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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

 鑫森淼图书馆 2012-12-09
陶寅然22岁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过着安稳平静波澜不惊的生活.。靠陆子民爸爸的关系,顺利找到一份好工作,在政府机关里做着不起眼却很安全的小职员。
陶寅然是一个话不多的女孩子。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做事。顶着一头清汤挂面,每日牛仔裤体恤衫,却也颇得领导赏识。在年度工作报告大会上,领导还特意表扬到:“我们新来的小陶同志,做事认真严禁,大家多向她学习啊。”寅然只是暗自笑笑,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陆子民的爸爸找的关系呢!
寅然和子民交往6年了,从大学一直到工作。像所有的小情侣一样,他们两个偶尔吵吵嘴,大部分时间里感情还是很稳定的。尤其是子民的父母,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很是满意,每逢过年过节,总是送会给寅然许多礼物,还有厚厚的红包。寅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于是只好和子民跑到街上,再给老人买些礼物送回去。
其实结婚只是迟早的事了。陆子民是一个室内装修设计师,平常没活儿接的时候,就喜欢旅游,寻找设计的灵感。父母担心结婚后儿子又到处乱跑,不能照顾好寅然,也就没有紧紧相逼。但内心还是深切渴望能够早日抱上孙子。子民又怎会不了解父母的想法。于是他决定这次去完云南,回来就向寅然求婚。

月凌独自在院子里弹奏琵琶,清淡的月光透过安静的树枝,轻轻地落在她身上。一曲《汉宫秋月》,弹奏的委婉凄凉,如潺潺流水般,细细道说着尘封往事。左手腕上的银镯在月光下泛着白光,衬着她如雪的肌肤越发白皙清亮。
身后暮远一袭青衫。清脆悠远的笛声,在他修长而灵巧的手指中缓缓流出。仿佛天上传来的音籁,空灵,无迹可寻。
随着乐律的高低起伏,月凌的手指不断颤抖。手落之处,弦仿佛得了灵性一般跳跃起来。暮远则在她身后默默望着她,随着韵律,眼中的爱意也越发深沉,如同大雾一样,挥之不去。
一曲终了。月凌起身收琴。转身,与暮远四目相对。良久,暮远缓缓说到:“月凌,近日可好?”
月凌浅笑:“暮远,可记得当日你送我镯子时候,对我说了什么?”不等暮远回答,她继续说,“你说,此镯便是我心,日后由它陪着你,你见它,如见我。暮远你看,如今这镯子已得了我得灵气,雪白光亮,若似玄冰。”
暮远低头爱怜地望着她,心中如刀绞般疼痛不已。万般无奈,千种怨恨,何人说。
未等二人再细细耳语一番,贴身的丫鬟却急急跑来:“小姐,老爷回来了。您快请公子离去。”
月凌顿时慌乱起来,握着暮远的手不肯松开。暮远搂过月凌,浅吻她的额头,轻声说:“月凌,我会再来看你。”
说罢,转身随丫鬟而去。

陆子民独自一人坐在飞往云南的飞机上,窗外阳光刺眼。他不得不把窗户上的遮阳板拉下来。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寅然的身影。六年来,他对寅然呵护有加,眼看她从一个青涩的少女蜕变成为一个独立而风尚的女人。而寅然,对他也是悉心照顾。偶尔耍耍小脾气,在子民眼里却显的越发可爱。
耳边突然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打断了陆子民的思绪。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位空姐推着饮料车,彬彬有礼地站在他面前,“先生,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饮料?”
“凉水。”陆子民向来只喝凉水。他不喜欢那些甜而腻的饮料。而寅然,永远都会为他准备好一杯凉水,等他下班回来。
每次子民出门前,寅然也总是会为他准备好一壶凉开水,放在桌上。陆子民突然觉得,陶寅然对他来说,就像一杯清澈透明的凉开水一样。初食无味,咽下后却又觉得甘甜纯美,无论酷热难当,还是生病发烧,都少不了这一杯清纯的水。
陆子民拉开遮阳板,望着窗外一朵朵干净的白云,心里充满了思念。
此时的寅然,正一个人在家对着她的仙人球发呆。今天是周六,往常这个时候,她都会跑到健身房去流汗。可是今天,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仙人球是陶寅然大三那年生日的时候,陆子民送给她的礼物。当时正值八月酷暑,陆子民捧着一个圆圆的刺球站在她宿舍楼下,等到她下去的时候,他的衬衫已经湿透了。
他傻傻地对寅然说:“寅然,生日快乐。恩,这个,这个,是送给你的。”
寅然看着这个刺球就笑了,“怎么送这个呀?”
陆子民突然神情严肃地说:“仙人球,多年生植物,它的花语是,坚贞不屈。”
当时的寅然,只觉得世界上最美的植物,就是眼前的这个仙人球了。
现在她呆呆地望着这个刺球。这些年过去,在她精心的照顾下,刺球已经比原来大了许多,甚至也开过了花,一朵火红火红的花。

暮远走后,月凌独自坐在房中。月光淡淡地洒进来,落在那把精致的琵琶上,仿佛镀上了一层亮银,闪耀着夜的美。月凌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抚摸那把琴。
此琴伴随月凌长大,月凌的心事,都由此琴之声缓缓诉说。可是月凌的琴声却总是那样孤独而忧伤。所有听过她弹琴的人,都说她的琴艺无可挑剔,却少了温度。
然而自从月凌遇见暮远,一切都变了。琴声在暮远婉转而悠扬的笛声的衬托下,轻快甜美。每首曲子,都融会了他们深沉却又无法言表的爱。乐律抽丝剥茧地把月凌的心事诉说给所有人听,包括暮远,自然也包括,月凌那个严厉的爹。
月凌自小家教森严,十八年前她出生时,就已被许配给如风。如风是如老爷的独子,如老爷曾经在月府最困难的时候伸手相助,对月府上下恩重如山。二十年前如风出世,月凌的爹曾登门庆贺,并立下誓言:将来我月某若有幸得一女儿,必将她嫁入贵府,愿做牛马,以报恩情。因此在月凌童年的记忆中,总是有爹的一句话:“女儿,将来你是要替爹去报恩的啊。”
年幼的月凌尚不知婚嫁为何事,因此也未曾为此发过愁。
怎料,她忽就遇见了暮远。
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就这样兀地出现在她眼前。笛子,青衫,干净的手指,温暖的眼神,纯粹的笑容。
留在月凌心里的,永远是那天明媚的阳光,璀璨的白云。连鸟儿的啼叫,都显得那么婉转动听,清脆可人。
琴声笛声,一唱一和,一高一低,缓缓流过的音符,滋润了每片叶子,每滴露水,每寸土地,每个心灵。
无人不为之动容的韵律,在他们倾注满爱的演绎下越发生动起来。月凌从此爱上了这个叫暮远的青衫男子。而暮远,眼里除了爱怜,只剩爱恋。
月凌踌躇许久,终将她与如风的婚约之事告诉暮远,内心万分绞痛,本以为暮远会弃她而去,另寻他人。不料次日暮远便送来银镯一只,亲手将它赠与月凌,深情言道:“月凌,此镯便是我心,日后由它陪着你,你见它,如见我。”
如今镯依旧在月凌的手上,而暮远,在哪里呢。
暮远暮远,你可知道,三日之后,便是我与如风大婚之日。
你我,可有机会再见?
  陆子民走在丽江悠久而精致的路上,背着旅行包,晃晃悠悠。云南的天气让他觉得很舒爽,他甚至在想,心旷神怡的境界也大概是如此吧。
路上很多卖饰品和旅游纪念品的小店,装修得别有一番风味。陆子民一家接一家地逛着看着。灯光,墙壁,挂图,屋顶,地板,甚至连店里的一些小摆设,他都观察得一清二楚。
一个地方总是会有自己的风格,而云南,给人的感觉却永远是神秘而美丽。那里的人们也是如此。在陆子民的眼里,这些风格迥异的小店,都有着类似的灵魂。这些年轻的店主,都有着相似的感悟。灯光温暖,笑容灿烂。
不一样的店名,不一样的面容,每进一家店,仿佛就走入一个人的心灵世界。当他再回头,那些人和事,却早已经远离,消失不见。
街的尽头,仿佛已经没有路。可是子民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继续往前走着。街角处似乎还有一家店,他想去看看。
店主是一个中年妇女。盘着一个高高的发髻,面容清瘦。见到陆子民进来,她起身,微微一笑。子民却觉得这微笑不仅仅是热情好客,似乎还带着点神秘。不过他没太在意,因为他的眼光独独落在了店主身后的一个镯子上。走近,伸手拿起镯子。
这是一个银制的镯子。虽然有些陈旧,却仍然散发着清淡的光辉。细致的手工雕琢,悬刻在银的表面,一刀一刀,仿佛诉说着工匠的慧智兰心,仿佛诉说着一段一段尘封往事。洁白如银,纯粹如银。
陆子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个镯子。
他知道,沉迷于银器的寅然,一定会对它爱不释手。
然而当他心满意足地带着镯子离去的时候,他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店门上写着这家店的名字:轮回。

月凌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梦见暮远。她总是觉得暮远好像有话要和她说,可是却无从开口。她此刻想见暮远的愿望非常强烈,她想知道,暮远究竟怎么了。
明日她将与如风完婚,兑现她爹当年在众目睽睽之下许下的诺言。可是如风,这个她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子,如何能给她一生的幸福和誓言?
月凌想到伤心处,顾影自怜,弹奏起琵琶。回想起跟暮远共渡的岁月,历历在目。虽似琼山仙阁,却也刻骨铭心。如今竟要面对分离,月凌如何也狠不下心弃他而去。思绪泳动,泪眼婆娑。手指也不觉用力,不断飞舞在紧崩的弦上。
“凌儿。”身后突然响起暮远熟悉的声音。
月凌手指一颤,竟将那弦生生弹断。
回头,却见一人立于黑暗中。月凌知道,那是暮远。
“我已知道,明日是你大喜之日。”
月凌静静坐着,没有回答。
“凌儿,你我心心相印,好比那比翼鸟,连理枝。如今你竟要另嫁他人,你叫我如何面对?”
月凌沉默良久,起身,回头,“暮远,世上最知我心人,莫过于你。如今我受爹爹之命,嫁入如家做媳,已是定局。可你需知,我月凌心中此生只容你一人。”
“凌儿,如今求你爹爹将你嫁我已是无望。我却还想问你一句,你可否愿意与我共渡此生?”
“暮远,能与你朝夕相处,弹琴对唱,是我此生最大心愿。然而事与愿违,你又何必再问。”
“那你可否愿意与我私奔?”
月凌一愣,沉默良久。她何曾不希望能与暮远私守终生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而造化竟如此弄人,错搭姻缘,月凌早已心如死灰。
“暮远,休怪我无情。父命不可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桩婚事早已成定局,如今我若随你而去,叫我爹爹今后如何做人于世,我月府如何立足于世。月凌不求你能等我一生,但求你能明白,月凌心中,再无他人。”
说罢,留下一条丝绢,竟兀自离去。
暮远满心悲痛,好似有座大山压在心头,久久不能喘气。打开丝绢,上面一对比翼鸟,活灵活现,旁边一句诗: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围,蒲围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暮远顿时心力交瘁,泪如雨下,内心的波澜,已无法再平静。



陆子民去云南已经有半个月,寅然仍然过着她朝九晚五的生活。期间打过电话,也只是报报平安。陆子民倒也没有特别交代什么,只是说此次旅行,收获不小。并且,他明天就会回来了。
陶寅然内心还是渴望子民早些回来的。这些年两个人共同经历着成长,虽说没有经过大风大浪,却也相濡以沫。
窗台上的仙人球越长越绿,刺也越来越长。小小的花盆已容不下它肥而圆的身躯,寅然曾经想把它移植到楼下的花草丛中,蓊蓊郁郁,更健康
可是想想还是舍不得。每每看见这刺球,寅然就会想起陆子民那张傻乎乎笑着的脸。心里也就越发不舍将它移植了。于是寅然干脆就给它换了个大花盆,旁边偶尔生出小杂草,寅然都会细心地把它们拔掉。
这刺球仿佛就像他们爱情的果实一样,葱葱绿绿,健健康康,稳定而飞快地生长着。
第二天是周六,因为知道子民今天会回来,寅然特地去市场上买了些好菜,给他接风。寅然可是烧的一手好菜,子民每次都赞不绝口,尤其爱吃寅然做的包子,新鲜甜美,一点也不油腻。子民总是一口气能吃五六个。
寅然买完菜回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子民大概中午时分到家。为了能让子民吃上热腾腾的新鲜包子,寅然已经把事前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现在就等着把包子下锅了。
子民的父母在厨房外面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中午十一点,子民准时到家。大老远就好像知道今天为他准备了包子,兴高采烈的。刚进门就问:包子呢?
把头探进厨房,伸手想去掀锅拿包子吃,被寅然一下打回来:还没熟呢!
陆子民突然神秘兮兮地说:这次我去云南,给你带好东西啦。说完就拉着寅然进了房间,也顾不上那一笼子热气腾腾的包子。
一进门,就从包里掏出个银镯,塞到寅然怀里:知道你喜欢,给你买的。
寅然低头一看,一个晶莹剔透的银镯子。质地纯正,雕刻讲究,一看便知非比寻常,若非出自现代名家之手,便是出自古代帝王贵族。
子民说:戴上看看吧!
寅然笑了笑:急什么,快吃你的包子去吧!
子民却执意要寅然戴上给他看看,就伸手抓过寅然细白的左手,把镯子给她戴上了。寅然顿时觉得一阵凉意从左手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子民问:怎么了?
寅然微笑,说:好看,我喜欢。
确实,陶寅然自小就对银器情有独钟,但凡银镯银戒银勺银碗,她都喜欢。而打造此镯的银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质地,雕刻工艺也是炉火纯青。戴上之后,银镯更是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寅然自然爱不释手。
而陆子民,已经抱着一蒸笼的包子开始吃了。

天刚破晓,如家的迎亲队伍已经摆开阵势,一路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浩浩荡荡一席人马,抬着大红的花轿,在路人惊羡的目光中摇摆而过,引的不少行人驻足观看。如此盛大的迎亲队伍,也只有如月两家能操办的出来。
月凌此时正端坐于铜镜前,身后的丫鬟手持一把公主梳,为她静静梳头。这时媒婆突然冲进来:“到了到了,新郎官到了!快,帮你家小姐把盖头盖上,扶她出去!”
丫鬟们手忙脚乱起来。
月凌心里却已如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什么涟漪。
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月凌。规矩之前早已安排好,每走一步,都需小心谨慎。好不容易来到大堂,只听见媒婆高喊:新娘驾到!
在喜气欢天的罗鼓声中,在喧闹吵杂的鞭炮声中,在街坊邻居的贺喜声中,月凌心里的怨恨,又有谁知道。
暮远啊暮远,原本今日我是嫁作你的妻。怎奈何命途多舛,老天爷竟将我许给未曾谋面的陌生男子。如今我即将嫁作他人妇,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你可知我心怀不甘,你可知我心怀不甘啊。
月凌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竟在众人面前昏倒在那金壁辉煌的殿堂之上,不省人事。
此时的暮远,却在竹林中独自徘徊。手上一支玉笛,缠缠绕绕的韵律充满忧伤和绝望。千古绝唱之曲,鸟闻落泪,花闻颓败,日闻无光。
回想起往日与月凌的一点一滴,暮远心痛如刀绞,泪流满面。伤心至极时,将那玉笛用力一挥,竟断裂成两断。未及暮远反应,一股鲜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染红大地。
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陶寅然自从那天戴上了陆子民从云南带回来的那个银镯之后,整日都觉得手腕冰凉。炎炎夏日,竟很少出汗,冰清玉洁般。白天上班的时候,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她竟觉得有些冷。现在到了晚上,她便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不愿进去吹冷气。
夏日的夜空通常能见到很多星星,寅然就抬着头细细观看着。迷朦的月光轻轻落在阳台的金属扶手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手上的银镯在清淡的月光下,却耀眼明亮起来,一晃一晃,寅然觉得有些晕眩。
“寅然。”
有人在唤她。
寅然回头,却不见半个人影。
如此清晰的叫唤,难道是幻听。寅然觉得有些奇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陆子民出门去朋友家里喝茶了,不可能会有人叫她。可是她听到那声音却是分外清晰的。
“寅然,我在这里。”
这回她听清楚了,确实有人在和她说话。可是她四下看看,仍不见有人。
“你是谁?你在哪儿?”
那声音答到:“我在你的手上。你看那银镯。”
寅然低头,银镯明亮,在月光下,居然连纹路都清晰可见。
那声音继续说:“寅然,别怕。你与陆子民是宿世姻缘,你可否愿意听我细细说来?”
陶寅然一笑:“陆子民,你快出来吧!别耍小把戏了。装个女的声音你以为我就听不出来啊?”
“我叫月凌,自小擅琵琶。十八岁时偶遇一吹笛男子,名唤暮远。心心相印,两情相悦。暮远送我银镯一只,原想定下终生,怎料爹爹逼我另嫁他人。大婚之时,暮远竟吐血而亡。十日之后,我相思成疾,也随他而去。
可是心中怨气堆积,消散不去,便附于此镯之上。那日见得陆子民,我认出是他,暮远转世之身。便招引他买下此镯,带我来见你。此镯除我之外,再无人戴过。”
“你说我和陆子民是宿世姻缘,这是怎么回事?”
月凌答:“我与暮远姻缘未果,你和陆子民便再续前世姻缘。宿命如此。”
“寅然,你醒醒,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陆子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叫醒睡在阳台上的寅然,一脸诧异。“是不是白天太累了?明天是周末,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不要老是闷在家里。”
难道刚才是在做梦?陶寅然问自己。低头看那镯子,仍然闪闪发亮。心中纳闷,好奇怪的一个梦。
第二天,天气很好,陆子民牵着寅然的手,缓缓走在宽阔而喧闹的广场上。
“寅然,我们结婚吧。”
陶寅然被陆子民突如其来的话弄的一头雾水。来不及反应,就听子民继续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一个弹奏琵琶的女子,叫月凌。她……”
“她遇见了一个叫暮远的男人。彼此相爱了,并且送上银镯为信物。无奈她父亲看不上他一介书生,清贫如洗,逼她另嫁他人。最后他们相思成疾,双双病亡。对吗?”陶寅然说。
“你怎么知道?”陆子民很惊讶。
“因为,我也梦到了。”
云淡风清。广场上一个女人靠在一个男人怀里痛哭失声。

高山原野,静水深处,一位手持玉笛,身着青衫的男子,舞动手指,闭目倾心,婉转悠扬的笛声从那晶莹透亮的玉笛中泻出来,仿佛天之音籁,滑过他身前的女子的脸上。只见这女子手抱琵琶,面带羞涩,芊芊玉指滑过琴弦,边弹边唱:
才话别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窗台人影独坐/夜沉的更寂寞/一段路分两头/爱了却要放手/无事东风走过/;扬起回忆如昨/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 还有仅剩的世界/嘲笑的风/高唱着离别/我却听不见/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前世未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梦在千丝发间/我在梦里搁浅&#/月光尽是从前/苍白了的想念/你眺望着天边/我眺望你的脸/紧记你的容颜/来世把你寻找/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嘲笑的风高唱着离别/不管还要等待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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