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戈?克拉斯(hugo Kraas)1911年1月25日出生于鲁尔。作为家中七个男孩的老大,克拉斯最初的志向是做一名教师,但父亲的突然去世使家里失去了经济来源,他被迫中途辍学,外出打工。在21岁时,克拉斯加入了纳粹党,随后参加了冲锋队,并在国防军中短暂服役。他很快意识到党卫队比冲锋队更有发展前途。当时武装党卫军的前身,党卫队政治预备分队为每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提供了诱人的选择机会。克拉斯加入了党卫队“日尔曼尼亚”旗队,授予党卫队队长衔。不久,他就被选送进入不伦瑞克的党卫队容克学校学习,并以全班第二的成绩毕业,晋升党卫队突击小队长。1 L8 ^. i; j1 A4 t# z 翻阅胡戈?克拉斯有限的资料时,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他的战功而是那句“父亲的死亡迫使他放弃学业,为养家糊口开始谋生”。那是1933年,克拉斯二十二岁,已经快从基尔师范学校毕业了。只知道以后要当教师的年轻人在没有完成学业的情况下走到社会上,在那个失业人数占全国总人口十分之一,国家接近破产边缘的年代,纵是熟练的技工、业绩斐然的雇员都免不了失业的命运,一个没有学历没有技术的少年,想要找到工作无异笑谈。而克拉斯除了寡母外,还有六个弟弟,最小的弟弟当时才八岁,失去父亲的现在,身为长子的他必须承担起责任。为了养家,他必须放弃自己的理想,可即使放弃理想走上社会他也只能无奈的发现自己在正常途径下压根不可能找到工作,但想来他是不敢把心中的压力和苦闷和家人倾诉的。 ' J, O: |, J8 k 曾和安聊起克拉斯,把冰山称呼扔到他头上后提到总觉他是把真情实感埋在心底的人,然后讨论他这种性格怎么来的?是自我保护意识强还是习惯了独自承担?最后结论是后者可能性居多。他要承担很多,家人可能会表露出忧虑与不安,但他不能,他必须承担起这个大家庭,绝对不能倒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倒下!他在家人面前会表现出“一切都好”,但心中的失落只有自己明白吧。那个在父亲影响下想着要成为一名教师的大孩子啊……梦想被现实击碎了,生活还是要继续。 7 J# {. X4 x" p& H) A 1933年4月19日,克拉斯加入了国家社会主义劳工团。我不知道克拉斯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劳工团,我更相信他压根没有其他选择,只有纳粹接受他,只有加入正在崛起的纳粹他才能够活下去,才可以养活家人。5月1日,克拉斯加入德意志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即纳粹党),10月1日加入纳粹党冲锋队成为一名排长,在冲锋队训练部呆到1935年4月19日,同月他成为了纳粹党员并转入德国陆军。1935年10月15日,克拉斯加入党卫军战斗辅助部队, 作为一个党卫队组长。1937年4月克拉斯参加了SS 布伦瑞克军官学校的第三期培训,1938年3月12日他以班级第二名的成绩毕业,官衔为党卫队三级突击中队长,然后他在达豪训练场参加了排长课程。随后,克拉斯被分配到警卫旗队成为第14 反坦克防御连的一个排长,而这个连的连长就是库尔特?迈尔。波兰战役期间克拉斯始终指挥着这个排,1939年10月16日,因为克拉斯在波兰战争中的英勇表现而被授予二级铁十字勋章。11月,库尔特?迈尔被任命为第15摩托化步兵连连长时,上司允许迈尔带一个排长随他过去,他选择了克拉斯。 & p, y4 [( g4 f- O( A 和安谈论克拉斯时,很为克拉斯抱不平,觉得他不比任何人差却总是得不到关注。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是焦点,从军校第二名到代理指挥官,就算战后马尔梅迪案件的审判,他也被派普遮的没影了。其实警卫旗队里第一个获得一级铁十字的军官就是克拉斯,荷兰战役中,他在度过艾瑟尔河后又继续前进了五十英里,俘虏了七个军官和120名士兵。227步兵师司令官齐克沃尔夫准将在1940年5月25日亲自为克拉斯戴上这枚一级铁十字。过了不到5个月,克拉斯又获得铜质步兵攻击勋章。迈尔的第15 摩托化步兵连扩充为党卫军第1装甲侦察营后,克拉斯成为第2连连长,随着迈尔转战在巴尔干半岛和俄罗斯。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抱怨迈尔把克拉斯压榨的太狠了,迈尔的“压榨”其实是对克拉斯能力的信任吧。9 q; @% U4 G- m 能者就是多劳的命。1941年10月,患上黄疸和痢疾的迈尔不得不离开部队住进基地医院,迈尔住院时,克拉斯担任第1装甲侦察的临时指挥官,领导部队继续投入恶战。在罗斯托夫战役期间,他获得了金质德意志十字勋章,以表彰他的英勇和可做模范的领导能力。 . Z! z4 t; t: n& _, x7 C' [* G 1942年6月,党卫队警卫旗队改编成一个装甲掷弹兵师,克拉斯被任命为第2装甲掷弹兵团第1营的营长 。他领导他的营贯穿了整个撤退以及再次夺回哈尔科夫的过程。为了表彰他的战功,团长提奥多尔?威施为克拉斯申请骑士勋章,威施在推荐信中称克拉斯具备了出众的领导能力、高度的责任心、以及不同寻常的勇敢。1943年5月28日,克拉斯戴上了骑士勋章,同年夏,提奥多尔?威施继承塞普?迪特里希成为警卫旗队师的司令官,克拉斯在威施麾下做了第2装甲掷弹兵团的团长,不久之后晋升为党卫队一级突击大队长。在堡垒作战期间克拉斯又再次代理了上司行使指挥权。 / d$ h) T6 E" }/ W- D 1944年1月5日,克拉斯受伤,为了养伤他放弃了他的部队指挥权。1944年1月25日,克拉斯成为德国三军第375位橡叶饰获得者,六天后他被提升为党卫队旗队长。伤愈后克拉斯和众多警卫旗队老资格军官一样,转入党卫军第12“希特勒青年”师。 3 [# a7 I; t9 |% v( I 曾看过克拉斯养伤期间与家人的合影。围在他床前的是他的弟弟们,其中三弟埃米尔、四弟伯瑞斯都曾获得德意志金质十字勋章,两人也都死在战火之中(埃米尔是战争溃败时自杀,伯瑞斯是阵亡)。兄弟中除了年龄尚小的幼弟外,都穿着军装,都已经成为战争机器中的一个零件。加兰德兄弟四人,除了长兄外其余三人全加入了空军,他们的母亲总是祈祷机场起雾,这样她的三个儿子就不会飞上天空。而克拉斯的母亲呢?到了战争末期,即使她最幼小的儿子也到了要被征入军队的年纪……奇怪的是克拉斯兄弟中只有胡戈和伯瑞斯加入了党卫军。既然都是入军,为什么只有一个弟弟加入了党卫军?对于养家糊口来说,加入党卫军更有前途,所以是不是他宁愿自己一个人被唾弃。而伯瑞斯加入党卫军有可能是背着老哥,或者一再坚持的结果。克拉斯如何想,不是我们可以肯定。不管他是否赞成弟弟们步自己后路,总觉得克拉斯的弟弟们大概也很想帮哥哥,毕竟看哥哥为他们放弃这么多,心中定然不好受。伯瑞斯在战争临近结束时阵亡,这个结果对他个人而言或许比较好,他所在的部队是党卫军中最不受待见的骷髅师。1945年2月末伯瑞斯被追授了骑士勋章,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这枚勋章很有可能是他大哥代领了……; L: G. M( n" M- o+ W/ j 迈尔曾在回忆录中写下这么一段文字:“我心中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极度空虚,开始诅咒起这场无休止的杀戮。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已与战争无关,这是赤裸裸的谋杀。我认识该连的每一位年轻的投弹兵,他们中最大的也才18岁。这些男孩还没学会如何生活,但是天哪,他们却已经学会了如何去死!咯叽做响的坦克履带把他们年轻的生命葬送。泪水流下我的面颊,我开始憎恨战争。”7 h7 ^5 I9 B+ N7 f2 N* D( m 当克拉斯带着党卫军第12“希特勒青年”师的那些孩子们度过战争剩余的时光,当他和迈尔一样眼睁睁看着这那些还没学会生活的孩子学会如何去死时,是否那张冷漠的宛如冰封的脸上也会有泪水滑过?是否在他心中也开始诅咒战争?在得知一个又一个弟弟的死讯时他会是什么表情?在手上沾满洗不去的血污时,他是否会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 0 |3 c1 X" V$ ^+ n* _8 Y1 N3 P9 k 曾看过克拉斯在陆军时的照片,那是我所看到的最年轻的克拉斯,照片上的青年,一双眼睛令我联想起麋鹿,那么基尔师范学校里的克拉斯又该有着怎样一双稚嫩而纯净明亮的眼睛啊……然而父亲的死亡迫使他不得不放弃学业,为了养活家人而奔走操劳,最终,想成为教师的青年没能走上讲台教书育人,而是走进修罗场,再也回不了头。那双麋鹿一样的眼睛,看过太多的血腥和死亡后,沉积了太多冰…… 5 p8 E2 P2 v9 t2 F6 W6 u 1944年11月19日,克拉斯从克莱默手中接过了党卫军第12“希特勒青年”师的指挥权,成为第五任也是最后一任师长,后者成为第六装甲集团军司令官塞普?迪特里希的参谋长。阿登战役中他晋升为党卫队区队长(相当于准将),4月20日成为党卫队旅队长兼武装党卫军少将。他领导党卫军第12“希特勒青年”师直到战争结束,1945年5月8日,在奥地利林兹附近,克拉斯率残部向美军投降。因为卷入马尔梅迪事件,克拉斯直到1948年才被释放。 3 r& B2 D( H+ @6 q3 ]6 g- x) p6 E 战后的迈尔做了啤酒推销员,温舍成了商人,佩普做了保时捷的部门经理,克拉斯又以何为生?我查过维基资料,也翻过党卫军书籍里克拉斯的小传,然而却找不到相关的记述。只是无论有多少种可能,也没有他成为教师的可能……战后贯彻反纳粹教育的政府可能会让一个纳粹党徒、前党卫军成员、一个已经被定性为罪犯的人来教导下一代? d% d+ i7 D5 D0 T2 T “父亲的死亡迫使他放弃学业,为养家糊口开始谋生”端详着克拉斯不同时期的照片,看着照片上军容齐整的男子越来越冰冷眼神越来锐利,脑海中不经意间划过一句“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1980年2月20日,克拉斯死于心脏病发作,终年69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