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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 童 幽静的巷子里偶有噼啪作响的爆竹声，沿着古老的泛着碱花的砖墙传到人们的耳边。这个除夕，人们除了能在火爆的爆竹声里体会到年的气息，不知还有什么能够替代这震耳的音符带给我们的喜悦。 爆竹声夹裹着童稚的岁月顿足而去，也捎走了过去年少的轻狂和欢乐。在没有爆竹声的都市里，平日的心情总是收起，放在一件美丽的盒子中，只有点燃冒着烟雾后的一声炸响，才能唤醒沉睡麻木的心灵。美丽的盒子随着炸开的大红色纸片一起翻飞着，似乎它也腻烦了往日的生活，拼命撕扯着五彩的外衣，散出色彩斑斓的火花，炸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回忆来！ 年幼时，每到腊月二十八九，父母便带了我，还有年夜饭用的蔬菜、鱼、肉一起挤上人头攒动的火车。那时的火车速度慢极了，并不遥远的路程也要摇晃着开上几个小时，不过在我的眼里，这晃动着的车厢就似一个巨大的摇篮，每次上车后总是趴在爸爸的大腿上，被这轰然作响的催眠曲唱得合上双眼。醒来后，车已到站，在父母匆忙的脚步中来到奶奶住的大院。那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民居，许多人家生活在同一个院落里，平日里大家相处得很融洽，各家的孩子聚在一起玩闹、学习，谁家要是做了好吃的都会叫上孩子们一起打牙祭。那时孩子最盼着过年，在他们的印象中“年”就是一顿丰盛的大餐，“年”就是一身漂亮的衣服。临近大院，院子中传来嬉闹、喜庆的说话声，再加上阵阵炸鱼的香味，让我闻了不由得精神百倍，于是挣脱爸爸的怀抱，寻着四溢的香气奔将而去。 不知儿时的天真在何时，随着潜入夜的微风悄悄地溜走了，只把世俗的岁月刻在生命的年轮上，一圈又一圈，圈住了梦想，圈住了未曾放飞的情怀。 记忆中的三十晚上，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守岁，等候钟声响起的那一刻。那一刻被轰然炸响、闪着光的爆竹惊醒，人们蜂拥着跑出家门，大人们点亮了各式的烟花，孩子们则在铺满纸屑的马路上追逐着，这时的夜晚已经听不到人声，只有一波又一波的爆竹声猛烈地叩击人们的耳鼓，又像惊涛拍打着人们的心田。人们不由得兴奋起来，大人的脸上也挂满了孩子般的笑容，不时随着入天的爆竹，抬起或低下有些笨重的头。一年当中只有今宵是他们敞开心扉、恢复童趣的时光。只是年的脚步去得匆忙，落不下任何它想带走的东西。 爆竹声里，一片火花就是一片回忆。怀念，等待年夜时的焦急和期盼，还有那如水纯净的心灵。这如此洁静的心呀，不要让城市的繁华和虚浮所淹没。 爆竹声恍然远去了，以往的烦恼和快乐也随之而去。然而，每一年的除夕，爆竹都会再次炸起，在城市的角落中，在自己的心海里…… 我喜欢那动人心魄的爆竹声。清脆地炸响，奋力冲向天空，直到撒下七彩的碎屑，才从大家的视线中划过，只有响声回旋在静如止水的星空里。 我也能做一只炸响的爆竹吗？也能炸出一个丰富、精彩的人生吗？也许以后除夕还是这样度过，只有当爆竹声响起，才能看到人们热切的眼睛和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愉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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