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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文]你总是问我:“爸爸最亲的孩子是谁啊?”

 闪闪星1978 2012-12-08

闪闪星1978的个人图书馆”整理&收藏

一直特立独行的猫

五年了,

我发誓要在这个时间写下来对你的思念和爱。不管我有多困多累多虚弱,我想你看到了,我正在生病,还肚子疼,自己煮了粥,吃完了肚子胀,很不好。

我开始学钢琴了,秉承你的天赋,我学的很快,仅仅一周,我居然自己弹出了婚礼进行曲,并且把谱子写出来了。老师惊异的看着我,我就想起来小时候我唱什么歌,你就能在我的小钢琴上叮叮咚咚的弹出来。也许,我真的遗传到了。我决定学钢琴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喜欢,每次精神不好,或者情绪不好的时候,听到钢琴曲我会让自己感觉好一点。但是我突然间明白我要好好学钢琴,因为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最后的痕迹。我不奢求弹出钢琴家的盛宴,至少我要让你时刻在我身边。音乐,是你给我留下的念想。23年后的这个冬天,我终于领悟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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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有洁癖了,和你一样,回家第一件事情要洗手,外面穿的衣裤回家一定要先换掉。衣服要常洗,地板要用毛巾擦。即使碰到电脑,也一定要先洗手再睡觉。我的洁癖越来越明显,我几乎不用想,你在我身边。

我想把你的照片打印出来一张大的挂在墙上,但是有点担心会时刻看到心里很痛,一直没有敢打印出来。我很后悔小时候你给我照了不计其数的照片,但是我没有给你照很多。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离开我这么快,我几乎也没有相信过这件事情的存在。我钱包里从来不放自己的或者男生的照片,只有你的。那天钱包被洗衣机卷进去,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全部湿透了。我捞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的那张幸福的微笑的照片,所有的发票、钱、银行卡都没有你重要。那张照片,我带在身上整整五年,从未离开过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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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校内网上看到主题为“父亲”的一组照片,一张一张看了很久很久,我挑了一张放在桌面上。我是个很喜欢换桌面的人,但是我一直不想换掉,好像换掉了就没有你了。我就一直用这个照片。上面的小女孩让我想到我小时候抱着你在路上走。你总是问我:“爸爸最亲的孩子是谁啊?”我就毫无意识的回答“猫猫”。 

妈妈给我寄手机的时候,寄了一个勺子,说那是我小时候你给我做的,你是个出色的焊工,做了一个完美的勺子给我。妈妈说不要丢了,怎么可能。我从没有用过,我一直放在枕头下面,搬了几次家,都没有丢失。

有时候回家,我很想去殡仪馆看看你,但是我找不到钥匙了。不知道妈妈放在哪里了,我也不想问她要,我怕她想起来你,虽然她经常想起来你,只是不说。我知道这五年她很辛苦,供我上完了大学,支持我换校到北大,支撑了我所有的梦想,承担了我所有的压力和曾经的自卑。所以现在我很努力的挣钱养活她,我要给她很好的生活,让她能开心的活下去。你知道么?五年前的今天,妈妈想要自杀的,是真的,她想从家里跳下去。突然间她想到了我还活着。其实我也不想活了。我当时高三,学的乱七八糟的时候,你突然走了,有好几次我逃课跑到汾河边上去了,后来我想到我答应你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就没跳。其实我没想的太多,我没想到妈妈,是真的,我当时太小,还想不了太多。你走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放弃住校天天乘车40分钟回家,防止家里出意外。我某天回家发现我妈不在家,等到11点还没人。我就拿着电话本一个个的打电话到她的朋友家里,叔叔阿姨的乱问了一气。那时候好像妈妈还没有用手机,手机我在用。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害怕。在我打110的前一个瞬间,妈妈打来电话说她在同学家,一会就回来了,我才哭了,我知道我没办法这样下去了。我那个时候还不到18岁。你知道,你一直给我几乎完美的生活,你走了,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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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的生活不太好,我的脾气开始变得古怪而暴躁,经常发火,摔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妈妈有时候会被我弄哭,我为此很抱歉。你在的时候,我几乎没见过她哭。有时候妈妈会说起你的好与不好,看的出她很想你。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我也想你,想的要死要活,想的孤立不合群。我开始变的看起来很坚强,很冷静,但是骨子里痛极了。高三的成绩我一直动荡不定的,我也没有办法。高考不是很好,很不好,我想你也不怎么满意,但是至少我考完了。妈妈送我去了大学,分别的时候我哭了,哭的很厉害,不是因为想念,而是因为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我们两地到太遥远的距离。我还像高中一样,每天打电话到家里,天天都要,不管花多少钱。很多人很奇怪,说我恋家,说我电话费太多。我从来都是笑笑,大学里,没有人知道你已然不在我身边。我的孤僻让无数的同学猜想我有一个完美的家庭,铸就了我孤立高傲的性格。直到今天,说过很多次不用每天都打电话了,妈妈,姥姥,姥爷,我天天的问候,一会找不见就吓得要命。我得了强迫症好像。很多时候只是一句问候,我替你保护着妈妈,至少我要保证她还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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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的性格开始发生变化,开始很不在乎很多东西,老师同学我都得罪完了。我孤立无援,我精怪诡异,我的思维方式开始完全性的不合常规。听说这是走向伟大的开始,其实我知道因为我可能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开始变得折磨自己,开始半夜在被子里哭。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想你。我无数次在家里翻找你的那个大照片,特别帅的那个,但是我不知道被藏在了哪里。妈妈说要把你的那些很旧的书扔掉,腾出书架来放我的很多书,我不让。我有时候开开柜子,看到你曾经的衣服,裤子,秋衣、秋裤,还有你晨练擦汗的手绢。我会觉得你还在家里,一会下班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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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变的内心很强大,我开始不怎么爱说话,我开始学会承担一个家的责任,我开始说话算话了。家里要做什么事情要征求我的意见,我说不行就不行了。我想这是一个人开始彪悍的开始。我开始说话很冲,特别是对那些对我们家很不diao的人,我会本能的还击。我开始在家庭聚会上淡淡的微笑,掷地有声的说话,我开始不再和弟弟妹妹打闹。我开始不喜欢聚会,群游,我变得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但是其实我还是很脆弱,有时候和妮放假回家,看到她爸爸妈妈姐姐都到火车站接她,妈妈要上班,没有人来接我。每次都是她爸爸帮我提包,开车送我到家;也有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到站,出站,坐公车,无比熟练而坚强。其实心里还是想让一个人来接的。我开始羡慕别人有爸爸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可以摇着两只手在前面走路不怕摔跤。我经常会想如果你还在,我是不是能靠在你身上看电视,回到家和你吵架抢电视。现在没人和我抢电视,其实很无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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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实习了,实习了14个月才毕业转正,中间忍耐了很多。我不能像别的实习生那样遇到生气的事情,遇到很累的事情或者受点委屈就甩手不干了。我需要锻炼自己,好让自己足够有能力和坚强去承担即将面对的社会和竞争。我为了妈妈忍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你想象不到我毕业有多麻烦,多辛苦,连我老板都直喊:“疯了,完全疯了。”可是我坚持下来了。现在工作了,我需要考虑更多的事情,我要尽早的把妈妈接过来陪在我身边,让她辞掉她现在的工作,过我能给她的生活。但是我现在经济基础还不稳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时候会很担心这个事情,经常会想的心情很不好,想着想着就哭了。 

其实我没有很多人看上去的那么那么活泼开朗乐观坚强,内心还是脆弱的。妈妈想让我早点找个好的男朋友照顾好我,她就放心了。可是我还是希望让自己的内心先强大起来。靠一个男人给我们幸福是不靠谱的事情,把妈妈交给我才是靠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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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五年前的这个时间,02:06,你应该还活着,只是昏迷,听说你昏迷了7天。我很后悔我没有足够足够的见到你。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然走了,我把围巾摘下来给你带着,之后到现在,我再也没有带过一个很正规的围巾。我看着你进了火葬场,我看到你的骨灰洒下来掉在我手上,我看到工人把你的骨灰放在盒子里交给我,我小心翼翼的抱走,我看到你在殡仪馆里的柜子很小,我有次不小心打碎了不知道谁替我给你做的碑,我心里惴惴不安的,但是我并不害怕,因为你是我爸爸,我知道你不会为难我。很多人很害怕火葬场,殡仪馆,很害怕打碎什么,可是我不怕,真的,我从来不怕,因为你是我爸爸,亲的爸爸,我巴不得你在梦里找到我,我会再喊你“爸爸”。 

你走后的某天我发现了你的死亡证明,我发现了你的120急救单,我发现了法院的判决书,我发现了一切我能发现的东西,我的心情无比平静,我的内心在一点点强大起来,我在慢慢知道真相,面对我的生活。 

你以前出去干活一走就是很多天,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一个温情的男人。那天我发现一本没用过的稿纸,背面写着你给妈妈的便条:

“老婆:

我去干活了,照顾好孩子和自己,孩子不听话,多担待点。天气冷了,多穿衣服。我会早点回来。

                                                      吻你和孩子”

我哭的死去活来的,我没有想到你会如此的温情。 

五年后的今天,我在北京最昂贵的写字楼里工作,我拥有无数的朋友和少量的敌人,我能在琴房叮叮咚咚的弹钢琴了,我能用自己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我能彪悍着和闺蜜扯淡了。

可是我再有没有机会喊你爸爸了,再也没有了。我喊你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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