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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宾（Michael Rubin）非常幸运，但是也优秀得要人命。说他幸运，是因为eBay 去年找到他， 提出以24 亿美元收购他亏损的GSI 商业公司（GSICommerce），相比股价溢价51%。GSI 商业公司专门为大品牌零售商提供网站设计、客户服务和运输服务。说他要人命，是因为鲁宾总是反复无常，差点就毁了自己，而且让股东们火冒三丈。说他优秀，是因为他有着不可思议的眼光，能够发现价值被低估的资产，而且天生就有将那些资产变为黄金的能力。 在过去的18 个月里，在对公司的财务信用方面以及可能的危害方面，eBay都已经充分体会到了上面这三条“公理”。而在此期间，年仅40 岁的鲁宾完成了人们闻所未闻的最大交易之一，将自己变成了亿万富豪。 “我知道，不论我做什么，我们都能取得不错的成功。”鲁宾说道，尽管他偶尔也会表现出一丝谦虚。“我不确信资产类型是否重要。只要你热爱自己的事业，你就能取得成功。”安德森· 霍洛维茨基金（Andreessen Horowitz）合伙人、鲁宾的投资人之一乔丹（Jeff Jordan）说：“这个家伙只有一个档位，那就是前进。” 鲁宾能获得如此的成功，源于eBay希望能够建立同亚马逊公司一样的立足点：为大型零售商供货，而收购GSI 商业公司帮助他们实现了这个目标。GSI公司旗下的三项消费者业务—— 体育迷（Fanatics，授权运动用品）、冲啦啦（RueLa La，限时抢购）和逛店（Shop Runner，零售返利项目）——则对eBay并没有用处，实际上还会与其庞大的小型超级卖家网络存在竞争。 但收购给了鲁宾跳跃式发展的机会。有了这次收购给他个人带来的1.5 亿美元财富，他肯定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也有资格如此来做。但是，他却加大油门前进，又以个人名义买回了那些“无用资产”，再迅速地对它们进行重新打造。然后财富几乎是接踵而来，但如果说他是一夜暴富，那对这位美国最具天赋的创业英雄之一来说是一种诋毁。 鲁宾有别于大家现在看到的年轻亿万富豪们，更像是早期的亿万富豪。他和蔼可亲，喜欢睁大眼睛盯着人，高高的发际线，而且带着急速的费城口音。他没打算去改变这个世界。他没有发明什么东西，也没有开发一个新的社交平台或搜索方法，又或者是找到某种神奇的投资战略。相反，他在致富的道路上使用自己的方法进行摸索和探寻，他的动力更多的来自于对风险和经商的激情和决意追求，而并非是任何具体的想法。 他曾经营管理自己的公司长达30 年的时间，而且将这些公司都带到了可怕的倒闭边缘。很久以前，在宾夕法尼亚州拉斐特山（Lafayette Hill）的小区里，他挨家挨户上门推销蔬菜种子，也组织一队队的孩子们铲雪赚钱，并因此而闻名。后来12 岁的他在父母的地下室里开设了一家滑雪维修服务公司，此后他转行进入寄售行业，在第一年里通过销售下坡滑雪设备赚到了2.5 万美元。 当鲁宾开始在一个竞争对手停车场内的汽车上放置宣传单时，事情变得麻烦起来。停车场的主人打电话给身为兽医的鲁宾父亲，威胁要将鲁宾抓起来。“我父亲当时说，‘他只是一个12 岁的孩子。他能真的给你造成那么大的威胁吗？’”鲁宾由此继续发放他的传单。 14 岁时，他说服父亲与自己共同签下一份租约，在附近的沿街商业区开设了一家“迈克滑雪商店”（Mike's Ski Shop）。他在10 年级时开设了第二家店。到11 年级时，他争取到学校的同意，以便自己和员工能够半工半读。 鲁宾说在他16 岁时，一位滑雪俱乐部的会员找到他的父亲问道，“‘你喜欢你家小孩的新保时捷吗？’父亲回家后问我说，‘你买了一辆新的保时捷？’我承认了。他说，‘还不错吧？’我回答说，‘是的，不错。’然后他说，‘去告诉你母亲吧。’”鲁宾的母亲是一位精神病医生，她并没有那么认同这些。鲁宾说：“她说了好多东西，我都背不下来。”他的父亲在那之后过世，但他的母亲对那段故事还记忆犹新。“那不是什么趣事，那对我来说是件恐怖的事情，”她回忆说，“我们始终认为他会取得成功，但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取得这样的成就。” 那一年的冬天气候温和，导致鲁宾和众多滑雪商店老板一样处境艰难，背负上了12 万美元的债务。“我当时并没有感到害怕，”他现在坚称道，“我当时只是认为那表示我要迈出另外一步。”为了避免破产，父亲同意借给他那笔钱——债主们愿意只收取3.7 万美元——条件是他要答应去上大学。 鲁宾很快就找到一个套利的方法，将钱还给了父亲，而且摆脱了去上大学的承诺。他无意中发现有价值20 万美元的滑雪设备在以1 折销售。但如何来支付那笔钱呢？一位邻居的叔叔愿意以高利贷借给他那笔钱，利息是每周1,000 美元。“那笔钱利息很高，”鲁宾回忆说，“但我清楚自己会赚到多少，所以我不介意。”在4 周内，他将那套设备以7.5 万美元售出。 那次挫折经历并没有让鲁宾的脚步放慢。在将钱还给父亲之后，鲁宾开始在全美范围内购买多余的体育用品库存，再将那些商品放在自己毕业前所收购的3 家滑雪店内进行销售。他在维拉诺瓦大学（Villanova）耗了一个学期之后辍学，全心全意投入自己的生意中。 1995 年，他购买了徕卡公司（Ryka）40% 的股份。徕卡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生产制造女鞋。时年23 岁的鲁宾担当了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职务；徕卡公司当年实现了5,000 万美元的销售额。一路走来，鲁宾和银行建立起了不错的关系。一天，鲁宾给自己的银行家打电话说：“我刚刚花180 万美元购买了20 万双麦克丹尼尔（Xavier McDaniel）的鞋。他当时说，‘很不错呀，不过你哪来那些钱的？’我回答说，‘那正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呀。’”1997 年，鲁宾将自己的批发业务与徕卡公司合并，成立了全球体育公司（GlobalSports）。一年后，公司的销量翻了一番有多，达到了1.3 亿美元。 此后，一件让鲁宾感到震惊的事情改变了他的人生道路。11 月，分析师科恩（Michael Conn， 现任凯内特克公司[Kynetic] 首席财务官）给鲁宾打来一个讨厌的电话。“我拿起电话听到他说，‘你想在互联网上干点什么吗？’”鲁宾回忆说，“我当时回答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来谈论愚蠢的互联网’，然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但这个电话激起了鲁宾的兴趣。他致电运动权威（Sports Authority）、莫德尔（Modell's）和其他零售商的负责人，对找到的每个人都讲了同样的一番话：电子商务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但他们还不清楚究竟要如何来抓住这个机遇。他说：“一看到有机会成为市场的领导者，拥有一个行业，而不是做一个大行业里的小虾米，我就会感到激动万分。” 到圣诞节时，鲁宾已经聘请到了一个在线“特种部队”，其中包括网络设计师高登（Michael Golden），他目前是逛店网站（ShopRunner）的总裁。1 个月后，鲁宾选定了一种寄售模式：全球体育公司为零售商提供全面的电子商务运营服务，以此换取92.5% 的营业收入，并承担所有的风险。在向5 家体育用品企业推销了这个想法之后，他从一家对冲基金处筹集到了资金，但他同时又致电摩根士丹利公司（Morgan Stanley）的米克（Mary Meeker），抱怨该基金在卖空他的股票。几天后，米克安排鲁宾与软银（SoftBank）的孙正义（Masayoshi Son）会面。见面30 分钟后，孙正义承诺投入8,000 万美元来换取新公司30% 的股份。 随着互联网泡沫的破灭，鲁宾开始收购泡沫破灭后的碎片——2000 年收购Fogdog.com（体育用品销售加盟项目），2001 年收购Ashford.com（奢侈手表）——剔除其中不能产生效益的部分，并且同时与大量的零售商签约。那些年日子很是艰巨，当时公司已经更名为GSI 商务公司，累计亏损高达1.55 亿美元。不过鲁宾将销售额从1999 年的550 万美元提高到了2004 年的3.35 亿美元，并且在这一年最终达到收支平衡。相对于利润而言，鲁宾更加注重公司的增长，他向AccretiveCommerce 和Innotrac 发起了竞争。到2010年时，GSI 商务公司已经从事电子商务长达12 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只有4 年盈利，而且只有1 次净收益达到8 位数，也就是2006 年。 这些似乎永远都不会困扰鲁宾。他说：“收购导致许多非现金开支—— 我们的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和现金流一直都不错，损失一直是源于摊销。”他认为股东们应该受到谴责：“维持股价不是我的核心兴趣所在。” 2010年，鲁宾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连续剧《卧底老板》（Undercover Boss）中出镜，让全美观众一窥真容。大家看到他在GSI公司肯塔基州的订单执行仓库笨手笨脚地装车，以及笨拙地接听顾客生气时所打的客服电话。当有员工粗暴地对待一位来自佛罗里达州某购物中心的购物者时，他咬牙切齿。而且他在进行装箱工作时因出错被解聘，得到了自己应得的惩罚。在节目的最后，鲁宾承诺向一位仓库工人儿子的高中橄榄球队捐赠5,000美元，以及向一位客服代表的婚礼送上1 万美元的红包。 那种谦逊丝毫没有在他的经营活动中得到体现。随着销售额飙升至10 亿美元，鲁宾偏离正轨，将目光投向了消费者业务，他也承认那可能导致公司失去了重心。他说：“如果从头再来，我会让公司只专注于B2B。”公司在2009 年收购冲啦啦网站，这项举动让投资者感到很是困惑，公司股价因此在宣布收购之后下挫12%。鲁宾并没有回头看，而是在2010 年推出了逛店网站，并且在次年以2.77 亿美元收购了体育迷网站。 之后eBay出场。eBay 希望得到统包服务，以及优质的零售商客户，其中包括玩具反斗城（Toys“R”Us）、天伯伦（Timberland）、拉夫· 劳伦（Ralph Lauren）和CK（Calvin Klein）。鲁宾则必须从头全新开始。他筹集了3,100 万美元现金、1,500万美元收费和3,000 万美元的贷款担保，个人买下体育迷网站的全部股份和逛店网站与冲啦啦网站70% 的股份，并且将这三家网站合并成了一家伞形公司：凯内特克公司。eBay 还提供4.67 亿美元的低息贷款（比三个月银行间拆借利率高1.1%），为这次购买行为提供进一步的资助。 股东们开始造反。就在协议达成几天后，他们针对GSI 公司董事会和eBay 公司提起诉讼，称所提议的股价大幅低估了公司的价值，而且eBay 公司是与鲁宾进行私下交易，股东们未能参与其中。在交易结束后不到一个月，诉讼各方以2,400万美元达成和解，即每股价格多出33 美分。鲁宾耸耸肩说：“在多数上市公司的交易中，股东诉讼是常有的事。” 那些资产当然是关键——在因循鲁宾此前所采用的发展方式之下，它们已经迅速成长起来。在凯内特克公司的三家网站中，体育迷网站表现最为出色（而且鲁宾之前将该网站从eBay 手中全盘买下，这并非一种巧合）。该网站今年的销售预计为近10 亿美元，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率为15% 到20%，正在挤压零售领域中一块利润丰厚的利基市场。实体商店很愿意避开体育用品库存管理的物流难题，以实现运动员、运动队、规模和联赛的最佳组合。鲁宾说：“这块领域对于电子商务来说可谓是量身定做。” 而且很值钱。这家位于福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市（Jacksonville）的公司经营着全美橄榄球联盟（NFL）、全美篮球协会（NBA）、全美职业棒球大联盟（MLB）、全美运动汽车竞赛协会（Nascar）以及60家职业球队和全美大学生体育协会项目（NCAA）的电子商务网站，今年6 月份，公司从安德森· 霍洛维茨基金（AndreessenHorowitz）和洞察风投合伙人公司（InsightVenture Partners）筹集了1.5 亿美元，并为此让出10% 的股权。稍微一算就可以得出鲁宾在体育迷一家网站的股份就价值13.5 亿美元。鲁宾猜测销售额的下一个10 亿将会来自国际化方面的努力，尤其是足球。 冲啦啦公司位于波士顿，销售服装、室内设计物品和低折扣度假服务，公司销售额为4 亿美元。公司今年小幅亏损，不过鲁宾对此并不担心。该网站有600 余万会员，他们将让公司明年的营收增长35%，其中近半数是通过移动设备所进行的购物。鲁宾希望能够一统公司众多的限时抢购（即秒杀）市场；该公司计划在未来数年内将多家小型竞争对手纳于麾下。詹尼资本市场公司（Janney CapitalMarkets）的分析师米尔恩（Shawn Milne）跟踪GSI 公司已长达十年的时间，他表示限时抢购网站的价值通常是其销售额的1倍或1.5 倍，因而冲啦啦网站价值约为5亿美元。 逛店网站是这三家网站中的万金油，不过鲁宾坚称该公司会是一座宝库。该公司有50 万名订阅者，每年支付79 美元来享受65 家电子商务网站的两天送达、免费退货和折扣服务，其中包括PetSmart、GNC 和NFLshop.com——这是对抗亚马逊公司的一条防线，后者在美国每年2,000亿美元的电子商务市场中占据了15% 的份额。逛店公司的掌舵人是汤普森（ScottThompson），他曾担任雅虎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和贝宝（PayPal）的负责人，去年因为简历造假而被赶下台。公司目前的销售额为数千万美元，但仍然处于亏损状态。米尔恩称，像PayRunner（顾客在该网站只要点击两下鼠标就可完成购物）和Pickup Points（顾客可以从互联网上的所有商店中查找物品）这些特色可以为受到亚马逊公司威胁的零售商们提供防御堡垒。 鲁宾目前担任了这三家公司的执行董事长，并且在自己位于宾夕法尼亚州肯肖霍肯（Conshohocken）的家中积极参与网站的运营管理。他能样样都兼顾到吗？“显然他不是那种管理50 亿到100 亿大公司的人，”GSI 商务公司前高管利沃德（RobertW. Liewald）说，“他不是那种去过问日常运营的人。他是那种推动交易达成的人。”利沃德曾经协助鲁宾在1998 年推出电子商务服务。 但鲁宾说：“现在所做的这些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快乐。” 不过他也为此付出了自己的代价。他常常在宾夕法尼亚州、纽约、波士顿和杰克逊维尔之间穿梭。为此鲁宾承认说：“我的爱好就是工作。”去年离婚之后，他在工作之余会花时间陪伴自己6 岁的女儿凯莉（Kylie），并且在有时间的时候去观看费城76 人队（Philadelphia 76ers）的比赛（他也拥有该球队的部分股权）。他提到了一位70 岁的同事，其对商业的观点与鲁宾不谋而合。“那人曾经对我说，‘我要一直干到至少100 岁。’那也正是我的想法。我都不明白‘退休’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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