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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怡子 当我们双十年华，黑发流泻。她，年过四十，银丝闪闪。 当我们鲜衣怒马，明眸皓齿。她，衣衫朴素，面容黯淡。 那个女人口不对心，老是让我恨得牙痒痒。小时候，每次问她要钱，总是说“怎么老要钱，又要买什么啊”，嘴巴硬硬地说“我要买竖笛，大家都有”，“买那个干嘛，你又不会，不许买”，我就躲一边不理她，不哭不闹，冷战。第二天，醒来。枕头旁，整整齐齐地摆着票票，我把钱塞进书包，然后看着她从厨房端出早饭，笑吟吟地说“赶紧吃饭，吃完上学去”。我接过饭，一扫而光，冲出家门。 那个女人，生我的气，气得不行，却从来没有动过手；那个女人，骂我骂得很凶，依然准时给我做饭；那个女人，经常抱怨工资低，却从没有说过累；那个女人，经常数落我，闲聊时，也经常一脸骄傲地跟别人说，我女儿多乖，多聪明。那是个怎样爱我并恨我的女人，我想这辈子，没有一个人会比她更恨我，也没有一个人会比她更爱我。 我想我们都有一个那样深刻地恨着并爱着我们的女人。 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不愿做那个“更年期”女人的小尾巴。每次打电话，开口就是“钱还够吗”、“生活怎么样”，接下来就是一连串你都能倒背得入流的话，不是多注意身体，多穿衣服，小心感冒，就是多看看书，认真学习；偶尔回趟家，天天问，“想吃些什么，妈给你做”、“看看都瘦了一圈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啊”，烦了躲回房里，她也叨叨着“这孩子就是不听话”；离家前，拼命地往你包里塞吃的，你嫌包重，她又开始叨叨“反正坐车，多带一点，回学校你就想吃了”。 有多久，没有想起过那个女人，那个“市侩”的女人，买菜时斤斤计较，买条鱼会要两颗葱；一件衣服试来试去，砍价砍地唾沫漫天，还是舍不得；平时，你不在家，家里几乎看不见水果的影子。 那个女人，有点更年期，比唐僧还烦；那个女人，有点市侩，最喜欢砍价；那个女人，有点麻烦，管东管西；那个女人，有点讨厌，跟不上步伐…… 女人，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你。 你砍价的样子，其实挺帅的，省下好多好多钱。 你大嗓门抱怨工作中的不公平的样子，其实挺彪悍的，这才有我的风范啊。 你东家长西家短地唠嗑，其实也挺好玩的，邻居嫂嫂为此还经常送吃的给我，你要不再多和她套套近乎。 你唠叨的时候，其实也正好打发我无聊的时间。 喂，女人，下辈子我来恨你爱你，好不好~ 后记： 那个我们称之为妈妈的女人，多年以前，也是花样年华，也爱唱唱跳，也爱美，也有小伙子追。她的回忆，也是芬芳四溢的青春。她为我们蹉跎了半辈子，那就让我们再狠狠地爱她半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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