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欲望.毁灭 一辆车本身注定了其承载能力的大小。 荷花梦作者:柯 蓝 小时候,母亲带我去乡下外婆家。外婆家门口,有一个水塘长满荷花,我不知道为什么荷花长在水里。
我问妈妈,妈妈对我说,有一群女孩子,打着绿伞、穿着花衣来到乡下,被妖怪看见,施展魔法,把她们统统变成一株株荷花,囚禁在水塘里。只有在妖怪打盹儿的时候,她们才会偷偷地变成人,在月光下跳舞。 我相信妈妈的话,天一黑,月亮上来的时候,我便悄悄地躲在大树后面,想偷看荷花变成女孩子在月光下跳舞的情景。 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见。我躲在大树后面十分伤心。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杀死妖怪,把这些可爱的荷花姑娘救出来。 这是我童年立下的誓愿。 过了一阵儿,外婆一家人从水塘中摘回一木盆莲蓬。小小绿色的圆圆的莲蓬,用手掰开,里面有一粒粒的莲子,大家都剥去皮,放进口里,都说又香又甜。外婆剥了一粒,要塞进我嘴里,说:“这莲蓬是荷花姑娘的钱包,这荷包里装的是一粒粒的银子。”我十分生气地跑开了。 我没有忘记我的誓愿,我怎么可以偷荷花姑娘的银子。 还是那天晚上,饭桌上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莲藕。先前我在灶屋里就看见一支支雪白的莲藕,很像荷花姑娘的胳膊,他们又洗又用刀切。我气急地跑到水塘边,看见满地残荷败叶,叫我十分惊骇。我低着头往回走,我已经明白,那一群荷花姑娘永远不可能变回原形在月光下跳舞了。 母亲要我吃那碗尝鲜的莲藕,我端着饭碗走开了。接着,我便哭吵着要离开这个有水塘的外婆家。 忘了过了多久,忘了不知在什么地方,忘了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开始吃莲子,开始吃鲜嫩的莲藕,开始丢失了我童年的荷花梦。 同时,不论在什么地方,看见满池的荷花,有红的,有白的,有紫色的,一株株亭亭玉立,迎风飘香,我也再不会相信这一池荷花,在月光下会变成一群荷花姑娘,打着绿伞成群结队地跳舞。丢失了童年荷花梦之后,也丢失了我的童真。 我不知道,丢失了童年的天真,我应该快乐,还是应该忧伤? 谁能回答我,谁能与我同梦。 (选自2005年2月10日《文汇报·笔会》) 清幽淡雅显真情 ——《荷花梦》赏读 这是一篇犹如荷花般优美的散文。
天真是“善”的自然流露。 当妈妈以凄美的故事回答了我“为什么荷花长在水里”的问题后,我不仅没有觉得妈妈在欺骗我,还真的“躲在大树后面,想偷看荷花变成女孩子在月光下跳舞的情景”。于是立下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杀死妖怪,把这些可爱的荷花姑娘救出来”的誓愿。 为了这个誓愿,“我”没有“偷荷花姑娘的银子”,也没有“吃那碗尝鲜的莲藕”,并“哭吵着要离开这个有水塘的外婆家”。天真的梦在外婆家彻底破碎了,“那一群荷花姑娘永远不可能变回原形在月光下跳舞了”。 行文至此,读者也一同感受了作者荷花梦破灭的心理历程:伤心而立誓愿——生气而不吃莲子——惊骇于一池残荷败叶——哭吵着离开外婆家。通过这样的层层蓄势,将“誓愿”推向极致,让读者深深地体会到作者的一腔“天真”。作者用简约的语言,为我们讲诉优美的人性——天真。 这是孩子的誓愿,也是“人”的本真。然而当再不会相信荷花,会变成荷花姑娘,打着绿伞成群结队地跳舞的时候,我开始吃莲子,开始吃鲜嫩的莲藕。于是,消失的是“荷花梦”,丢失的是“童年的天真”,当这本真消失了,我们还能庆贺自己的“成长”吗? 成长固然不可避免,但如果成长一定要以“丢失童真”为代价,那么我们就不会有成长的快乐,而只有“丢失童真”的忧伤。 本文以“天真的语言”描写了“天真的荷花梦”,虽只是写了一个“荷花梦”的破灭,但文章处处散发出清幽淡雅的语言风格。“天真”本就是人性纯度的一种标志,而童年是人性最纯的阶段,作者以清幽淡雅的语言来抒写“天真”,可谓“文质合一”。第三段讲:“天一黑,月亮上来的时候,我便悄悄地躲在大树后面,想偷看荷花变成女孩子在月光下跳舞的情景。”这是“童年天性”的流露,“躲”、“偷看”写出了“我”的迫切心情,作者就是采用这样没有任何修饰的语言来描写“天真”的。 由此这样猜想:作者正是由性情的天真,而力求艺术的“天真”。 令人敬畏的动物和植物们作者:王 剑 地球上的动植物可谓纷繁多姿。它们在完成各自的生命塑造时,常常给人以创造的灵感和灵魂的震撼,让人不自觉地从灵魂深处产生生存的喜悦和生活的力量。文学是生命的自由表达。本期“时文快读”编选的这一组文章,是作者在生命检视过程中发出的最朴素的声音。我想,在人类与动植物的相处出现了应当引起警觉的问题的今天,这样的文字或许能让我们垂下高傲的耳朵,听一听小生命们充满哲思的诉说。
洪流中的动物们 □谭艺君 暴雨骤至,洪水汹涌而来。河的堤岸像孩子搭起的城堡,被水的手指随意地推开了。水失去了约束的堤岸,伸开双臂扑向原只能远远观望的风景:田野、草丛、树林、村舍…… 狂欢的鱼 鱼在水中悠闲地散步的时候,巨大的水流袭击了它们。它们在猝不及防中迎来了肆意的快乐。水给鱼以力量,鱼逆水而上,以一种上升的欲望,作一次生命执拗的回还和激情的追逐。水的涡流扰乱了鱼的思想,颠覆尽鱼循规蹈矩的生活。在水走过的所有地方,都有鱼银亮的翩舞。我站在桥上,看河岸边的公园一片汪洋,在那些我曾经常散步的地方,我想象着鱼儿们雪白的腹掠过柔软的草尖,一会儿聚拢而来,一会儿又四散着游开了。它们被眼前不曾有过的奇异吸引:草地、台阶、粗壮的树干、一朵朵挣扎的艳丽的花朵……一条鱼可能在我曾经坐过的那个落满淤泥的台阶上舒服地躺了下来,在草地上打一个滚,又轻吻一朵骄傲的花。 水掩盖了一切,使鱼嗅不到危险的气息。在水如潮般退去后,鱼甚至来不及转身,就搁浅在欲望的岸边,只剩下越来越泥泞的心跳和越来越焦灼的呼吸。 生命中总有欲望的水漫过了平常心的堤岸,理智的鱼儿是否能够把握好生命的方向? 一只老鼠的悲壮旅行 这只乡下老鼠的这次旅行是很悲壮的,它乘着洪水中的草垛在一片汪洋中绝望前行。曾经,在某一个乡村的田头,它和它的同伴们在这个草垛上享受着平庸的鼠的生活,在乡间的清风明月、淳朴炊烟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生息繁衍的白天黑夜。可是这一切都在水流涌来的一刻不复存在了。这只老鼠在无限惊恐中攀上了草垛顶,和它危险的“家园”一起顺流而下。它顾不得欣赏两岸的风景,顾不得吊唁葬身水中的兄弟姐妹们,在它的旅程中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 我在绿草如茵的老虎滩公园目睹了这只老鼠为命运进行的一次搏斗。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河湾,强大的水流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涡流。草垛飘流到这个小小的河湾,在涡流中来来回回地打着转转。那只老鼠敏锐地感到这是它离开厄运的最后的机会——岸就在咫尺的地方。岸上站满了人,但它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想,与洪水里的恐惧相比,人此时也没那么可怕了。它从草垛上跳了下来,跳进了水里,奋力地向岸上游去。一只鼠,在奋力为生的希望而拼搏。至今,闭上眼睛,那只鼠在水中奋争的姿态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我能够感受到的是一个词:力量。它是那样斗志昂扬,小小的爪子像发动机一样,蹬得极有节奏感。一只老鼠,却也是懂得不能放弃啊!不放弃生的平淡或精彩。我在岸边看它游了很长很长时间,它毕竟只是一只鼠,最终也没能穿过激流,从死到达生。最后,那个草垛漂了过来,它精疲力竭地爬上了草垛。那一刻,我感到了一只鼠的绝望。与水中孔武有力地游水的姿态相比,此时它瑟缩在越来越小的草垛上,背影绝望苍凉。 世间有多少事是生命脆弱的力量无法改变的?一只鼠,它为命运的抗争让人肃然起敬。它没有被突然到来的灾难和一路的惊心动魄吓昏,它抓住了唯一生存的机会,向它的岸游去,以一种生存的本能。目送草垛和老鼠离去,我心中充满了对命运的感叹和对生命的尊敬,对自己依然拥有人生的姿彩充满了深深的感恩。 坐拥风云的蜘蛛 这是一只占尽地利的蜘蛛。它站在高处,坐观风云变幻,尽享月明星稀。生命的繁华萧瑟像水的波光映在它心的镜面,它把万物都了然于心,却从不说话,像一个智者或侠士,沉默得可怕。可张扬的气质又不可避免地从它身上的根根直竖的黑色的绒毛里透出来,让我嗅到了一丝烟火的气息——它,不过是一只蜘蛛而已。 老虎滩公园里最具神秘色彩的就是那虎雕了。它站在高高的小山堆上,俯看着沙河两岸的万千气象。传说中它是河两岸人们家园的保护神,是永远不会被洪水淹没的。神情庄重的老虎卧在亭亭松柏中,小山上榴花火红,在起伏的茵茵草地的背景里,越发显得高大,还真有了几分神的韵味。而蜘蛛就把网结在老虎头上方的两棵松树尖上,一张大而坚韧的网,捕捉南来北往的风,收获懵懵懂懂的虫,把一切细小的风吹草动、曲水流觞都尽收眼底。这只蜘蛛盘踞高处,坐拥风云,神闲气定,悠然自得,像一个世外的高人。一只蜘蛛,仅仅因为站立的位置不同,就凭空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看它的时候,我需要仰起脸来。 在夏天的夜晚,我常常登上小山,用老虎的视角、蜘蛛的视角观望我生息的家园。融入其中时,我感受不到它的美丽,只有嘈杂和纷乱,那是因为我的心是纷乱的、欲望的。现在走到高处,习习的风让心又凉又静又超脱,像平静的水面。星月无边,霓虹闪亮,世界的层次朦胧又无比清晰。 我凝望那只巨大的蜘蛛。它挂在它的大网上,深沉、得意又自信。一只孤独的蜘蛛,以高处的风洗出的骨气沉默着,守着它生命的网,在隐忍中咀嚼自己的寂寞。身在高处,精彩也好,平淡也罢,总是无人喝采,也无需喝采。超脱于俗世生存规则之外,达到心性的自由,就是真的隐士。 当年竹林七贤诗酒唱和,幕天席地,披发裸奔,是真的狂放的名士风流;身在红尘,心在高处,淡看红尘利欲如粪土,而直钩垂钓于水边不过是作秀罢了。虽身在隐逸中,心却在焦灼地守望和等待。投入红尘滚滚,在随波逐流中体验惊险和刺激。功名利欲太盛,心就会失去高度,就会融入流俗,失去了返观内心、守望理想的从容。 当然,高度都是相对而言的。永远有更高的高度,等待我们一次次超越自己。 一只蜘蛛在高处俯看着我们,可是,天空、月和星在俯看蜘蛛,更高的枝头,一只蝉也在俯看着蜘蛛,不时地发出一声嘶哑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尖叫。 一群庸常的蚂蚁 一群蚂蚁在河堤上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不知道洪水就在不远的地方。它们的一生是行动的一生,停下来就意味着生命的终止。它们搬运着比身体大几倍、几十倍的东西,一道小水沟对它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它们在那些泥泞的归途,怀着一颗收获的心,跨越一道道障碍而从不绝望。它们用触角打着招呼,齐心协力地搬运、搬运,为生存而劳作。蚂蚁有蚂蚁平庸的快乐,永远沉浸在原生态的生活里,没有思想地奔走,生活中只剩下一些符号和暗语。活着,因劳作而有了意义。站在苍穹中看人类,不过也是一群劳作的蚂蚁而已,我们的生命就比蚂蚁更有意义到哪里去呢?其实有时思想也是一种负担。 如果蜘蛛像先知,那么蚂蚁就是无知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先知与无知,在本质上是极接近的。先知,是历尽沧桑后把世事洞明于心,而回归一种生命最初的纯朴;而无知就直接是生命的纯朴了。如果无知是一个点的话,先知就是从这个点出发,画了一个大圆,又回到了这个点。 【读后小语】 洪水打破了动物们内心的平静:鱼儿“焦灼的呼吸”,老鼠绝望的逃生,蜘蛛孤独的沉默和蚂蚁庸常的忙碌……这既是它们的生存策略和智慧,也是它们在危机关头迸发出的一种超常的生命力量。其实,人生何尝不是一次悲壮的旅行。面对突如其来的精彩和磨难,只有从容地守住心灵的高度,我们才能在人生的泥泞中走得更远。 城市的树 □谭艺君 树,曾是大地天然的衣裙,当城市的楼群撕破这件美丽的外衣,当钢筋水泥的建筑物以疯狂的速度生长,树,退化成了城市颈间一条青绿的丝巾,在尽力地丰富城市灰色的表情。 修剪的树 城市的树,都修成了各种各样的造型。道路两旁的冬青,被齐齐地剪掉了脑袋,直直地站在一条直线上,不能有一根旁逸斜出的枝条;公园里,清高的松树也被无奈地修成了几何状:高的,矮的,长的,方的,椭圆的…… 城市有城市的生存规则,树的形状是与城市的人文和谐的。城市中几何形的楼群,城市规律的生活节奏,都是一种长期形成的集体的意志,人们也都约定俗成地被这种规则奴役,自我修剪成刻板的形状。因此,那些树,它们也成了人们模式化的审美意识的奴隶。或许,剪刀可以去掉不完美的枝条,但也使树失去了自己的特点。因此,城市的树到底不过只是一种装点,一种眼睛对绿色的需要。 还是喜欢乡野的树,它们拥有树的天性,一棵树就有一种形状,就是一道风景,那种自由与张扬,那种山泉一样清冽的绿,能在瞬间击中你的心脏,令人的心中充满了清新的氧。 移植的树 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我发现了几棵移植来的大树。他们的树冠被剪掉了,只剩下粗壮的树干,树的顶端已有一片葱茏的枝叶长出,如戴上了一顶不太相称的帽子。用不了几年,他们又会长得枝叶婆娑。 一棵成年的树,当生存的环境改变了,除了努力地适应新环境外,它别无选择。它适应了,也就成功了。在它的故乡,它也许不是最粗壮最美丽的,但是,来到这片空旷的草地,来到城市最缺失的位置,虽然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却独自拥有了一片阳光,让更多的人认识了它,最大限度地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每个人都可能会面临几次移植。十几年前,我还是一个胆怯内向的乡下女孩时,被移植到这个城市,我也经历了树的痛苦。那时我带着浓重口音的乡土话常受到同学的嘲笑,以致我常常不敢开口说话;在农村长大,又没有努力读书,我的成绩也很不理想,老师那失望的目光常常刺痛我的心,我第一次尝到了痛苦的滋味。从此我收起了顽劣的心,开始潜心学习。一年以后,我名列全班第一,很快在那所重点中学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后来,上了大学,又面临人生的另一次移植,需要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及后来,工作了,更是一次与上学完全不同的移植,相信每个人都会有些体验的。 移植,让我们的人生有了深度,有了更广阔的空间,生命之树自会生长得越来越葱茏。 树的坚持 我又和这棵树站在了一起。 我在尘土飞扬、混合着汽车尾气的大街上等车。秋后的天气真是干燥,在人声车声的嘈杂中,我的嗓子干涩得发不出来音,我甚至不敢呼吸,觉得满头满脸甚至鼻孔里都是尘土。 每天,我和这棵树都要在特定的时刻相遇,呆上几分钟,然后我坐车到一个没有噪音尘土的地方,喝杯茶,洗把脸,顿觉一身清爽。而它,还得站在那里,继续忍受噪音、尘土,让那些顽皮的小学生踢一脚,打个秋千…… 它得坚持,坚持一个位置,因为它是树,站在大街上的树。 白天的喧嚣过后,是一夜的清冷与寂寞。白天热闹得来不及思想,夜晚的星星又兀自闪耀,谁也不听它的诉说。这是树的寂寞,一生的寂寞。 像树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坚持一个位置,坚持一种人生的态度,在这个位置上扎下了自己的根,扎下了与社会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位置上有我们无法摆脱的幸福、痛苦、快乐和哀愁,有深厚的血脉亲情,我们必须在这个位置上坚持,肩负起一份责任。 所以,在自己的位置上,我把眼泪藏进心里,把根系扎得更深。 每天,我都要和那棵树相遇,我知道,在干硬的水泥路面下,它正深深地生长着。 树的距离 城市的树是有距离的。在道路的流水线上,树与树以几乎相等的距离生长。它们之间存有凝视,存有渴望,但又彼此戒备,岁岁年年,寂寞地独自守着日出日落。 经过了多年艰辛的生存,小树长成了大树,长到了一种让人仰视的高度。它们有粗壮的枝干,有庞大的树冠,根深深地扎在地下,枝骄傲地伸向云里。它变得如此强大,打它一掌,只会击痛自己的手臂。大树用时间和生命击败了寂寞,左右着城市的风景。小鸟们争相在这里筑巢,它的生命中从此再也不缺少歌声。此时,距离成了生命的宽度,有多大的距离,就意味着树有多大的发展空间。此时,树以距离为骄傲。 这样的大树就像都市中的成功者一样,在孤独寂寞中苦苦打拼,不懈地奋斗,虽然放弃了清风明月的游戏,却成就了都市霓虹映衬的辉煌。这时,保持距离已成为成功者的一种习惯。他们的心间总有一段距离不容任何人侵犯,就像蚌壳内不容一粒沙子。他们已经习惯了独自奋斗,在我们无法企及的距离和高度之外,傲视一切软弱的情感。 经过那一棵棵大树,我时常心怀崇敬。我用手指敲击它们的枝干,听到了一种坚实的木质的声音,像自空蒙的时光深处飘出,和着树叶沙沙的私语。 想要一棵树 一直想拥有一棵树,一棵我自己的树。 家在六楼,楼上当然无法养树了,只能养养花草什么的。我气喘吁吁地把一盆盆花搬到楼上,不久,却又看它们一棵棵死去。看着每一株曾经鲜艳的花儿一点点枯萎,我觉得一些时光也和它们一起枯萎了。我不在楼上养花儿了,我想,花儿们是不是因为生活在“空中楼阁”里,它们的根离大地太远,才会在无所依傍中死去? 因此,想要一棵生长在大地上的树。它有强大的根系,不像娇弱的花朵一样需要耐心地呵护。它应该生活在一个充满泥土气息的小院子里,有风为它梳理头发一样纷乱的枝条,有云为它带来清凉的雨点。每到春天,它就会开出一树洁白的小花,像一个朦胧的梦一样美丽。院落里长满了青草,我的孩子他可以在那里尽情地跑,我不必总是担心他会在硬硬的水泥地上摔痛了。每天早上,花瓣就飘落一地。我想要一个这样柔软的小院子,让我的孩子在这里张扬他童年的快乐,不染尘世的风霜。 城市就像是楼群与树斗争的战场,楼群逼退了树林,楼群也比树木“长”得高,但是,楼群却无法在大地上扎下深深的根。在城市里生长的树,以生命的力量穿破水泥冰冷坚硬的外衣,并与之默契与和谐,柔软了我们凝望的视线。 【读后小语】 每一棵树都有每一棵树的位置和思想。尽管在市声尘嚣中,树绿色的心曲总是被充满欲望的人们所漠视、所淡忘,树张扬的自由和个性总是被钢筋水泥的膨胀逼进狭小的空间,但它们每一根顽强的枝条都在平静地提醒我们:坚持一个位置,这是生命无限延伸的唯一真谛。 惊慌.惊愕作者:饶建中 这是一堂语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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