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稍有改动、删节。)
<一>
辰年属龙,巳年属蛇。世人因蛇形似龙身,故亦称蛇年为小龙年。
本人查阅《对联》杂志,见杂志上刊登的“小龙年新春联”,在一百六十七副春联中,嵌有“龙”、“蛇”二字的春联共有二十三副。
从形式上看,这些嵌着“龙”、“蛇”二字的春联,只有八副属于格律联:其余的十五副都属于非格律联。
所谓格律联,必须符合字数相等、句式相同、联意相关、词性相对、平仄相协的五个规定。非格律联则指字数相等、句式相同、联意相关、词性相对而平仄不协的对联。
总览十五副非格律联,其中有十副是因为“龙”、“蛇”二字处理不当而造成平仄不协。有似“金龙”对“银蛇”的:
银蛇起舞迎癸巳;
金龙腾飞别壬辰。
有以“银蛇”对“金龙”的:
金龙含珠辞旧岁;
银蛇吐宝贺新春。
有以“玉蛇”对“金龙”的:
笑语声声,金龙随冬去;
欢歌阵阵,玉蛇伴春来。
也有以“金蛇”对“玉龙”的:
玉龙留喜,喜盈日月;
金蛇闹春,春满江山。
还有已“巳蛇”对“辰龙”的:
辰龙回宫欣捷报;
巳蛇出洞喜迎新。
……
上述各联,仅“龙”、“蛇”或“蛇”、“龙”之对,就已不合平仄了。因为“龙”、“蛇”二字,同时平声字,又处于上下联同一音步的末字——即必须平仄相反的位置;所以,就不符合格律联的要求了。
<二>
同是嵌以“龙”、“蛇”二字,有些春联就能巧思独运,将“龙”、“蛇”的位置处理好,避开了平仄不协的陷阱。综观八副格律联,发现它们的作者运用了三种巧妙的方法。
一是将“龙”、“蛇”二字安排在上下联的同一音步的首字位置上。因音首字一般可以不论平仄,故两个平声字相对也可通融。例如:
龙去犹存腾飞志;
蛇来更有风发新。
风岁龙腾盈喜气;
新年蛇跃涌春潮。
二是将“龙”、“蛇”二字分别放在上下联的不同位置上,避免了两个平声字相对。例如:
德政布寰中,四海腾龙掀巨浪;
春雷鸣广宇,长空掣电舞银蛇。
沧海龙兴,神州雀跃,著十载奇功,沛八方甘雨,纵横礴古今,果是英雄能本色;
天宇鸟飞,人间蛇蛻,仗两制方针,全一方伟业,合分联国共,忝为赤子总关情。
三是将“龙”、“蛇”归边于同处一句;或合用为“龙蛇”,或“龙”、“蛇”分用。例如:
九州崛起龙蛇舞;
十亿腾飞骅麒欢。
岁序更新,龙蛇竞舞;
春风初度,麒骥争驰。
龙腾蛇舞天中瑞;
日丽风和大地春。
龙飞蛇舞升平岁;
燕语莺歌盛世春。
上述八联在用字的技巧上,与那些非格律联一比,确乎显出了功力的高低。值得一提的是,《联友》杂志上也有三副颇为工整的龙蛇嵌字联:
龙去神威在;
蛇来灵气生。
睛点龙飞去;
珠还蛇舞来。
龙甲金光弥海宇;
蛇珠宝气漫山川。
<三>
其实,非格律联与格律联,有时只是一字之差。只要我们稍微留意,略加修改,便可将一些非格律联变为格律联。例如:
龙歌甫吟,家家致富;
蛇琴一弄,处处脱贫。
这时非格律联。上联的“歌”与下联的“琴”同是平声字。按全联的平仄,可把“歌”字改为仄声的“谱”字;那么,全联的平仄就符合格律联的要求了。而且,“谱”与“吟”的配合比“歌”与“吟”的配合更要好;因为“吟谱”的说法比“吟歌”更切实际。如果将“歌”字改为“曲”字也可以,因为“曲”在中古时是入声字。不过,在现代汉语中,“曲”已变成平声字,故不如用“谱”字为妙。请看另一幅非格律联:
龙蛇同体,角有角无当辨;
己巳已头,尾长尾短当分。
此联甚为趣致。上联从龙蛇的形体着墨,俗云龙身即蛇身,故称“龙蛇同体”;但龙有角,蛇无角,故应从有角无角方面去辨别。下联则从己巳的字形着墨:己巳字形相似,只是头部不同,故称“己巳异头”。如何分别?一个开口,即“尾短”;一个闭口,即“尾长”。此联构思十分巧妙,可惜用了两个“当”字相对,不合格律。可将上联的“当”字改为另一个仄声字,如“要”字之类,则可成为格律联。
还有一副非格律联,意境甚佳,可惜有两处平仄不协:
龙腾九万里,喜闻华夏长征曲;
蛇蛰十二载,欣逢神州改革潮。
此联第五、七字两字平仄不协:“里”与“载”均为仄声,“闻”与“逢”为平声。也许有读者会说,这两个字都处在“五、七”单数位置,不是可以不论平仄吗?不!此联这个位置一定要论平仄,因为它同属音步的末字,即语顿的地方。凡对联的音步末字,是一定要讲平仄的;否则,就失去了抑扬顿挫的音律效果。此联的平仄讲究处至少有五处,即二、五、七、九、十二字。这时根据全联的音步而定的:
龙腾/九万里/ 喜闻/华夏/长征曲;
蛇蛰/十二载/ 欣逢/神州/改革潮。
明确了此联的音步,再根据全联的平仄安排,宜将仄声的“载”改为平声字,再将平声的“逢”改为仄声字,全联就可以成为格律联了。据此,可将“载”字改为平声的“冬”,既合音律,且更切合“蛇蛰”之意,并寓冬去春回万象更新之象。“逢”则可改为仄声的“遇”或“庆”;在这两字之中,似以“庆”字较佳。
这些观感,未知对否,敬请各位联友不吝赐教。