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部分 创世
要细说希腊神话，必须从创世开始。跟中国神话相比，希腊神话有一大优点，书面语叫体系化，口头语就是辈分算得特清。不管哪路神仙何方英雄，只要按着神谱一推算，家世的来龙去脉都能一清二楚，一辈辈给上溯到开天辟地去。所以从创世开始，才能了解众神们的背景，才能知道他们凭什么在天上混。
比较而言，中国上古神话这方面就不行，一直比较杂乱，也没有专门的著作，世界的起源一开始就交代的不太清楚，所以屈原会有一篇《天问》，抒发了老文青对世界的种种疑问。后来直到三国时期，才有个叫徐整的人，综合各种传说写出来一部《三五历纪》，提出了盘古开天辟地的说法，但在时间上已经很晚了。
当然中国上古神话可能是很丰富的，只是没有流传下来。对此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里说了三方面原因，一是中华先民生活勤苦，重实际而轻玄想，所以没有将古代神话汇集成册；二是孔子讲究实用，不语怪力乱神，所以儒者没有将上古神话传播下来；三是神鬼不别，神鬼淆杂，不断有新的传说出来，从而导致旧有者僵死，而新出者亦更无光焰也。这些说法自然颇有道理，不过在我等俗人看来，还有两方面的原因可以补充：
一就是古希腊太小了，满打满算面积比中国一个省大不了多少，形成统一的说法比较容易。中国这么大地方，各地都有不同的说法，自然难以形成大家公认的结论。 二是古希腊吟游诗人的存在。这一行当和中国的说书先生虽然算是同行，但待遇却是天差地远。诗人们不仅走街串巷，还能出入宫廷，和传达神意的先知一样受到尊崇，其作品被当成贵族子弟上学的教材，自然得到了妥善的传承。现在能看到的希腊神话重要原典，比如《神谱》、荷马史诗等等，大部分都是这些诗人们的著作。 不过诗人们的存在有利也有弊，不管是老文青还是中文青或者小文青，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要把东西写得好看，得到人们的承认，所以必然要对素材进行加工。这事鲁迅也总结过：
惟神话虽生文章，而诗人则为神话之仇敌，该当歌颂记叙之际，每不免有所粉饰，失其本来，是以神话虽托诗歌以光大，以存留，然亦因之而改易，而销歇也。
一句话总结：诗人们经常干美化统治者的事，改变了神话的本来面目。所以我们看古代神话时，有时还是要保持一点警惕性，多看看，多想想，不要被古人骗了去。比如记录众神谱系最权威的赫西俄德，他的文字就不能掉以轻心。 五大创世神与四大家族
赫西俄德最著名的作品是《神谱》，这是一篇两千多年前的长诗，风格有点像司马迁《史记》里的本纪和世家，将众神的家世分门别类记得一清二楚，因此历来都是研究希腊神话谱系最重要的著作。
不过作为一个不风雅的俗人，今天翻开神谱，我首先感受到的不是神圣或者优美，而是一股扑面而来的马屁味。小农出身的赫西俄德，似乎天生有一种迎合权势者的倾向。在《神谱》的开篇，他首先吹捧了缪斯女神——作为将灵感赐予诗人的神灵，她们算是赫西俄德的顶头上司；接着他又吹捧了缪斯的后台，神界的当权者宙斯；然后又吹捧了凡间的当权者巴西琉斯——当时的国王们，说缪斯总是陪伴着巴西琉斯，赐予他们公正的心灵和优美的言辞。在这一圈马匹拍完，才正式开始了神谱的叙述。用今天的话来说，这家伙就一五毛嘛！
所以现在不难理解，为什么荷马会败给赫西俄德了。荷马的题材都和战争有关，处处充满着屠杀和争斗；赫西俄德的诗歌却充满着教化，让人安心在土地上耕作，还不要忘了向国王和众神效忠。对于权势者来说，赫西俄德明显更对他们的胃口。因此在那次传说中的诗歌竞赛上，荷马和赫西俄德同场竞技，荷马的英雄赞歌感染了所有在场的希腊人，然而国王却将桂冠授予了赫西俄德。这次竞技，标志着两位大诗人的分野，赫西俄德无疑属于鲁迅说的那种喜欢“歌颂粉饰”的诗人，所以今天我们在感谢他记录众神谱系的同时，也不要忘了对他的作品留个心眼。 在《神谱》中，第一位出现的神乃是混沌卡俄斯，英语中的chaos一词就由他而来。关于世界的起源，各国上古神话都有着自己的论述，混沌是一个常见的意象。比如中国古代说的是“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和卡俄斯是有点相似的。《圣经》开篇说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也提到了混沌，不过希腊神话这里根本连地的概念也没有，因为当时天地尚未出现、万物远未诞生，只有这个无边无际、一片混乱的混沌。然而卡俄斯虽然在创世时地位重要，但在后来的神话故事中，却一直没什么戏份，顶多作为背景出现，可以看做是一位最古老的群众演员。
随后出现的是大地女神盖亚，在创世过程中戏份最足。世界靠她才存在，天神因她而繁衍。赫西俄德在《神谱》中称她为“宽胸的大地，所有一切的永远牢靠的根基”，后人尊之为“老地母”、“大母神”，不过按中国人的口味，不妨叫她“老太后”，因为她不仅生出了最初的天神们，后来在神界三代领导核心的政治斗争中，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堪称幕后那只“看不见的手”。
关于卡俄斯和盖亚的关系，很多人因为盖亚在卡俄斯后面出现，所以认为她是混沌之神所生。然而在神话原文中对这一点的表述并不明确，所以也不能一口咬定她们是母子关系。另外希腊众神虽然在男女关系上非常混乱，但在卡俄斯和盖亚的后代却从来没有结合过，似乎也说明了他们之间的泾渭分明。
盖亚之后出生的是“道路宽阔的大地深处的幽暗的”塔尔塔罗斯，他是一个无形的深渊，位于大地的下方。按《神谱》里的说法，塔尔塔罗斯四周环绕着铜垒，三重夜幕蔓延圈着它的细颈，从那上面生出了大地和荒凉大海之根，所以可以将它想成是个花瓶，大地和海洋是插在花瓶上的花束。
塔尔塔罗斯和哈迪斯的冥界都在大地之下，所以对两者的关系也有诸多说法，有的人说它们界限分明，也有的人说它们混为一体，一般来说塔尔塔罗斯比冥界的位置要更靠下一些，不妨将其想成是“第十九层地狱”。
塔尔塔罗斯虽然身为创世神，但没什么个性，除了后来和盖亚有一腿之外，一般是作为背景出现。可看做又一位群众演员。
用科幻小说的语言说的话，可以说现在三维的世界终于形成了。卡俄斯空无一物，可以用零维的概念套上去。大地盖亚最初可看做一个二维的平面，然后她向上生出了群山和天空，下面又出现了塔尔塔罗斯，世界由此才成为三维立体。后来盖亚之子克洛诺斯又被称为时间之神，三维加上时间维，四维时空终于出现，万物终于能够存在繁衍了。 时空构成之后，宇宙还需要运动起来，在盖亚和塔尔塔罗斯之后出现的爱神厄洛斯承担了这一使命。她是一切爱欲的化身，同时也是世界的动力，“在不朽的众神中数她最美，能使所有的神和所有的人销魂荡魄呆若木鸡，使他们丧失理智，心里没有主意。”因为有了她的存在，才有了阴阳化生，世界才能运转起来，众神才能由单性生殖进化为高等的双性生殖。
需要注意的是，希腊神话里有两个厄洛斯，一个是这位创世神，另一个爱神是阿佛洛狄忒的儿子，也就是后世的丘比特。对于这两个厄洛斯的关系，有的说法是他俩同名而已，有的说法是创世神厄洛斯后来做了阿佛洛狄忒的随从，时间一久后世就把他当成了儿子。
厄洛斯有个特点，就是她作为爱神，整天鼓动别人干来干去繁衍后代，自己却一直不孕不育。据说这是因为她更多的是宇宙的一种原初力量，是世界万物的结合动力，既包括了男性本原也包括了女性本原，所以其本身其实不局限于特定的性别，不男亦不女，不阴亦不阳，没有孩子就毫不奇怪了。
接下来卡俄斯还生了黑暗之神厄瑞玻斯和夜神纽克斯，这两位又生了光明之神和白昼之神。夜神一家需要特别关注，因为他们后来繁衍众多，什么死神、睡神、厄运之神、诽谤之神、悲哀女神……大部分都是阴暗属性，让人敬而远之。不过在有的神话系统里，夜神才是创世主角，所以这也可能是奥林波斯系的神话作者们刻意贬低。在奥林波斯体系里，夜神家族的成员一般不是主角，出现也都是跑个龙套打个酱油，所以知道他们的存在就好了。
至此，希腊神话的创世神灵都已登场完毕，除掉卡俄斯不算，盖亚、塔尔塔洛斯、厄洛斯、厄瑞玻斯和夜神纽克斯被合称为五大创世神，后世的神灵基本都是他们的后代。随着一代代的繁衍，神明之间也出现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集团，这里将他们按血缘总结为四大家族：
一是泰坦神系，由盖亚之子克洛诺斯领导，相对于宙斯政权，属于老一代被推翻的势力。
二是奥林波斯系，克洛诺斯之子宙斯是领导核心，在希腊神话中属于现政权。
三是海神系，由盖亚长子俄刻阿诺斯繁衍，生养众多，在宙斯掌权后仍有着相当的影响力，是在野的一股大势力。
四是夜神系，他们相对于奥林波斯神系保持着边缘化和独立化，承认宙斯的领导，却从不和宙斯家族通婚。
此后的希腊神话，就要在这四大家族中展开了。 盖亚与乌兰诺斯的失败婚姻
在奥林波斯系的神话里，创世的主角是地母盖亚。在一开始，这位大母神孤零零的存在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上不见青天下不见黄泉，世界之大，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摆脱这种孤独寂寞冷的局面，她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生孩子。
一开始盖亚还是单性生殖，生出了天空、山脉、和海洋，天空名叫乌兰诺斯，山脉出现后没有故事，海洋则是蓬托斯。后来乌兰诺斯就成了盖亚的丈夫。
在现代人看来，盖亚和乌兰诺斯结婚，这无疑是一次*河蟹*事件。不过在上古神话里，这事是司空见惯，因为创世神往往就那么几位，不内部结合的话，实在没法繁衍。像在中国神话里，女娲和伏羲也是兄妹成婚一样。
而且现代反对近亲结婚的原因之一是遗传问题，同一个家族的人血缘接近，携带的致病基因也就相似，所以近亲结婚会导致严重影响下一代，古代人没这意识，而且这是凡人之间所产生的弊端，神和神之间自然不会有这些问题了。
也许有人还会有疑问，为什么盖亚没和塔尔塔罗斯搞在一起呢？卡俄斯大象无形，厄洛斯不男不女，这俩位就不说了，塔尔塔罗斯跟盖亚算是平辈，一同在世界之初出现，堪称青梅竹马、同桌的你，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呢？确实，后来盖亚还和塔尔塔洛斯*河蟹*，生下了几乎推翻宙斯的提丰，说明两人之间是可以产生感情的。关于这个问题，大概要请出爱神厄洛斯来解答。
最初盖亚和塔尔塔罗斯出生时，还没有爱神，众神在男女关系方面都没开窍，所以也不可能对上眼。像盖亚最初生出天空、群山、海洋，也都是单性生殖，没有找过男人。等爱神出生后，大家的春心就动了，像厄洛斯之前出生的盖亚和塔尔塔洛斯没有发生故事，而在厄洛斯之后的厄瑞玻斯和纽克斯立马就搞在了一起，大概就说明了爱神的力量。
我们再设身处地为盖亚着想一下，当初天地未分，紧紧连接在一起，《神谱》有云：“繁星似锦的皇天，他与她大小一样，覆盖着她，周加衔接。”脸对脸身贴身，盖亚想找别人也没办法。等到天地分离之后没多久，她就和不止一位神有了一腿，足以证明她当时是别无选择。
盖亚和乌兰诺斯结合后，很快就生出了很多孩子。刚开始时还算幸福，因为天下之大只有她们一家人，没有什么烦心事。孩子们都和母亲紧紧挨在一起，也像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渐渐的起了变化。
乌兰诺斯这人比较三俗，在他的生命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河蟹*，天天都要抱着盖亚嘿咻。想来那时候的世界一片荒凉，就连天神也找不到什么娱乐活动吧。而且按今天的标准，乌兰诺斯两人算裸婚，不买房子不置家具，两人直接就一块过了。世界虽大，但相比他们的体格，也只能算比床大不了多少的一居室，所以两位大神只能紧紧挨在一起，你说还能干点什么？
不过天地一直连在一起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世界万物和人类了，所以神话中必须要有个天地分离的环节。在中国，这一分离是由夸父一斧砍开的，而在希腊也是同样，不过这一刀要等到乌兰诺斯的小儿子克洛诺斯来完成。
在此有请乌兰诺斯和盖亚的儿女们。这一对父母首先生出了六男六女十二泰坦神，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可比较费劲——俄刻阿诺斯、科俄斯、克利俄斯、许佩里翁、伊阿佩托斯、忒亚、瑞亚、忒弥斯、谟涅摩绪涅、福柏、特提斯、克洛诺斯。 对于初接触希腊神话的人来说，这一长串名字无异于巴巴爸爸一家，谁能记住谁是谁啊？其实要了解主要情节的话，只记住几个名字就行了，其他的都可以看做一群死跑龙套的。
首先应该记住泰坦神的老大，“涡流深深”的大洋神俄刻阿诺斯。他和海神蓬托斯的区别在于，蓬托斯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大海，俄刻阿诺斯则是围绕着大地的环形大洋。在希腊神话的世界观里，大地是就被这条环形水流包围起来的。俄刻阿诺斯的老婆是十二泰坦里的忒提斯，两人生下了众多河神及三千大洋神女。蓬托斯又有两个儿子娶了俄刻阿诺斯的女儿，生养了众多神女，海神和大洋神从此做了亲家，他们的家族可以从泰坦神系中独立出来，统称为“海神系”。
第二个要记住的泰坦神是伊阿佩托斯，这是因为他有个非常有名的儿子——普罗米修斯，左右到了整个人类的命运。伊阿佩托斯一家都喜欢和宙斯作对，他的四个儿子中，阿特拉斯和墨诺提俄斯都参加了泰坦之战，最后一个被罚去背负苍天，一个被打入了塔尔塔罗斯，都是无期徒刑；普罗米修斯倒是善于见风使舵，投靠了宙斯，然而最后因为爱玩心眼，还是被绑在了山上，天天被老鹰啄肝脏。
当然最重要的泰坦神还是最小那位，克洛诺斯，他是下一代的神王。“所有子女中最小但是最可怕的一个，他憎恨他那*河蟹*旺盛的父亲。”他的妻子便是十二泰坦里的瑞亚。
在十二泰坦神之外，盖亚又生出了几个“怪胎”，堪称天赋异禀，“骨骼清奇”，注定将有一番作为。
其中有三个是独眼巨人，都只有一只圆眼睛在前额中间，所以得了名字叫库克洛普斯，意即“圆目者”。熟悉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一般独眼的都比较猛，所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后来这几位真的就帮助宙斯*河蟹*去了。
还有三个是百臂巨人，身上长了五十个脑袋，一百只胳膊。熟读中国传统小说的人也都知道，一般胳膊多的人也很猛，比如《西游记》里有三头六臂孙悟空、《水浒》里有八臂哪吒项充、《书剑恩仇录》里有千手如来赵本山……不好意思又说顺嘴了，自从第一次看到书剑起，我就对赵半山这个名字有着浓厚的兴趣，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赵本山满天花雨撒暗器的英姿……孙悟空三头六臂就厉害得不得了，这几个巨人五十头百臂，那更是九天十地神仙菩萨摇头怕怕，所以《神谱》中说：“在天神和地神生的所有子女中，这些人最可怕。”
孩子一多，有个问题就出现了，那就是住房问题。乌兰诺斯家只有一居室，而且天是被地是床，孩子们不管吃喝拉撒，都要在父母两人之间进行，这就导致了这家人之间没有秘密可言，产生了一个成人向的问题——乌兰诺斯和盖亚每天进行的夫妻生活，肯定都是被儿女们尽收眼底。
也许就是这样的童年经历，造就了众神们日后对男女关系的开放态度吧。不过不管后代们如何开明，乌兰诺斯现在可是不高兴。大家不妨再设身处地为他想一下，天神天天要和地母*河蟹*，肚子下面却有百臂巨人每人一百只眼睛围观，估计啥情趣也没有了。独眼巨人们虽然眼睛少，但是却太大，瞪得圆溜溜的，不错眼珠的看着父母敦伦，更是影响情绪。于是乌兰诺斯看这帮小子越来越不顺眼，不由心里嘀咕：老子当初为啥不把他们射墙上呢？
于是乌兰诺斯便实行了计划生育政策，将这群小兔崽子“藏到大地的一个隐秘处，不能见阳光”。大地能有什么隐秘处呢？不外乎又塞回了老娘的肚子里。关于塞回去的方式，古往今来也有很多严肃的学者做过很三俗的描绘，大家自己发挥想象吧。
这下盖亚就很不爽了，好不容易生出来，你却又给塞进去，有没有考虑老娘的情绪啊？这几个孩子虽然是畸形儿，但也是你的种对不对？而且乌兰诺斯的欲望也实在过于强烈，天天都要，盖亚实在有点承受不了。于是盖亚就暗中谋划，制定了一个推翻乌兰诺斯的计划。 盖亚的“坑爹”计划
盖亚创造出了一种灰色燧石，有的书里称之为“不屈金刚石”，将其打造成一把镰刀，鼓动孩子们来惩罚父亲：“我的孩子，你们有一位罪恶的父亲，如果你们愿意听我的话，让我们去惩罚你们父亲的无耻行径吧!是他最先想出作起无耻之事的。”
通过石镰刀这个细节，有学者认为这一故事产生于新石器时代，因为磨制的石镰刀作为收割工具正是那时候开发出来的，如果进入青铜时代，那么神话中应该采取更锋利的武器。
老妈公然鼓励儿子去造老爹的反，泰坦神大多都害怕了。然而这事虽然危险，但也有着巨大的回报，因为乌兰诺斯若被推翻，神王的宝座就空了出来，推翻他的人必然就会成为神界新老大。
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在一群泰坦之间，只有克洛诺斯勇敢的站了出来，他接过母亲手里的镰刀，偷偷的藏了起来。
“广大的天神乌兰诺斯来了，带来夜幕，他渴求爱情，拥抱大地盖亚，展开肢体整个覆盖了大地。”乌兰诺斯没有想到，这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夫妻生活。
说时迟，那时快，克洛诺斯从黑暗中冲出，左手把其鸡，右手挥其刀，一下就将父亲的生殖器砍了下来。这一刀下去，砍出了一个新世界，天父地母之间从此没有了连接的纽带，天地因此可以分离；这一刀下去，也砍出了后世的罪恶，因为世界上现在开始有了暴力和血腥。
也许是怕乌兰诺斯神力无边还能断肢再植，克洛诺斯拿着断掉的小鸡鸡就使劲扔了出去。神灵自然力大无比，于是乌兰诺斯的小鸡鸡在天空飞了很久，不断有血滴落在大地上，又生出了复仇女神、巨人族、自然神女等等众多后代。
这些新生代可都不是善茬，比如复仇女神对血亲仇杀格外痛恨，对于犯罪者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精神，后来她们做了正义女神的助手。不过复仇女神虽然手段凶狠，办事效率却好像不太咋样，因为据说每当正义女神被强暴时，她们就会赶来复仇，然而不管历史还是现实，大家都可以算算正义被强暴而复仇女神没出现的次数……你懂的。
巨人族则一个个人身蛇尾，生性好战，据说他们带着乌兰诺斯的怨念出生，是要找克洛诺斯复仇的，但没赶得上，后来造了宙斯的反。
自然神女被称为墨利亚——梣木，她们也生性好战，人类制作长矛的枪杆就是梣木。
也不知飞了多久，乌兰诺斯的小鸡鸡终于落进了大海。按《神谱》的说法是“有一簇白色的浪花从这不朽的肉块周围扩展了出去”，所谓白色的浪花，一般认为是出于避讳，实际就是*河蟹*。浪花中生出了一位“**”，她就是爱神阿佛洛狄忒，也就是后来的维纳斯。
美女到哪里都好说话，所以阿佛洛狄忒一降生就在神灵中获得了自己的地位，更有厄洛斯和愿望女神相陪伴。她在神和人之间还享有一份财富，即少女的窃窃私语和满面笑容，以及伴有甜蜜、爱情和优雅的欺骗。另外按赫西俄德的说法，因为阿佛洛狄忒是从男性生殖器中生出来的，所以她又被称为“爱*河蟹*的”，联系到爱神后来的所作所为，这个称呼倒是恰如其分。 关于阿佛洛狄忒的各种图，都是艺术名著，请大家用艺术的眼光看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