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人文纪实一样可以使用多重曝光。
数码相机多重曝光的尝试（修订版）
2011年3月曾发此文。现在看来一些斟酌不周的地方较多，故重新梳理一下。
一、多重曝光
多重曝光是胶片时代就已经使用的摄影技法，在一张底片上开启两次或两次以上的快门，使底片多次曝光。因我个人摄影是从数码时代开始的，对于胶片的多重曝光从别人那里了解的。比如，过去拍摄城市夜景：天黑前以欠曝的参数拍摄一张的城市建筑、道路的大致轮廓，甚至拍摄出天空的云霞；然后一动不敢动地等着天全黑下来，熬到华灯齐放，按一个计算好的曝光量再开启一次快门。这样图片既有了城市的细节、漂亮的霓彩光痕，又有天空精彩的云霞。
多重曝光解决了一些特殊摄影的需要，不少数码相机也继承了“多重曝光”的传统，加载了多重曝光的功能。但由于自己的技术特性，其实现方式比传统的胶片更容易，表现力也更多姿多彩，而且成本几乎趋近于零。
不是每一种设备都具备了多重曝光的功能。据我知道的，单反机中尼康系列、宾得系列的中档以上的多数款型具备多重曝光的功能。佳能相机中目前5D3中添加了种功能。卡片机里的莱卡和松下的LX5也具备此功能。但值得注意的是——没有内置多重曝光功能的相机，在一定的条件下也能实现多重曝光的功能（非后期手段）。
【图2】摄影 / 岁月如歌
佳能5D2拍摄，该相机无内置多重曝光功能。拍摄者采用B门并多次用帽子遮挡镜头、在不同烟花升空绽放的时候进行曝光，让烟花满天。
这也是一种多重曝光，但其原理更接近于原始胶片机的方式，而不是数码相机特有的重叠。
二、数码相机多重曝光的特点
数码相机的多重曝光虽然也是在“一底”上开启两次或两次以上的快门，经过实践，我感觉它的实现方式是：曝光+记忆→曝光+记忆→曝光+记忆→……多次曝光合成计算→出片，这在原理上却和胶片时代南辕北辙。
胶片的多重曝光，在胶片的每个点上曝光总量是曝光的累积量。而数码相机的多重曝光并不是每单次曝光量的累积，它更多地是影像的叠加，非常类似于PS的图层叠在一起再做适度的透明形态。其单点的曝光总量可以理解为一种加权的平均量。
比如：使用胶片机拍一个物体，以光圈F8、速度1/100秒为单次曝光的“准确曝光量”。那么两次曝光拍摄该物体，每次的曝光量就要酌减，两次曝光量的总和为“准确曝光量”。比如，可以两次都采取光圈F8，但速度加快一倍设置为1/200秒，便可以获得准确曝光的图片。如果一次选择1/200秒、一次选择1/160秒，图片可能过曝。所以，胶片的多重曝光需要计算总的曝光量，并仔细地拆分给每一次曝光。
用数码相机拍这样一个物体，同样是以光圈F8、速度1/100秒为单次曝光的“准确曝光量”。固定好机身镜头，两次、三次、N次都用光圈F8、速度1/100秒曝光，都可以得到曝光准确的图片。如果用两次曝光，都选择F8，速度1/200秒的参数，却只能得到一个曝光不足的图片。
数码相机这种在技术原理上的变化，实际上减除了摄影人对累计曝光量仔细算度的难度和麻烦，带来了“容易”。但实际上又在控制方面又给摄影人带来了“不知所措”。我现在还不能完全量化每一次单曝的量，只是凭经验来设置每一次曝光参数。但不管怎样，数码相机的多重曝光不但没有抹杀过去胶片机多重曝光的可以得到的结果，而且赋予摄影者更多的想象和创造空间。
【图3】 多重曝光的作品多有些迷幻的色彩，其超越现实的效果经常会带来出其不意的惊喜。
多重曝光的作品多有些迷幻的色彩，其超越现实的效果经常会带来出其不意的惊喜。有的朋友说多重曝光是相机厂商的一种噱头，以Photoshop软件通过后期完全可以替代这种功能。我不这样看。PS或许可以替代多重曝光的部分功能（其实PS还可以替代很多其它的功能），但我以为相机之所以能提供这种功能，是相机厂商以审慎的态度对应用需求、技术发展、功能差别等方面综合考虑的一个结果。多重曝光在考验着摄影人的单次曝光效果、单次曝光量的控制，同时也考验着摄影人对最后影像的总体平面布置和最终效果的想象力。
【图4】摄影 / 飘扬
涟漪、残荷、枯苇，梦幻的感觉也许就是让我们暂时离所谓的真实远些。多重曝光可以帮助实现这个目的。
画家实现这个目的是比较容易的，他可以完全自己驾驭着构成、明暗和色彩。摄影人实现这个目的要多一份难度。这个难度不仅仅是在于相机的操作，更在于是否能有想象力。经常是这样，相机“准确”的操作我们并没有实现，那种朦胧的想象与最后具有偶然性的实现出现了距离，但超乎想象的结果给我们带来意外惊喜。于是我们以为容易了。
三、多重曝光的目的和题材适用类型
摄影中的技法（多重曝光）是给摄影人为了实现某种表达目的准备的，而不是实现摄影技法本身。即，摄影人使用多重曝光，一定是为了获得某些表现的需求。
比如：
1.在一定的时空中，表现不同照度组合目标的细节。
2.同时表现出某种目标动态行为中的多个物理位置的变化，以期支持其表达的描述。
3.获得裸眼不可能看到的一种时空转化，寻求一种异化新奇。
4.寻求梦幻的感觉，在准可控的范围内，将现实抽象化。
5……
实际上，多重曝光的适用题材是广泛的，在风光、生态（花、鸟）、舞台、人文纪实等各种题材中均可以使用。但因为多重曝光对于参数的控制、画面的构思、技法的使用等多方面要求要比常用的单次曝光复杂一些，出片率较低，所以在实际中题材应用范围又被限制，尤其在新闻图片中更是罕见。
我在风光、生态（花、鸟）、舞台、人文纪实等各种题材方面都有尝试，感觉在生态（植物类，如花卉、芦苇）、舞台（舞蹈类、时装表演类）较为容易，人文纪实较难，风光方面还没有较好的例证。
【图5】一曝中采用了横移弱曝的方法，让这种定型舞姿有了动感。
【图6】摄影/树妮小U 本不同时同台的模特，出现在同一画面中。
【图7】三次曝光，同时展现一个独舞中三个不同的状态，其中中间者为终次曝光。
【图8】二次曝光，第一慢门移动拍摄，把一群吃完夜食、完全静态、有些死气沉沉的马拍出流动感，然后再在另一场景中用最大光圈正常曝光拍进一位巡视的马夫。
【图9】三次等量曝光，要注意的是期待主人翁改变姿态，并把他们适当地错开布置。
四、数码相机多重曝光的曝光方式和画面布置
（一）多重曝光的设定
在相机的菜单中，可以找到“多重曝光”，设定多重曝光的开启和一次多重曝光组合的曝光次数。
新款相机中，可选取是单片方式或系列方式。老相机只有单片方式。单片方式其每次设定多重曝光拍摄完毕后，相机会自动恢复到常规拍摄状态。如果需要继续拍摄多重曝光的作品，需要重新设定。而系列方式，则每完成一幅（组）的多重曝光，会自动进入下一轮的多重曝光。使用系列方式的，注意在结束多重曝光后，手动调回常规设置，以免影响后面的突发拍摄。
（二）前次曝光、终次曝光与关键曝光
为了比较容易地表述和理解，这里定义两个词，（1）前次曝光，（2）终次曝光。
【前次曝光】多重曝光组合中，不是最后一次曝光的其他各次曝光。比如是三次曝光，那么第一次、第二次曝光都属于前次曝光。
【终次曝光】多重曝光组合中的最后一次曝光。比如是二次曝光，第二次就是终次曝光。
无论几次曝光，总应该有一次曝光作为最核心、最关键的曝光，在这次曝光中将主体突出并放置在画面的恰当位置上，并尽量拍实。我习惯于将最后一次曝光、即终次曝光作为关键曝光。
（三）曝光参数的设定
1、一般把终次曝光参数设定为准确曝光（正常曝光）。
2、前次曝光的曝光参数设定有两种情况：
（1）根据现场情况和对图片的想象，参数比正常曝光降低1-4档。同时要兼顾气氛和特效的营造，参见下文的“前次曝光的技巧”，对快门速度要特别给予关注。
（2）根据对图片的想象，参数与正常曝光等同，即与终次曝光相同。
（四）前次曝光的技巧
前次曝光是营造气氛、制造特效的重点步骤。所以，特殊技法的使用主要在这个过程中完成。在前次曝光与前次曝光之间、前次曝光和终次曝光之间，摄影者都可以调节曝光参数、调节焦段焦距。
1、速度控制
在前次曝光过程中，用慢门（速度设定低）边移动（甩动、转动）相机，边拍摄。使用这样方式时，一定要“动起来以后”再按下快门按钮。
【图10】 摄影 / 坐看云起（上海）
有种风动感，而最主要的那朵花的形态更适合这种动感。
【图11】摄影 / 追光逐影（大军）
单次曝光拍摄虽然也能表达“风感”，但显然不会像这样张狂，并且缺少清晰的点。二重曝光：第一曝光采用慢速（大约1/15-1/20）拍摄，并降低曝光量，横向甩动相机，在甩动开始后按下快门。
2、变化焦段
（1） 在前次曝光过程中改变焦段（旋转变焦环）。
（2）在曝光之间调节焦段。
3、虚焦
在前次曝光中把镜头或相机的对焦改为手动，对准场景后有意识地不聚焦以获得虚化了的画面。或对其他部分自动对焦，锁住焦距，然后转回要拍摄的场景。
以上各种方法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组合使用。
【图12】虚化前次曝光，实拍终次曝光。
（五）多重曝光的画面布置
1、拍摄多重曝光作品，摄影人应该预先对多重画面重合后设想的画面有所布置。不要被所谓“减法”所约束，而是要重复地利用画幅，对于单次曝光作品的留白处可以考虑用来做营造气氛和特效的位置。
2、在拍摄相对静止的目标时，对于关键曝光的终次曝光可以先进行单次曝光或取景器内的观测，并对其主体的位置和画幅中其它位置的情况研究一下，设计出前次曝光的布置及相应的技法。要特别注意给终次曝光中主体的位置留一个相对少曝的状况，即在前次曝光中这个位置的目标区应该较暗。
在拍摄运动目标时，只有用实拍再回看的方法来进行总结。
【图13】竹林是第一次曝光的产物，拍摄时候把竹林下的暗部留在画面的三分之一处，等着终次曝光的荷花在这里绽放，那蜜蜂却是额外的惊喜，属于运气。
3、对于有需要完全固定的背景支持的作品，必须用三脚架。并在曝光间隙间调整参数时要格外小心，保持机位的稳定。
【图14】需要画面总有清晰背景的多重曝光，一定要使用三脚架。
4、很多场合中前次曝光与终次曝光（或其他前次曝光）可以选择不同的场景，或者同一场景中每次曝光时变化相机的位置或角度。
【图15】摄影/树妮小U
拍摄者在同一位置拍摄，只是在不同曝光次中旋转了相机的角度。
【图16】三次曝光，在两次曝光之间变换拍摄位置和角度。
【图17】侧拍荷花俯拍叶，现实中找不到这种景致，荒诞离奇之间又倾诉着关联。
【图18】荷叶淡去，让其他形状的水生植物簇拥着荷花。
【图19】不同的场景在一起更是我们平常见不到的，把它们融合在一起会产生视觉的新鲜感。
5、画面空间的充分利用不但是平面的，而且是可以有纵深的，这样可以采用远近不同焦平面，形成中间虚化，多层成焦的效果。
【图20】两次曝光均采用短景深的方式，各聚个的焦，形成两个焦平面。
【图21】摄影/ 纳豆 不但焦平面不同，而且花的品种也不同。
五、要注意的问题
1. 不可以在各次曝光之间更换镜头；
2. 部分相机各次曝光之间的间隔时间不可以过长（我自己测试为40多秒），所以选择不同场景的多重曝光，要注意之间的距离你是否可以迅速抵达，并在其间调整好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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