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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战国时代，齐国学者淳于髡说的，是劝谏酒大王齐威王之辞。 说是某次齐威王高兴，又在后宫里大办酒席，还把淳于髡召来，赏给酒喝。酒席上的齐威王，问出的问题，也不离个酒字—— “先生，您能喝多少才醉？” “臣下我喝一斗也能醉，喝一石也能醉。”淳于髡的回答，充满玄机。 齐威王倒也天真，说：“先生既然喝一斗就醉了，怎么还能喝一石呢？” 淳于髡见齐威王上钩了，便侃侃而谈。 他给齐威王描述了五种喝酒的境界。每一种的酒量，都比前一种增长一成。 他说，在大王您的面前，喝您赐的酒，旁边有执法的，后头有管事的，我实在害怕，只好俯伏着身子喝，那样不到一斗，就马上醉了。 他又假设，如果家里长辈请了尊贵的客人来，我收起衣摆，提起手臂，弯下身子，半跪着奉上美酒，不时地接受几滴赏赐的余酒，或者高举酒杯为客人祝寿，频繁起身，那样喝酒，不用超过二斗，也马上醉了。 但是，他说，如果遇到下面三种情况，喝得就要多些了。 一种是老朋友好久不见，忽然碰到了，高兴地回忆往事，述说各自的近况，那时喝酒，不到五六斗，大概是难以醉倒的。 还有一种，是参加地方上的聚会，男女杂坐，喝酒之外，还有六博、投壶之类的游戏，相互之间，握手既不加责罚，眉目传情也不加禁止。他说，我个人非常喜欢这样的场景，这时喝酒，可以喝到八斗，还不过只醉了二分。 最后一种，是天色已晚、意兴阑珊的时候，男女同席，促膝而坐，堂上烛光灭了，主人把我淳于髡留下，而送走别的客人，然后我隐约闻到飘然而来的女性香味。他说，在这一刻，我心最欢，能喝下一石酒。 正这样飘飘然说着喝酒的醉境时，淳于髡忽然话锋一转，点醒主题：“故曰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万事尽然。” 有点煞风景，是不是？但淳于髡就是要用这种先平缓叙述，再突然棒喝惊醒的感性方式，讽劝齐威王，否则很难奏效。 他想让齐威王从醉梦中惊醒，顿悟一个道理：不能再毫无节制地痛饮狂欢了。因为，什么事都不能做到极点，一旦到了极点，衰败的命运马上就来临了。 齐威王果然有悟性，说：“好吧。”从此不再作长夜之饮。 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万事尽然。（卷一百二十六《滑稽列传》） 今译：酒喝到顶了就要出乱子，人开心到极点了就要发生悲剧，所有的事全都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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