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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也是一种美(婚外恋实录10)

 yu筱佳 2013-01-31

放手也是一种美婚外恋实录10)


替儿子做完早饭,又回到了床上,林通常都要到中午才起床,我把房间的门关上,开了手机,给轩打电话,几乎是刚拨过去,就听到了他的声音:“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了”。“我知道,我在洗澡”,我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说实话,管理谎言的是大脑的哪一个区域呢?我的这一区域应该是不太发达的,否则,怎么一说谎就找不到合适的词,连嘴唇都打颤。“你这几天怎么样,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不方便”,我不知道有几个女人可以抵挡这温柔的声音,反正我是深陷其中,每次,只要一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就会突然变得柔情眷眷,恨不能立刻飞到他的身边,融化在他的深情里。“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明天帮你过生日吧”,我没有同他约后天,我知道,我要不了他的那一天,那一天属于他的家人,我争不过。“好”,轩回答的很干脆,我已经掌握了他的这一特点,只要超过一个星期不联系,他就会对我格外依从。“明天下午我和儿子都要练琴,我五点结束,你过来接我吧”。“那儿子怎么办?”。“让他爸爸带他,明天有个饭局,他们俩去,我就不去了”,我还没有跟林说明天那个极其重要的饭局我不去了,但我已打定了主意。这或许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了,换了是轩,我相信,绝对不会为我推掉一个有可能关系到未来升迁的饭局。我没有告诉轩那个饭局的重要性,既然自己已经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让别人来承担。事情一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没有平日的拖泥带水,也没有丝毫的依依不舍。或许婚外情真的就只是副食,当我们有主食吃时,这副食也就可有可无了,我仿佛刹那间理解了轩为什么总是能那么断然地挂断我的电话。

  林一直睡到中午我做完饭才起床,白色高领的秋衣外面套着一件烟灰色的V领羊绒衫,干净儒雅也很精神,但不知道从哪里显出的一股阴冷之气总使我对他无法产生亲近之感,仿佛是隔着一层玻璃在看他。他站在厨房的窗边,一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一只手夹着烧了半截的香烟,嘴里吐出的烟雾袅袅地升腾四散,使他的脸他的表情更加的飘忽难见。“吃饭了,宝贝”,我将做好的饭菜摆放在餐桌上,大声叫儿子。儿子腾腾地跑过来,我盛了一碗饭给他,又替林装了一碗,对着他的背影轻声地说:“吃饭了”。他哦了一声,将烟蒂熄灭,转身坐了下来。自结婚以来,林几乎没有下过厨房,谈恋爱的时候倒是吃过几个林做的菜,那时我们都没有什么钱,他在我的小屋里做过一次白菜烧肉,还给我包过汤圆,那滋味到现在都能立刻从记忆中翻出来。我不是个很会做家务的人,但结婚以后,我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一个女人能为所爱的男人做饭做菜洗衣服,所能感到的甜蜜和幸福要远远大于劳累,可如今,我不再觉得幸福,只是觉得在做一件必须做的工作。没有了爱的婚姻,就象陨石落到地面,曾经的绚丽都已不在,只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儿子不停地向林提着各种各样的古怪问题,林用最简洁的语言回答他。我有点心不在焉,盘算着如何跟林说明天晚上的饭局我不去了。找一个理由竟然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而轩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要面临多少次这样的难处呢?我鼓足勇气将话题引到明天的事情上:“宝贝,今晚要早点睡觉,明天就辛苦了,要早起去上奥数,下午还要学琴下围棋,晚上要跟爸爸去吃饭”。儿子在我的催促下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我看了一眼林,他正将一勺汤往嘴里送。“明天上午我带他去上奥数,你在家多睡会,下午你去学琴的地方接他吧”,我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他,这些年来,我们除了在吵架的时候有过对视,其余时间基本没有什么眼神的接触。“你明天不是也去学琴吗?带他一块不就行了吗?要我去做什么”,他又发出了那令我惧怕的声调,冷漠不满加疑问。我有点心虚,索性先发制人:“明天晚上你带他去吃饭吧,我不去了,我练完琴要出去转转,累了一年了,我想歇歇”,我没有等他回答,将面前的碗一推,离开了餐桌。整个晚上,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这冷酷的沉默的令人窒息的婚姻呀,为什么它会那么名正言顺地存在着,难道真的是存在即合理?

  这温情的甜蜜的令我痴迷的情人呀,为什么我只能偷偷摸摸地去见他?坐在轩的车上,看着他明显消瘦的面庞,眼泪不自禁地溢满眼眶:“你这几天都干吗了呀?”,我的手在他的脸上摩挲了几下,“怎么感觉一下子瘦了好多?”。“这几天喝了很多酒”,轩的语调和表情都有点木然,不知道是因为开车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喝醉了吗?”,我歪着头看他,有点担心,也有点心疼。轩迅速地看了我一眼,笑了,只是那笑容不再是充满孩童气的,几分苦涩,几分无奈,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国庆去哪里玩了?”,他曾跟我说过,国庆会和几个哥们出去玩,我的手挽住他靠近我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随意地问。“去秦皇岛了”,轩轻描淡写地回答,似乎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立刻将手抽了出来,坐直了身子,表情也变得严肃:“不光是你们几个哥们吧?”。“是的,几家都去了,他们说想借此机会让我和沙老师缓和缓和关系”,轩也坐直了身子,前面的车都停了下来,我们的车也不例外,交通是有规则的,只有遵守它才能受到它的保护。

  其实,生活也是有规则的,道德就是规则,而我正在违反规则,我在闯生活的红灯,我已经开始尝到惩罚。“那你们现在关系很好了,是吗?王子和公主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吧?”,我竭力压制着心底的醋意,可说出来的话仍然是酸的。“你们全家团聚,总不能不许我们出去玩玩吧,再说,我不出去玩做什么,呆在家里想你?”,轩的话明显地有几分挑衅,我听了很不舒服,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那你这几天没有想我吗?”,我知道他不开心的原因,想缓和气氛,重新将手插进他的胳膊里。轩停顿了好一会,重重地叹了口气:“怎么会不想呢,那天在海边看到月亮,就想起你,如果能跟你一起看海边的月亮该多美呀”。“你身边不是有很多人陪你吗?”,我的醋意还在往外冒。“人是很多,可他们谁也不懂月亮”,轩又叹了口气,好象心里已经郁积了很多的闷气,叹也叹不完似的。我的心被他的一席话说软了,也刺痛了,是快乐,又好象是痛苦,是痛苦,却又是甜蜜的快乐。我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在秋月下携手漫步,在酒巴听黑人歌手磁性的狂歌,我们将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只顾着享受这美的快乐的极致。轩开车送我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五,在一起呆了七个小时,说了七个小时的话,却仍然意犹未尽。“我等到十二点再走,好吗?”,我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拉着他的手臂摇了两下,又将手放进他的手里。“好”,轩笑着握紧我的手,但我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笑。“我想等到十二点,第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看着车里闪烁的计时器正显示:“23:59”,我突发灵感,“我们来数时间吧,你许个心愿呀”。我眯起眼睛,呢喃地数着,“60,59,58,。。。。。。,8,7,6。。。”,轩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我抓紧了他,他的眼睛没有看时间,而是在看我,“4,3,2,1”,我转向他,迎接他的目光,抬起头,在他的额上亲了一下,笑吟吟地说:“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轩一下子抱住了我,将头埋在我的身上,他的声音从我的衣缝中散发出来:“宝贝,谢谢你,有你真好!”。

国庆一结束,林就走了,我又恢复了自由,但我不喜欢这样的自由。林在的时候,我想轩,是那种相思在心底,不见也无妨的浅浅离愁,是缺了阳光的淡淡阴霾,但林一走,这种思念,这种想跟轩在一起的冲动就如雨后春笋般的疯长起来,我自己也弄不清,这种变化是因为有了思念的自由,还是因为寂寞成了温床。猜疑,争吵,解释,和解,分分和和,我和轩始终未能走出所有情人关系可能经历的怪圈。我们一次一次的分手,又一次一次地因为无力抗拒痛彻心扉的相思而握手言欢。尽管每一次的分离都使我们深刻地认识到离开对方不行,复合后都尽力的小心翼翼地维系彼此的关系,可不多久,同样的矛盾再次显现,分手又成了唯一的解决办法。“我爱你”,“我想你”,“我们分手吧”,“我离不开你”,在这些话语一遍遍地重复中,我们的关系已经走过了一年零两个月。

  偶然与巧合构成了整个人类社会的历史,许多许多的事情,哪怕只要错开一个环节,结果可能就是两样了,究竟是谁在操纵着人类? 12月16日,早晨六点二十分,照例是在儿子起床之前,轩在门口拥抱了我一下,便离开了。我轻轻地关上门,叫儿子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替儿子热牛奶,在回房间取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轩的手机正静卧在床头柜上。心抖然地狂跳了几下,仿佛发现了一个觊觎已久的宝物似地冲了过去,颤微微地拿起手机,手竟有点不听使唤,差点将手机掉到地上。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短信区的已发送信息,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是一长串数字,我扫了一眼,内容大概是,“近来好吗?好久不见,昨日的情谊还历历在目”之类的话,显然是发给一个令他记挂着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和他曾经有过较深厚的感情。我屏住呼吸,又飞快的打开收件箱,满眼皆是一个被冠名为“啊”的短信,我随便点开一个,全身刹时被冰冻住一样,半天喘不过气来,短信的内容是:“忙起来时,我抽时间想你;不忙时,我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想你。”

  门铃响,轩回来取手机了,我没有开门,厌恶又不舍地将手机从窗口递给他。天还没有亮,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可以感觉出他的紧张与不安,他整个的人,在这灰蒙蒙的冬日清晨,突然地丧失了神采,变得陌生,变得虚幻,虚假起来。连世界都变的可耻可恶了!这个早晨,时间也似乎停滞了,从看完短信的那一刻到把儿子送上校车,半个小时都不到,但我却好似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儿子刚上车,我就恶狠狠地拨了轩的电话,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在竭力否认隐藏着什么,声音有点慌张:“怎么了,宝贝?”。“你说怎么了?”,我的狂吼令路边停着的一辆私家车嘀嘀地鸣叫起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跑出去很久还回过头来看我,我也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此刻,全世界的男人都成了我的敌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好吗?”,他温柔的语调竟然如此刺耳。“你别装了”,我不敢再大叫,但声音还是压抑不住的高,“我刚才看你短信了”。轩不再说话,他的沉默倒令我心慌,但气愤压倒了一切:“那个啊是谁呀?是你心爱的女人吧,你把她的名字排在第一位,是新欢还是旧爱呀?。“你看了我的手机,你这样是对我的不尊重,我觉得应该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轩的话将我的怒火挑到了顶点:“你是说要要分手对吗?分就分,你以为我怕吗?”,我啪地挂了电话,“去死吧”,我心里又愤愤地骂了一句,想象着他的脸就在我的面前,我对着那张堆满谎言的脸猛抽两巴掌。

  清晨和黄昏是如此的相似,就象恨和爱有着惊人的雷同。这一天,我几乎是一刻不停的想着轩,想着他的那些短信,想着他与另一个女人所可能发生的一切,爱的柔情荡然无存,我觉得自己成了一匹凶恶的狼,一头饿了几天几夜的狮子,睁着猩红的眼睛,随时准备向猎物扑去。轩打了两次电话过来,都被我挂断,可是当他不再打时,我却又失望起来。“我被他玩弄了,原来他还有别的女人,原来他对我的所谓的爱只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罢了”,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滚动。“可他又对谁是真的爱呢?他的妻子?我?那一个女人,显然都不是”,想到这里,又觉得舒坦了一些,毕竟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可心依然不甘,想到一个报复计划,还未实施,已令我兴奋起来,仿佛已经看到轩的痛苦与不堪。我拨通了轩的铁哥们张明的电话,他竟然立刻就听出了我的声音,我有点虚荣心被满足的得意:“张明,我想见你!”,我尽力使声音充满矫情。“有什么事情吗?”,张明被我弄得很奇怪,有点欣喜,也有点紧张。“没事,就是想见你”,我连找个理由都懒。他 “哦”了一声,似在沉思。“还不是故做姿态”,我心里想,鄙夷的表情他是看不见的。我知道男人们之间有个不成文的默契,“朋友的女人不能碰”,我就是要利用这点,给轩以当头一棒。“那星期天吧”,张明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轩的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室:“你刚才给张明打电话了,是吗?”。“是,又怎么样?”,我一字一句,故意气他。“你想干什么?”,轩显然已被我击倒,有点想妥协。“想跟他上床,还能干什么”,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恶毒的话。“我已经跟他说了,说你就是想跟他上床,让他见不见你自己看着办”,轩的话语再次坚硬起来,还充满着怒火,“我跟你说,夏风,你做事情不要过份,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个短信,纯粹是个普通的朋友”。“普通的朋友?切,你以为我是外国人不懂中文呀?我不知道想念的意思,对吗?”,我已经不信任他,他的解释对我也毫无意义。“随你便吧,只是我要提醒你,我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他重重地扔下这句,就挂断了电话。被情欲控制的女人是可怜也可恶的。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体内两个“我”的格格不入,托尔斯态喜欢称这两种“我”为“精神的人”和“兽性的人”,弗洛伊德将其归结为本我与自我。和轩相处的这一年多里,我清楚地感受到体内两个“我”的冲突决斗。现在,又是这被情欲控制的兽性的我占了上风,精神的我无奈地退到一角,对兽性的我嗤之以鼻却束手无策。我当然知道,沉默与忍耐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但一天残酷的自我折磨终于在太阳消失,天地被黑暗主宰时得出了一条结论:要轩站在我的面前!其实,直到轩真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没有搞清楚:我为什么如此的恨他,却还是要见他。

我和轩面对面,我坐在床上,他坐在墙边的地柜上。青黄的灯光下,他的脸仿佛被落日映照的山峦,迎着光的那一面是明的,背着光的那一面却是暗的,一眼望去,似看清了,又终究无法真正看清。他是回到家后被我打电话叫来的,短信的阴影始终缠绕着我,挥之不去,我需要他的解释,尽管我知道那些解释毫无意义。“我跟她认识一年多了,她是做中介的,我曾经帮过她,为她出出主意,提供一点信息,她赚了点钱,很感激我,所以,就经常给我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什么的”,轩说得很轻松,就象是说一件和他关系不大的事情。“那你喜欢她吗?”,女人就是那么绝对,似乎男女之间只有两种感情,要么是喜欢,要么是不喜欢。“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喜欢,就象你喜欢一个同事,或身边的朋友一样,你知道吗?她跟你不一样,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普通人为了生活奔忙时的那种执着与坚强”。我没有说话,只是有点木然地看着他,他说得的确很在理,挑不出破绽,但我听了却不舒服,我不喜欢他在我面前说另一个女人好。“她很喜欢你是吧?”,我想到那句:“不忙时我就全用来想你”眼睛都红了。“可能吧”,轩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眯着眼睛,象在迷雾中寻找着什么,嘴角一丝微笑迅速滑过,落到我的眼睛里,我知道,那是一种得意和虚荣心被满足后的沾沾自喜。“既然你并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那她向你表示时你为什么不拒绝她,反而令她产生你已经接受她的感情甚至也喜欢她的错觉呢?”,我刚刚平静的心绪又起波澜。“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她,你不是也说过男人通常都不太会拒绝女人吗”,轩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这也许又是男人和女人的一大区别,在我的身边常有一些向我示好的男人,我都会不留情面地拒绝,但轩不会象我那样去拒绝别人,因为,男人的天性就是希望全世界的女人都爱他,而女人,却只在意她爱的那个男人是否爱她。

  在我们反来复去谈着那个短信的时候,轩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第五次响的时候,轩拿起来看了一眼,依然没有接,用一种近乎祈求地眼神看着我:“我今天回家好不好,刚才出来的时候,我跟她说单位有点事情,一会就回去,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看了一眼床头的手机,十点五十,没有做声。“你给个话呀”,轩见我沉默不语,越发着急,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又退了回去,他的脸红了,连紧捏着手机的那只手也红了,“这个星期我星期一和星期四都在你这里,今天再不回去,我实在找不出理由,再说,今天儿子回来,我很想陪陪他。”我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我也在激烈地斗争着,既想让他回去,可一想到他走后那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寂寞又慌张起来。电话铃又响,轩激动起来,将手机举到我的面前:“要不,你跟她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着他送过来的电话,我真有想接听的冲动,但仅仅是灵光乍现,我摆摆手:“你接吧,告诉她你一会就回去”。轩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接了电话,一个女人愤怒而不耐烦地声音从他的手掌间迸出来:“你到哪儿了,到底什么时候回家?”。“等会,我这里还没有完事呢”,他转过身,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见他弯曲的后背以及凌乱的白发,“我还忙着呢,先挂了”。

  张爱铃曾经有过一个比喻:“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其实,张爱铃还是没有真正了解一个男人,现在,我就是他床前的月光,他心口的朱砂,但又有什么用,他的床上,他的心头,早端坐着一个女人,他可以轻慢她,但却撼动不了她的地位,她一旦发怒,他就散了魂魄。看着轩急着要走的样子,我又气,又急,又怕,理性在退却,兽性的我占了主位。我跪在床上,牙齿轻轻咬住下唇,眼睛虚着,半歪着头。他看看我,竟然没有动,我伸出两只手,他才迟疑着迎向我。我将头伏在他的肩上,用尽可能的轻柔语调对他耳语:“她怎么那么凶呀?我不喜欢一个女人对我所爱的男人那么凶,本来我想让你回去的,既然她这样,我就不让你走”。轩一下子推开我,但见我巧笑嫣嫣的样子,又重新将我抱住:“宝贝,你别闹好不好,你这样,非把我逼疯了不可”。“不是我把你逼疯的,是她非要逼你回家的,你为什么不怪她呀。”我嘟着嘴,强词夺理。他无奈地看了我好一会,坐到床边,双手抱着头,似乎要把十个手指都插进头里去。猛然,他站了起来,弹簧似地冲到门口,拿起门边柜子上的包,舍身取义似地说:“不行,我真的要走了”。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跟着冲过去拉他,但终于没有动,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你真的走?真的?你就不怕我伤心?我难受?”。轩一边穿鞋,一边说:“夏风,你别这样了,如果我今天不回去,她会打一夜电话,然后,会有没完没了的战争包围着我,我不愿意过这种日子”。轩的手已经在开门,我腾地跳下床,拉住他:“不许走!”。

  轩终于没有走,但整个人却变得黯淡而萎靡,他没有抱着我,而是扭过身,背对着我睡着了。月光依旧,可往昔的柔情与缠绵已经失了踪影,听着他厚重的呼吸声,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落入深渊,坠进谷底。古希腊人用两个不同的词,情欲之爱和情意之爱,来区别“爱情”中两个极端不同的方面。情欲之爱是对所爱的人的极度渴望,是毁灭一切的,是孤注一掷的。由于必须克服许多障碍,这种爱中常含有一种痛苦的成分,与这种爱相伴随的感觉通常是:兴奋,狂热,刺激,焦虑,紧张,神秘和渴望;情意之爱是指把两个心心相印的人紧紧结合在一起的伴侣关系,这两个人具有许多相同的价值观念,相同的利益和相同的目标,并且能够善意地容忍彼此的个性差异,与这种爱相关联的感觉是:宁静,安全,忠诚,理解,友谊,支持和舒畅。情欲之爱所产生的那种令人刻骨铭心的强烈感觉,是情意之爱中那种温和舒适的感觉所无法比拟的,但情意之爱中的那份安全与可靠又是伴随着痛苦和恐惧的情欲之爱所望尘莫及的。美满的爱情应该是这两种爱的有机结合,可这两种爱却又是相互排斥的,看来,人类真的是受了千年的咒诅,没有一个人可以得到完美的爱情。

  然而人类又渴望拥有完美的爱情,这也许就是我和轩这样的婚外情产生的主要原因吧?只是,我们依然未能逃脱咒诅,我们依然无力将这两种不同的爱不相排斥地结合起来,我们只能选择一种。轩的呼噜声越来越大,我静静地听着,借着月光,看着他一起一伏的胸脯和孩子般的面庞,眼泪漱地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沾湿了枕巾,也沾湿了我的世界,我的未来。。。。。

星期一的上午,参加了单位的优秀青年表彰会,我竟然榜上有名,但如此令人羡慕的荣誉却远不如轩的一句“我爱你”所给我带来的快乐。这些年来,我已经逐渐形成了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就是:认真踏实做事,谦虚宽容待人,淡薄功名利禄。在别人的眼里我是理性聪慧的,甚至也可以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女人,因为他们看到的感受到的是那个理性的我。中午领导请优秀青年们吃饭,他刚从哈佛进修回来,如日中天的事业使这个长相平平的男人充满自信,将近两个小时,只听他一个人口若悬河,涛涛不绝,时而英文时而中文,我心里早已经不耐烦,但还是装做一副很崇拜的样子看着他。好不容易熬到饭吃完,我赶紧穿上衣服准备回去,几个女同事依旧讨好地围着他,奉承笑语不绝,我冲他摆摆手:“我先走了”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餐厅。北京的冬天,屋里和屋外是两个世界,我紧紧地抱住双臂,想抵挡迎面而来的寒风,许是多喝了点酒的缘故,整个人象一个晃动的秋千,轻飘飘的。“坐我车吧”,身后传来领导的声音,我趔趄的转身,看到一双笑吟吟的眼睛在一辆黑色别克车里向我闪烁,我摇摇头,大声说:“不用了,我自己走”。“上来吧,我有件事情跟你说”,他将车窗摇低了,整个头都探出窗外。

  摇起的车窗将寒冷驱逐,霎时而来的暖意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古龙香水的味道令我有些眩晕。他幽雅地将手搁在方向盘上,车子顺着辅路缓缓地向前,这条路是我和轩经常走的,我又想到了轩还有那个令我恼火的短信。“听说你把明年去日本进修的名额让给别人了?”,他将声音放得很低,但遮不住那尖细的调子,我还是喜欢轩的声音,低沉而浑厚,象是从心底深处发出来的。我恩了一声,算是回答。按常人的眼光,这个男人是优秀的,甚至是杰出的,双博士,会六门外语,身上有许许多多的光环,可是,我坐在他的身边,心是平静的,冰冷的,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我又为你争取了一个去哈佛进修的名额”,他说到这里,将车速放得更慢,还转头看了我一眼。“啊?谢谢,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楞楞地看着他。车子已经开进了单位的院子,他停下车,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希望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回到办公室,同事告诉我有几个电话找过我,刚坐下喝口水,电话就响了,竟然是轩。他的声音就是那么与众不同,带给我的感觉就是那么异样,尽管我生着他的气,尽管我一再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值得我如此痴情,可一听到他温柔的话语,我就乱了方寸。“你怎么样呀?还在生气吗?我上午给你打过电话,你们同事说你出去开会了,我今天去办事,顺便找到了你古筝考级报名的地方,这两天有空我们一块去报名吧”。前两天跟他说过我古筝考级要报名了,他将地址要了过去,说如果可能的话就帮我报了,他的细心我已经习惯,也许就是受着他这样的照顾,我才会如此的依赖这份感情。在很多人的眼里,人们评价优秀男人,或者说一个值得爱的男人的标准是要有学识,有地位,有思想,但对于我来说,一个聪明的善良的,懂得爱护关心照顾女人的男人才是最优秀的,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男人。可以谈哲学,可以有深邃的思想,但不懂得付出,不懂得珍惜女人疼爱女人,这样的男人或许可以做朋友,称哥们,但绝对不可能令我神魂颠倒。“好,谢谢,我出去吃饭刚回来,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再聊吧。”因为办公室有其他同事,我匆匆地挂了电话,虽然我对道德总是抱着疑问,但我必须尊重与服从别人的道德观。

  轩的电话稍微缓解了我因为短信而生的怨恨,其实我也知道,一个人的精力和情感都是有限的,轩不可能象爱我一样爱其他女人,但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是缺乏安全感也是不自信的,她们也许会霸道蛮横不讲理,但她们的心真的是低到尘埃里去的,她们的表现也许就是为了抵御这种卑微。下午接儿子的时候酒劲还没有过,象踩着棉花一样,同事恰好去儿子学校附近办事情,搭了他的便车。也许男人天性中就有一种怜香惜玉的感情,见我倦软无力的样子,就主动提出送我们回家,我也没有拒绝,只不过送我到家门口时,我并未邀请他进我家,除了轩外,我排斥任何男人去我家,所以,在他们的眼里,我完全是一个三从四德,安分守己的良家妇女。我也不知道,轩能感受到我这鲜为人知的一面究竟是幸亦或不幸,在他的面前,我是不完美的,但却是真实的。回到家,刚刚五点,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想到轩五点半要上电大的课,此时一定已经在路上,就拨了他的电话,想跟他说几句话,想告诉他短信的事情我暂时原谅了他了,以后,希望他能自重点,别太沾花惹草了。电话拨通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我想象出一大堆他不接电话的可能性,不安的感觉立时罩住了我,难以言传的一种力量在全身流窜。

  去超市买了点东西,见门口有个公用电话,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拨了轩的电话,刚响两声,他就接了。电话里除了他兴高采烈的“喂,你好”声外,隐约可听见悠扬的背景乐。“你在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闷声地问。轩一听是我的声音,顿时变了一个声调,有点拘谨,有点严肃,有点紧张,全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和愉快:“我刚才没有听见!”,他的语气颇为生硬,我听了很不舒服。“你在哪?跟谁在一起?为什么没有去上课”,我竭力压住无名的怒火,但语气还是恶狠狠的。“我在跟几个朋友谈点事情,方便时再给你打过去”,他急着要挂电话。“不许挂!”,我失控了,耳朵里嗡嗡地有个声音在叫:“他在骗我,他一定是跟什么女人在一起,或许就是那个发短信的女人”。“你别再乱搅,好不好,我真的有事,先挂了”,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轩已经挂断了电话。理性的人往往不能理解,象我这样一个女人,何以会立刻进入一个如此感性的,甚至是不能自控的状态,就是我自己也不能理解,或许,真的是魔鬼控制了我的身心?我恍恍忽忽回到家,一边给儿子做饭,一边不停的拨轩的电话,但一次一次,都是一个回答:“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我索性将电话放到自动重拨的状态,把它扔到了桌子上,我知道,这个时候,支配我感情不是爱,而是愤怒和不服输。

  半个小时后,儿子已经开始吃饭,我一点食欲都没有,将房间门关上,又开始拨轩的电话。刚拨过去,就被他挂断,我正欲再拨,他已回拨过来:“你又乱搅,我刚才真的是在和几个朋友谈点生意上的事情,这下好了,他们听到手机疯狂地响,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家里有点事情,他们就让我赶快回去,说事情照样帮我办,就不要我请客了,你看你,帮我省了很多钱了”,他竟然还能调侃,我已经恨得咬牙切齿。“我才不信呢呢,你刚才一定是跟个女人在一起吧,我说你下午怎么会假惺惺打个电话给我呢,就是怕我再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方便接,对不对?”,我明讽暗刺。“你看你,为什么老是不信任我呢,你说两个人到现在了,你这么不信任,怎么处下去呢?刚认识你那阵,我可能是有点说不清楚的事情,但现在真的没有了,你说我哪来那么多精力呀,再说,还有谁能比你更好呢”,轩软语哄我。我不依不饶,认定他刚才是和某个女人在一起,他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只好说:“要不,我去你那陪你一会,不过,我要是今天来的话,只能呆到十点钟就要回去,最好明天,我明天去你那陪你,给你买花陪罪,好不好?”。

  我已经同意不要轩来了,可是当他到了自家楼下,告诉我说手机没有电了,有什么明天再说的时候,我突然发了神经:“我现在不开心,你现在就过来”。“不行,我不来了,我刚才说去你不要,现在我已经到家了,你又叫我再去,你不是在折磨我吗,明天再说吧,我的手机没有电了,挂了”,他有点发怒。“你要是不过来,我等会就打电话到你家!”,想到他立刻要回去陪另一个女人,我的歇斯底里爆发了。“随你吧”,他的这句话刚传过来,电话就断了。我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的提示音。我在房间里来回转着,两腿发软,头皮发麻,我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我闭上眼睛,祈祷上帝:“上帝呀,请你让我平静下来吧”,可是一睁开眼睛,我依然象一个上紧了发调的玩具,在能量没有消耗完前,机械的滑稽地依惯性运动。我再次拨了轩的手机,他没有接,我的牙齿快把嘴唇咬破了,愤怒,怨恨象扫帚一样击打着我,我拨了那个我熟悉的却从来没有打过的电话,他家的电话。电话刚响,就听到了轩的声音。“你不接我电话,对吗?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家里电话是吗?”我的声音是阴冷的,我的表情一定是丑恶的。“哦,我刚才手机没有电了,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他在支吾,看来,他的家里是有人的。我不作声,也不挂电话,他喂了几声,就径自挂了。我再次拨了过去,轩此时的声音明显的愤怒了,他也失控了,对着我就嚷:“你什么意思,你就是想告诉她对吗?好,现在我就把电话给她,你跟她说!”。我被他说楞了,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一头的电话已经传来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你是谁呀?”。

轩的妻子,在和轩交往的一年多中,这个女人在我的心里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概念,一个虚无的存在,我从来没有去想过她的样子,她的性格,她的喜怒哀乐,但此刻,当我直面她的声音,当我真切的感觉到这个横亘在我和轩之间的女人时,我突然象一个泻了气的皮球,疲软无力,甚至还有些许的恐惧。“谁呀?”,她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又问了一遍,音色清脆也有力度,标准的北京女人。我握住电话的手有点颤抖,在工作中,我也算经过大场面的人,无论是跟老外谈判还是给几百个人做报告,我都是镇定而从容的,但此刻,我怎么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慌乱。“我找你的老公,请把电话给他吧”,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她楞了一下,叫轩:“找你的”。“我没有什么可跟你说的了,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有点小权利我们就怕你,我们之间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彻底结束,你要是还有什么话就跟她说吧”,轩不知道是从哪里冲过来的,对着我的耳朵怒吼了两句。这个曾经被我当英雄一样欣赏与爱慕的男人,我已经无法从他的声音中去想象他的表情和他的内心,就象电视画面中突然放大的镜头,大到虚了视线,大到脱了原形。

  这个男人,曾经告诉我,我是他的宝贝,是他的眼睛,是他最爱的女人,是他生命中不能舍弃的最重要的东西,此时此刻,在另一个女人的面前,在这个他不止一次的说过已经不爱了的女人的面前,在表演一个捍卫外敌入侵的斗士。我不禁哑然,但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种情感,顷刻间滑出了我的心,我的头脑,我的身体,而另一种情感,似仇恨,似鄙夷,似愤怒,似忧伤,倏忽间聚拢而来,顷刻间令我变得麻木而冷酷。“呵呵”,我冷笑两声,“那我就跟她说吧,你把电话给她”。我的话音刚落,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跟我说什么,你说吧”,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我,”我有点语塞,在她的面前,我还是占了下风,“我是你老公生意上的一个朋友,他欠了我钱不还,我现在跟他要”,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编出这么一段话。“他欠你多少钱呀?”,“五千”,我随便报了个数字。“你别听她胡说,根本就不是欠钱”,我听见了遥远而来的轩的咆哮,“你不是要跟她说吗?怎么又不敢说呀?你不要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咆哮由远而近,震了我的耳朵,我的每一根神经。

  “既然这样,那我就都跟你说了吧”,再次听到那个女人声音的时候,我竟然平静下来,因为我知道,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两个敌人。“你知道吗?我跟你的老公已经有一年多的关系了,上个星期他有三天是在我们家的,他告诉我,他跟你提过离婚,你不同意,对吗?”,我象一个身负重伤却必须孤军奋战的战士,只能向前,没有退路。“没有呀,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离婚,他很爱这个家呀,很爱我,很爱儿子呀,怎么可能会提离婚呢?”,女人的声音更加的尖细,占着明显的心理优势,“其实,你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一直没有说,我就知道,你们总有一天会闹开,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对于我这样一个女人,只有爱会让我乱了方寸,当爱荡然无存,当我面对着毫无感情的陌生人,甚至仇人时,我出奇的冷静,只是这种冷静是残酷的,“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先向你道个歉,好吗?对不起,沙老师!我们都是女人,两个女人间或许更可以沟通一点,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都不要激动了,好好地谈一谈吧”。

  在我们的谈话过程中,我力求使自己显得谦卑,她也一直是理性的,完全不是电影或电视上演的那种,一个妻子在知道丈夫的外遇后狂怒的样子。我在怀疑她对丈夫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这个可以如此理性的女人。“既然你知道他有外遇,那你为什么还经常允许他夜不归宿呢?”,我一直就很诧异为什么轩可以一次次的不回家。“我有什么办法呢?又没有证据,所以,你们今天闹开了,我也很高兴,我相信,以后,他再也不会有理由不回家了”,轩的妻子竟然是如释重负的语气。“其实,你的老公是很爱你的,你也是很值得他爱的,我真的很抱歉,沙老师,希望你们以后还能好好的过日子!”,我说得很真诚,从内心里来说,我一点不恨这个女人,反而是歉意加敬意。“今天我们能这样的交谈真是很奇怪,或许以后,我们有可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你哪天有空的话,我们见面聊聊吧”,她的宽容令我惭愧。“好的,真是对不起呀”,我一个晚上已经记不清楚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和手机号码吗?”,她的语气变得异常柔和,象一个和蔼的老师在给学生上课。“好的,好的”,我告诉了她我的真名和手机号码,在挂电话的时候,她又对我说:“我们有机会见一面呀”。

  挂掉电话,整个人象虚脱了似的跌坐在地上,原本的那个光明而可爱的世界消失了,现在,我成了一个无助的,孤单的游魂,轩,那个我曾经深深爱过,爱到忘乎一切的男人,将从我的生活中永远消失了,这个世界还有意义吗?我还有力气走完以后的人生之路吗?头涨得快要裂开来,心疼得似被生生地从身体里挖出来,我闭上眼睛,任凭眼泪狂泻汹涌,这是我能减轻痛苦的唯一方法了。这漫长而黑沉的夜呀,这凄冷的灯光呀,陪伴我的只有你们了!为什么我会落得如此的境地呢?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呀,我没有去奢求什么金钱呀名利呀地位呀,我只想过最普通的生活呀,想有一个家,想有一个男人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想过所有平常人过的那种日子,事业,学历,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想做一个女人呀!可是,苍天呀,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要落得如此的境地?人生就是一场噩梦呀,我想到了静,那个离了婚,又因为婚外恋而自杀的女人,或许,死亡真的是最好的解脱方式呢。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进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木然地看着这个明晃晃泛着银光的东西,它可以带给我永久的平静与安宁呀。拿起电话,我又拨了轩家里的号码,跟他说声再见吧,毕竟这是我曾经深爱的男人呀。“喂”,轩的声音毫无力气。“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已经说不下去了,突然脑子里闪过一线希望,我要抓住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我现在要死了,你会过来吗?”。“你别乱来,好不好,你是不是已经。。。,要不要我帮你叫120?”,他的声音是惊慌的,也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我彻底的绝望了,生命没有了意义,让尘归尘,土归土吧。正当我欲将锋利的刀刃划向脉搏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女人冷静的声音:“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样,他都不会去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难受,不伤心吗?因为他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就是一个混蛋!’,你为他死值得吗?”,电话砰的一声挂断了,握着的刀也“当"地一声掉到地板上,象突然地被煽了一记耳光,我一下子清醒了,天,我在做什么?儿子的房间里传来一句睡意朦胧的呢喃:“妈妈,我想喝水”。

出处:搜狐社区 作者:夏日清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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