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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莹般的青春

 樱桃小丸子1998 2013-02-01

 


            一
  本以为拥有“冰莹”这么诗意名字的女生一定很漂亮,然而初次见到白冰莹时,却令我大失所望:矮矮的个头,圆滚滚的腰身,像个刚出笼的包子。我想,传说中的“水桶腰”,或许就是这番模样吧。
  更让人郁闷的是,老师居然安排我们同桌!于是我向老师提出申请,想换个座位。没想到这事却让白冰莹知道了。那天,她气呼呼地跑来质问我:“张洋,你凭什么不想跟我同桌?嫌我胖吗?其实你的身材也好不到哪去,瘦得像搓衣板。”
  一直以来,我都为自己的“瘦”难过,我是班上女生中最瘦的一个,最忌讳别人当面说我“瘦”。于是我气愤地回击道:“我是瘦,你想瘦还瘦不下来呢!”
  “你也太瘦了吧,一点女性特征都没有。”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我说不出话来。看着班上的女生一个个渐显曲线的体型,我就特别自卑。为这句话,我一个星期都没理她。
  但白冰莹特别健忘,那天中午才吵架,一节课的时间她就忘了。下课时,她居然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让我陪她去买果冻。我甩开她的手,冷冷地丢给她一句话:“拜托,我们不熟,别搞得那么近乎。”她瞪着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人瘦,难道连心眼也这么窄吗?”“谁的心眼窄了?”我反问道。“呃……既然不窄,那就陪我一起去吧。”说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见她这副模样,我也不好再跟她计较。

               二
  我在班里人缘并不好。我知道大家都在背后嘲笑我,说我是“太平公主”,于是我就以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态度来对待身边的每一个同学,然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相反,白冰莹在班上却很有人缘。尽管同学们都取笑她胖,但她并不生气,这样一来,愿意和她交往的同学自然就比我多。看着她一脸傻笑,讨好似的跟在其他同学后面,我就来气,真没见过她这样一点自尊心都没有的女生。
  一次,班上有个男生笑她牙齿漏风,口沫横飞。她还故意凑近身子说:“哪里有?哪里有?”吓得那男生转身就跑。“哈哈哈!”周围的同学都笑她,而她却得意洋洋。看到这一幕,我都替她脸红,于是对她说:“白冰莹,你还有没有一点自尊?”看着我严肃的表情,她收敛了笑容,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课时,她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我不这样,班上谁还会理我?我也需要朋友的,我又不像你,学习那么好。”
  看到这些话,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忽然抓了一下,痛得有点窒息。转头看她时,却瞥见她正凝视着窗外,脸上挂着几分落寞的表情。其实,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只是因为她不甘流落在人群之外,却又不知该如何讨得大家的欢喜,所以才这样装傻卖傻。“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吧,别人才会尊重你!”写下这句话想递给她,但最后想了想,又把它撕了。
  同桌久了,虽然我依旧不喜欢白冰莹,但她总会热情地和我说话,问这问那,我也不好天天对她板起脸孔,我们之间的友谊慢慢建立起来。但我还是不接她的话茬儿,任由她一个人口若悬河。有时为了不让她太失落,我不得不“嗯”“啊”地敷衍几句。
  白冰莹还有个特别的嗜好,那就是追星。时常,她动不动就说自己最喜欢这个明星,改天又说最喜欢那个明星,一本明星杂志在她手里翻来翻去,总也看不腻。至于那些明星的资料、绯闻什么的,她看一遍就记得牢牢的,每次跟人讲起来就两眼放光。而那些老师在课堂上讲了一遍又一遍的知识要点,她却怎么都记不住。被老师批评时,她的眼眶一红,眼泪就扑簌簌滑落下来。可是下课铃声一响,老师前脚刚出教室,她后脚就跟着飞了出去,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在走廊上和同学聊得喜笑颜开。
  望着她宽厚的背影,我真有点哭笑不得。也许,她就是天生的乐天派,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相比之下,我却是个天生忧郁的人,小时候总担心因成绩不好而受老师的批评,担心父母的期望会落空,而现在,我又因在乎其他同学背地里的闲言碎语,而郁郁寡欢……我真应该向白冰莹学习,做一个阳光快乐的女孩才对。

                三
  学校每年一次的“文艺汇演”临近了,白冰莹也跟着忙碌起来。她说她要开始减肥了,她想好一个节目,希望到时能够参加演出。
  “什么节目?演小品么?”我问她。因为在平时自习课时,我经常听她哼歌,知道她唱歌老跑调,跳舞就更不可能了——那腰身,简直不敢想象。演小品逗人乐,她还可以,这是她的强项。
  “什么小品,多滑稽!我就只能演小品吗?我要跳舞!”她自信地说。
  “什么?你,跳舞?”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讶地望着她。
  “不行吗?你以为跳舞只能是你们这些瘦身材的专利啊?”她不屑地说。
  “你别吓人了,老师会答应吗?那可是代表我们整个班呢。难道我们班就没人才了?”我狠狠打击她,真希望她不要去丢人现眼。
  我们的对话不经意间被前桌的男生听见了,他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冰莹,好一会才说:“我是不是听错了?白冰莹,你刚才说你要跳舞?”
  “是啊。难道不可以吗?”白冰莹晃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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