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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

 上至善若水 2012-10-31
  

 下雪了!飘飘洒洒逶迤而来,一时间漫天飞舞,银装素裹,到处是莹洁晶亮的世界。洁白了灰色的楼群,浸润了干枯的树枝,遮掩了喧腾的尘埃,宁净了纷扰的心情……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时令刚过霜降,天,连着阴沉了几日,原想会有最后一场秋雨洒落,没想到却飘起了大雪。且纷纷扬扬,密密匝匝,簌簌作响,清润静美,溶入心底,带给人们“白雪却嫌秋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咏叹和冬的隐隐气息,让这萧瑟的季节有了些许的浪漫和温馨,每一片雪花踏着天籁之音悠悠飘来,似乎都是天堂里诗的语言,天地间成了最为纯洁、最为优美的诗章。
 
老天仿佛要把积攒了一秋的热情与力量,在这一刻尽情的宣泄,加倍地安抚干裂的大地,不消半个时辰,天地间已是莽苍苍一片。置身于这样的天地间,觉得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清清爽爽,什么烦恼,什么杂念,统统抛至九霄云外。恨不得也化作一片雪花,与其共同守护这片圣洁的世界,哪怕会很短暂,但最终会化为滋润大地的甘露
 
直到临睡前,雪还在飞舞,丝毫没有终止的意思。街灯下的雪花,潇潇洒洒,柔柔漫漫。
我独自徘徊于梦一般的雪夜里,驻足静观雪花轻舞,眼前辉映出童年时代那个雪天。那时候,我和伙伴们每逢下雪都要相约跑到雪地里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但最喜欢的还是在雪地里扣麻雀。每次大雪过后,在院子里扫出一块空地儿,撒上些秕谷,再找来一个筛子扣在地上,一端用小木棍儿斜支起来,找来长长的细绳儿,一头儿系在小木棍儿下端,另一头儿牵到隐蔽处,便开始等待麻雀的光临了。不消多时,开麻雀始在空地的上方盘旋,先是落脚在墙头或院子里的果树上,观察一会儿再一点点逼近空地儿,开始警惕地啄食紧靠筛边的秕谷,待确定真的没有危险时,便贪婪地走进筛子底下啄食,这时扣鸟的机会就来了,我们将手中的绳子猛然一拉,那几只贪嘴的麻雀便被筛子扣住了。如果冒然地用手掀开筛口去捉,麻雀会从筛子口沿儿与地面间形成的缝隙中飞逃,于是我们便会用事先备好的麻袋片儿遮盖住筛子的周围,然后眼睛从筛缝中观察,从下面伸手而获,既便冻得脸通红,心里也乐颠颠的。现在那种感觉早已消失在记忆里了。随着暖冬的出现,北方的雪似乎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缺少严冬的性格,总是感受不到童年大雪的风采。
 
回忆这些往事,似乎真的感到了时光倒流。其实,一场雪,对于北方的冬天来说,应该再平常不过了,但这些年气候反常,冬天似乎忘了降雪,雪是冬天的灵魂。然而,生活在无雪的冬季里,满天干风,一地黄尘,别说小孩子了,就是大人也颇感少了几分冬天的味道,失却了一些乐趣,心存几许无奈。一个没有雪的冬天给人们带来的是严重旱情,由于空气没有得到雪的净化,流感也一次又一次大面积在人群流行。不难想象,现在听着雪落的声音,我似乎感觉到冬雪已渐渐化成千般情意、万般缱绻的桃花水,润泽着那龟裂的大片麦田,融化了人们对这个冬天里留下的太多遗憾、太多期待,写意着冬天的眷恋,写意着冬天的情思。
 
我想,冬雪关不住春的脚步。透过一片片飘飞的雪花,我看到满天飘起的是早春二月的浪漫。冬雪的下面覆盖是绿色的生命。当山野遍地花红草翠的时刻,雪的痕迹便会悄悄隐匿起来,等待下一个春天的轮回。人们不会忘记冬雪。“瑞雪兆丰年”,因为冬雪是迎接春天的第一个使者,在料峭的寒风里,它孕育了春天的所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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