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變就只有等死」——超越日本的中國工廠 (2)

「以前工傷事故相當常見，因設備故障的地方漏油而滑倒受傷的工人很多。次品多到無法計數，接到訂單後對方因品質差而中止交易的情況也經常發生。」

　　以2年前發生的勞動糾紛為契機，這家中國工廠的老闆開始認真思考如何改善公司狀況。

　　「勞動糾紛多，工人接二連三地辭職。好幾次我甚至覺得只剩下關閉工廠一條路可走。」

　　面臨如此局面，這位老闆想到的辦法是「向日本的工廠學習」。通過參觀日本的工廠和在中國的日資工廠，他了解到了「5S活動」、「TQC（全面品質控制）活動」等工廠管理方式。

　　「我們馬上從日本請來了能夠實施5S和TQC等改善活動的老師。」

　　起初的想法是聘任日本人擔任廠長，徹底採用日式工廠的經營方式。但對於日本廠長的命令，中國員工真的會聽嗎？老闆對此懷有疑慮。

　　「中國有句話叫『陽奉陰違』。中國人自尊心強，對於強制性命令，一線工人恐怕不會服氣。既然日本擁有傑出的工廠和非常合理的工廠管理方法，我們能不能徹底學習到呢？於是我想，如果中國人學會日本的那套方法，由中國人來改造中國人的意識，或許會更有成效。」

　　因此，該廠從日本邀請來了專家指導，改善管理，在之後的2年間每月接受1次指導，由高層開始對工廠的管理進行了改善。

　　在日資工廠工作的中國人有他們自己對於日本人管理者的印象，其中不乏「沒有培養中國人的意思」、「一開始就不信任中國人」、「只談精神，除了努力不會說別的」、「不跟日本的總部商量什麼決定都做不了」、「就算啟動了一項計劃，2、3年後就會調回國，一切又得從來」等怨言。筆者從中國日資企業的工人那裏不止一次聽到過這樣的話。

　　「在最初的1年，我曾經多次想要放棄。可見當初的現場接受改善有多麼難。但過了1年半左右，效果逐漸顯現。從那時開始，廠裏出現了幾個改善小組，並且開始主動開展活動。」

　　在交談的最後，這位眼睛開始濕潤、向筆者介紹「工廠奇跡」的中國老闆這樣說道：

　　「不改變就只有等死。」

　　這句話令筆者心中一震。

　　因為這句話彷彿就像是在說現在的日本人，以及日本的產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