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的改革开放使中国经济保持了持续高速增长,居民收入也不断提高,中国从一个人均不足300美元的低收入国家发展到一个中等收入水平的国家。在取得如此成就的同时,中国也面临着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不过,这种风险在中国的表现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首先,我国收入分配差距的扩大伴随着各社会群体收入的绝对增加(但这种所谓的绝对增加是依靠超发货币的通货膨胀式的增加,贫富差距越加拉大)。
改革开放以来的收入分配差距经历了一个先下降后扩大的趋势,但在收入差距扩大的同时,全社会各群体的收入水平都呈现了增长的态势,这种绝对收入的增长使得收入差距扩大带来的风险有所下降。
其次,我国城市化进程的相对缓慢减轻了城市问题突出的程度。
受到户籍等制度的限制,我国的城市化进程落后于经济发展水平。因此在城市化进程中没有出现拉美等国家存在的城市贫民窟问题。虽然这种滞后的城市化进程使经济增长失去了一些机会,但也使城市化的经济增长效应具有了可持续性。而且,我国还存在因城市化不平衡所带来的潜在经济增长跟进效应。从这个角度来说,城市化问题所带来的风险也被大大消减了。
再次,我国的产业结构调整困难孕育着经济发展的最大风险。
我国的比较优势产业主要是劳动和资源密集产业。但在进入中等收入水平后,由于劳动力成本提高和资源价格上涨,经济进一步增长要求产业结构必须升级。实现产业结构升级是我国面临的巨大挑战,也是我国发展到这个阶段面临的最大风险。
最后,对外经济关系的不断扩展和加深使我国频繁受到国际经济波动的冲击。
改革开放之后的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联系越来越频繁和紧密。随着对外经济关系的扩展和加深,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复杂。目前,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二贸易大国和第一出口大国。这种对外经济关系地位的改变,既加大了对外部经济的依赖,也蕴育着不断增加的贸易摩擦。
我国面临的这些“中等收入陷阱”风险,尽管有着区别于其他中等收入国家的特征,但对未来我国经济的增长提出了挑战,因此必须设法加以规避。
规避方式从日本、韩国等国的经验看,最根本的是较为成功地实现了经济发展模式转型,特别是从“模仿”到自主创新的转换,比如,韩国上世纪70年代“汉江奇迹”主要依靠出口导向战略,但此后将发展方向从扶持和保护产业转向鼓励竞争和创新,1986年制定《面向21世纪的科学技术发展长期计划》,颁布《提高产业技术五年计划(1989—1993年)》,明确提出技术开发的主体由政府转向企业,使产业竞争力持续提升。同时,日本和韩国在由中等收入转向高收入国家进程中,都较好地控制了收入差距扩大,日本1960年代实施“国民收入倍增计划”,韩国1970年代推行“新社区运动”,缩小了城乡和居民收入差距,使初次分配更趋均衡,为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创造了较为稳定的社会环境。 总结这些经验教训,笔者认为,中国必须选择适合自身特点,并且可以充分挖掘自身发展潜力的措施,才能顺利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第一,要以推动公平分配为切入点,为持续增长培育新的基础。 中国在经历30年的经济高速增长之后,已积累了较大的生产能力,制造业更是得到“世界工厂”的称号。因此,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日益凸显了需求特别是消费需求的地位,这就对居民收入水平以及收入分配提出了新的要求。即,我们不仅要提高居民收入水平,而且要缩小收入差距。对中国来说,目前出现的各种内外经济不平衡都与居民收入水平和分配差距相关联,而且,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和收入分配差距的缩小还是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基础。更重要的是,未来中国经济持续增长需要有稳定的社会发展环境,这必须由缩小收入分配差距和实现公平分配来保障。为此,改变目前的国民收入分配在国家、企业、居民的比例,扭转收入分配差距扩大的趋势直至最终缩小收入分配差距,是避免我国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首要选择。 第二,要以提升产业结构为突破口,构造经济增长新的动力。 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关键是以可持续的方式保持经济高速增长,这就需要构造新的增长动力。尽管经济增长理论告诉我们,新的经济增长的动力来源于技术进步或创新、知识和人力资本积累等方面,但对于中等收入国家来说,最现实最直接的动力应该是经济结构调整,特别是产业结构升级。我国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所积累的生产能力已受到越来越强的约束,现已到了必须调整经济结构的时候。如果今后能够比较顺利地实现产业结构升级,那么就有了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动力。 第三,要以循序渐进的城市化为依托,形成对经济增长的持续支持。 快速城市化会带来城市人口的迅速增长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的矛盾,进而引起高额城市化成本,这将大大降低城市化带动经济增长的功能。拉美国家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就有其中的原因。因此,未来中国的经济增长一定要把握好城市化推进与城市化成本提高的平衡,以逐步推进来缓解城市问题的集中爆发,不断发挥城市化助推经济增长的功能。 第四,要以扩大和完善国内市场为保障,降低受外部经济波动的冲击。 进入中等收入的国家易受外部经济的冲击,造成经济徘徊。中国也会面临这种冲击,但我国广阔且潜力巨大的国内市场,会成为抵御外部经济冲击的有效保障。因此,我国在转变外贸增长方式的同时,还需要把注意力引向挖潜国内市场上来。 总之,进入中等收入的中国面临着一系列发展的风险,而中国具有的特殊条件会提供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许多选择。不过,所有这些选择的实现都需要一种稳定的社会经济环境予以保障。专家解析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中等收入陷阱”问题不可回避地逐渐成为各界关注的热点。那么,“中等收入陷阱”是如何产生的?它有什么表现?我们该如何采取措施避免落入“陷阱”?为此,记者近日对北京大学副校长刘伟、中国社科院人口所原所长田雪原、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等三位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负责人进行了专访,请他们对上述问题发表意见和看法。原因记者:从您的学术研究领域和专业眼光来看,您认为造成“中等收入陷阱”的原因是什么? 刘伟:中国的经济发展到了从中等收入向中上等收入转变的时期。在这个关键期,发展的机遇和挑战并存。挑战是什么?即现在流行的所谓“中等收入陷阱”。在我看来,“中等收入陷阱”发生的根本原因有三个方面:一是需求疲软,特别是内需疲软,导致过度依赖外需。二是能源、劳动力成本大幅度上升。这时效率提高如果赶不上成本提高,就会陷入低效益增长,同时,通货膨胀变成成本推动型的通货膨胀,高通胀的同时经济衰退。三是创新力包括制度创新和技术创新偏弱。技术创新弱使内需不足,难以发现新的投资机会,难以有创新产业和新产品开发,从而使有效投资的机会不足;制度创新不足使市场化竞争严重迟缓,导致越是稀缺的资源,越不受市场控制。稀缺性资源倘若不是按照效益指标分配,一定会导致效率低下。而大量低效率高增长的泡沫必定酿成社会不公、经济泡沫。这就是所谓的“中等收入陷阱”。 田雪原:观察国际经济社会发展趋势我们发现,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有着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文化的等多方面原因,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在走向中等收入经济“起飞”过程中,没有重视和解决快速发展积累起来的贫富两极分化、畸形城市化、人口老龄化、经济技术落后、产业结构不合理,以及腐败蔓延、社会动荡加剧等问题。表现记者:在您看来,“中等收入陷阱”有什么表现? 郑秉文:造成“中等收入陷阱”的诱因很多,如不及时加以解决,极有可能落入以下十大陷阱:一是“转型陷阱”,表现为投资和消费关系的失衡、资源环境约束、城乡区域发展的不协调、农业基础地位薄弱、就业总量压力和结构性矛盾突出等等。二是“拉美陷阱”,表现为贫富差距的进一步扩大,社会矛盾积重难返。三是“福利陷阱”,表现为社会保障制度超过经济发展水平,成为财政和纳税人的包袱。四是“城市化陷阱”,表现为拉美式的“过度城市化”或者我国目前的“浅度城市化”。五是“资产泡沫陷阱”,表现为房地产等市场的泡沫化,背离经济发展规律。六是“金融陷阱”,表现为金融体系出现问题,拖累整个实体经济。七是“美元陷阱”,表现为规模巨大的外汇储备资产的安全。八是“人口陷阱”,表现为劳动适龄人口绝对数量的减少和老年人口数量的激增。九是“捧杀陷阱”,表现为随着经济和社会转型,中国“被要求”承担更多的全球或区域安全责任。十是“民主陷阱”,表现为中国进入“中等偏上收入”行列之后,一些诸如引进西方式民主等不适当的民主诉求的凸显。 田雪原:作为人口学研究者,我主要谈谈郑秉文主任刚才说到的“人口陷阱”,尤其是“老龄化陷阱”,因 为就目前来说,我国人口老龄化是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人口老龄化问题处理不好,会引致以下后果,堕入“陷阱”:一是影响经济增长。我国从2011年开始,人口“盈利”、人口“红利”缓慢减少,2030年以后将转为“人口亏损”、“负债偿还”期,如不加以及时扭转,不利影响将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来,尤其是延缓经济增长。二是影响劳动就业。人口老龄化问题解决不好,必定影响劳动就业。三是影响消费。我国经济发展消费动力严重不足,相比之下,老年消费更为不足和落后。随着老龄化的不断加深,老年消费市场快速扩张,这种情况必须引起足够重视。四是影响城市化。当前我国人口城市化过程中,出现的“三八(妇女)六一(儿童)九九(老年人)部队”等问题在农村沉积下来,引发了一系列新情况,必须加以戒备。五是影响养老保障。随着市场经济改革的深入,人们价值取向的改变,社会供养入不敷出,子女供养危机四伏,老年自养受到严峻挑战,使“碎片化”养老方式陷入困境。举措记者:既然“中等收入陷阱”问题不可回避,那么我们该如何采取措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刘伟:需求不足、成本提高、创新力不够,这三方面原因不同程度在我国存在,甚至有的还比较突出,能不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克服这些不利的因素,重中之重就是创新。在经济体制方面,制度创新的核心就是加快市场化竞争,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竞争秩序,在这个过程当中,民营经济的发展极为重要,因为民营经济、民营企业的发展是市场经济竞争主体培育的重要方面。 郑秉文: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要“对症下药”。譬如,对于“转型陷阱”,我们应当将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作为主线,把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作为重中之重,尽快构建扩大内需长效机制,促进经济增长向依靠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转变,扭转投资和消费的失衡关系,克服增长的资源环境约束,协调城乡区域发展,继续夯实农业基础,着力化解就业总量压力和结构性矛盾。对于“城市化陷阱”,我们既要防止拉美式的“过度城市化”,控制大型城市人口过度膨胀,又要纠正目前中国的“浅度城市化”,为农民工提供均一和平等的公共服务,让他们真正“市民化”;积极采取有效措施,努力保持城市化与工业化的协调发展,等等。应当看到,尽管面对前所未有的、可以预见或难以预见的、中国特有的各种风险挑战和陷阱诱因,但是,“中等偏上收入”发展阶段无疑是中国仍可以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对此,我们要抓住机遇,并未雨绸缪做好各种准备来应对挑战。 30年的改革开放使中国经济保持了持续高速增长,居民收入也不断提高,中国从一个人均不足300美元的低收入国家发展到一个中等收入水平的国家。在取得如此成就的同时,中国也面临着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不过,这种风险在中国的表现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首先,我国收入分配差距的扩大伴随着各社会群体收入的绝对增加(但这种所谓的绝对增加是依靠超发货币的通货膨胀式的增加,贫富差距越加拉大)。 改革开放以来的收入分配差距经历了一个先下降后扩大的趋势,但在收入差距扩大的同时,全社会各群体的收入水平都呈现了增长的态势,这种绝对收入的增长使得收入差距扩大带来的风险有所下降。 其次,我国城市化进程的相对缓慢减轻了城市问题突出的程度。 受到户籍等制度的限制,我国的城市化进程落后于经济发展水平。因此在城市化进程中没有出现拉美等国家存在的城市贫民窟问题。虽然这种滞后的城市化进程使经济增长失去了一些机会,但也使城市化的经济增长效应具有了可持续性。而且,我国还存在因城市化不平衡所带来的潜在经济增长跟进效应。从这个角度来说,城市化问题所带来的风险也被大大消减了。 再次,我国的产业结构调整困难孕育着经济发展的最大风险。 我国的比较优势产业主要是劳动和资源密集产业。但在进入中等收入水平后,由于劳动力成本提高和资源价格上涨,经济进一步增长要求产业结构必须升级。实现产业结构升级是我国面临的巨大挑战,也是我国发展到这个阶段面临的最大风险。 最后,对外经济关系的不断扩展和加深使我国频繁受到国际经济波动的冲击。 改革开放之后的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联系越来越频繁和紧密。随着对外经济关系的扩展和加深,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复杂。目前,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二贸易大国和第一出口大国。这种对外经济关系地位的改变,既加大了对外部经济的依赖,也蕴育着不断增加的贸易摩擦。 我国面临的这些“中等收入陷阱”风险,尽管有着区别于其他中等收入国家的特征,但对未来我国经济的增长提出了挑战,因此必须设法加以规避。规避方式从日本、韩国等国的经验看,最根本的是较为成功地实现了经济发展模式转型,特别是从“模仿”到自主创新的转换,比如,韩国上世纪70年代“汉江奇迹”主要依靠出口导向战略,但此后将发展方向从扶持和保护产业转向鼓励竞争和创新,1986年制定《面向21世纪的科学技术发展长期计划》,颁布《提高产业技术五年计划(1989—1993年)》,明确提出技术开发的主体由政府转向企业,使产业竞争力持续提升。同时,日本和韩国在由中等收入转向高收入国家进程中,都较好地控制了收入差距扩大,日本1960年代实施“国民收入倍增计划”,韩国1970年代推行“新社区运动”,缩小了城乡和居民收入差距,使初次分配更趋均衡,为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创造了较为稳定的社会环境。 总结这些经验教训,笔者认为,中国必须选择适合自身特点,并且可以充分挖掘自身发展潜力的措施,才能顺利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第一,要以推动公平分配为切入点,为持续增长培育新的基础。 中国在经历30年的经济高速增长之后,已积累了较大的生产能力,制造业更是得到“世界工厂”的称号。因此,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日益凸显了需求特别是消费需求的地位,这就对居民收入水平以及收入分配提出了新的要求。即,我们不仅要提高居民收入水平,而且要缩小收入差距。对中国来说,目前出现的各种内外经济不平衡都与居民收入水平和分配差距相关联,而且,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和收入分配差距的缩小还是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基础。更重要的是,未来中国经济持续增长需要有稳定的社会发展环境,这必须由缩小收入分配差距和实现公平分配来保障。为此,改变目前的国民收入分配在国家、企业、居民的比例,扭转收入分配差距扩大的趋势直至最终缩小收入分配差距,是避免我国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首要选择。 第二,要以提升产业结构为突破口,构造经济增长新的动力。 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关键是以可持续的方式保持经济高速增长,这就需要构造新的增长动力。尽管经济增长理论告诉我们,新的经济增长的动力来源于技术进步或创新、知识和人力资本积累等方面,但对于中等收入国家来说,最现实最直接的动力应该是经济结构调整,特别是产业结构升级。我国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所积累的生产能力已受到越来越强的约束,现已到了必须调整经济结构的时候。如果今后能够比较顺利地实现产业结构升级,那么就有了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动力。 第三,要以循序渐进的城市化为依托,形成对经济增长的持续支持。 快速城市化会带来城市人口的迅速增长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的矛盾,进而引起高额城市化成本,这将大大降低城市化带动经济增长的功能。拉美国家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就有其中的原因。因此,未来中国的经济增长一定要把握好城市化推进与城市化成本提高的平衡,以逐步推进来缓解城市问题的集中爆发,不断发挥城市化助推经济增长的功能。 第四,要以扩大和完善国内市场为保障,降低受外部经济波动的冲击。 进入中等收入的国家易受外部经济的冲击,造成经济徘徊。中国也会面临这种冲击,但我国广阔且潜力巨大的国内市场,会成为抵御外部经济冲击的有效保障。因此,我国在转变外贸增长方式的同时,还需要把注意力引向挖潜国内市场上来。 总之,进入中等收入的中国面临着一系列发展的风险,而中国具有的特殊条件会提供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许多选择。不过,所有这些选择的实现都需要一种稳定的社会经济环境予以保障。专家解析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中等收入陷阱”问题不可回避地逐渐成为各界关注的热点。那么,“中等收入陷阱”是如何产生的?它有什么表现?我们该如何采取措施避免落入“陷阱”?为此,记者近日对北京大学副校长刘伟、中国社科院人口所原所长田雪原、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等三位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负责人进行了专访,请他们对上述问题发表意见和看法。原因记者:从您的学术研究领域和专业眼光来看,您认为造成“中等收入陷阱”的原因是什么? 刘伟:中国的经济发展到了从中等收入向中上等收入转变的时期。在这个关键期,发展的机遇和挑战并存。挑战是什么?即现在流行的所谓“中等收入陷阱”。在我看来,“中等收入陷阱”发生的根本原因有三个方面:一是需求疲软,特别是内需疲软,导致过度依赖外需。二是能源、劳动力成本大幅度上升。这时效率提高如果赶不上成本提高,就会陷入低效益增长,同时,通货膨胀变成成本推动型的通货膨胀,高通胀的同时经济衰退。三是创新力包括制度创新和技术创新偏弱。技术创新弱使内需不足,难以发现新的投资机会,难以有创新产业和新产品开发,从而使有效投资的机会不足;制度创新不足使市场化竞争严重迟缓,导致越是稀缺的资源,越不受市场控制。稀缺性资源倘若不是按照效益指标分配,一定会导致效率低下。而大量低效率高增长的泡沫必定酿成社会不公、经济泡沫。这就是所谓的“中等收入陷阱”。 田雪原:观察国际经济社会发展趋势我们发现,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有着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文化的等多方面原因,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在走向中等收入经济“起飞”过程中,没有重视和解决快速发展积累起来的贫富两极分化、畸形城市化、人口老龄化、经济技术落后、产业结构不合理,以及腐败蔓延、社会动荡加剧等问题。表现记者:在您看来,“中等收入陷阱”有什么表现? 郑秉文:造成“中等收入陷阱”的诱因很多,如不及时加以解决,极有可能落入以下十大陷阱:一是“转型陷阱”,表现为投资和消费关系的失衡、资源环境约束、城乡区域发展的不协调、农业基础地位薄弱、就业总量压力和结构性矛盾突出等等。二是“拉美陷阱”,表现为贫富差距的进一步扩大,社会矛盾积重难返。三是“福利陷阱”,表现为社会保障制度超过经济发展水平,成为财政和纳税人的包袱。四是“城市化陷阱”,表现为拉美式的“过度城市化”或者我国目前的“浅度城市化”。五是“资产泡沫陷阱”,表现为房地产等市场的泡沫化,背离经济发展规律。六是“金融陷阱”,表现为金融体系出现问题,拖累整个实体经济。七是“美元陷阱”,表现为规模巨大的外汇储备资产的安全。八是“人口陷阱”,表现为劳动适龄人口绝对数量的减少和老年人口数量的激增。九是“捧杀陷阱”,表现为随着经济和社会转型,中国“被要求”承担更多的全球或区域安全责任。十是“民主陷阱”,表现为中国进入“中等偏上收入”行列之后,一些诸如引进西方式民主等不适当的民主诉求的凸显。 田雪原:作为人口学研究者,我主要谈谈郑秉文主任刚才说到的“人口陷阱”,尤其是“老龄化陷阱”,因 为就目前来说,我国人口老龄化是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人口老龄化问题处理不好,会引致以下后果,堕入“陷阱”:一是影响经济增长。我国从2011年开始,人口“盈利”、人口“红利”缓慢减少,2030年以后将转为“人口亏损”、“负债偿还”期,如不加以及时扭转,不利影响将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来,尤其是延缓经济增长。二是影响劳动就业。人口老龄化问题解决不好,必定影响劳动就业。三是影响消费。我国经济发展消费动力严重不足,相比之下,老年消费更为不足和落后。随着老龄化的不断加深,老年消费市场快速扩张,这种情况必须引起足够重视。四是影响城市化。当前我国人口城市化过程中,出现的“三八(妇女)六一(儿童)九九(老年人)部队”等问题在农村沉积下来,引发了一系列新情况,必须加以戒备。五是影响养老保障。随着市场经济改革的深入,人们价值取向的改变,社会供养入不敷出,子女供养危机四伏,老年自养受到严峻挑战,使“碎片化”养老方式陷入困境。举措记者:既然“中等收入陷阱”问题不可回避,那么我们该如何采取措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刘伟:需求不足、成本提高、创新力不够,这三方面原因不同程度在我国存在,甚至有的还比较突出,能不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克服这些不利的因素,重中之重就是创新。在经济体制方面,制度创新的核心就是加快市场化竞争,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竞争秩序,在这个过程当中,民营经济的发展极为重要,因为民营经济、民营企业的发展是市场经济竞争主体培育的重要方面。 郑秉文: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要“对症下药”。譬如,对于“转型陷阱”,我们应当将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作为主线,把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作为重中之重,尽快构建扩大内需长效机制,促进经济增长向依靠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转变,扭转投资和消费的失衡关系,克服增长的资源环境约束,协调城乡区域发展,继续夯实农业基础,着力化解就业总量压力和结构性矛盾。对于“城市化陷阱”,我们既要防止拉美式的“过度城市化”,控制大型城市人口过度膨胀,又要纠正目前中国的“浅度城市化”,为农民工提供均一和平等的公共服务,让他们真正“市民化”;积极采取有效措施,努力保持城市化与工业化的协调发展,等等。应当看到,尽管面对前所未有的、可以预见或难以预见的、中国特有的各种风险挑战和陷阱诱因,但是,“中等偏上收入”发展阶段无疑是中国仍可以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对此,我们要抓住机遇,并未雨绸缪做好各种准备来应对挑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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