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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的盲点: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爪一o_0一斗 2013-01-23

我们都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专家们没能通过在他们自己领域的基本感官鉴别测试:葡萄酒专家没能区分出是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装在深色杯子里),文学批评家 从计算机随机生成的文本中读出了深意。我们喜欢这样的故事,因为自命权威的人就该是被嘲弄的对象。但仔细看看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所做的选择,结果又如何呢? 专家所犯的错误可以因为他们专家能力上的局限而被原谅,但如果我们因为我们对自己的了解不足而犯了错误,我们可以被原谅吗?

我们一直在进行研究,试图回答这个问题,在研究中使用了魔术的技巧。我们没有在提供给参与者的选择对象上做手脚,但偷偷地篡改了他们的选择结果,然后记录他们的反应。在一项早期的研究中,我们给志愿者提供两张人脸图片,要求他们选择最有吸引力的一张。在某些实验中,当他们做出选择后,马上要求他们解释做出选择的理由。

在受试者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有时会使用魔术中的双卡片技巧悄悄地交换两张脸,这样他们看到的就是他们没选择的那张。常识告诉我们,我们都会注意到选择结果的这种巨大变化,但事实上在75%的实验中受试者没有注意到结果与他们的选择不匹配,甚至还为他们的“选择”提供了“理由”。

我们把这种现象称为“选择的盲点”(choice blindness),与“变化的盲点”(change blindness)相对应。后者是心理学家确认到的一个现象,指相当数量的人未能指出他们所在的环境中所发生的某个大的变化。回想一下那个著名的实验,某人X向Y问路,Y 拼命在考虑该如何回答,甚至于当 X 被换成了另一个人 Z,Y都没能注意到。研究人员仍然在思考这个实验的全部含义,但它的确显示出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只使用多么少的信息,同时也削弱了这种看法:我们了解周围所 发生的事。

当我们决定进行这项研究的时候,我们的目标是加入到这个关于自我知识和意向性的持续、复杂的争论中。尽管我们感到非常熟悉决策的感觉,从“内部”去了解它却极其困难:对此进行科学研究的一个巨大障碍就是它的主观性。

每个和别人进行过争论的人都知道,人们倾向于极力证明他们所做的决定的正当性,即使旁人有充分理由相信那不过是事后的文过饰非。然而,证明这样的人错了,或者提供足够的证据让他们改变想法,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你凭什么说我的理由如何如何呢?

但是,有了“选择的盲点”,我们就在头脑中的意愿和行动之间撕开了一道裂缝。当受试者对他们从没做过的决定给出解释的时候,我们能够确凿地向他们展 示、证明他们说的不对。因此,我们的实验为观察“虚构理由”(指人们在事后虚构理由为自己的决定辩护的行为)提供了一个独特的窗口,而这是用其他方法难以得 到的。我们可以把日常生活中的那些自我辩解与实验室条件下的相比较,看看描述中的细节数量,引述内容的一致性,情感的语调,甚至话语的时机与流畅程度等等,那样就可以创建一个理论的架构,以分析任何种类的不同点。

这个架构可以将“选择的盲点”应用于诊疗:例如,我们正在进行的两项研究调查,何以“装病”有时会发展为真病,以及“虚构理由”在强迫症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就重要性而言,“选择的盲点”的效应远不止做出匆忙的判断。通过观察志愿者对偷换的选择所给出的解释(无论他们的解释是长是短,给出了量化的评分还是只给 出分类,等等),我们发现这种交互会改变他们未来的偏好,甚至到了他们真的开始喜欢原本拒绝的选择项的程度。这给了我们一个难得的机会,得以看到自我反馈(“我选择了这个,我宣布了我的选择,因此我必须喜欢它”)的复杂机制,我们猜测,在许多日常偏好的形成过程中,这种机制都在起作用。

我们还想探索“选择的盲点”的边界。当然,它应当不会发生在那些我们知道对我们的日常生活有重要意义的选择上。在婚礼的圣坛上,有哪个新娘或者新郎会注意不到,自己的另一半被人调包了吗?不过,在我们早期的脸孔实验结果,与这种荒唐的婚礼调包计之间,依然存在着广阔的空间。

例如,在最近的一次研究中,我们邀请了一些超市的消费者在两对果酱和茶中做出选择。为了能在被试者不注意的情况下调包,我们制作了两套魔术坛,坛子的两端各有一个盖子,内部有一个隔断。这些坛子看上去很正常,但在每一端各放了一组果酱和茶,可以很容易地切换这两组物品。

在受试者做出了选择以后,马上要求他们再尝一下他们所选择的结果,然后告诉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而在他们再次品尝之前,我们切换了装有样品的 容器,因此受试者拿到的正好与他们所做的选择相反。惊人的是,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即便切换的是味道极其不同的品种,例如肉桂苹果 酱和苦味葡萄酱,意识到切换的受试者也不到一半。

我们在模拟的在线购物中也记录到了这种效应,购物对象包括诸如笔记本电脑和手机这样的消费型产品,甚至还有公寓住房。我们最近的一些实验正在探索道德和政治抉择中的影响,这一领域本来应该是深思熟虑的,但我们相信,这一领域也适合使用“选择的盲点”进行调查。

在我们的各个实验中,除了记录志愿者是否注意到了给他们看的不是他们当初的选择,我们还会问一些有关他们对自己的决策过程的信心的问题。如果他们在我 们这样的研究中做一个受试者,他们认为自己会感觉如何?他们认为自己会注意到结果被调包吗?80%到90%的人说他们相信自己会注意到有些事情不对劲。

想想看,当告诉他们实验实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有多惊讶,甚至觉得无法相信。在日常决策中,我们的确认为自己充分了解自己的品位,但正象那些葡萄酒鉴定家和文学批评家一样,我们常常对自己所知做了过高的估计。好消息是,这种自我过高估计不难治疗。事实上,读完这篇文章你的病就已经治好 了。

译者后记:

我没有什么心理学方面的知识,看到这篇有趣就翻译了,翻译的过程中学到不少东西。

这个“变化的盲点”,似乎是心理学研究中很有名的研究对象,在这里提供了一些例子,读者可以自己测一测看。

这些例子的动画文件是特别处理的,根据在“变化的盲点”的研究中所发现的认知和神经运作机制,在图像帧之间插入了屏蔽帧,也许还考虑了时间间隔等因素,目的是抑制观察者对于“变化”的反射性认知机制,必须动用高层的主动比较机制去检测变化。

我看了其中的两个,其中 dinner 这个我很快注意到了不同,但 plane 这个就花了很长时间,几乎就是一个物体一个物体对比过去才找到的。

除了学术性研究,“变化的盲点”在现实生活中也有重要的意义。例如,有些交通事故,其原因是人们(肇事者或者受害者)看到了(viewing)却没有实际注意到(seeing)危险的物体,对“变化的盲点”的研究,有助于分析事故的原因,采取有效措施降低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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