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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荷有关 海津

 弘一启德a 2013-02-01


 

荷缘

与荷有关【转】

那一刻,风姿绰约的荷,再一次在视野中漫溢开来。叶海漫漫,花海漫漫,心海漫漫。这是荷的世界。

那些荷就那么安静地站立着,在水中。那姿态,那情韵,像是一种尘世间的期待,又像是远离红尘的无欲无求,了无牵挂。天高风清,云水相映。这是一些美若仙子的荷,出水,出尘。我们站在岸上,远远地观赏。人生难得有几回赏荷的心境,即使见到了,那荷,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赏出韵味来的。想想,与荷,真是一种缘份。是面缘,更是心缘。

在戴河之南,我们走进荷园。夏日的荷,开得正艳。海边,这是一座人工的园子,人们在这里栽植了上百种的荷。花开时节,像千姿百态的仙子,在妖娆中宁静着,在宁静中妖娆着。这荷,是清水中出浴的仙子,无凡尘的污浊,无脂粉的俗香。这荷,在水中,兀自地,红来绿去。

纷纷扰扰的赏荷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无论在岸,还是泛舟于水,终究与荷,擦身而过。在北方,这么一大片有荷的园子,也真是难得了。更何况,在这样一个听涛踏浪的渤海之滨,在这样一个峰岭绵延的燕山脚下。有荷,更添了风情,更多了灵气。

与荷的初缘,还是在塞外那个皇家的园子。避暑山庄,乍听起来,倒有几许农家的韵味。但是,乡野似的名字,毕竟遮不住皇家的奢侈与华贵。

一场风雨,洗净了皇家园林的尘封岁月,眼前的一切清丽无比。那时,两个青春年少的孩子,来湖边看荷。那是两个还不懂风情的懵懂少年,只是觉得,那荷好看。荷叶撑出一大片翠翠的绿色,晶亮的水珠就在荷叶中随风摇动着,像摇篮中婴儿的眸子,透明,纯净,可爱。偶尔不小心,那水珠会哗地一下被倾入湖水中。而那空空的荷叶依然在风中摇动。那花却是艳艳的,或含苞,或盛开,一支支卓尔不群地在叶的绿波中摇曳着。湖虽不大,荷虽不多,但对年少的我们,就已经足够了。

那园子里的荷,在很早的时候,是有至高无上的皇上来赏的,是有美若仙子的后妃们来赏的,但是远去了帝王与妃子,远去了岁月与王朝,却留下了荷。那荷,还嵌在一个青春的记忆里。至今。

十一月,已是深秋。西子湖畔,与荷有遇。

不仅是曲院风荷,还有断桥残雪的湖里,还有保俶倒映的水中,也有荷。但都已是残荷。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黛玉说她最不爱李商隐的诗,却独独喜欢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是诗境,更是禅境。

在这里,曾与一位来自荆楚大地的仁兄,泡一壶西湖龙井于茶肆之中。窗外,那荷,铺展出水中的无限秋意。这下午的天,却阴着,只是欲雨还休。

滟滟湖光之中,不见了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六月荷,这待雪迎风的荷,会铺陈着怎样的一种心境?那曾经翠过,那曾经艳过的荷,去了何处?

荷会老,人也会老。

 与荷有关【转】

荷事

有时候,会想到紫荷的样子。

紫色是由温暖的红和冷静的蓝化合而成。据说紫色是让人不忍忘记的颜色,是高贵神秘而略带忧郁的颜色。荷本清高,清高的荷融入紫色,或可谓荷中极品。

若高贵与忧郁是紫荷的特质,那个叫紫荷的人,与紫色的荷花就真有些契合了。

认识她是在去昆明那趟火车上。一个人的漫长旅程,无聊得只能看书。我在下铺,中铺是两姐妹。我对面的姐姐在铺上读的杂志第一次掉下来的时候,我顺手递给她。第二次掉下来,我再次递给她。她笑笑,很含蓄的笑。

书读过了,便迷迷糊糊地睡,醒来,还是长长的旅途。

中铺的姐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见我醒来,姐姐便打了个招呼,于是简单地互通了来自哪里去往何处。我说出秦皇岛的时候,姐姐小声对妹妹说:又是一个秦皇岛人。我有些好奇,姐姐说,她有过一个秦皇岛的朋友,也是在火车上认识的。是因为抄一首诗认识的,只是后来丢了电话号,便没了联系。因诗得识,也是佳话了。由是,便聊了许多。

姐妹俩是湘潭人。妹妹到北京看当武警的老公,做讲师的姐姐到北京学习。姐俩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不太相同。姐姐清丽脱俗,妹妹自然随和。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姐姐的名字,叫紫荷。她说就是紫色的荷花。

一支紫色的荷,会给人许多遐想。叫紫荷的女子,也真的让人在记忆中留下了像紫色的荷花一样深刻的印象。

紫荷有着窈窕的身材,有着姣好的容貌。还有的,是她那极有内涵修养的个性气质,是那份喜欢读书与喝茶的超脱雅致。更有一种一不留神就会掠过眉梢的,深深的忧郁。

说到忧郁的时候,她说,也许那真是与生俱来的,从小就是这样的一种性格,常常独自出神,常常一个人发呆。最让她无法释然的,是外婆的离世。她从小是被外婆带大的,外婆离世的时候,她才十几岁。失去了生命的外婆,让她感到无比恐惧,尤其当她无意中触碰到外婆的脚,她说她感到了一种透彻心底的凉。这种凉,一直折磨着她。她常想,失去了生命的人,竟是这样的冰冷吗?那是让她在以后的记忆里,永远也挥之不去的凉。

她说她常常想到人生命中的死亡,那种神秘,那种恐惧,让她的内心充满着不安。生与死是人生永远也无法回避又永远也说不清的两大主题,这种困扰,一旦形成,确是永远也无法摆脱的。

荷,或粉或白。紫荷,确是不多见的。遇到与紫荷有着同样的名字,有着同样高雅精神境界与神秘忧郁气质的人,则更是不易了。得遇,虽擦肩而过,虽匆匆而去,实为珍贵一瞬。

紫色的荷,兀自开着。

叫紫荷的人,兀自忧郁着。

车过湘潭之后,头顶的中铺,一直空着。

我想,湘潭的荷塘中,会有紫色的荷吧。

 

荷说

说荷是件傻事。荷的名气实在大得让人对荷无法再说。

无论诗文,无论书画,无论艺术一点儿的瓶瓶罐罐,无论生活中的犄角旮旯,荷的意象,已经充盈得满满的。以至它文化的内涵或俗世的寓意,已经遮蔽了荷作为植物的本质。

我所看到的对荷作为植物学的一段描述,倒是让我更加真实准确地看到了荷的存在:荷,睡莲科、莲属。多年生水生植物。根茎(藕)肥大多节,横生于水底泥中。叶盾状圆形,表面深绿色,有蜡质白粉背面灰绿色,全缘并呈波状。叶柄圆柱形,密生倒刺。花单生于花梗顶端、高托水面之上,有单瓣、复瓣、重瓣及重台等花型;花色有白、粉、深红、淡紫色或间色等变化;雄蕊多数,雌蕊离生,埋藏于倒圆锥状海绵质花托内,花托表面具多数散生蜂窝状孔洞,受精后逐渐膨大成为莲蓬,每一孔洞内生一小坚果(莲子)。

这是客观的荷,是生于池塘中的,而非文人心中和笔下之荷。

荷是一种极其古老的物种。据古植物学家对化石的研究证实,早在一亿三千五百万年以前,在北半球的许多水域,都有莲属植物的分布。而人类祖先的出现,则是在两百万年前。荷比人类的生存史要悠久得太多。前苏联A.H.克里斯托弗维奇《古植物学》称,莲属化石发现于北美北极地区和亚洲阿穆尔河流(即黑龙江)的白垩纪及欧洲和东亚(库页岛)、日本的渐新世和中新世地层中。莲属植物约有十到十二种,五大洲均有分布。后冰期来临,全球气温下降,使得不少植物灭绝,另一些植物被迫漂迁,完全打破了原来的地理分布状况。遭此劫难,莲属植物幸存的只有两种,分布范围也大大缩小了。分布在亚洲、大洋洲北部者为中国莲,漂迁至北美洲的为美洲莲。因此,荷是冰期以前的古老植物,它和水杉、银杏、中国鹅掌楸、北美红杉等同属未被冰期的冰川噬吞而幸存的孑遗植物代表。

据此,如果将对荷的想象扩展到它漫长的生存史上去,我们眼前这些风姿绰约的荷,便有了一种古老与沧桑的意蕴。试想,在无数个阳光灿烂或风雨无常的岁月里,那种类繁多的荷,以我们无法想象的姿态,在北半球暖热的大地上,铺陈着无边的美丽,而不是现在小小的一潭一园,那该是怎样的壮观?那已经灭绝了的更多种类的荷,会是怎样的绝美呢?

在大自然的面前,在流逝的岁月面前,我们总会感觉到自己想象力的苍白与贫乏。

至《周书》,尚有薮泽已竭,既莲掘藕的记载。彼时,荷仍为野生之物。据说最早将荷移植到园内栽植,还是因为美女的缘故。这位喜欢赏荷的美女正是与水有着不解之缘的西施,赏荷也好,浣纱也罢,这位婀娜多姿的美女,总会在水边顾盼生辉。公元前473年,吴王夫差在灵岩山的离宫,专门为西施赏荷而修筑了玩花池。于是,那些美丽的荷,也像美女一样被养到了园子里。只可惜的是,花与人美的背后,却酝酿着国破家亡的悲剧。女人改变的不仅有历史,还有荷。

历史的是是非非,总是众说纷纭。但是,人去了,情还在;国灭了,荷还在。情在人们的心中,亦真亦幻;荷在今天的园子里,花开花谢。

 

荷魂

喜欢墨荷。那画在柔柔的宣纸上的墨荷。

墨荷,像岁月中褪色的记忆,淡淡地,又那么生动地印在那里。

荷实在是完美到了极致。花、叶、蓬、茎、藕,色、香、型、态、神,都无丝毫瑕疵。但是太过完美,反而让人觉得满。美总会有一些欠缺的,美至极致,反而没了奢想的余地,失却了另一层空间。满则生憾。

于是,人们更高一层的审美追求,便走向了完美的另一面,舍却。舍却了艳丽,舍却了丰盈,舍却了完美。求淡,求简,求空,求残。于是有了冷峻,有了洗练,有了劲健,有了高古。那便是荷魂。

荷入画,最早见于汉代的画像砖。画荷的历史萌发于汉,发展于盛唐,成熟于五代。五代的花鸟画承唐启宋,变古生今。那时候后蜀画家黄筌,南唐画家徐熙等,都是画荷的高手。徐熙出身江南名族以高雅自任,深受南唐后主李煜喜爱。徐熙画荷改变了多配禽鸟的传统,使荷独立于画中。黄筌、徐熙的画风格不同,有黄家富贵”“徐熙野逸之说,史称徐黄体异,成为花鸟画的两大流派。想着,那富贵之荷,自有富贵之人的宠爱;那野逸之荷,自有野逸之人的喜欢。荷生塘里,荷生画中,荷生心间。

宋朝的时候,那是个很艺术的时代。由于黄家画法深得宋室的欣赏,对北宋影响颇深,直到宋代中叶,才突破了黄筌画派的影响,画风渐有转变。这时期最该说起的一个画家是崔白,他以败荷凫雁得名。败荷,本为残破之物,以败为美,是得荷魂。尤其在繁华富贵的黄体盛行之时,弃雍容而得萧索之美者,应为异人。

南宋虽小,偏安一隅的杭州,却是人间天堂,也是荷之天堂。荷得笔墨者宠之,则更加自然了。于是便出现了於青年、冯大有等专工画荷者。《图绘宝鉴》称於青年为嘉定间专画荷花草虫,世号於荷’”,赞冯大有专画莲荷,精巧人格。独爱,必有更多的舍弃。为一而舍众,可见所爱之深。

水墨画的兴起与流行,是元代文人画发展的显著标志。有张中等善画荷者,设色素雅,画面自然天趣,以素净为贵,使荷更加成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精神符号。墨荷,更显君子之质。

明代是水墨写意荷花绘画的大发展时期。开拓者是沈周和徐渭。沈周的画,早年笔法细密,中年后笔法转粗而简,晚年喜用秃笔,沉着老辣,炉火纯青。被世人称道的荷作《荷蛙》虽为小景,却坚实粗毫、凝重老硬,超然绝俗。明末论画花鸟者,无不称美沈周。徐渭一生饱经忧患,个性狂傲不屈。善诗文、戏曲与书画,对大写意花鸟画的贡献前无古人。他画墨荷如写狂草,大刀阔斧,纵横驰骋,不同凡俗。纵恣中见沉雄,苍郁中见姿媚。由此,荷之娇艳,荷之精美,荷之雄浑,荷之磅礴,其形虽现于笔,其魂皆出于胸。

清代画荷虽有石涛、金农、恽寿平等众多名家,我却更爱朱耷。后人评价八大山人,说他把写意画推向了一个历史的高峰,笔情恣纵,不拘成法,苍劲圆秀,逸气横生,水墨的控制灵活自如。画作构图布局十分奇特,画面不求完整,而以款书补之,仍给人以饱满充实之感。他的《荷石水禽图》,整个画面虚疏淡泊,冷逸逼人,有一种难以伸展的抑郁之气。成就他如此画风的不知是他坎坷的身世,还是他放浪的个性,也许都有。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简单又如此复杂地造就一个奇才的。

直至近代,吴昌硕、齐白石、高剑父、潘天寿、李苦禅、张大千等对荷的青睐也依然不减。荷自入画以来,成就了诸多天才,诸多巨匠,他们笔下的墨韵荷魂成为世之珍宝,虽也消泯颇多,但仍有珍稀存世,可觅,可赏。

柔柔的宣纸上,有墨香,有荷魂。跨古今,越千年。

 

荷梦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沐浴着清幽的梵唱,静静的微绽在忘忧河上。几乎静止的河水清澈明晰。佛说,忘忧河映射出的,便是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于是,我常常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笑着,哭着,开心着,忧伤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笑的时候少,哭的时候多,开心的时候少,忧伤的时候多。我问佛,佛爱怜的对我说:人生在世就是一种修炼,只有看破红尘之后,才能大彻大悟。我还是不明白,佛说我不需要明白。更多的时候,我就静静的微绽着,听风,看雨,醉月……”

我在网上读着这篇《我是佛前一朵青莲》。一朵青莲,从佛前到世间,与雾结下一段情缘。佛说,那是一段孽缘。一个凄美得让人透彻心肺的故事,一定是作者虚构的,可作者的故事也许是真实的。这里有一行小字写着:本文作者:雨夜蝴蝶,真名左柔,1982年出生,北京人,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去日本治病的飞机上( 三千英尺的高空离天堂很近)病逝了,终年19岁。

我想那一定是一名像青莲一样楚楚可怜的女孩儿。或者,她就是佛前那朵青莲。匆匆来到尘世,像在人间的一场莲梦,在梦中醒来,佛又招她回去。

荷在佛前只叫莲。世间万物,只有莲,有着深深的佛缘。传说佛祖降生时,百鸟群集歌唱,天乐鸣空相和,沼泽中突然开放莲花朵朵,大如车盖。佛祖一出世,便站在莲花上,觉悟成道后,起座向北,观树经行,一步一莲花,共一十八朵。以后每当传教说法时,惟坐莲花座,坐姿乃称莲花坐姿

佛经中说,人间的莲花不出数十瓣,天上的莲花不出数百瓣,而净土的莲花则上千瓣。我们无从见到天上与净土的百瓣千瓣之莲,但是人间数十瓣的莲花也足以让我们得见佛境了。莲花之美,如佛之精髓:它洁身自处,傲然独立;其根如玉,不着诸色;其茎虚空,不见五蕴;其叶如碧,清自中生;其丝如缕,绵延不断;其花庄重,香馥长远;不枝不蔓,无挂无碍;更喜莲子,苦心如佛;如是,谆谆教人,往生净土。莲生于淤泥开于炎夏,淤泥与炎热,就像世间的污浊与烦恼,而水的清凉与莲的高洁,则是佛界净土的象征。

青雾散去之后,忘忧河如昔般的沉静清澈,河面上满是美丽的青莲的花瓣,芬芳了整个佛前,唯留下一支莲蓬,微微的轻颤着。痴儿,痴儿,佛爱怜的叹息着,把手伸向莲蓬。一滴如眼泪的莲子落入佛的掌中,玲珑剔透,光华烁然,凝成一粒佛珠。

人生无常,佛界有梦。

我再次想到那个如佛前一朵青莲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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