，让人感觉他稳健了。 “我现在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很从容，不再焦虑、纠结”。孙宏斌如是描述自己的状态。 将年度目标由220亿元上调至300亿元、一举收购绿城9个项目、浦东联合拿地夢轛豛出手的阵势让人刮目相看。有人说，这是王者归来；也有人替他捏一把汗，孙氏危机是否会重蹈覆辙？ 6月22日，孙宏斌与绿城董事长宋卫平在上海聚首，两个“理想主义者”双手紧握，为困境中的绿城赢得喘息时间，也让融创获得绝佳的扩张时机。 7月10日，北京万柳地块拍卖会上，融创并未成为最后的赢家。拍卖会结束的第一时间，孙宏斌发微博，祝贺中赫夺地成功。“融创没有志在必得的地块”，“我们有我们的纪律，必须遵守，市场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孙宏斌言语中多了谨慎、低调。 用孙宏斌自己的话说，“庆幸自己在年轻时候吃的亏，让他更容易向现实妥协。”8年前曾喊出“超越万科”的孙宏斌，在经历了顺驰沉浮之后，这位高调的“挑战者”已经不再轻言超越。 8年前曾喊出“超越万科”的孙宏斌，在经历了顺驰沉浮之后，这位高调的“挑战者”已经不再轻言超越。 ““犯错都是在年轻的时候”” 2011年，融创以192亿元的销售额，跻身全国第18位。2012年，孙宏斌将融创的销售目标定为300亿元。与调控形势下，很多开发企业的窘境不同，孙宏斌带领下的融创从容很多。收购绿城9个项目，融创兵不血刃进驻上海，调高销售目标，冲刺地产“第一梯队”，在外界看来，这是孙宏斌在发力，王者终究会归来。唯一改变的是，这位王者，已褪去当年的狂妄、激进，变得更从容和自信。 5年前，这个“地产狂人”提出以速度击垮一切竞争对手，却戏剧性地被速度击垮。其一手创办的顺驰，13年间，土地储备740万平方米，市值超过150亿元，却倒在了黎明的前夜；这一轮的宏观调控，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当年的失意者如今风光无限，他嗅到了无处不在的机会，果断出手。 龙年春节之前，孙宏斌用融创中国收购绿城中国旗下项目公司的方式，对宋卫平表达了自己的惺惺相惜，“至少有了这笔钱，宋卫平和他的绿城可以过个好年。” 但五年前的孙宏斌没有过年的心思。在他一手创立的顺驰疯狂扩张将近五年之后，这位出言不逊的地产骇客几乎从他自己创办的企业中净身出户。在与大洋彼岸的投行大鳄摩根士丹利的苛刻投资谈判无果而终将近一年之后，高傲的孙宏斌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顺驰的“失败”，最终，曾令他荣耀加冕的顺驰，易手香港商人单伟豹。 联想控股董事局主席柳传志和他的几次谈话，不经意预言了他此后十几年的命运轨迹。孙宏斌二十多岁时在联想公司已经一鸣惊人——凭借过人的商业天赋和挑战权威的蛮劲成为联想少壮派的领袖，但后来他与柳反目成仇，并进了监狱。柳在其出狱后以50万元助其创业。 2004年初，在顺驰开始全国扩张的第二年，柳传志托人向孙传话：小孙太急了，做企业不能跑，而且在扩张时一定要注意资金链，有些话也不能说得太满了。 此时的孙宏斌已很难听进去。他自负地认为自己超前地看透了房地产业的显规则和潜规则。他采取分期支付土地款、缩短从拿地到开盘周期等方式，把有限的资金运用到了极致，就像是“十个瓶子两个盖子”。孙宏斌宣称：顺驰将在3年后达到1000亿元的销售规模，从而一骑绝尘坐稳中国地产业老大的位置。 高速前进的顺驰没有坚持太久，资金链断裂，管理失控，香港上市杳无音信，私募在签字前夕撤走，孙宏斌对顺驰战略的偏执终将他陷于绝境。2006年9月，香港路劲基建通过注资的形式获得了顺驰的绝大部分股份，为了保存顺驰的品牌和团队，孙宏斌将自己12年的心血几乎是以白送的方式让出。 全国工商联住宅产业商会会长聂梅生曾到过孙宏斌在美国的家中。孙宏斌夫人跟她说了一句：“顺驰是孙宏斌心中永远的痛”。 卖掉顺驰后很长一段时间，孙宏斌在下属面前掩饰了自己的失落。2006年底的一天，孙宏斌和两个朋友在北京吃饭，席间孙宏斌突然提议到KTV唱歌。整个晚上，他就唱了两首歌，一首是崔健的《一无所有》，另一首，还是崔健的《一无所有》。 2007年初，招商银行年终答谢会上，身处艰难时光的孙宏斌又遇到了柳传志。这位老字辈创业者再一次认真地对他讲：“你做企业别的都挺好，就是有一点，太急躁了。如果把心态稳一稳，我相信你能再次起来。” 这次柳传志的话奏效了。在从公众视野中销声匿迹3年后，2010年10月7日，四度闯关的孙宏斌终于站在了香港联交所。并无悲壮之意，只是融资26亿港币已显勉强。此次上市之际，地产行业正面临“限购令”的出台，市场环境比之2008年更为恶化。“孙宏斌的坚韧意志和成功欲望可能是其成功上市的关键。”一位业内人士说。 从2004年顺驰闯关失败，到2010年融创IPO成功，6年光阴仿佛弹指间。“我已经不愿意再说顺驰的事了。”孙宏斌说。“我有时候觉得我自己挺幸运的，我犯错误的时候都在我年轻的时候。”孙宏斌对自己的坎坷经历如是总结。 孙宏斌曾在融创内部有过一次发言，这次发言被融创内刊整理并部分发表。“人原本生活得很好，原本可以不冒险，但因为选择了梦想而遭受到困苦和失败。虽然中国人讲求成王败寇，但为了梦想和理想而拼搏，即使没有成功也值得所有人尊重，因为这个世界就是靠这些有梦想的人去推动的。” ““我吃亏早，会妥协。”” 孙宏斌的英雄归来，让世人刮目相看。2012年，地产界的孙宋联盟，则更堪称一段新传奇，舆论的镁光灯再次聚焦这两位地产界“大佬”。 两个公司的“联姻”，让两个有故事的男人终于碰到了一起。同样是骨子里充满激情和理想，这两个理想主义的坚守者，却以不同的方式践行着对理想的诠释。 孙宏斌对宋卫平的评价是：“兼具理想主义情怀、完美主义情怀和英雄主义情怀。”“我也要求完美，做高端产品必须完美，但完美对我来说是一个手段，不是一个目的。对老宋来说，他把完美当成目的就没有尽头了。可老宋是一个很坚持的人。我吃亏早，我已经妥协了。”在孙宏斌看来，他和宋卫平的区别在于，有过顺驰失败的经历以后，他更容易向现实妥协。 而对于志在打造国内第一豪宅开发商的融创而言，联姻绿城是重要的一战。双方合作的9个项目，总可售建面积达到251.57万平方米，分布在上海、苏州、无锡、常州和天津五个城市。融创出资33.7亿元，向绿城购买其对上述9个目标公司50%的权益。这意味着，融创兵不血刃，借船挺进目的地上海。 融创和绿城为何会成为合作伙伴？孙宏斌解释称，融创“很努力”，“别人没有我们努力，我有一个月没回家了，哪个老板像我这样？” 融创和绿城上海联姻不久，宋卫平在绿城内部培训会上动情落泪。此时，融创团队已经大规模集结上海——快速，依然是融创和孙宏斌的风格。 “宋总选择我们是对的，我们会共同把这个‘孩子’抚养好。”孙宏斌曾如此表态。这一刻他想到的，或许就有2006年9月香港路劲基建低价收购顺驰时的心中不舍。12年心血顷刻付之他人，这滋味，孙宏斌或许懂得。 孙宏斌给自己定的评价是“厚道”。在绿城董事长宋卫平眼里，孙宏斌的真性情和性情里的技巧都是一流的。“他可以对朋友很真诚，但在商务谈判时，又可以看到他拒绝别人的那种精明和技巧。” 在宋卫平看来，孙宏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合作伙伴。“他办事效率高、有胆识，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我们合作两个多月来，项目进展很顺利。”在9月份的绿城媒体恳谈会上，宋卫平毫不掩饰对孙宏斌的夸奖。“他账也算得很清楚，规划要点也梳理得很明白，孙宏斌比我还专业，他是个聪明且努力的人。” 与绿城的合作，让融创兵不血刃进军上海。“除了绿城，除了上海，我们不太会选择其他人、其他地方。我从来都觉得一线城市，比如北京、上海，是其他城市比不了的。”孙说，按照他的逻辑，并非便宜的房子就是刚需，“你做了好房子以后有钱人就觉得必须要买，这也是刚需，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肯定不会选择往下做。比如我现在服务30%的人就足够宽了，不可能做40%～50%。” 孙的改变带来的是融创的变化。“融创现在战略很明确，就是高端；第二，就在这几个城市，不挪地方。把项目选得更精准一点，产品做得更好一点。”——这不再是开疆拓土拼命赶超万科的孙宏斌，也不是那支把“核心价值观”挂在嘴边上的狂热团队。 这可以解释融创与绿城的合作，尽管这个合作因孙、宋两个传奇人物聚首，而被蒙上了一层浓重的理想主义色彩，但它毕竟是一单双赢的生意。 现在孙宏斌在多个场合都在强调两点，一是不要扩张太快，专注几个核心城市；二是现金流的绝对安全。这是后顺驰时代的烙印，也是三次上市折戟的遗产。 ““合作是一种趋势”” 在聚焦区域、主攻高端精品物业之际，为了降低风险，孙宏斌也一改以往风格，转而与大型国有企业合作。融创相继与北京首钢集团、重庆渝能集团、中化方兴等达成合作意向。 2008年12月，在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之际，孙宏斌所执掌的融创与首钢联合体以20.1亿元的高价，夺得北京海淀西北地块，并成为该年度北京冷清土地市场中的“新地王”。该地块占地约47.8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约42万平方米，东毗清华、北大等百年高等学府。随后便被打造成北京的又一豪宅项目“西山壹号院”。 “御制10万平方米半山私园，缔造开合有致、庄重矜贵的低密度平层官邸，擎筑流芳百世的中国豪宅新标杆”。西山壹号院亮丽的销售业绩，便可作为其高品质的注解。“西山壹号院”于去年6月开盘，8月便夺得北京销售冠军，随后又以21亿元的成交额成为北京2011年第三季度住宅销售冠军，第四季度更是以30亿元的销售额摘得2011下半年北京商品住宅销售冠军，并以半年的实际销售额挺进2011年度北京住宅销售额前三甲。 “今年也卖得挺好的”，孙宏斌说，今年8月，“西山壹号院”将会再推出一批新房源，均价5.5万元/平方米；同时还将推出总面积达800平方米的“楼王楼”，售价将高达12万元/平方米，总价约9600万元。 而且所有收益将由融创独享，因为早在去年10月，融创便回购了首钢所持该项目的股权。去年10月18日，孙宏斌在微博称，“西山壹号院收购付完款，公司由‘北京首钢融创置地有限公司’更名为‘北京融创恒基地产有限公司’。双方皆大欢喜，期望很快再次合作。” 继与首钢集团合作之后，融创在北京又相中了另一家大型央企作为合作伙伴。2011年12月，融创与央企中化集团旗下的地产旗舰企业方兴地产(中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为“方兴地产”)，以30.6715亿元的天价，拿下北京来广营B1-B3组团地块。 “融创致力于将来广营项目打造为北京继西山壹号院后高端精品住区的又一扛鼎力作，并借此继续扩大在北京豪宅市场的影响力。”其官网宣称。 孙宏斌解释，融创与首钢集团、方兴地产等合作，并不是因为它们是央企，而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很优秀的企业。“方兴的金茂府做得特别好，去年在北京市场上产品、销售都做得挺好的，望京那块地，我们基本上完全采用了金茂府那个产品线。” 孙宏斌透露，与首钢集团、方兴地产等国企合作的便利是“省事”，“因为我们和他们合作，都是让他们控股，贷款也都是他们管，所以我们很省事。” “过去我们每个项目都有合作，后来回购了”，孙宏斌说，目前，融创仅有绿城和方兴地产两家合作伙伴，以后会加强合作趋势。“合作是一个趋势，因为房地产行业，你买一块地需要一大笔钱，你出钱是陆续出的，你在某个阶段可能钱很多，但是某个阶段可能就钱很少，但一合作的话，对双方都合适。” ““不再焦虑和纠结”” 融创与绿城的联姻，在外界看来堪称完美组合。在业界，曾经一致公认顺驰把营销做到了极致，而绿城对产品品质的追求也到了极致。如今，借助顺驰重生的融创与绿城联手，会不会在市场再造新的极致呢？ “我们必须把产品做得完美，因为客户需要，这是我们现在和过去最主要的不同。”孙宏斌说，“建筑要经受过时间的考验，它不是餐巾纸，用完就扔了，十年、二十年后都还在这儿呢！” 而绿城被公认为是产品做得最好的开发商之一，“上海玫瑰园、玉兰花园、黄浦湾这些项目，是我们花10年也很难做到的”，孙宏斌毫不吝惜对绿城产品品质的赞美。 “绿城在最困难的时候，品质一点也没有放松。虽然绿城在这轮宏观调控中很受伤，但是它最大的收获是，它在产品品质方面的形象强化了。它的产品是最好的。我想将来这将成为绿城的一个特别大的优势。”孙宏斌说，这是他最欣赏绿城的地方。 绿城陷入资金危机，恰好给了融创牵手绿城的机会，继而让融创在产品品质方面得到升华，同时借机重返梦寐以求的上海。 快速、凶狠依然是融创的明显特质，但只在京津渝和长三角布局、只做豪宅的定位，让人感觉他稳健了。从顺驰神话破灭，到融创发展壮大，这经历几乎可以看作孙宏斌的一部励志剧。更勿论他曾有过的数年牢狱之灾。熟悉他的人说，他恃才傲物、胆识俱佳，运气却奇差。 他的美国投资者雷曼兄弟曾说，“我们投的就是一个东山再起的故事”。 孙宏斌曾经脾气很大，但现在他说“我小事发脾气，大事不发，我现在不怎么骂人”。熟悉融创的人士说，在融创网站上，孙宏斌的负面评价，可以堂而皇之的挂在显著位置。“他是可以被公开批评和质疑的，尽管他在公司有绝对的权威。这就是成长中的融创。” 孙自己也能感受到团队的制约，融创的两位非执行董事，来自贝恩的竺稼和鼎晖的胡晓玲都可以随时提醒他重视现金流和负债率。 一个无从考证的关于孙宏斌与联想董事长柳传志的段子：柳说，人才分三种：一种是自己可以干成一件事，一种是可以带领一批人干成一件事，第三种是能审时度势，能一眼看到底。第三种人很少，孙宏斌就属于第三种人。 现在最理想的状态是“做一个比较从容的人”。这种从容不是说不累不辛苦不干活，而是不那么焦虑和纠结。“年纪大了，和年轻时一样就不对了，人是一个不断进化的过程，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事。”孙宏斌说。 孙的这份淡定也得益于融创中国的状态。“不管规模怎样，它很健康，成长也挺快。再过两三年规模达到另外一个程度后，整个发展策略也许会有改变，我可能会是另外一种状态。想不了那么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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