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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季羡林”

 武当书苑 2013-01-01

 

我眼中的“季羡林”  

 

 

[原创]我眼中的“季羡林” - 刘维宇 - 我的地盘我作主

  

  近日喜获季羡林文集,得之后爱不释手、彻夜习读,才有了与季先生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季羡林何许人也?虽然蛮声学术界,在阳春白雪里久负盛名,但在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中,也许都不如本山大叔或芙蓉姐姐深入人心。因此,借丛书中扉页的人物简介来醒己并以示世人:

  季羡林,1911年出生于山东清平,19岁入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24岁入德国哥廷根大学主修印度学,掌握梵文、巴利文、佛教混合梵文、吐火罗文等古代语言。35岁回国,被胡适聘为北京大学教授,主持创办东方语言文学系。45岁当选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67岁后任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南亚研究所所长等职。季先生还担任过中国外国文学学会会长、中国南亚学会会长、中国民族古文字学会名誉会长、中国语言学会会长、中国外语教学研究会会长、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会长等。

  他的100多部著作已汇编成24卷《季羡林文集》。他主持编纂的《四库全书存目丛书》、《传世藏书》、《神州文化集成》等大型丛书在传播中国传统文化、弘扬中华民族精神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简短的302字,浓缩了季先生的一生。我曾听过一个哲理小故事:父亲领着儿子散步,当行至教堂时听到里面的牧师正在为逝者念悼词。他让儿子看一下时间,10时整。于是爷俩儿驻足聊天,等到悼词念完,他又让儿子看一下时间,10时15分。而后,这位父亲告诉儿子:人的一生,从生至死,无论富贵至极还是穷困潦倒,无论是赫赫有名还是去铅无华,其实一生中可以进入悼词的也只有15分钟。不要为琐事而烦恼,不要为蝇头小利而纠缠不清,多做一些能进入悼词的事情吧!人的一生与历史长河相比,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就像昙花一现美丽。季先生正如人物简介中说的那样,为人类的文化传承做出了贡献。为什么我没有在“贡献”前面加上“突出的”或是“卓越的”等形容词作为定语,实是出于对季先生的尊敬。正如文如其人一样,在他的散文中,清心寡欲,淡泊名利,追求朴素、真实、祥和,我喜欢他在作品中自嘲式的小幽默,喜欢他行云流水般的文风,喜欢他集古今中外之大长的神秘风格,读着他的文字感觉很贴切、很温暖,这也许与他的经历有关。

  俗语讲,人生处处皆文章。经历可写,感受可写,事件可写、人物亦可写,创作的过程,也是自我呈现的过程。品读着季先生的文集——《谈写作》,便略知其人生轨迹,年幼贫寒,天资聪颖,青年时代赴德留学,在文革中与北京大学那位“老佛爷”多有冲突而有了牛棚之缘,拨乱返正后钻研学术,为中国的文学艺术事业发展奉献一生。特别耐人寻味的是《我写我》这篇文章,季先生这样写道,“现在,我的人生之旅快到终点了,我常常回忆80年来的历程,感慨万端。我曾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如果真有那么一个造物主,要加恩于我,让我下一辈子转生为人,我是不是还走今天走的这一条路?经过了一些思虑,我的回答是:还是走这一条路。但是有一个附带条件:让我的脸皮厚一点,让我的心黑一点,让我考虑自己的利益多一点,让我自知之明少一点。”这段文字是写于1992年,然而,可能连季先生本人也没想到,他一直到2009年才逝世,之后的17年他真的按照这“一厚、一黑、一多、一少”去改变了吗?我已无法考证,但可以肯定的是,之后并没有听到过关于季先生的杂音,由此可知这只是个自嘲的写法,更映衬出他人格品质中的自尊、善良、无私和聪颖。

  最让我感动的是《赋得永久的悔》这一篇,这篇文章曾被许多“文摘”转载,一些地方中学还选作教材,得到了许多老、中、青的赞美,这是季先生也始料未及的。季先生用他那优美朴实的文字诉说着他曲折坎坷的人生经历以及家乡亲人和朋友对他的恩重如山,特别是母亲的默默付出和无私奉献让他没齿难忘。她的母亲在经常说的那句话,“早知道送出去回不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走的!”这让季先生心肝俱裂,眼泪盈眶,季先生的最大的悔就是:“不该离开故乡,离开母亲。”说句实话,我在读这篇文章时,也是眼含泪水的。父母之爱如江河,而我们能回报的只是涓涓细流,更有甚者等不到那一天,就出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悲怜了。季先生的悔是真实的,没有任何矫情和做作,一位耄耋老人的悔,也许应该给我们这些已过而立之年的后生们,敲响了警钟。

  季先生的文法已炉火纯青、信手拈来,读其文字欢快跳跃,没有任何碍眼之处,也乏有生僻难懂的字词。更值得赞赏的是他的经历,翻开书卷,就像游走于他的内心世界,很是有趣。季先生无论是在写跋作序还是回忆录之中,都展示出他很有个性的地方。一是崇尚荣誉。在《我在小学和中学的写作经历》中,他的文章得到了董老师的大为赞赏,使他的荣誉心理大为提升,所以他无论是在清华学习还是在德国深造,一直坚持文学创作。他觉得,“科学研究与文学创作不但没有矛盾,而且可以互济互补,身心两利。所有这一切都同董老师的鼓励是分不开的,终生不忘”。二是犟强的性格。在《牛棚杂忆》自序中,季先生对自己的认识是深刻的,也对自己的犟强性格有着中肯的评价。在那场旷日持久的运动中,放着逍遥派不当,非要与“老佛爷”对立,差点把自己的一条老命赔上。而在《关于<两个小孩子>的一点纠正》中,针对张竺夫先生提出的白居易是三岁还是在出生六七个月就能认识“之”、“无”的问题上,明知错误,但是不改变原文,并套用鲁迅先生的轶事借以解嘲。而且在文章末尾之处,还要将张先生信中提出的其它问题进行针锋相对地回击,犟强的性格已雀跃于纸上。三是求实的治学态度。品读季先生文章,发现他身上有着外行人称之为“迂腐”,内行人称之为“执着”的治学态度。在《做诗与参禅》中,他的文学理论功底和诗词造诣可见一斑。特别是他的创作原因发人深省——“读别人的书,就好像是让别人在自己脑袋里跑马。我让人在自己的脑袋里跑马,次数之多,无法统计了。结果并没能跑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在怅然懵然之余,窃自不量力,索性让我自己在脑袋里跑一趟马,也许能跑出一点名堂来。”

  书是开启人类灵魂的钥匙,透过品读季羡林先生的文章,我与他有了思想上的交流,这其中有共鸣,有欣赏,有敬佩,当然更多的学习知识、醍醐灌顶,增长见识。通过看书逐渐地发现:季羡林先生是一个睿智与幽默并存,侠义与柔肠共生的犟强老头儿,是个真实的,本色的,敢爱敢恨,又有着生活情趣和生活经验的智者和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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