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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非洲（10）博茨瓦纳-莫雷米自然保护区 奥卡万戈三角洲里还有个叫莫雷米的自然保护区，MOREMI GAME RESERVE，有近四千平方公里大小。大概由于这块地方地势较高，三角洲里洪水泛滥时，这里尽管三面环水，但基本不会被淹到。所以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自然生态，除了常见的大象、长颈鹿、河马、野牛及各类羚羊和狮子、猎豹等猛兽，还有几百种鸟类在此栖息繁衍。据说雨季的时候，整个保护区就闭门谢客了。因为道路泥泞，再好的越野车进去也是举步维艰，况且草木一但繁茂，野生动物们便都淹没其中，躲藏的无影无踪了。只有在旱季天燥地干时，这个莫雷米保护区才对游客开放。 我们提前订好了次日清晨去保护区游览的敞篷越野车。这些车都是四驱皮卡改装的，开车的黑人导游训练有素，超级敬业。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就抵达了俺下榻的酒店。六点多钟出发，到下午五点多才回来，加上来回路程，整整转了一天。这一天算是彻底体验到了这里“一日四季”的气候。因为七、八月在南部非洲算是冬季，晚上最低的气温只有摄氏零上两三度。清晨坐在敞篷车上以八九十公里的时速疾驰，任凭你毛衣绒裤的，哪怕再裹上防寒服、冲锋衣，依旧能给你冻得手僵脚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司机兼导游经验老道，早就在车上给游客们每人备了一件防风大袍。大袍的外形样式有些像七十年代中期部队配发的方块雨衣，挺厚的帆布缝制，还有PU涂层和法兰绒内衬，穿在身上倒还真有些御风防寒功效。尽管如此，早上一路还是把车上的每个游客冻得不善。可是一到中午，气温就骤然飙升到摄氏二十七、八度，热得你只能穿个短袖背心。到了下午旁晚，气温又会慢慢下降，昼夜温差竟达二十多度。从早到晚在野外游走一天，就能完成一个从羽绒服到短袖背心再回到羽绒服的穿衣循环。跟俺同车的一对欧洲游客，两口子都是六十多岁了，老头已满头白发，一大早居然还就敢穿着短裤上路。寒风之中，看见他那半截裸露的长毛大腿俺就不寒而栗，俺这儿套了好几条裤子还觉得膝关节发凉，似乎马上就要老寒腿发作，非瘫即瘸的感觉，可人家还没事人一般，虽然他也冻得大红鼻子下不时地清涕长流，犹如猛龙过江，可两条大毛腿照样矗立寒风，宁折不弯。欧洲人种的御寒能力，让俺彻底服软认栽，不佩服不行哈。 过去老听说博茨瓦纳大象成灾，这个国家是全世界唯一的一个成天在联合国哭着喊着要求开放猎杀大象的国家。此番在这莫雷米保护区里，算是瞧见了一点大象的威力造成的后果。成片的树林都被大象从一人多高的位置撅断了，到处都是横起歪斜被放倒的树干。在其他国家看到的大象都是三五成群，最多十几头在一起。莫雷米保护区里的大象一来就是三四十头，乌泱泱地一大片，阵势宏大，势不可挡。要是地界儿不够大，还真养不起这帮食量惊人的大家伙。 保护区里的长颈鹿也算密度够大的，随便一片小树林里就能同时看到五、六只，都在伸着脖子吃树叶。用“优雅端庄”四个字来形容长颈鹿真是太贴切不过了。无论就食、饮水、行走还是奔跑，它们都跟上流社会的绅士淑女一般，举止斯文娴静，一派温良恭俭让的谦谦君子之态。欣长的四肢，一双睫毛超长、含情脉脉的大眼睛，谁见了都会被激起怜爱之心。不像疣猪，身粗腿短，呲牙暴眼，容貌狰狞，还老爱在泥塘里翻滚乱拱。每见此景，便由不得人暗自心中盼想，咋还不来群狮子，马上给我扑将上去，一顿美餐，千万别给它放跑了。各类羚羊是保护区里最常见的动物，偶然拍到了几张它们跳跃飞奔的清晰照片，让俺这摄影的门外叟颇为得意了好大一阵子。 游览车的司机兼导游眼睛贼尖，视力超好，大概相当于俺拿个五倍、八倍的望远镜一般。隔着二三里地远，就发现河对岸的一棵枯树上落着四只兀鹫，他说那里一定有情况，于是就开车往那个方向慢慢驶去。到了河边，听其他旅游车的司机说，昨天夜里，狮子在兀鹫落树附近的灌木丛里猎杀了一只小象。兀鹫还在树上等待，说明地上还有狮子在吃象肉，还没轮到兀鹫进食。不久忽然见到在河另一侧，好几只长颈鹿突然停止了饮水，伸着长脖子都超一个方向张望。仔细一看，原来草丛中出现了一只母狮，光天化日之下晃晃荡荡地走了几十米就隐匿不见了。接着又走出来一只满嘴是血的公狮，闲庭信步地走到一丛灌木后面就消失了。它从灌木的一侧走进去，却没有从另一侧走出来，我怀疑它躲在树后乘凉去了，便鼓动导游司机开车过去看看。开始他说，按公园规定，游览车只能在指定线路行驶，河那边属于禁止驶入区域。后来经不住我们一行人的再三鼓动，他便说，等周围的车走光了再开过去，要不然其他车也一起跟进，万一被别的司机举报了，他的饭碗就砸了。周围其他游览车都走了以后，他就真开了过去。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那雄狮果真就在灌木丛后面的阴影里歇息。司机离那只雄狮只有四五十米远便停了下来，不敢再继续靠近。我们也不敢久留，嘁里喀嚓地给那雄狮照了几张相后，便便叫司机赶紧驾车逃之夭夭了。 有时仔细一想，这些生活在荒原野外的野生动物们，虽然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驰骋奔跑，但它们未必比关在动物园里过着食来张口日子的同类更幸福。除了每天必须为食物而奔波，还得时刻提心吊胆地防备掠食动物侵袭，稍有懈怠，便有命丧狮豹之口的危险。有得必有失,在野外得到了自由，必须承担风险；在动物园里失去了自由，却可颐养天年。您要是个野生动物，向往在哪里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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