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里,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是“有光腚的,也有穿着衣服的”,“全不像曾经活过的人,而像泥塑的,张着嘴,摊开骼臂,横七竖八躺在楼板上”的尸体;这些人活着与死了,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从开始到结束,他们都无非只是一具尸体而已,行尸与卧尸,无非都是尸而已。他们从未活过,也从未死过。 第二种人是“拔死人头发”的老婆子,她的宣言是“这些死人,活着时也都是干这类营生的。这位我拔了她头发的女人,活着时就是把蛇肉切成一段段,晒干了当干鱼到兵营去卖的。要不是害瘟病死了,这会还在卖呢。”这一类人活着,但事实上他们的活着只是一种幻象,聊胜于无的幻象;或者聊胜于无的悲剧。短暂的幻象和悲剧。 第三种人是“左手按着刀柄,冷淡地听着,右手又去摸摸脸上的肿疮,听着听着,他的勇气就鼓起来了”的家将,是“谁也不知”“到哪里去了”的人生主角。 这是一个被诅咒的世界,一个弥漫着地狱般饥饿的世界;一个因为过于真实而令人惨不忍睹的近乎崩溃的世界。这个世界,正是我们的灯红酒绿的、欢蹦乱跳的世界。 在这个“外边是一片沉沉的黑夜”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曾经是、或者正在是“被雨淋湿的”“正在无路可走”的家将! 2012·5·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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