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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而非生活

 陈士同 2012-12-03
         虽然仅是一字之差,但是其内在所包含的意蕴却相去甚远。“生存”,一个“存”字,乃存在之意,也就是我们明天还能够睁开双眼,看到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我们还可以用自己的双脚去亲吻大地,我们还可以用自己的鼻子去呼吸大自然的或新鲜或污浊的气息,我们同样可以用双耳去聆听世间各种或优美或嘈杂的声音。除此而外,就是我们每天都在挣扎着让自己不要在新一轮太阳升起的时候彻底离开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而“生活”,一个“活”字,既有甘洌之泉的滋养,又可以用自己的舌尖去感受泉之温存,享受其给我们的人生带来一份清新与愉悦。由此观之,尽管表象上存在的只是文字符号的差异,但是其间一道无形的鸿沟是永远无法填平的。
     芸芸众生,在车水马龙中如陀螺一样的旋转,或为名,或争利。之所以这样,有时候不是一种本能的嗜好,而是一种求得生存的潜意识在驱使其不得不扎堆在人头攒动的坊间。要么透支身体,要么透支精力,所有的努力,一个终极目的就是在努力的争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安身立命,赖以生存的屏蔽物,然后能够怀着“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心情坦然的去打发属于自己的时间。因为,一个人,一辈子,就是一人生。要风平浪静的从生命坐标的起点绘制到终点,而且绘出像模像样的图画,物质的追逐是必不可少的。诚如马克思所言,人们要从事各种高层次的精神的劳动,首先必须解决基本的生活问题,要有基本的物质条件做保障。如果没有物质做支撑,所有的想法,所有所谓的精神的创造和追求只能是海市蜃楼的存在。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每一个存在的个体都无法停下前行的脚步,不知疲倦的进行着跋涉和耕耘。因为是一种常态的存在,所以一切看起来都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可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整个社会都选择了千人一面的生存状态,这个时代也就不存在变化之美了。
     放眼社会,看人间百态,不经意间我们看到的还有更多另类的群体,他们为了一种别样的存活,在绞尽脑汁的用自己的言行举止演绎着一种常态,组成一道别样的风景线。处在社会的底层,出生卑微,自然无法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为了实现蛹化蝶的华丽转身,他们只能戴起面罩,穿上隐身衣游走在浮躁而繁华的尘世,点头哈腰,强作欢颜;或作揖打躬
,溜须拍马,尽个人之能事,以博来自上层的双眼一眯,大嘴一龇。这样,日积月累,一种卑微、谦虚而忠诚的印象在上司的潜意识中慢慢形成,这也为以后的生存状态的改变储备了一定的资本。有时候也许不是处心积虑,但是仅那副尊容足以让人倒胃多日了。其实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求得生存的法则,我们也不能太较真的用带刺的眼睛去审视他,可是试想如果每一个人都以这样的状态去迎来送往,那么这个社会将会是什么样子。世风日下的终极只能会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了。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而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不同的生死,不同的价值评判,作为我们这些食人间烟火的人,如果始终以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去面对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其结果可能会天随人愿,但是也许会失去大于所得。毕竟,物质占有的多寡不是评判一个人存在价值大小的唯一标准。不错,躯体的存活是我们追求的先决条件,但是人之为人,除了肉体,还应该有更重要的精神的东西作为支撑,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尊严。有人说,与其苟延残喘的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挣扎,不如轰轰烈烈的在世间留下一抹光焰,虽然牺牲了自己,起码给别人留下一点光和热。一个即将赴黄泉的乞讨者,看到怜悯者施舍的食物时,本可以无所顾忌的尽情的享受,但是当听到一句刺耳的“嗟,来食”时,他毅然决然的做到了视食物为粪土。试想,如果放下一份尊严,他本可以继续延续自己的生命,还可以多欣赏和感受世态炎凉,但是他选择的是拒绝,用自己的那份骨气与这个世界进行了告别。
  “存”是以物质作为支撑,所以很多人只要大脑可以思考,只要条件允许,他就会挖空心思的进行着物与利的专营,有时候甚至达到一种痴迷和疯狂的程度。即使已经畸形,其也不会停下追寻的脚步;也正是因为太看重物质的价值,所以,至于人格尊严一些看似虚无的东西完全被其抛弃。苍天不负有心人,大部分人的那份执着与坚持是可以打动沉睡千年的石头,在不经意间会有天外来客,博得一点施舍;而有的可能不会再那么幸运,有的悲催的最终落得物不得而魂不在,何其悲哉!而“活”更多追求的是一种高于物质的东西,也许我们可以是物质的贫乏者,也许我们只能以步代车,也许我们只能长住筒子楼,也许我们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加薪不得,晋级无望,但是只要没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那种违背本我的良知的背叛,能够坦然的迎日出,送日落,能够粗茶淡饭平平安安的走向每一个人该去的地方,且在即将瞑目的时候带着一丝微笑,这也可以算是生活得有滋有味了。言及此,也许会落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骂名,其实对大部分人来说,我们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存在,存在的有时候会被这个时代遗忘,所以既然此生注定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存在,我们就没有理由去争取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宁静方能致远,老庄之所以选择了逃离,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混迹主流的资本,而是因为他们不愿意为了一时的口食之愉而舍弃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陶渊明如果能够放下架子,他也能够好好的生存,而且会衣食无忧,但是如果那样,泱泱几千年的中华文明册上就不会有其浓墨重彩的一笔。
   物质没有,只要我们一息尚存,我们就能够创造,而且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精神遗落再想重塑,可能就尚需时日了,有时候甚至终其一生也无法修复。同样的流程,不同的轨迹,我们到底缺少什么,我们最应该追求什么,尽管有人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笑了”,但是还有个弘扬“我思故我在”的精神,只有这样,也许我们碌碌无为,但是起码不会恶名长存。是“存”还是“活”真的需要我们认真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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