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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大陆新武侠(一)

 yiyidaodao 2012-12-03

【转】大陆新武侠(一)

(2008-11-08 16:25:05)

     “大陆新武侠”是相对于上个世纪盛行一时的港台武侠而言,又大陆最大的武侠杂志《今古传奇?武侠版》在2004年与著名武侠评论家西南大学韩云波教授共同提出。今天大陆新武侠已经成为新世纪武侠创作的一面旗帜。

  根据《今古传奇?武侠版》的官方网站编辑陈青眉文章阐述“大陆新武侠”旨在提倡:

  ①新江湖:江湖是社会的缩影。新江湖将是21世纪华人社会的象征,是都市的、当代的、复杂的、活跃的当代城市文明的缩影。新江湖将更加丰富、复杂、活跃、多元化。

  ②新侠情: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独立不羁,也是侠之大者。在肯定侠客快意恩仇、拔刀相助、善恶分明、正邪对立、为国为民的同时,也提倡多元、相对的侠客价值观念。提倡侠客在学艺、恋爱、江湖成长中追求自由,实现自我,展示独特的个性。

  ③新体验:在发展传统的侠情小说的基础上,提倡和鼓励都市侠义小说、女子武侠小说、玄幻武侠小说等新题材的创作。作品将更加丰富、多元、个性化、有想象力、节奏明快、有青春朝气。

  ④大武侠:继承金古梁温黄等大家的传统,接纳当代丰富多彩的多元的文化元素进入武侠之世界,为武侠文化开疆拓土,适应新时代的精神需求,百川归流,有容乃大。

  

    以下为长久以来在下对大陆新武侠的一些短评,或许言辞过激,但也有助于大家进一步了解大陆新武侠.

一、大陆新武侠走向何方----有感于《少年无情》被撤

  当我看到十分不愿看到的一幕--《少年无情》被暂停连载,面对这个消息,我不由想到--大陆新武侠究竟将走向何方?

  看《武侠版》很久了,但是真正令我心动,可以在“武侠”二字后冠以“文学”作品却寥寥无几,而毫无疑问,《边荒传说》和《少年无情》更是其中的杰出代表。无论是黄易还是温瑞安的早期作品我都读过不少,可是没有哪部能和以上在《武侠版》连载的两部作品更有深意,更有文学价值。然而,《边荒》因为盗版问题被停载,这可以理解,但是《少年无情》呢?却完全是因为读者的要求!

  《少年无情》是一部好小说,是一部将武侠以纯文学表现的具有开创性意义的佳作,而且蕴涵深刻哲理,值得揣摩深思。如果你认真都了这部小说,你还会发现,它的情节完全是无法预测的,是真正的跌宕起伏,出其不意!

  读者对《少年无情》的否定显示读者的主流观点是已经完全将武侠当作通俗小说,而不是文学来读了,此时再奢谈武侠的振兴,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呢?

  其他作者,凤歌,小椴,沧月,杨叛,还有碎石的作品还是有文学意义的,尤其是小椴之文,是集情节与深刻笔触为一体的作品,《长安古意》系列我读了三遍才敢说深刻理解,然而我敢说《长安古意》绝对不是一个普遍受欢迎的作品。有人喜欢他们,更多的原因还是情节吧?

  从以小非和步非烟为代表的超新武侠被广大读者所喜欢,其原因恐怕还是一个娱乐性吧?看小说为了娱乐,这很正常,我喜欢小林寒风和时未寒这样以历史为背景写作的作者,可这种种难道就是大陆新武侠的前进方向了吗?如果那样,还谈什么“全球发行量最大文学刊物”?根本没有文学,只有通俗小说罢了!

  我并不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更不会写纯文学,但我觉得,要使武侠成为大家普遍认同的一种文学形式,不应排斥准纯文学的作品,哪怕这不是主流,哪怕我们为了消遣看武侠。 

二、陆新武侠的一大法宝----颠覆历史

  大陆新武侠为什么新?我觉得其一在它的“幻”,再有就是它对历史的颠覆,对历史再解释。

  我说“颠覆”而不说“演绎”的意义在于,现在许多网络写手,竟开始对历史重组,我个人觉得这是对历史的亵渎。写小说,用历史当然不能原版照抄,要有自己的想法及创意在其中,但是限度是什么呢?难道可以颠倒历史,甚至连历史事件的结局,历史人物的善恶都可以拿来扭曲吗?我觉得演绎历史要做的应该是对历史事件过程的重新构造......

  我觉得做的比较好的是方白羽的《生死天王玺》以及小林寒风的《短短桥》借用历史恰倒好处,既不过多,导致乏味,也不偏少,缺少真实感,对历史人物的把握也很好,没有偏离实际,在大陆新武侠中将历史处理的最好的也许就是凤歌的《昆仑》了,堪称典范。然而,相反在最近的《荒芜英雄路>》中作者给读者的感觉是什么?石享是个令人钦佩的名将!也许作者底观点是同文中的统领一样是持贬义的, 可让读者却觉得石享是个悲剧英雄!其实这个人从智谋武功到人品无一可取,大败而归,畏敌避战的是他,拥力英宗复辟谋取富贵的也是他!再如九把刀《杀手,角》将历史上有名的礼贤下士,立志救国的太子丹完全丑化了。作者将原本武艺平常以至于刺杀失败的荆柯写成身手不凡,也能将秦舞阳写得大奸大恶,可是他连重要历史人物都不放过吗?此外还有优客李伶写的那个曹操式的蔡京,全都是不尊重历史的! 

  想构筑自己的历史很容易,沧月,小椴时未寒做做的都很好,再有架空历史不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吗?可为什么要扭曲历史呢? 

三、大陆新武侠的成长----从故事到小说的过渡

  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想谈一下,为什么如今许多上了些年纪,离开学校的同仁们对《武侠版》捧起的步非烟诸人极为反感,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写的根本就不是小说?是什么?故事!

  那么故事跟小说的差别是什么?差距又是什么呢?我个人以为,故事讲求的是情节,离奇曲折之余再加些可以感动少男少女(某算个例外吧~)的儿女情长,而小说呢,则要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在其中,必须反映某些社会现实(名著之所以是名著就在这个原因了),这才是走入社会的人所关心,所支持的.这样就清楚了,于是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正是这个原因使《武侠版》在学校会受到异常的欢迎,却难以争取到更广大的市场。(这个是值得让编辑们去研究的问题,而不是我们读者该考虑的。)

  现在也许你要问了,大陆新武侠究竟为什么非要写小说?我想最直接的就是要发扬大陆新武侠,为了"武侠"二字,我,还有很多读者,不希望它同"言情","奇幻"画上等号!

  虽然现下,大陆新武侠有沧月(鼎剑阁以庙堂和江湖相结合,还是非常值得称赞的),步非烟,沈缨缨这样以华丽辞藻,光怪陆离取胜的写手,燕歌那样以陈旧故事登场的写手,可同样有杨叛这样的几乎现实主义的颇有潜力的作者。杨叛在《武侠版》发表作品虽然大都较短,但是也大都给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记忆,记得有一篇了论刀,先是写民族尊严之争,而后是一个更深刻的主题----救人的刀才是真正的好刀,它弘扬的是助人的侠义精神。

  还有,近来马伯庸(从清欢的介绍中看,这应当是位名人,我对网络文学不熟悉,大家见谅)揭露的是现实中追求外表的虚伪,杨虚白写的少年吴戈则是更高一筹,那是真正的平民武侠(和宋阳不可同日而语,宋阳不过是刻意追寻罢了),在中成功的表现了英雄相惜和自身职责间的矛盾,它呼唤的是公正的执法者!

  其他,优秀如凤歌,小椴在其作品也是成功的在构筑矛盾,描写现实,前途不可测,振兴大陆新武侠的重任在肩。

  让我们呼唤更多的小说,而不是故事!

四、什么才是“新”

  某天骄想说一下对大陆新武侠的理解。“大陆”自然是一个地理概念,它意味着武侠的中心已从香港,台湾北上神州大陆,开始了武侠的另一个高潮。至于两者区别,《昆仑》的作者凤歌在最近的访谈中说的非常好-----台湾武侠娱乐性比较强,套路化严重,但气量见小,有一种短兵相接的味道;香港武侠虽好,但往往体现了一种强烈的民族情怀,这跟它身处殖民地是分不开的,大陆则不同,我们自由,独立,领土广大,大可淡化这一类的情感,体现出一种成熟自信,有容乃大的气魄,地缘决定文化。

  那什么是“新”呢?温瑞安在《游侠纳兰》的后记中说;“写前人没写过的,写前人写过的,但是用不同于前人的方式写的,写前人写过或没写过的,但用自己领悟的方式写的都能称之为新。”显然今天的大陆新武侠写手们对以上三种方式的创新都已尝试,从对政治制度的构想到对武侠内容的扩展无所不包,因此如今的大陆武侠实在无愧于“新”。

  然而,创新并不等于优良,新的同时我们还应追求好,可怎么才算是好呢,某天骄以为,为探寻一种思想,表达一种情怀,用心去写的才有可能是好的文章,诸如此类,感觉目前惟有小椴,凤歌,沧月(还有台湾的孙晓)才能当此殊荣。某天骄希望,在香港金庸,台湾古龙之后,大陆能有为社会所承认的真正可以扛起振兴武侠大旗的王者!

五、大陆新武侠一大特点-----“奇幻”+“武侠”=“?”(论步非烟与女子武侠)

  在轩辕春秋的一位朋友曾经说,“大陆武侠很明显就是奇幻路线了,虽然我一直认为缺乏西方式文化底蕴的中国人更像在写网游神话------根本没有出路。”我觉得这话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现在这种情况最典型的代表人物无疑就是被受吹捧的步非烟了。

  也许大家还记得凡尔纳的故事,在当初他将要写小说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领域都被人写过了,可是他独具慧眼,发现了地理这块处女地,于是凡尔纳以地理为创造素材写出无数杰出的科幻作品,最终享誉全球。显然当前武侠也同样面对与凡尔纳相似的问题,于是我们惟有一个选择----创新。

  首先我要肯定的就是步非烟的创新精神,毕竟她是第一个将“奇幻”与“武侠”结合而以此成名的人,步非烟是北大美女,更是才女,我是无法评论她的人的,事实上我对她的为人甚至是很欣赏的,在她对于我关于李商隐的话题的回复中足见步非烟之胸襟。所以以下我只论文,决不涉及其本人。

  步非烟的《武林客栈》系列虽不算上佳,但是至少可以算是“武侠”,我现在主要想谈的是它的正传——《华音流韶》系列。步非烟的“奇幻武侠”的“新”在他将印度教神话再塑造,可这样一来,小说就几乎成了神话,人物也几乎没了人性,只剩下神性了。这也就是说,小说彻底脱离了现实,这恐怕不能称之为“武侠”吧?现在正掀起一个对神话传说再创作的活动,苏童刚刚完成了对孟姜女故事的再创造,我想步非烟的作品是不是也应算做这个范畴之内呢?

  对于她的人物塑造及写作风格,我想借用几位侠友的话足以说明问题。云烟过水“步非烟的小说倒是写的热闹好看,但仔细揣摩会发现其中有许多非常不合理的情节(比如摘叶飞花),影响书的可读性,而且意境太虚,不知道作者想通过书表达什么。步非烟说过‘既然古龙把武侠从写神带入了写人,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改回来呢’。武侠本来就是一种很虚的东西,你为什么又非要把它推向更虚呢?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作品读过以后缺乏回味。” 断暸的弦“我觉得步非烟写的没有什么高潮,整个小说都平平淡淡,看完了也说不出好与坏,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想象力”。

  有一点无庸质疑,步非烟是有广泛读者支持的,这个从我的调查中足以看出,但是我想问的是——难道大家真的是把他当作武侠来读的吗?我想他们还是更看重其奇幻色彩的吧。一部小说,有读者就是一部成功的小说,因此步非烟是有成就的。现在世界科幻,魔幻,奇幻横行,哈利波特和张小凡正在受着无尽追捧,我没有理由因为不喜欢步非烟的作品而否定它,我只是希望,不要将武侠二字之前冠以奇幻,但使步非烟成为“奇幻宗师”不好吗?

  《武侠版》在2007年二月的留言是-----女子武侠的兴起是大势所趋还是对武侠的背离-----某天骄觉得这个命题首先就是存在问题,因为文坛之上从来就不缺少女性的身影,其中更不乏一代大家,从蔡文姬到李清照,从冰心到勃朗特三姐妹,她们构筑出一部女性文学史。同样武侠既然并大多数人视为文学的一个分支,它当然不会排斥女写手。而事实上又的确有许多朋友在对女子武侠进行着口诛笔伐,这是为什么?某天骄答之,因为奇幻正是以女写手为旗帜的,所以包括某天骄在内的广大朋友批判的并非“女子”,而是“奇幻”,当奇幻与武侠不在壁垒分明,我们惟有出来仗剑一言。

  《七夜雪》是一部杰出的作品,从文笔到思想,到故事都堪称不凡,更可贵的在于其中并没有过多的奇幻元素,所以某天骄会接受它,并且喜欢它,让我们呼唤更多的类似与《七夜雪》的女子武侠!

  愿大陆新武侠之新不要牺牲正统武侠的些须影响,创新也要有体“度”,恰倒好处的沧月值得学习。

六、大陆新武侠的希望---- 羽公逞奇才,凤歌谱昆仑

  公元1983年纵横侠坛三十年的一代大师,新派武侠的开创者----梁羽生先生封刀归隐,这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但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又是二十年,武林新秀凤歌以一部《铁血天骄》崛起江湖,名扬九州。

  不久凤歌另一部紧接前书的《昆仑》横空出世,并且得到羽公题字,由此凤歌与羽公的名字被联系到了一起。

  社区的尤迪安大哥曾将凤歌同金庸相比较,凤歌也曾出来为“仿金”问题出来为自己澄清,但是如果将凤歌来和羽公比较又将如何呢?

  我感觉凤歌同羽公最大的共同在于对传统那带有叛逆色彩的推陈出新。羽公的几步代表作,如《白发魔女传》颠覆了以往以男性为主人公的定式,《萍踪侠影录》反驳的是成王败寇的传统关念,你朱元璋夺得了江山又怎么样,还不是靠我张士诚后人的博大胸襟保住的天下!还有我在另一篇文章中说的《女帝奇英传》中对武则天的客观描写,不再一味的丑化。

  而凤歌则在更移一种传统的思维模式——主人公必定是汉人以抵抗外族入侵,在《昆仑》中梁萧助元攻宋,灭亡了汉人王朝,无论这样写而引起的争论孰是孰非,凤歌的大胆创新是值得肯定的,在颠覆传统上凤歌同羽公走到了一起。

  另外的一点共同是凤歌同羽公都是很善于利用历史的,这一点是许多现代的武侠写手应当学习的,中国的武侠用中华民族的背景是更有真实感的。

  我相信凤歌一定能走出一条新路,甚至超越羽公!

七、勿使武侠成大片

  当李安以《卧虎藏龙》名扬天下,中国内陆名导再也忍耐不住,于是自张艺谋《英雄》始,一部部斥巨资打造的国产大片一次次折戟奥斯卡。而观众们则从《英雄》一直骂到了《夜宴》,而且大有延伸至《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气势。我们难道不该从中为武侠的发展总结出点什么吗?为什么一部从演员阵容到视听效果都豪华无比的大片却连连失败,某以为,究其根本它还少了一种东西----中国化的真实。

  《英雄》有内涵,可故事他凌乱,《十面埋伏》情节太简单,那个什么《无极》我都无话可说,套句胡戈的话说----《无极》等于无聊。《夜宴》号称取材于五代(貌似是后晋宫廷纠纷),可完全西方化的对白,能得到国人共鸣才怪。弄了半天,拿走小金人的依旧是那个台湾美国人李安,这与中华何干?

  由此及彼,某天骄以为,一些新武侠写手们忽略真实,无视内涵,一味天马行空的的想象永远不可能写出足以传世的作品,如此怎能得到读者肯定?

  武侠虽非正统文学,可总不能流于那些毫无价值的大片吧?

【转】大陆新武侠(二)

(2008-11-08 18:08:04)
    新武侠是中国内陆“文革”以来出生的一代新人的武侠创作,20世纪90年代末出现于网络, 以2001年《今古传奇·武侠版》创刊为标志大规模进入纸质传媒,2004年,该刊和《西南师范大学学报》“21世纪中国侠文化”专栏正式提出了“大陆新武侠”的概念,新的武侠高潮已喷薄而出。

    凤歌的《昆仑》出版时,某媒体称“这是近年来武侠文学界一件标志性的大事,若干年后,当我们回顾21世纪大陆新武侠时,也许会将《昆仑》和1958年金庸《射雕英雄传》的出现相比。”这一评价是否太高?我不置可否。但是,武侠小说在网络的兴起却是不争的事实。《昆仑》在“清韵书院”网络连载时,即被评为“十大武侠经典作品”之一,在《今古传奇·武侠版》连载,又成为该杂志的年度作品,迄今已有数百万忠实拥趸。新武侠已成为和奇幻小说并举的一大门类。

(一)新武侠小说风起云涌

    北京大学教授孔庆东对中华读书报说:“大概从2000年开始,武侠小说创作突然有一个新趋向,涌现了一批20岁上下的年轻人。为避免与港台新武侠重复,它被定名为‘大陆新武侠小说’。”他认为,新武侠小说创作未必要超过前人,而是要另辟蹊径。这些作者多属自发型,且文化素质较高,与港台新武侠的整体创作队伍相比,质量很高。因为他们“站在前人的肩头”,有自己的优长。影响他们的既有金庸,又有西方文学。

    在西南师大教授韩云波的印象中,新武侠小说最早出现于期刊和网络。专门刊登武侠的期刊目前发行量达到几百万册,几十种新武侠图书陆续出版。其中有长江文艺出版社推出的“中国新武侠典藏书系”(首批4本:《小椴作品》、《步非烟作品》、《小非作品》和《杨叛作品》),以及北方文艺出版社的一套“武侠新力量排行榜”。

    韩云波认为,新武侠主流创作队伍有三大特点:

    一、高学历:大学生、硕士生很多,相当多是博士;二、年轻化:基本上是“70后”,60年代出生的都很少;三、专业或职业多为理工科:比如沧月学的是建筑学,丽端北大毕业后在深圳银行工作,沈璎璎则是天坛医院的医学博士。

    新武侠在2005年出现出版热潮,一直持续至今。《今古传奇·武侠版》杂志荣获了全国期刊百强,很多作者备受关注,被称为金古黄梁温下的小椴专门从事武侠小说创作,小非被称为“青春武侠第一人”,沧月则被称为少女武侠宗师,有“大陆新武侠宗师”之称的凤歌去年曾凭借有120万字的《昆仑》领军大陆新武侠阅读潮流,事隔一年后,凤歌又携新作《沧海》(山海经系列第二部)与广大读者见面。与此同时,研究金庸的孔庆东教授开始研究这一群新武侠作者,西南师大的韩云波教授也提出了相关理论。

    5年的时间不算短,回首被“热捧”的武侠写作者和代表作品,孔庆东所说“当前的新武侠创作总体上五彩缤纷”确为精当,他认为大陆新武侠小说大致可分两派,一为传统派,模仿金庸、梁羽生,如凤歌,模仿金庸可谓到一流;一为学习西方的,奇幻作品较多,不像港台新武侠那样注重历史,对历史的阐述更有现代性。

    各路作品的表现内容也是各有特色的。小椴的《洛阳女儿行》、时未寒的《换日箭》讲述江湖恩怨,沧月的《镜·双城》、优客李玲的《红颜四大名捕》、步非烟的《曼荼罗》、沈璎璎的《逝雪》写江湖女侠,蓝莲花的《千帐灯》和《风烟引》,以及萧如瑟的《如梦令》,写武林中人的儿女情长,小非的《游侠秀秀》、何员外的《何乐不为》、韩寒的《长安乱》则试图重建自己的江湖。韩寒自称,自己的优势在于没看过金庸、古龙的小说。这批人将自己旺盛的创作力投入创作中去,因为心中无所顾忌反而别有滋味。

    作品题材也丰富多样。《昆仑》以宋末元初为历史背景,通过主人公梁萧的传奇经历,给读者展开了一幅气势磅礴的江湖画卷。萧鼎的《诛仙》之所以大热,其实更多得益于近年来风靡网络的玄幻小说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它能在众多的奇幻小说中脱颖而出,实在是因为其作为“武侠小说”的坚实质地。小椴作品很好地继承了中国传统武侠小说中的侠义精神,其情节背后潜伏着人性以及社会规范下人的抗争这样的大主题。步非烟的文化背景取自佛教和印度教,有着典型的泛东方文化色彩,这使看习惯了中国传统武侠中国道统的读者耳目一新。杨叛由一篇《死香煞》奠定了他新武侠的代表作家地位。这篇带有强烈悬疑色彩的作品让读者再一次领略到古龙当年创下的武侠悬疑的魅力。但他的文风又有更多凌厉之处,在力量上比古龙作品要突出。小非的《游侠秀秀》在某种意义上说颠覆了中国传统武侠概念,滑稽搞笑,幽默风趣,在小非笔下,江湖不再是充满血腥充满杀戮的,取而代之的江湖是一个充满谐趣的世界。

(二)创作者的武侠梦
  
   《昆仑》作者凤歌是《今古传奇》武侠版的编辑。《今古传奇》已经为大陆的武侠小说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小非、沧月、燕垒生、小椴们都是这本小开本杂志的作者,但这本杂志分量最重的作者可能正是凤歌本人,他的《昆仑》一共写了100万字,被称为最接近金庸实力的作家。

    凤歌对中华读书报说,自己的创作最初只是一个很小的念头。有一天他百无聊赖,上网闲逛,偶见许多武侠小说,文采斐然,作者则很陌生,后来才知道:原来金、古、梁、温、黄之后,仍有人写作武侠小说啊。可惜遍览诸文,均有不如人意处,当时便萌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或许,我能写得更好吧?”

    什么力量让他完成了这篇百万字的小说呢?凤歌说:“或许来自某种感动吧。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武侠就是一个梦,是一种魂。对侠的感动恰是我写作的初衷,一夜夜埋首于键盘,才华丰瘠已属其次,激情才能决定一切。每当万籁俱寂,我纵极想象,刻画千年前种种情状,那份感觉,就如同将军夜猎,万骑杂沓,从胸中呼啸而过,其中的森然古意、血气奔腾,只有局中人才能领会,这份感觉就是所谓的感动,有了这份感动,侠者便能拔剑扬眉,歌者便能高歌停云,舞者便能为君一舞,画者便能挥毫落墨,浸染烟霞。而在这五年中,我从长江之畔到天府之国,又从天府之国到江汉平原,山川换改,年华老去,昔日的年少轻狂已变成了今天的世故老练,所幸,胸中那份感动还在,那份侠情依然。”

    凤歌说,在创作中,他不但学习前人的技巧和故事结构,又在其中翻出新意来。“对于我们这一派来说,更看重故事性和知识性,我们学习的榜样是《达·芬奇密码》。将古代的历史与幻想的江湖结合,并使之焕发出光彩。”在《昆仑》中,精通古代算术的主角梁萧通过自己的知识来寻求武术上的突破,而这算术的运用又涉及整个江湖的格局。对于这些作者来说,能够将现代的思想与古代的知识融合起来,在想像力上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何员外在谈到《何乐不为》时,说自己受到了两个作家的影响,一个是王小波,另一个便是小非,那时,小非的《游侠秀秀》已经在网上红了很久,《何乐不为》充满了对《游侠秀秀》的模仿。

    北大中文系研究生步非烟的武侠作品空灵飘逸,以诡异细密见长,2004年荣获了温瑞安设立的神州奇侠奖。她说:“我希望有朝一日,大家能认同,在儒家之侠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侠客。这种侠客也许并不以为国为民为己任,而是遁世而出,逍遥天地之间。”

    小非则认为,自己的新作《宋昱外史》的写法绝不同于任何一部传统武侠小说,甚至带着明目张胆的颠覆企图——从江湖格局的古怪设定,到正邪之间的另类互动,再到武功作用的推翻重建,处处都在闪躲常规。

    杨叛从小就喜欢武侠,一直到现在,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他说总将自己的每一刻的空闲沉湎于那梦幻般的世界中去。江湖,多么遥远而神奇的地方!在那里的一切都如此的单纯又如此的沧桑,如此的飘逸又如此的激烈,如此的无奈又如此的多情。

(三)新武侠小说的优势及不足
  
  每一次文学文化的高潮,都必然会有标志性事件出现。1994年,人们对金庸小说“文学大师”和“文学革命”的评价,已经成为中国大陆武侠文化高潮的标志。10年之后的2005年,凤歌《昆仑》的连载和出版,则无疑是包含着观念与技巧巨大创新的武侠新高潮的标志性事件。

    韩云波认为,这一代人“文革”后才有记忆,思想观念与上代人完全不同,成长的文化氛围也不同,而媒介的变化也会影响人的思维方式:我们用笔写作,他们用电脑;我们主要看纸质媒体,他们依赖电子媒体,各有通行的语言方式。

    他在评价新武侠小说的成就和不足时说:“成绩就是多元繁荣,形成了一种宏大的局面。不足有三点:一是受网络游戏影响而形成的设定性,欲先有框架,模式老套;二是一些作者成名太早,沉溺于良好的自我感觉,不去思考是否抛弃过去,最终有些作者可能昙花一现;三是商业层面的操作导致作者的浮躁情绪。很多武侠小说的出版是文化公司在操作,他们必须适应市场。这三个问题使得大陆新武侠潜伏着重重危机。”韩云波说,最初几年,他是以发掘优点为主,对新生事物不棒杀,但从今年开始,他认为新武侠已形成一定气候,因而才站在更高的层面上要求作者。

    要改变这些问题,韩云波认为有三个方面需要强调:一是作者对自己人生经历必须有所反思;二是加强哲学思考;三是要有敬业精神,也就是不断追求完满的敬业精神。小椴正在将忏悔精神引入武侠,这种追求值得肯定。

(四)如何走向经典
 
   孔庆东认为,创作新武侠小说的大部分作者,现在是靠学问,靠想象,靠才情。凤歌用古代数学知识,想象力、语言都好,但人生阅历不够,缺乏跟中国本土生活的联系。现在的新武侠多是模仿加悬幻,有些悬幻还在直接模仿哈利·波特,有些东西在西方合情合理,到了中国就变得奇怪。

   “金庸写历史,但结合了当下中国的问题,有很深的忧国忧民的意识,比如《笑傲江湖》,他忧患当下中国,而不仅是古代。金庸的故事精彩,但最终目的是启发当代,这样才有震憾力和深度。我读大陆新武侠小说,只是佩服有才华,故事编得漂亮,但是缺乏思考。”孔庆东说,“凤歌的出现标志着这一代年轻人达到了金庸讲故事的水平,但还要超越,他对古代知识的掌握超过金庸。我相信,他们肯定有能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长江文艺出版社“中国新武侠典藏书系”主编冯知明认为,大陆新武侠作品已受到无数读者的喜欢,书中的典型人物、经典段落也开始被人开始引用,都说明大陆新武侠已经到了要确定经典的时候了。

    “我们要做经典,不是做流行。要让装帧配得上内容。这不是简单的一季两季的图书。是我们看到新武侠发展已经到达了一个程度,已经有这么一批作品接近或者达到了经典的要求,在这样一个氛围内我们才有这样的选择。长江社的传统不是做流行书籍,我们一直在做经典和品牌。”主持出版此书的长江文艺出版社负责人方平解释。

    经典的武侠小说有两种,一类是突变产生经典,比如古龙,他过去学金庸,后来转变风格;一类是渐变,严家炎评金庸是“静悄悄的革命”,就是明显的渐变。韩云波有一个“渐变的革命”理论,他说,渐变又可归纳为三大主义,有三个方面体现出和港台武侠小说的不同:一是从哲学主义到科学主义的变迁,以前以哲学为文化核心,而新武侠创作队伍中的凤歌以数学为核心;二是从现实主义到理想主义的变迁;三是从民族主义到和平主义的变迁。韩云波还发现有一个趣的现象,走突变路线的,以女性作者为主,占3/4的比例;走渐变路线的,是男性作者为主。“这可能跟过去没以女性作者写武侠有关,现在新武侠小说队伍中女性作者占到一半。”韩云波说,他主张突变和渐变并行。

    总之,目前的新武侠作品中还没有可以称为“经典”的作品。大陆新武侠要继续发展,必须要有深度模式。金庸的经典作品的出现在40岁左右,新武侠小说的创作队伍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不断地打磨自己、丰富自己。他们已有非常好的基础,所欠缺的是人生经验和哲学思考,5年以后或者说5年以来,肯定会有非常不错的作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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