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所以才更让人揪心。 打猎是一个古老的职业,为了能让野生动物与人共存,这个职业今天已经不存在了。但是,韦昌华却总是偷偷地拿着他的猎枪,幽灵般地在林中游移。 一个初夏的早晨,正当他准备进入热带雨林去寻找猎捕对象时,突然发现在林旁的山岩上,一只健壮的猎豹正在同一头水牛搏斗。水牛当然不是猎豹的对手,虽然它拼命抵抗,但被咬住了脖子的它还是发出了凄凉的惨叫。韦昌华立即隐蔽到一株大树身后推弹上膛,瞄准猎豹,勾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击中了猎豹,但却未能伤到猎豹的要害。 猎豹猛一回头,发现了树后的韦昌华。暴怒的它甩掉水牛,箭一般地冲了过来。 韦昌华使用的单发猎枪来不及装弹上膛,眨眼之间猎豹就咬住了韦昌华扬起的右手,一场惨烈的人兽之搏开始了。猎豹那利刃般的巨齿撕下了韦昌华的衣袖,咬下了他肩头的肌肉。很快,韦昌华的抵抗已经显得没有意义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际,一头走出丛林的大象看到了这人兽相拼的惨状,竟风一般地奔了过来,它扬起那沉重的、巨鞭般的长鼻,狠狠地击打在猎豹的头上。然后又用鼻子卷起猎豹,将它举起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猎豹晕死过去了,受伤的韦昌华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量。 搏斗的风暴平息了,大象却没有离开。它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受伤的猎人。不一会儿,它微微地垂下头来,轻轻地舒展开它那长而有力的大鼻子,就像卷它的小象一样将韦昌华和枪一起卷进了它的鼻圈之中。然后它转过身来,小心地迈开步子,向山下的村庄走去。 睡在大象鼻弯中的韦昌华此时就像躺在母亲温柔的怀抱中一样,温馨的安全感使他觉得伤口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在大象那沉重的有节奏的步履声中,村庄越来越近了,韦昌华就要到家了。想着这一切,韦昌华无法描述对大象的救命之恩的感激,连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突然,他的手触摸到了大象的象牙,他全身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一对好大好光滑漂亮的象牙呀,在中缅边界的市场上可值上万元!霎时间,刚才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一种比兽性还恶毒的欲望在他胸中涌动。他已经无法抵御这巨大的诱惑了。他艰难地将猎枪摆好位置,用最后的力气推弹上膛,接着将枪口紧紧地顶在了大象的前额上。大象那温和的目光看着猎人,它是在为苏醒过来的猎人而高兴呢,还是以为猎人像小象一样在同自己嬉戏呢? “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动,猎人勾动了猎枪扳机。鲜血从大象头上喷涌而出。它那双毫无戒备的眼睛猛地定住了,似乎在痛苦地向周围的山林、河谷询问,这世界怎么了? 大象带着它永远也不可能明白的疑问,山一样沉重地倒下了,那粗长的鼻子伸开来,甩成了一个大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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