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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私语

 阳光小梦图书馆 2013-01-12

  我是一枝洁白的菊,开在繁华将近的晚秋,很瘦,很独自,亦很执拗。在秋与冬的交界处,孤标傲世。
  我流转稚嫩的眼波,看着尘世尚未落尽的繁华。身边,茁壮的芭蕉蓊郁着葱茏的色彩,肥硕的叶子斜斜地擎过来,很厚重,很绅士,很恩慈。
  那一天的夜里,忽然下起了雨。秋雨细细密密地结伴而来,淋在身上,发出清脆的“噼噼啪啪”声音,清冷刺骨。我冷冷地仰着头,不屈不伸。开在寒季,何惧清凉。
  世间的万物,都在这雨声的天籁里静穆着。
  你,将肥厚的叶子慢慢地倾斜下来,遮在我的头顶,雨点,在你的叶子上弹奏着一曲《湘妃泪》,雨水,顺着你叶子的边缘,在我的身边缓缓地流下来。除了阳光,这是我来到尘世另一种入心入脾的暖。
  我在想,红尘中的爱情,就是这样滋生的吧?只那一夜,你便种在了我的心里。
  秋意渐浓,我们在薄凉的夜里互相取暖。你说,这世间,只有两者取暖才可以贴心贴肺;三者取暖总会有一方被冷落,如人世间的爱情。我笑问:“你有过爱情?”你微笑不语。我有些醋意地看着一朵倾斜过来的自称为王的牡丹,她很华丽,很丰腴,很小资,很性感。我回头,撅着嘴对你说:“反正这世间,只有我能陪你到生命的最后。”无论我怎样赌气,你对我亦是宽容。肥厚的叶片,执拗地为我遮风避寒,我岂能不知对你我的恩慈?!
  天气越来越冷,空气中的水雾被冻结,冷凝在我们身上。你弯曲着,用软绵绵不再挺拔的身躯护着我。我在日光高涨时流泪,恨我不能有阳光的暖,给你。
  你在一天天老去,我在一天天枯萎。
  终有一日,所有的繁华落尽,我独自站在凛冽的寒霜里,思念。中午的太阳,把思念化成一滴滴清泪,滴落土壤。直到我在恶寒中老去。我的魂魄,在飘摇的风中为你歌唱:
  孤标傲世偕谁隐,
  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
  雁归蛩病可相思。
  这世间,你不在,我不在,一切皆为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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