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雎”为何物

问世间“雎”为何物[原创]送交者: 弹铗而歌 [♂秀才♂] 于 January 10, 2013 01:36:21 已读 @弹铗而歌@的微博  一、“雎鸠”之美 www.6park.com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几句诗画般的美文，口口相传三千年，至今而不衰，常为徜徉于爱河中的男子所念及，堂而皇之地表达追求美女的思慕之情。殊不知，这几句诗文可是大有来头，乃是出自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的开篇之作——《关雎》。www.6park.com 我们来看看《诗经》在文学界的历史地位。孔子他老人家在教育儿子孔鲤时曾说：“不学《诗》，无以言。”意思是说，不学《诗经》的话，就不会得体地讲话，就很难准确地表达。这么看来，当时学习《诗经》，就好比今天的读书、看报加上网，从中汲取经典知识和语句，表达起来才能得心应手。 www.6park.com 我们都知道，《关雎》是一篇爱情诗歌，全文分为五段，合起来就是一个经典的求爱五部曲，形象描绘了某帅哥邂逅某美女之后，从一见钟情到相思入骨，从求之不得到锲而不舍，最后终成眷侣的爱情悲喜剧。其情景恰似歌后王菲的《传奇》，而辞藻之美，思念之切，又远非《传奇》可比。想想《传奇》近年来的火爆，完全能够想象到《关雎》在三千年前时尚地位。 www.6park.com 《诗经》能以一曲爱情诗歌作为开篇之作，老祖先的爱情观实在令我们后辈叹服不已，谁说只有老外才懂浪漫？ www.6park.com 但是，浪漫不等同于放荡，孔子说了，他之所以喜欢《关雎》，就是爱其词曲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这不是简单地用“中庸之道”就能解释的境界，我们在台湾剧和韩剧中，经常能够看到爱得乐极生悲和死去活来两种极端的表演，其夸张的剧情和过分的表演，实在是有悖于爱情之于人生的真谛了。 www.6park.com 说了半天《关雎》的爱情典范，那么“关雎”究竟为何物呢？金庸大师在其巨作《射雕英雄传》中，曾有过一段精彩的描述： www.6park.com “……碧绿的清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又漂着七八片粉红色的花瓣，底下衬着嫩笋丁子，红白绿三色辉映，鲜艳夺目，汤中泛出荷叶的清香，想来着清汤是以荷叶熬成的了……荷叶之清、笋尖之鲜、樱桃之甜，那是不必说了，樱桃核已经剜出，另行嵌了别物，却尝不出是甚么东西…… www.6park.com “洪七公沉吟道：‘这樱桃之中嵌了甚么物事？’闭了眼睛，口中慢慢辨味，喃喃地道：‘是雀儿肉！不。不是鹧鸪，便是斑鸠。对了，是斑鸠！’ www.6park.com “黄蓉笑道：‘这如花容颜，樱桃小嘴，便是美人了……竹节心虚，乃是君子……那么斑鸠呢？《诗经》第一篇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以这汤叫做好逑汤。’” www.6park.com 好一碗“好逑汤”，充满诗情画意，居然一碗汤还做出了典故。相信看过这段小说的人，对此都会印象颇深吧。在这里，金庸大师告诉我们，“雎鸠”就是斑鸠。 www.6park.com 果真如此吗？ www.6park.com 二、“雎鸠”之谜 www.6park.com 作为《诗经》的头牌名作，“雎鸠”究竟为何物，从古至今不乏名家探究。我们且一一道来。 www.6park.com 既然是经典，我们首先必须看看注释经典的经典，名列儒家“十三经”之一的《尔雅》是怎么注解“雎鸠”的。《尔雅·释鸟第十七》云：“雎鸠，王雎。” www.6park.com 《尔雅》是部什么书？南北朝的经学大师陆德明——曾任南朝梁武帝和陈宣帝的讲经老师——这么评价道：《尔雅》者，所以训释五经，辨章同异，实九流之通路，百氏之指南，多识鸟兽草木之名，博览而不惑者也。尔，近也；雅，正也。言可近而取正也。”因其近而取正的特点，所以《尔雅》所注，多为后世奉为真理。因此，在我们的推理链中，“雎鸠”就多出了一个别名——“王雎”。 www.6park.com 相传为秦汉大儒大毛公毛亨所做的《诗经》研究著作《毛传》采纳了《尔雅》的解说，也指出：“雎鸠，王雎也。” www.6park.com “王雎”这么名字听起来很酷，但是它又是什么呢？东汉的经学大师郑玄在《郑笺》中告诉我们：“王雎之鸟，雌雄情意至然而有别。”www.6park.com 这个解释传达了两个信息：第一，王雎是一种鸟；第二，此种鸟至情至性，恩爱非常。然而，这个解释仅仅做了类别上的定性和特点上的描述——王雎是一种鸟，一种爱情鸟，却没有指出这只爱情鸟究竟为何物，难道是鸳鸯吗？我们再接着看其他大师们的解释。 www.6park.com 唐初大儒颜师古在其经学名作《匡谬正俗﹒关雎》这样描述：“‘关关’，和声，‘雎鸠’，王雎。《诗序》总撮句内二字以为篇名耳，不得即呼雎鸠为关雎也。”可惜，这也只是在解释篇名而已，对文中的两只爱情鸟没有什么涉及。 www.6park.com 再看近代大师程俊英先生的解释，他的《诗经注析》被推为目前最上乘的《诗经》注本，其注释“关关”为：“形容水鸟雌雄和鸣的象声词。”但可惜仍没有涉及到“雎鸠”的身份问题。不过，至此我们最起码知道了，“关关”就是一对雌雄“雎鸠”对唱情歌的声音，由此可知，雎鸠鸟不仅多情，而且多艺，其音色为“关关”者也。 www.6park.com 虽不见其形，却已闻其声，雎鸠的形象开始有点明朗了。我们再接再厉，继续探寻。 www.6park.com 当代古文字学家高亨先生，在《诗经今译》中多所创见，他注“雎鸠”时，又给我们提供了一点重要的提示：“雌雄有固定的配偶，古人称作贞鸟。” www.6park.com “贞鸟”是什么？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对感情非常忠贞的鸟儿，就像人类的“贞女”，有着“不事二夫”的忠贞操守。也就是说，这种鸟儿雌雄之间有着固定的配偶，一旦某方死去或失踪，另一方就会独守空巢，直至终老。 www.6park.com 多感人的鸟类啊，莫说是同类，即便是满口“如果非要给这份爱情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的人类，又有几个能够做到？据此，我们可以肯定，雎鸠不是鸳鸯。尽管人们常以鸳鸯比喻双宿双飞的爱情，拿着“只羡鸳鸯不羡仙”之类的诗词忽悠女生，但是科学研究告诉我们，鸳鸯是一种非常花心的鸟类，“跳槽”、“劈腿”属于家常便饭，所以，以先秦老祖先们对自然界的零距离体察，断不会犯此原则性错误，拿着“花心”当“花痴”。 www.6park.com 既然不是鸳鸯，那么雎鸠是斑鸠吗？答案也是否定的。 www.6park.com 《关雎》的第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说明雎鸠是一种水鸟，而《中国鸟类野外手册》上介绍斑鸠的习性则是：“栖息在山地、山麓或平原的林区，主要在林缘、耕地及其附近集数只小群活动……鸣叫声单调低沉。”可见，斑鸠除了名字里有一个“鸠”字之外，和雎鸠“关关”的鸣叫声，以及“在河之洲”的栖息地，都搭不上关系。 www.6park.com 其实，把关雎解释为鸠类，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失误，大名鼎鼎的东晋训诂学家郭璞就把关雎注释为：“雕类，今江东呼之为鹗，好在江渚山边食鱼。” www.6park.com 好家伙，“雕”和“鹗”又惹出来了，我们来看看这两位是何方神圣。 www.6park.com 雕兄很猛，有王力、蒋绍愚等主编《古汉语字典》为证：“雕类猛禽，又称鱼鹰。”鹗也不遑多让，让梨的孔融老师在《荐祢衡表》中，就这么夸赞他极其称许的旷世奇才祢衡：“鸷鸟累百，不如一鹗。” www.6park.com 这二位猛禽不但凶悍，而且矫健，战国美男子宋玉在其成名作《高唐赋》中描述道：“雕鹗鹰鹞，飞翔伏窜。” www.6park.com 看着这些描述，让人怎么也联想不起来文质彬彬的君子和窈窕文静的淑女，更谈不上和音对唱的音乐细胞，相反，倒是史泰龙、施瓦辛格这样的猛男硬汉形象跃然纸上。尽管以今天的观点来看，后者对女性更具吸引力，但是在崇尚优雅的先秦时代，似乎这些雕鹗们不大会受到淑女的欣赏。www.6park.com 推理到此，似乎线索已经断掉了，各种典籍上的解释，都在把雎鸠引向让人难以信服的猛禽上来。没奈何，我们只能推倒重来，寻根溯源，再探雎鸠之身世。 www.6park.com 三、“雎”为何物 www.6park.com 说到寻根溯源，那就老老实实地从解剖文字开始吧。 www.6park.com 我们先看“雎”字：左边一个“且”（读作jū）字,右边一个“隹”字。 www.6park.com “且”是象形文字，甲骨文的“且”字，形同盛祭肉用的俎；所谓“俎”，就是祭祀时盛牛羊肉之礼器。古时祭祀先祖置肉于俎，故“且”表示先祖的意思。《礼记﹒檀弓》记载，曾子曰：“夫祖者，且也。”古人以先人为大，故“祖”，也即是“且”，含有“大”的意思。www.6park.com “隹”也是象形文字，其甲骨文象鸟形。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上说：“鸟之短尾之总名也。”也就是说，“隹”的本意是短尾鸟的总名。“隹”与“鸟”同源。实际上，“隹”作为汉字的一个部首，从“隹”的字都与禽类有关，比如雕兄的“雕”字。 www.6park.com 由此可知，关雎是一种鸟，一种会唱情歌的鸟，一种情深意重的鸟，一种短尾巴的大鸟。举止优雅、擅长声乐、重情重义、体型庞大，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古人会不吝赞语，将其别称为“王雎”了——乃百鸟之王者也！ www.6park.com 推理至此，我们可以列出一个破解关雎身份的谜面了：一种生活在水边、擅长声乐、举止优雅、体型庞大、忠于爱情的鸟类。 www.6park.com 既然《关雎》是首咏唱爱情的诗词，那么我们就以“忠于爱情”这个特征为主线来列举出一些选项： www.6park.com A. 比翼鸟 www.6park.com 《尔雅·释地》曰：“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所谓不比不飞，就像热恋中的男女“食则同桌，寝则同席，行则同步，坐则叠股”，那叫一个粘，绝对属于典范级的爱情。三国情圣曹植和中唐才子白居易都曾以鹣鹣作比喻讴歌爱情——“愿为比翼鸟，施翮起高翔”（曹植《送应氏诗》）；“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白居易《长恨歌》）。 www.6park.com 不过，比翼鸟至今尚属传说中的珍禽，没有动物学的研究论据来说明，而且《西山经》记载比翼鸟的外形是“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可见虽然恩爱，但有残疾之嫌，实在不堪为君子、淑女之比。所以，结论是：否。 www.6park.com B.燕子 www.6park.com 恪守一夫一妻制的爱情卫士，不但形影相随、比翼齐飞，而且共同营巢、共同孵卵、共同抚育后代，堪称鸟国模范夫妻、五好家庭。就连不以情诗见长的李白都不禁叹羡道：“双燕复双飞，双飞令人羡。”（《双燕离》）；而风流才子晏几道则怀念情人小苹女士时，睹燕而伤怀：“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临江仙》）。 www.6park.com 可惜，模范夫妻的体格太小，虽则双宿双栖，羡煞旁人，但是终究当不起王雎中的“王”字，只能被淘汰出局了。 www.6park.com C.鹈鹕 www.6park.com 比燕子的爱情表达更为豪放，不但共营爱巢，同抚子女，而且每当夫君觅食还家，爱妻都要亲迎门外，引颈交喙，亲热一番。如果把燕子比作含蓄内敛的东方人，那么鹈鹕就像热情奔放的西方人，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激情。 www.6park.com 这样看来，鹈鹕的爱情观、体型和习性都非常接近雎鸠了——李时珍《本草纲目·禽一·鹈鹕》上说：“鹈鹕处处有之，水鸟也。似鹗而甚大，灰色如苍鹅。喙长尺余，直而且广，口中正赤，颔下胡大如数升囊。好群飞，沉水食鱼，亦能竭小水取鱼。” www.6park.com 实在是生猛啊，连庄子都说：“鱼不畏网，而畏鹈鹕。”（《庄子·外物》） www.6park.com 不过，猛则猛矣，但是跟举止优雅就挨不上边了。而且，那么大的嘴（喙长尺余），让人直接就联想到了它鱼鹰班的同学鸬鹚，实在没有君子、淑女相，所以，鹈鹕也可以出局了。 www.6park.com D.鸿雁 www.6park.com 相对于比翼鸟的痴情、燕子的小资、鹈鹕的豪放，鸿雁的感情观可归纳为“忠贞”。金代的遗山先生元好问，曾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太和五年乙丑岁，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上，垒石为识，号曰‘雁丘。’” www.6park.com 元先生悲不自胜，挥毫写下了“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www.6park.com 恐怕元先生自己都没有想到，这首《雁丘词》不但成为传世名作，更成为赤练仙子李莫愁小姐萦绕不去的梦魇。 www.6park.com 雁丘事件有力证明了鸿雁对爱情的忠贞，也符合了《诗经今译》中，对雎鸠所做的“古人称作贞鸟”的注释。 www.6park.com 接下来看看鸿雁的造型好体态。《中外鸟类手册》对鸿雁的介绍为： www.6park.com “鸿雁，亦名原鹅、大雁、天鹅式大雁，属雁形目、鸭科动物，体长800~930毫米”——符合“王雎”所说的体型大的特征。 www.6park.com “大雁主要栖息于开阔平原和平原草地上的湖泊、水塘、河流和沼泽及其附近地区”——符合“在河之洲”的栖息习性。 www.6park.com “大雁热情十足，能给同伴鼓励，能用叫声鼓励飞行的同伴。求偶时雄鸟在雌鸟面前游动戏水，张开翅膀开始鸣叫，雌鸟应和鸣叫，与雄鸟同时伸长脖子，交颈叠翅”——符合“关关雎鸠”的和音特征和“君子好逑”的求偶场景。 www.6park.com “大雁忠于爱情，从不独活，一群大雁里很少会出现单数，一只死去，另一只也会自杀或者郁郁而亡”——符合“雌雄有固定的配偶，古人称作贞鸟”的注释。 www.6park.com 这么看来，雎鸠和鸿雁的各项特征就完全吻合了。我们终于能够得出结论：雎鸠就是鸿雁。 www.6park.com 汉代经学大师，辞赋成就上和司马相如并称“扬马”的扬雄，在为汉成帝歌功颂德的《羽猎赋》中提及：“王雎关关，鸿鴈嘤嘤。”王雎是雎鸠的别名，而鸿鴈就是鸿雁。这是大师级人物为雎鸠身份提供的一个有力证明。 www.6park.com 明初诗坛领军人物贝琼，在《白鸠赋》中也描述了雎鸠的特性：“王雎挚而有别兮，鹘遇秋而愈急。”挚而有别，是说王雎诚挚而有序；遇秋而急，则是说王雎秋季南迁的场景。这两者皆属鸿雁的群居候鸟特点，可知王雎即是鸿雁。 www.6park.com 清代浙西词派的代表人物厉鹗的《杨贞女诗》中，以雎鸠比喻忠于爱情的贞女：“死当化王雎，生当号长离。”同伴分离，号哭不止，正是鸿雁的性情，从又一角度证明了鸿雁就是王雎的结论。 www.6park.com 四、禽中之冠 www.6park.com 由于这些特殊的品质，鸿雁从雎鸠时代，就被古人赋予了极高的地位和独特的使命，被称为“禽中之冠”，成为“人伦五常”的象征：www.6park.com “群起群栖，携幼助孤，仁也”——壮年的大雁，从不会抛弃团队中的老弱病残，而是群策群力，扶助孤寡老幼，可谓仁者之心。www.6park.com “失偶而寡，至死不配，义也”——雌雁雄雁一旦相配，则将从一而终，无论哪一方先死，落单孤雁到死也不会另觅新欢，可谓情义过人。www.6park.com “依序而飞，不越其位，礼也”——雁阵在飞行时，或为“人”字，或为“一”字，从头到尾依照长幼顺序排列，称作“雁序”。阵头由老雁引领，壮雁虽快，也不会赶超老雁，可谓礼让谦恭。 www.6park.com “衔芦过关，以避鹰隼，智也”——雁阵休息时，会有孤雁放哨警戒，稍有风吹草动，群雁就会立刻飞起躲避，可谓机智聪敏。 www.6park.com “秋南春北，不失其信，信也”——鸿雁属于南北迁徙的候鸟，因时节变换而迁移，至秋而南翔，春至而北归，从不爽期，可谓知时守信。www.6park.com 我们知道，仁义礼智信这五常，也就是儒家亚圣孟子提出的人的“五端”，他老人家说，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妖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就是因为有了这五常。但在现实中，做不到五常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具备五常的鸿雁，就逐渐被赋予了正面教育的象征意义，地位自然是堪比鸟国程朱，卓尔不凡了。 www.6park.com “五常”之外，鸿雁忠贞于爱情的特征，也使其成为古人大婚之礼的一大要素，当然，这也是关雎的本质特色了。 www.6park.com 许慎的《说文解字》中说道：“雁，鸟也，从隹，从人，厂耳。读若雁。臣铉等曰：‘雁，知时鸟，大夫以为执，昏礼（即婚礼）用之，故从人’。” www.6park.com 古代最重要的“婚姻法”——《仪礼·士昏礼》规定：“纳采、纳吉、请期，皆用雁。”纳采、纳吉和请期，是古代“婚姻六礼”中的三项。www.6park.com 其中，“纳采”是六礼中的第一礼，即男方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答应后，男方可备礼前去求婚。这时候用大雁（雁羽、雁肉之类的产品），含义是男方求婚会像雄雁求偶一样，温文尔雅而又坚定不移。 www.6park.com “纳吉”是六礼中的第三礼，即男方家占卜获得吉兆后，备礼通知女方家，决定缔结婚姻。这个环节用雁，则是借用鸿雁忠贞于爱情的特性，暗示男方决定和女方永结同心，至死不渝。 www.6park.com “请期”是六礼中的第五礼，即男方家选定婚礼日期，备礼告知女方家，征求同意。这时候用雁，则是借用鸿雁知时、守时，从不失信的特性，以表示所选择婚期的庄重性。 www.6park.com 由上述探求可知，从《诗经》到《雁丘》，从“五常”到“六礼”，雎鸠承载了传统文化的道德精髓，鸿雁寄托了人性至真的美好愿望。让我们怀着崇高的敬意，细细体味这“洋洋乎盈耳哉”（《论语﹒泰伯》）的“关雎之歌”吧： www.6park.com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www.6park.com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www.6park.com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www.6park.com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www.6park.com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