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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

 上至善若水 2013-02-01

老辈人最初点麻油灯,煤油出现后便换成了煤油灯,煤油俗称“火油”,老百姓也称其为“洋油”。与麻油相比,煤油燃烧完全,亮度足,火焰稳定,黑烟小,灯花少,无明显异味,对环境污染也不重。而且照明煤油价钱也不是很贵,老百姓还能够承受得了,因此,在我童年时,家乡还没能普及电灯,老百姓就靠煤油灯照明。
  如今,煤油灯早已退出历史舞台,远离了人们的视线。只是在搬迁新居或整理家务时,有人偶尔会从那些仓房犄角旮旯或是老柜底、破箱底发现个把,也是被人淡忘了才得以幸存下来。但是,只要被我碰见,便会用心收藏。因为,煤油灯不仅仅点亮了老辈人的生活,也点亮了我童年的记忆。
  一见到煤油灯我就会感慨万端,仿佛看见母亲仍在灯下一针一针纳鞋底,连缀着陈旧和簇新。一剪一剪做窗花,剪贴着现实和梦境。仿佛看见父亲在灯下边收拾农具,边轻声细语和母亲絮说着什么、叹息着什么。仿佛看见邻居大娘大嫂们盘坐炕上东家长西家短,偶尔爆发一阵母鸡叫蛋似的大笑声,震得微弱的灯光颤悠悠忽闪。仿佛看见灯下我小学作业本上那跳跳跃跃、闪闪烁烁的字迹.........
  就这样,小小煤油灯影现了我童年生活的一幕又一幕,母亲老是在灯下不厌其烦、不紧不慢地缝补时光。爬在灯下写作业的我,总喜欢把灯芯挑得大大的,时间久了屋子里便会有一股黑烟,便会有呛鼻的煤油味,节俭惯了的父亲就会嫌灯头大了太浪费油而唠叨啊唠叨………
  在那贫穷的岁月里,为了节省煤油,晚上要到完全看不见时,人们才会点灯。点着灯后为了节省火柴,女人生火做饭、男人点火抽烟都要到油灯上引火。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光焰,实在照不了多远,充其量也仅能照亮桌面大那么一点地方。昏暗的灯光就这样熬煎了农人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就这样陪伴他们几十个寒暑挥汗劳作,过了数不清的春种秋收、日出日落的平淡日子。
  日子会远,但记忆总不会走太远,有两盏灯总亮在我童年记忆深处。一盏是记工员的马灯,因为白天集体劳动收工晚,村里人吃完饭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十点左右,记工员就会来到生产队队部点亮马灯,把灯头调到最大、最亮开始记工,所有社员都必须按时来这里申报自己早晨做了什么、上午做了什么、下午做了什么的,然后由记工员根据劳动量记上工分。记工分也是有出入的,有时甚至很大。因此有文化的人会在自己家里另记一本账作凭据,而没文化的人就只能凭信记工员的良心了。有一年,我那没文化的父亲就被记工员忽悠了四五十个工分,但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三个而拿不出凭据来呢?另一盏是饲养员的夜灯,喂养牲畜的饲养员们需起夜填草养膘。当劳累了一天的普通村民们早已熄灯睡觉,甜甜地进入梦乡时,漆黑如墨的村子里就会有几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远远近近地抖动,偶尔还会传来几声狗叫,那就是饲养员起夜填草了,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四周很快就会一片沉寂。
  当今,乡下家家户户、形形色色的电灯将让人们的心里辉射的敞敞亮亮的。多彩的霓虹更是城里必不可少的亮丽风景线,这一切丰富着人们的夜生活。煤油灯早已被人弃置,甚至完全被摒弃在他们遗忘的角落里。但它不会走出我的记忆,永远不会,因为那微弱的灯光录制了我童年温馨的场面,温馨的爱!它如航标灯般照亮我生命的段段里程!
  煤油灯,点燃我童年记忆的煤油灯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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