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马克思
那天,我丢了一把钥匙——钱柜的钥匙
塞翁失马。从此,我成了富人
八万四千毛孔,灵魂七窍都鼓出了钱;并且,想要时,空中抓一把就是
岂止是羡妒人家穿金戴银、妻妾成群,我富得可以叫上帝给我打工,让基督当马仔,判财神一个死缓;甚么洛克菲勒希腊船王马克法郎斯基索罗斯……对买下地球这样的生意我已经厌倦了,我要去瑶池沐浴,在兜率跑马和圣母共进晚餐。可惜,在上帝的赌场,我摸一把十三烂竟只是九大行星加太阳天仙座和一半银河系,输一棍高尔夫球也只是四大黑洞和天后的爱情;我只好去须弥一度周末啦,什么跟三千大千世界订关贸协定,什么设全宇侃爷文学大奖,什么为娑婆富豪们扶贫……别再让这些臭事吵烦我心
碎吾宙宇,让我爱
……有影情许西楼月如醉
塞翁赚马,天啊。空手道顿时失灵
钥匙失而复得。那年冬初,全凭一个喷嚏——开着的钱柜空若天书
我立时就没钱买马屁为神父拉皮条替偷儿望风了;死皮赖脸干那些鸟事去吧,给乞丐跑腿,为娼妓涮马桶为亡灵抹尸……看来,只有干靠到明天作价处理给饿鬼了。要是真能卖掉,那我还得把这诚实的眼睛给上帝留下,七五三五,五五二十五,三块七毛五,就三块七吧;哈,这颗老是亏待阎王的元心嘛,还是赊给撒旦为好;至于海洋、种族和母语,可能要等到下一轮的创世纪,届时,或许会成为河马的一付驴肝肺……啊呀,我死后将有几文冥钱买通判官呢?连鬼卒也敢跟我打马虎眼的——我会过不了奈何桥
房里屋外,人却居东偏西,坐南朝北——背朝伏羲
堕落一回登他妈仙,反正,我已是穷斯滥矣
那年,那年冬天,空中涨满了水,土地被裹挟了,星球乱游
人呢,也早已停止投胎,天下已无人再能做爱,只有冰川的横阵,冻焰的流图
然而,痛爱的死火怎奈寂寞——它渴望水的滋润,火的蓬勃
能蓬勃,你就是完美——“你当勃然而起,买下这奈何桥,”我想
还有,天堂的茅厕必须达标,不然,我就屙不出菩萨屎撒出佛尿
第一笔买卖就是烧掉地球上所有的纸钞,把黄金化成水,钻石还原成泥,灵魂收归国有。我将用佛土典当虚空
这样。除了存在的虚无——仅留下黄金分割率,作为价值的剩余
风雷停裂
我且用余光看天地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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