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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白主人寄琴川

 苏迷 2012-11-19

[转载]三白主人寄琴川

 

在那书香飘溢的地方——琴川古旧书修补店


    诗人车前子曾经写过这样的一篇小文《苏州书店一大片》,里面说到作者游历的地方不少,像苏州这样有书店一大片的城市还不多见!我辈人微识浅,钱袋子又瘪,所以无从验证诗人所说。但从诗人的游走经历来看,所说应该不虚。
    在苏州城内一大片的书店中,有一家叫做琴川古旧书修补店。此店居于十梓街近苏州大学本部西校门的桥堍,坐南面北,一间小小的门面,是那种苏州老城区的旧民房临街的一楼。门面上方书“琴川古旧书修补店”几字。记得是一个秋日的下午,俺到本部上选修课,完了到西门外边的快餐店准备吃个晚饭再回东校区,去的不是时候,快餐店太挤,于是就在那周围随便逛逛,偶然就发现了这家书店。
    初次看见,破破的房子,破破店面,里面摆着破破的书柜、书台,上面又大多陈列着破破的书刊。觉着有那么点异样的感觉,脚就不由自主地踱进去,还没等张望着书,就望着了店主,坐在里面阴暗的角落边看书,也许感觉到人进来了,就抬起藏在厚如瓶底的眼镜后的眼睛扫了俺一眼,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俺也不去理他(其实俺到任何一家店里买东西,最烦老板或者服务员热情),就走到边上的书架前看起书来。
    书店以旧书刊为主,多是民国和建国后、民革和80年代的。兼一些古书,看起来年代也不太长。俺无目的地站在书架前翻阅、打量,突然看到《莎士比亚全集》一套,六卷本,朱生豪先生翻译的。俺那时正在修读西方文学史,老师在讲到莎士比亚的时候,特别介绍到两种翻译版,一种是朱生豪翻译的,一种是梁实秋翻译的。老师倾向于朱先生翻译的。所以俺看到这套书就特别来光,拿出来翻看,虽是旧书,品相却很好,基本只有一个初买者的签名和近二十年的岁月痕迹之外,一切如新。书后有个纸标签写着定价——100元,俺反复的翻看、捣腾,俺口袋里恰好有100块,一个月的机动零花钱阿。(俺家穷,一个月衣食住行只花300块,)
    但是实在太喜欢这套书了,拿上了就不想放下。于是故意转头问店主,“这套书多少钱?”店主这才抬起头,说“100块”。俺有点惊讶:记忆力这么好!?俺打了个愣,才怯怯的问,“可以给点折扣么?”店主没吭声,上下打量俺一下,然后转头朝外看了一下,说:“80块吧。”俺听了,捧起这套书就让老板给拿个袋子装起来,付过钱,蹬上破自行车就走,连晚饭都没在那块地吃,生怕人家店主反悔似的。回宿舍吃的是家里捎过来的中萃方便面,五毛钱一包。
    后来,俺上西方文学史课的时候,拿着这套书问老师质量如何,一来二去,聊起这家书店,老师介绍说,这家书店是大有来头的。
    此店最早由民国三十五年书业老前辈夏淡人先生创办,名人学者如叶圣陶、顾颉刚、郑振铎、顾廷龙、黄裳等都曾到访过,是一家集销售、收购、寄卖、修补为一体的古旧书店。现在的店主叫李彪,是夏先生的入室弟子,夏先生年事已高,就将店交由他继承经营。俺想,这也算是书业史上的一段佳话吧。
   自打知道该书店的响当当的出身之后,我对它的兴趣更浓厚了。几乎每次去本部校区上课或做其它事后,只要有空隙,就到那店里转悠一回。一来二去,跟店主也混了个脸熟。由于我是那种特别拙笨的人,在非朋友的人前不善言辞,所以,跟那李书店主始终未能成为朋友。
    苏州城区的书店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不下数百家但都有自己的特色,琴川就是主打古旧书修补的旗子。可是我没到那火候。既没藏书,也没能力购置藏书,尤其是那种需要修补的古旧书。所以我每次去,也只是看的时候多,买的时候少,至于修补,那自是绝无了。
    书店由于比较小,摆在店里的书也不多,书更新的也不算快,我每次去,就当是去一个自己喜欢的小图书馆、小阅览室看书。翻翻那些泛黄而带特有的霉香书味的古旧书刊,我就觉着心理特自在。几年之后,我在从事毕业后的第一份职业——教师的时候,讲到巴尔扎克的名篇《欧也妮·葛朗台》,我就对我喜欢去琴川的感觉有了具体的描绘,那就是“我一看到它,心里就觉着暖和”。
    我在苏州上学的前两年,去图书馆借书或者到外面逛书店,大多时候都是配合着我的专业课程阅读的目的去的。有一段日子,古代文学史修到先秦诸子部分,对于教授上课时迷离的眼睛神驰着那个个性张扬的时代和那个时代文采飞扬的诸子百家,就特别地向往。所以,课后,有时间就去图书馆和书店翻看诸子和关于诸子得的著作。
    有一回,在琴川,无意中在书架的顶上,发现了一套《廿二子》,十二册,光绪十九年的刻印本,曾是商务印书馆的底稿本,上面有商务印书馆朱红阳篆印章一枚。百来年的历史,没让这套书有什么致命的伤害,除了封面残缺,部分间用了文革时候的报纸、黄帘纸做封面,损坏了它的表面品相,但是内页内容完好无缺,宣纸的颜色还是那么的莹白,摸上去温软,嗅起来墨香淡雅。我实在太喜欢它了,就问店主价钱,店主说260块,是一朋友寄卖的。我那回身上只有几十块,就跟店主商量,给我留着,过天来取,店主应允了。
    回去后,跟舍友说起,他说你疯了,这么多钱买那破书!我没理会他,第二天课后,把后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提出来,蹬上破自行车,到了琴川,准备付钱拿书。谁料店主略带尴尬地说起,书主昨晚来电话,说那书要300块才卖。我当时很是恼火,愤愤地要与店主理论。店主忙作道歉,解释说寄卖的书,他们书店也做不了主,得听书主的,末了,说:“这样吧,书价按书主的,我另外送一套《庄子》(上、下册)给你。”我听了这话,气是消了,自尊心倒反而上来了,接口就说:“那就按书主的定价吧,你的《庄子》我是不能白要的,要得话也是要付钱的。”就在这样的拉锯磨蹭中,最后俺掏光了荷包,320块,拿下了《廿二子》、《庄子》(上下)和刘文典的《庄子补正》。
    由此之后,我反但去琴川的次数多了。后来,姐姐也给我些生活费,我在琴川买的书也多起来了。来来去去,不计多少回,印象中间还是那次《廿二子》事件中,我与店主的交流最多。
    苏州的发展举世瞩目,书店的荣枯更替挪迁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演绎着。在第二年的一天,我走到已有个把月不去的琴川,发现店已不存,代之而起的是一家小炒店。由于我跟店主最多算是神交,并无其他过多的交流,包括留个电话什么的。怅惘之余,总想寻觅,却始终未能如愿。在苏州求学的余下的日子里,我只要是发现好的书店,我都要向店主要一个联系方式,免得重蹈琴川的遗憾!
    前几个星期,偶然间上网,在一个论坛上竟然看到一个帖子,说到琴川书屋,开在阊门外的复古街——山塘街上,店主赫然也叫李彪,也师从夏淡人先生。我想,就是先前我寻觅了多年而未得的琴川古旧书修补店了!
    有时间总要去会会老朋友的。(披着狼皮的狼)

 

    无意去了琴川,想必是冥冥注定的,与店主谈了很久,不舍离开,得知琴川书屋乃瓦翁所写,实习回来急于收寻,结果却是瓦翁逝世,记得店主说过瓦翁如果还在,必定百岁已……(天一)

 

[转载]三白主人寄琴川

 

在琴川书店喝茶淘书


    和琴川书店的老板李彪先生认识有十多年了。最早琴川书店开设在十梓街上,离我当年的居所东小桥四号近在咫尺。琴川书店本是常熟人夏淡人民国年间所开设,民国年间的文人郑振铎、黄裳、顾颉刚、叶圣陶的文章中多提及到当年设在苏州护龙街上的琴川书店淘书的往事。夏淡人先生是常熟古里人,与铁琴铜剑楼瞿氏是一个地方的。常熟城南的一条河名叫琴川,于是他便取书店名为琴川书店了。

    解放后旧书店大概属特种行业,琴川书店歇了业,但夏淡人先生有补书的技巧,吸收到了苏州大学图书馆工作,整理古籍,当年在学校里常看到他的身影,很富态的一位老人,从图书馆退休后,有他的儿子顶替进了图书馆,后来也常在望星桥看到夏先生握着两只铁弹子很悠闲地与人下棋的身影。九十年代,私人书店兴起,李彪先生与夏淡人先生商量,便接承了“琴川书店”的旧名,经营起旧书业来。

    李彪作店主的琴川书店搬了好多次家,先是在望星桥堍,后来在十梓街上,不久又搬到了锦帆路,再后来迁到了山塘街上,去年底搬到了山塘街打横的渡僧桥堍。不管琴川书店搬到何处,我总是书店的常客,一是为书店的各式旧书所吸引,二为店主李彪的热情健谈所感动。近年来,每逢周末都会到琴川书店去小坐,喝茶谈书。

    因为长年与书打交道,李彪先生便有了文气,一点没有彪的模样。谈起书的版本、书人逸事头头是道,从而增加了不少版本学知识和书人故事。李彪先生在经营古籍旧书的过程中,也有些专题收藏。比如他收集了二十多个不同版本的《浮生六记》,他对《浮生六记》的版本学和沈三白其人的了解让我大长见识。

    李彪是经营书店的,但觉得他很少有商人铜锈气味,到他书店里不必急着谈买书的事,可以泡茶喝,可以坐着抽烟,可以翻书谈书,可以托他寻找搜集我想要购的图书,可以听他讲书的故事,讲苏州的人、苏州的事。因此,周末到琴川书店小坐是很惬意的事情。(谭金土)

 

[转载]三白主人寄琴川

 

琴川书店

  
  三白主人者,网上天涯书局闻人也。主人尝云,留园有一联,彼甚爱之。联曰:读书取正,读易取变,读庄取达,读骚取幽,读汉文取坚,最有味卷中岁月;与兰同芳,与梅同疏,与莲同洁,与菊同野,与海棠同韵,定自称花里神仙。雅人深致,可见一斑。车抵苏大附近之望星桥北堍,余问道于书报亭,江南刘三曰:同行冤家,必不肯说。果不其然,如彼所料。刘三兄乃致电往事知多少询三白主人之电话号码。往事知多少兄,天涯网之消息灵通人士也,于往事无所不知,故自誉其名耳。彼于电话中又力邀余等赴南通一遊。全忘了兄言,此去南通仅百三十五公里路程,然多晴兄不去,可奈何哉。
  无多时,三白主人自小桥流水边现身。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方觉琴川书店近在咫尺,沿河边柳荫行数十步即达,一众皆笑。店面不大,约十许平米,然颇得静气。中以书架隔为两间,外间悬瓦翁题“琴川书店”匾额,更置一长桌,满堆报刊,售卖旧书。里间置桌一,椅四,凳一,友朋品茗清谈之地也。又有玻璃书柜一,收《浮生六记》版本多种,此三白主人之珍藏,非费多年心血者,如何得此。余与刘三兄皆羡叹之。主人雅爱《浮生六记》,故名亦从此出,然余不知其爱六记为多乎,爱三白为多乎。要之,人书俱爱可也。全忘了兄戏问:三白主人亦爱饮三白乎。主人愕然。全忘了兄乃徐言之:桐乡乌镇有土制三白酒者,醇香浓烈,的为佳品。如得闲,邀去乌镇一尝如何。主人亦好饮者,为之解颐。
  座中有弘君汪兄者,亦常至三白书店小坐。汪兄博闻强志,每多高见。论及某事某人,辄曰是公元某年某月事,毫厘不爽。又叹禾中为人文渊薮之一,自云钟情于海宁,以其出人才故也。三白兄语调平和斯文,復言喜做旧书生意。提及吴中天涯书友,余询天涯书局第一捕快兼五星级大网兜“侠盗楚留香”平时颇来访书否。或曰:侠盗是深居简出者,不多至。是所谓真人不露相者也欤。三白兄云,季子兄今日或可得空。乃电话联系之。去岁,季子兄频于书话出没,帖随图行,而贴图均罕见,可知其为旧书行家里手。今日座中,季子兄年最长,温温然不多言,每出语多中的。余瞥见架上有《增订晚明史籍考》一书,大喜,欲购之。主人曰:是书已订出于网上,不再出售。兄若要则可代为觅之,亦常见耳。其为人守信如此。
  余等品茗闲聊,而全忘了兄兴致颇高,纵谈吴地稻作文化,间有平素未尝与闻者。移时,浮碧词人电话数次相催。初,约定玄妙观碰头,而後去沧浪亭。而吾等兴犹未尽,迟迟未行,已晚点一小时多矣。余今在琴川书店购陆宣公集、翁同龢年谱、右台仙馆笔记、于谦传、钟馗传。全忘了兄强为销帐,甚过意不去。彼自购苏州文史资料若干,刘三兄亦选得翁同龢年谱等书。临行,三白主人以吴地稻作文化之画册赠全忘了兄,亦宝剑赠英雄之意也。(倾情E键)

 

七律·有感琴川书店三白主人韵事一桩  

(沙鸥)

男婚女嫁正当时,莫把姻缘付竹枝。

往日帐深萦午梦,今宵思乱忆春笄。

人夸富极诚难匹,天遣情多何讳痴。

漫笑书生了无谓,背人泪湿断肠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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