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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虫体”新诗

 Z教授的e 2012-10-27

“臭虫体”新诗

 

  任何文体的百分之百“纯度”,均属于神话。在此意义上,各种文体的相融、互渗、交叉,便是难免的,不宜机械、生硬地切割。然而各种文体,从样式、语言到精、气、神,毕竟有着各自的属性和特点,否则,为什么会有戏剧、小说、散文、诗歌……的区别呢?新近兴起的时评,与杂文堪称“兄弟”,连样貌,也相似几分,然而根据类型法则,二者仍各具特征,于各自的舞台舞蹈着,否则,为什么不把时评归于杂文,也不将杂文叫时评呢?而散文和诗歌,则是两种差别较大的文体,似不可随意混淆。

  说这番话,是因我于《人民文学》杂志读到这样一首诗:“王建有拿出一只臭虫/给记者看,你看/就是这种昆虫/比土鳖黑,比屎壳郎小/有毛茸茸的触须,爪多,壳硬/记者哪有时间看啊/他赶紧抢独家,抢首发……”这里斜道是我引文时加的,《人民文学》排版时,则从斜道处分了行。咱们去掉斜道,不分行,再欣赏一下这段文字:“王建有拿出一只臭虫给记者看:‘你看,就是这种昆虫,比土鳖黑,比屎壳郎小,有毛茸茸的触须,爪多,壳硬。’记者哪有时间看啊,他赶紧抢独家,抢首发……”

  您说这是段平淡如水的闲话,我当然承认;您说它分了行便是诗,我宁可给它个雅号——狗屎。当然它仍然是“诗”,且是榜登于《人民文学》诗歌栏的,焉能小觑!如今摩登新诗,其“体”多多,诸如“梨花体”、“羊羔体”种种,咱们权称上面这诗为“臭虫体”吧。从“诗”中就近找个词命名其“体”,不算大不敬吧?至于臭虫是不是散发着隐隐臭味,看官诸君如果没有感冒鼻塞,自当略有所嗅。

  先不论诗歌的意蕴须丰沛而高度凝练,只说艺术性,总要富有节奏感和韵律美,遣词造句讲究有别于散文的音节和声调而一唱三叹。单单把文字分行,是10亿人皆可为之的,却远非诗歌体例要旨,更别说“分”得毫无章程,太过别扭。是诗歌,必然“缘情而雅丽”,以激荡心灵——情为质,而雅润清丽为文,即重在抒情而特别塑造形式美。上面这段“诗”,倒是有感于穷人无奈拿臭虫治癌之苦而发,然而其情粗糙,行文犹如老树皮、烂棉花,与“雅丽”毫无搭界。就此写一则小通讯,或许更加感人;分了行写在高贵的《人民文学》上,则一文不值——它既非诗,也必鲜有对之“入眼”的读者。

  文学在当下,已被糟蹋得不像样子。文学样式群体里的贵族——诗歌,也堕落为人人皆可拿来游戏、亵渎的玩意儿,乃至竟然冒出了繁多的时髦体例。唉,再不读诗!斯文既已扫地以尽,就连诗歌一并扫了去吧……(王乾荣) 《讽刺与幽默》(20121019日 第 0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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