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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坤松峰书院书香长存

 文山书院 2012-11-10
巴里坤松峰书院书香长存

发布时间: 2011-12-26

一个看似与从前科举制度毫不相干的遥远异域之地,竟出现过一座充满内陆书墨气息的书院,这是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巴里坤混杂百家的文化内涵创造了独特的异域书院,还将这一科举教育形体推送到了另外一种文化的迥异之中,使我想起了“穿透”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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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书墨香

巴里坤这个地方总会给我带来惊奇,就像昨天有人和我聊起了这里曾经的松峰书院,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一个看似与从前科举制度毫不相干的遥远异域之地,竟出现过一座充满内陆风格、充满书墨气息的书院,这是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巴里坤混杂百家的文化内涵创造了独特的异域书院,还将这一科举教育体制推送到了另外一种文化的迥异之中,使我想起了“穿透”这个词,并感受到了文化穿透的无所不在。

但凡一个地方历史上有过书院存在,那么定会给这地儿增加不少浓郁的书香气,别人看这里的眼神都会改变。似乎书院提升了人们的审美水平,也提高了当地人的文化品味。哪怕这个书院是在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也会让人侧目。于是,站在巴里坤的街头,便隐约闻到了一丝丝淡淡的墨香。

松峰书院这个名字起得非常好,也符合西域东天山的山景风情。可能是当初的创办者十分喜爱天山峰顶的青松,才起了这个有一定的异域色彩,又与内陆文化相融的名字。

曾经的每一个清晨,松峰书院中都会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这声音会伴着寺庙的晨钟,穿过山坡上的浓密翠松林,一直飘到满是牛羊的草原之上。

这是一座已经消失的书院,甚至连一片瓦都没有留下,唯一能让老人们忆起的,就是书院中的那只焚纸炉,但后来也不知去向了。到现在只剩下一个记忆中的名字。

它毕竟存在过,虽然从这个书院里没有走出过什么声名显赫的人物,但一路走来的人却无人敢小觑它。

想起了河南的嵩阳书院。当然,松峰书院与它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嵩阳书院成就了太多文人的梦想,从那里出去的学子在学术造诣方面走得都很远。而地处西域的这座松峰书院太小,小到只能容身在一个小庙里。如果换种叫法,“私塾”这个名字倒是很适合它。

将书院建在景色清雅幽静的地方,这也体现出旧时文人的清高姿态。而这清高则来源于佛教禅林的启发。无论是嵩阳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和应天书院,都处在怡人美景之中。在这样的环境下读书,至少心能静下来。松峰书院也是如此,它建在草原上,背靠着青山,每当推开门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松涛阵阵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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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科举风

松峰书院与其它内陆书院一样,都是封建科举制度下的必然产物,并沿袭了上千年旧教育体制的模式,把一批批文人送上了权力的巅峰。

这个诱惑是巨大的,对于参加科举考试的文人们来说,苦读诗书后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考中了就意味着将要混迹于官场之上,所以书院的出现正好成为科举制度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到了清朝后期,书院的影响力竟然波及到了偏远的西域,那是一趟科举的末班车,而松峰书院正好搭上了。

书院对于西域来说是个舶来品,但进松峰书院的人却乐此不疲。一种文化氛围一旦形成,很难使它改变趋势,只有顺其自然地让它走向巅峰,然后再理性地看待它的回落,而那时的松峰书院也确实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文化交流高潮。

同时,大量内陆移民的涌入也丰富了当地百姓的思想,于是,各路文化融合的时机成熟了,这里也小规模地刮起了一阵参与清廷科举的风。

松峰书院本是设在文昌宫内的,宫里除了供奉着文昌帝君的塑像外,还有一种权力膜拜在无声地进行着。这些来自平民和商人阶层的学子们在香火缭绕间吟诗作赋,颇有一种隐居山林的清静感。未知的命运与仕途的诱惑交织着。

书院是作为一个新鲜事物出现在巴里坤的。虽然当时内陆的很多书院都已面临进退两难的境况,但它还是慢慢地被大众所接受,后来仅从松峰书院出来考取功名的就有几十人之多。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功劳不能全部记在书院考生的寒窗苦读上,一个从巴里坤路过的群体,带来了至关重要的影响——那些借科举当官,又被罢官流放西域的老秀才们的指点使学子们接受到了内陆最新的思想和潮流,否则,这些考生的文章至多是一些井底之蛙的文字。还好,频繁的文化交流使这些考生汲取了文化的精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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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书院废

大凡设有书院的地方,人们的生活环境都是相对稳定的。文风盛起的条件就是要有绝对的安宁环境。巴里坤当时也确实是如此,商业的繁荣与周边景色的搭配,使这里更适合一种新文化形式的兴起。

松峰书院的出现在当时出尽了风头,那些平日里喜爱读书的人有了聚集场所,他们的思想交流开始影响大众。最重要的是它带动了周边很多人加入到科举的幻境中,做起了仕途大梦。

清朝的书院不分地域,可以说都是悲哀的开始、悲情的延伸、再到悲剧的收场。从没有一个朝代像清朝这样露骨地将书院视为官场的后院,无论是官办还是民办的,都失去了书院刚刚出现时的纯粹目的。原本书院是一个自由讲学、研究学术的地方,可到了满清时竟然完全成了科举的附庸,充满政治色彩。难怪胡适老先生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书院之废,实是吾中国一大不幸事”。

可以想象这样一些场景:一个历经考场多年的秀才突然中举了,他满街疯跑着,用大哭大叫来疏缓着自己紧张已久的神经,这不是范进;一个人用了一辈子的时间都未考取半点功名,他整日在酒馆喝着闷酒,吃着整碟的茴香豆,这也不是孔乙己。那么他们是谁呢?有一个可能是嵩阳书院的,另一个也有可能是松峰书院的,他们代表了一个科举失意的群体。

不能说追求仕途就是罪过,那也属于理想的一个范畴。只是那时的文人早已认可和适应了科举这种被朝廷安排好的命运博奕,只能走,也必须要走,他们没得选择。

虽说书院在某一朝代变为了选拔官员的摇篮,但也不能片面地去否定科举制度。毕竟科举制度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平等竞争,择优选仕”的环境。

后来纯净的书院渐渐在走下坡路,直到真正成为了被政治左右的玩偶。但松峰书院在异域大漠也起到了一些积极的作用,当时巴里坤习文之风四起,淡淡的墨香飘散在小城每一条街道的上空,从当时这里林立的近百座寺庙的楹联中就能窥探到四溢的才情。就连到了现在,巴里坤善写文章的人还是很多,那些在田里劳作的婆姨们,放下农活回到家拿起笔,就能写出一篇篇美文。让人不能否认松峰书院曾带给这里的文化影响之久远。

但松峰书院难逃被废的境地,它随着清末最后一股科举的烟尘无影无踪了。我想,当时巴里坤的老秀才们是哭着面对松峰书院的湮灭的,代表了一个时代背影的松峰书院,在山间最密的那片松林旁,迅速消失了。图/资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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