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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方的老家，天永远是清蓝的。村子里四季更替的是庄稼的播种与收获。那时候，望着天，时常想逃脱出来，到城市的水泥地上用高跟鞋踏出一种潇洒来。乡音的亲切，乡情的纯朴都未曾在我的心中留下一点印痕。
真的走出了小村，在海边的一座城市，踏着柔柔的细沙，听着海鸟的呼唤，吹着风看客船的来来去去，望着落日的余辉把海染成了一种悲壮的颜色，就很想听到一句家乡话。甚至想闻一闻炊烟的昧道。有几次我在一些简陋的民房附近闻到了这样的味道，就停住赶路的脚步，痴痴地站在那里看炊烟袅袅地升高、飘远、消失。。。。。。很容易，我就想起了老家，想起青青的麦浪一波一波，起伏不断；想起老伯牵着黄牛，一路哼着小调悠然而来；还有孩子们手中的柳枝、桃枝编成的玩具。特别是桑果成熟的季节，走上田野随手可以摘一大把。如若摘到大的，捧在手里欣赏一会儿，美滋滋地放进嘴里，上下牙轻轻一碰，桑汁渗透得牙齿和舌头发紫；还有小桥、流水、人家。。。。。。所有关于老家的一切都在瞬间清晰可见，又遥不可及。 镇上刚安装上电话，我兴奋地打一个回老家。父亲在电话的另一端颤抖地说：“社会很复杂，你要小心，一个女孩子最怕给别人骗了。”我拿着电话竟像一个三岁孩子一样，使劲点头。一种温暖塞在胸口，有些难以承受。也许世上怜惜女人的人成千上万，而唯有父母的怜惜似天堂的甘露，最能抚慰我们的伤痛。其实，茫茫人海又有几人能把女人当一本书来读？！而我，早已不是大风大雨的早晨穿着花布衣服背着土布书包攀着树枝偷邻家毛桃儿的黄毛丫头了。 黑夜里听风“呜呜”地狂叫，老家清蓝的天空步子悠闲地哼着《康定情歌》向我走来。书桌上的一束鲜花被我撞落了花瓣，像老家的桃花经历了一夜风雨的样——花瓣鲜活地在小院的土地上撇着小嘴怨恨风雨无情。 回老家，父亲忙着杀鸡宰鸭，在他那花白的头发中，我感觉到老人一世的淡泊与宁静。 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如果我们继续在芸芸众生中争权夺利，生命将会怎样的脆弱与苍白。只是在我们年轻狂妄的浮躁中，谁能在如烟的红尘中洒脱如风？！ 我对父亲娓娓讲诉我的失败与成功，末了，父亲说：“三穷三富不到老，对于我来说，只要你能健康快乐地活着，就算你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也是我的一种福份。” 每当我在人海中找不到知音，社会中找不到位置，老家就像一束玻璃花，插在我的心上。。。。。。 但是，我终将要归根故里，无论在异乡我的成就多么辉煌，也抑或是多么潦倒，老家的一切都在异乡深入骨髓。 咀嚼老家，就像站在山顶上看另一座山的腰身被薄如轻纱的雾气围绕，当月亮慢慢升起的时候，淡如月光，浓如严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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